第三章 初婚(二十一)
回到了家和媳妇躺在炕上,现在摆脱四姐,四姐把营业执照一收,上城建局武科长那一闹腾,拆迁活也就算终止了,以后自己在这小县城也无法立足了。自己媳妇的肚子天天渐隆,那里可怀有自己的骨rou啊!他翻过身用手摸了摸媳妇隆起的肚子。“别累着,想吃点啥就买点啥吃。”她差点没流出眼泪,这可是怀孕三个多月头一回对她的关怀。女人啊!女人的弱点在男人的伪装善意的欺骗下,忘记了一切,一切情感的旧怨都付之东流了。“二维你喜欢小姑娘,还是小小子。”“我喜欢小小子,男的都喜欢小小子。”“但我怀的是个小姑娘,我想过几年再要一个,生了个小小子,小姑娘都能哄她小弟了,咱俩就儿女双全了。”二维的脸上并未露出任何表情。 二维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就这么先维持着,过二年再说。 又是一个金秋十月,是万物硕果收货的季节。 小毛仔也结婚了,就在县中心把北街铁路家属房居住。 大弟弟和小梅子也结婚了,刘青给花了全部费用。结婚时爷爷主张把主婚人的位置让给了刘青,这在农村习俗就把大弟弟过继给刘青当孙子了,刘青激动热泪盈眶。结婚没过几天,大弟弟和媳妇把电视等都从老房子搬回了奶奶家,又和奶奶们在一起过了。 刘青把生产队改建成了养老院,院西原马棚地方改建了二个花坛,花坛西侧是二行常绿松树;北侧是一块二百米的菜园,菜园的外侧是四间猪舍和二间鸡鹅舍;东侧原粮仓和仓库改建了七个房间,且都是双人的和洁白的墙,被褥,红红的砖地;把他和刘冒礼原居住的小屋改成了收发室兼办公室;把看电视的屋和西侧的屋改建成了食堂,白色的墙,厨房贴着白色的瓷砖。在东侧的大门垛上竖挂了一条牌匾,刘青自己亲书写近似隶书体:永星玉英养老院。已经有二十个老头和一女在这居住了。 那个女的岁数并不太大,也就五十余岁吧!梳着短发,个也并不高,长相也平平,可气质优雅,干什么一看就是个利索人。据说原是某小学校的民办老师,是自愿义务来到刘青养老院的。 爷爷说那个女的长得像刘青死去的妻子,巧的是名字也叫玉英(邱玉英)和他妻子同名,就用玉英的名字叫作敬老院了,屯子人都私下窃语说刘青和她同居了,她还和刘青开玩笑。“刘爷爷,我是不是得管那女的叫奶奶啊!”刘青咧嘴笑了笑也不吱声。 南大坝南侧的护堤脚,刘青和刘冒礼育种的杨树已长一人高了,笔直青绿,就似立起的锥子一般,上梢尖尖的,圆而光滑的树干凸有曲曲的暗条纹,沿着南坝南侧已蜿蜒形成了一条绿带,来年开春就可以移栽了到坝顶和北坡,南大坝将形成一条绿色长龙。 小林突然就不来了,也得有二十多天了,她心忐忑不安,小林不能出啥事吧?连个招呼不打就消失了呢?现在正是卖沙子的黄金季节,他再不往外倒沙子就快卖没了,她给小林已代卖了六百多米沙子里,卖了四百三十元钱,把每天卖的明细都记好了,等小林来把钱给他。她不想问二维,她已变得谨慎,忍让,心想不惹二维了,不想再吵了。她问过大弟和二弟,大弟和二弟也吱吱唔唔的说不知道,但还是从二弟的表情看出来了肯定对她隐瞒了什么事。 师傅回山东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原因导致师傅走的,还把欠他的钱也要了回去,也把工资算清了。师傅是知道二维缺钱的,她问过二维,二维说师傅他哥家也是搞建筑的需要他,她是不相信二维这一说法。 师傅走的时候,二维和四姐送上车,师傅老泪纵横:“我就骨埋山东了,以后你们的结果我可能看不着了,但愿你们有个好结局呢。” 天气正好还不太冷,过几天就该降雪了,就结冰了,自己挺个大肚子就行动不便了,得去趟县城买点生孩子用品和孩子以后用品。这些日子总是嘴馋,总想吃rou和冻大柿子,她也知道现在是带着孩子,要不体重又得降到一百斤以内。她到县城买了一大包用的东西,买了三斤rou,头一次舍得花钱买了六个大冻柿子,回到家晚上包的饺子,一直等二维回来才吃饭。把大柿子切成了橘子瓣放在盒里冻上了,每天吃二块,肚中的孩子也需要营养,的给孩子提供营养,保证孩子正常发育。 又到严冬了,大地结上了层冰雪,亮晶光滑,她就很少出屋了,只是有时去奶奶家呆会儿。二维很少在屋陪她,基本上他妈家和别人打麻将,有时也说去县城有事,很晚了才回来,她也不问他干什么去了,也不想问,也不想惹气吵架了。 