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83;桔梗
知道疼痛，会抱住自己的脑袋；也知道饥饿，会闻着食物的香味找到我们；能够奔跑也能够坐在椅子上用手抓饭吃，甚至可以对我们的一些话产生反应，似乎我们发现的是一个幸存者。但是那鲜红的双眼，只有3岁的智力，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呀呀的叫声，更关键的是胳膊上那个明显的咬伤，都让我们有些不确定这到底什么样的存在，但至少看着她在大口大口地吃着我们的火锅都让我们安心下来。 “慢一点，慢一点。”我无奈地给这个未知的存在擦了擦嘴巴，然后用一跟筷子把一些菜和rou串在了一起递给她，看着她抓着一串“关东煮”吃得很开心我突然有一种喂养小动物的感觉。倒是一个口腔很干净的小动物，如果她咬过人的话人的血会把她的洁白的牙齿染成黑色的，这说明她并没有攻击过人类。 “总之我们可能找到了一个感染免疫者。”我在无线电里对大家说道。为了防止吓到她又要保证安全，我让平野躲在一边用M4A1做好准备，剩下的人都离开餐厅，所以现在只有我和这个迷之少女坐在餐厅里。 “什么是感染免疫者？”丽问道。 “这是我起的名字，就假设我们面对的是一种疾病而这种疾病是由病毒引起的，这个小女孩应该有一定的抗性，疾病改变了她但没有全部改变，她保持了一定的理智，或者说是感情。”我解释道，实际上辻堂也