又有了一个大惊喜,大弟媳妇也怀孕了,而且怀了个小小子,奶奶全家都跟捧个宝似的,连刷个碗大弟弟都不让,基本上不让干什么。大弟弟有手握着媳妇手在遛弯,她的心就酸疼酸疼的,自己喝杯水不动抬都喝不到嘴,怀孕了就和二维及他妈没关系的。 转眼又过春节了。离预产期还有四十几天了,每天就觉得脚发胀,好似撑不住隆起肚子似的,孩子在肚子里手脚并用抡着踹着,就似急着要蹦出来似的。 初三四姐就来了,初五就走了,她感觉到了四姐变了,和二维关系也变了。四姐变的话少了,和二维更不怎么说话,以前维弟长维弟短的叫声没了,替代的是少有的默契,用眼神就交流了,就心领神会了,而且眼神充满了奇特的伪装目光,是一种伪装起来母sao狐狸,总想回头看看自己的尾巴,可别露出来。更想把自己sao味聚在自己身上,可别通过空气扩散传播让人闻着。四姐对她的关心也是虚伪的,就似一把利剑刺痛她的心。 一切都完了,二维和四姐已超越了师姐和师弟的关系了。也明白了师傅走的原因,让她捉摸不通的是自己哪不比四姐强,四姐比她大十一岁啊!让比自己大十一岁的女人挖了墙角是多窝囊。二维你对我不好生活不到一起去,怎么也不能找个比大十岁的女人吧,那不是找个妈吗? 她不去追问二维了,也更不想问,不惹气了,不吵了,不打了,得保证自己孩子健康,平安降生。 再有三天就到预产期了,这二天觉得腹中的孩子头向下走了,也不蹬了,也不踹了,种种迹象表明快临产了。 她养了四只鸡,跑丢了一只,有一只总是靠边打蔫,也不产蛋,把它杀了脱去毛等剁碎了分了六小包,每二天吃一包,够吃十二天了体力也就恢复过来了。攒了三十八个鸡蛋,余下二个母鸡还继续下呢!也够吃了;剁了点瘦rou炒了一小盒黄豆芽和芥菜咸菜;又蒸了二锅馒头。把准备好的这些食物放在了个桶里,把桶梁系上绳竖进窖里,就可以不用下去就提上来了。 后半夜她就觉得腹部阵阵疼痛,频率越来越短,疼痛越来越加剧,早晨还是强忍着热的饭,自己又强往下吃了较多的饭,得保持体力。拾掇完了,就坚持不住了,憋的喘不上气来,把准备的东西铺好找了出来放好了,自己脱去了裤子躺在了上边。“二维你去找人把!我要生了。” 农村村卫生室助产婆来了,奶奶、继母、二维妈、二维大嫂都来了。助产婆给检查了一遍很正常,都见红了,很快就生了。她亲眼见过mama生二个弟弟的场景,女人生孩子太痛苦了,太可怕了,那是女人的生死关呐!不折腾个半死是生不出孩子的,所以是有思想准备的。她嘴上咬着被角,一声也不吭,她也想喊两声,她没有妈又喊谁呢?二维也不在身边,即便在身边也不想喊他了。自己配合助产婆一下一下用着力,自己始终是睁着双眼,一直折腾到午后二点多,再也折腾不动了,她心里明白将要降生了,心里默默祈祷着:“mama保佑!”眼前一黑好像失去了知觉,什么也不知道了,孩子就生了出来。“啪啪”助产婆往孩子小脚上拍了二下,又按了一下肚子。“哇哇”的哭了起来。助产婆把孩子擦净,“快让她mama看看吧!”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头侧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孩子,黑黑的头发,红紫的小脸蛋,小鼻子,小圆眼睛,小小嘴,小手,小脚,还不到四斤呢?长相完全继承了她的遗传基因。她用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孩子立刻不哭了,把小圆眼睛瞪的大大的。奶奶在旁边说道:“跟她妈生下来一样,就像个袖珍似的,所以她妈就叫玉珍了。”她听后心里就默想孩子就叫“袖袖”吧! “二维你还不过来看看你姑娘。”二维嫂子喊道。二维坐在客厅沙发上表情冷冷的:“看啥,都没有接户口本的了。”这句话比表情还冷“咣当”推门走了。 她奶奶和继母听到这句话都惊讶了,相看看也没有吱声。 她反而觉得很坦然,她已经不指望二维还能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和爱了,自己就盼着孩子出生,那是她的快乐,她的温暖,她的希望。 继母在这伺候她已四天四夜了,继母本来干啥就很笨拙,又没生过孩子,孩子一哭她就不知所措,往往弄巧成拙,作为一个继母这样对她也是难得了。从继母的表情也看出了知道的很多,作为继母没法说,只有是时跟她唠点过日子的话,安慰她好好坐月子和带孩子。“姨,今晚你回去歇歇吧!明天我奶奶和嫂子就来了,我自己忙过来。” 二维嫂子人也很好,心直口快又主持正义,长的也很瘦很黑,和她处的关系也很好,每天白天都过来帮忙活。 奶奶也每天都来,把鸡rou拿了回去,给她熬些鸡汤和做些愿意吃的。 今天是第七天了,对坐月子女人来说意味着身体恢复告一段落了,也就是出小满月了,她把头包了起来,把屋拾掇很利索了。 当孩子用小嘴允着她的*,瞪着小圆脸望着她,就好似孩子什么都知道了,在体谅和安慰mama。吃饱了,往那一趟,不哭也不闹就睡觉了,小脸好像气吹得一般,已涨出了一圈。她嘴上就叨唠着,袖袖快点长大,有你mama就快乐了,就有希望了。 天还未亮,她感觉很饿了,又用头巾把头包好,熬了碗粥,煮了二个鸡蛋,吃过了又喂了袖袖奶,又睡着了。醒来嗓子就干渴干渴的,就想吃凉的和喝水,还冷做一团。连续喝了几次水仍干渴,仍然冷,从内心往外冷,冷的实在挺不住了。 看看了躺在方厅睡觉的二维,也不指望她了,对他也没啥奢求了。 她强撑着身体起来把炉火点燃,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躺在炕上蒙上了大被。天已亮了,奶奶过来给她做饭,一推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看着燃烧的火炉,怎么还烧炉子呢?这么热可不行,奶奶晃晃悠悠在缸里舀了舀子水把炉火浇灭了。“孙女你怎么了。”“奶奶我就是冷,还渴和想吃凉的。”奶奶用手摸了摸她通红的脸,guntangguntang的。“孙女你咋还发烧了呢?凉的你吃了吗?”“没有”“孙女千万别吃凉的,坐月子是不能吃凉的,你等着奶奶让你爸去找你魏大哥去。”奶奶很快就回来了,二维也出去走了,奶奶给她热了点鸡汤和一个馒头,可她就是吃不进去,又躺在了炕上。 奶奶又开始给她拾掇起了屋子,奶奶已六十岁了,身体已远远不如以前了,腰也有些弯了,背有些驼了。她侧过身,猛然见奶奶眼里在流泪,见她转过身,奶奶急忙用手擦拭了几下,“奶奶,别哭,哭啥啊!不挺好的吗?”她也想哭,但从mama死就把泪哭干了,也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哭了。她这一说奶奶的泪水就似断线的珍珠啪啪的落在砖地上,“孙女,你咋这命啊!奶奶盼着你找个丈夫就有人疼爱了,当初你们修厕所时,刘青就和你爷爷说趁二维他妈不同意,奶奶和爷爷阻止你,把你嫁给锐戈。锐戈就是家穷点,那孩子厚道,比二维对你好,奶奶也和锐戈唠过,他也向奶奶保证和承诺不会去搅和你和二维,会向对meimei一样对你。奶奶也很喜欢锐戈,认为你嫁给他会比二维幸福,后来他还考了警校,刘青说这孩子将来会有大出息,刘青还说二维和你出去干,挣着钱就变了,这么冲刘青这话来了,整出那么些事来。”奶奶是有教养和修养的人,从不多说乱说,头一次关于她婚姻的事说出了原始观点,说什么也晚了。她也听了关于二维的事,奶奶知道的比她还多还早,只是自己知道的太晚了,太少了,太相信人了。她又想起了去年四姐在她家住了十天,二维嫂子和她那句玩笑话:小妯娌,你可别引娘入室啊!那是有意提醒她,她心里总认为四姐比二维大十岁呢!怎么可能呢? 魏大哥来了给她把过脉和用听诊器查了一遍,“没啥事,就是内火太大了,我就担心原病又犯了,吃点药就好了。让她爸和我回去取药,头二付吃过了得泻,的把火泄下去,吃后二付就好了,你原来的病没感觉吗?”“魏大哥,有一次生完气就有一阵隐痛。”“你以后得注意别生气,别累着,别凉着,得把营养跟上去。还有把这二天奶水挤扔了,先别让孩子吃。” 身体很快就恢复了,奶水还好够袖袖吃了,出满月长出了一圈,白白的,胖胖的,瞪着小圆眼,还很爱笑,总是手舞足蹈的,吃饱了,玩累了,就睡觉了,可招人喜欢呢!给她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她每天把孩子放在小木房的板床上,规整着废旧的东西,偶尔有买的就卖点东西,卖那点钱勉强够她和孩子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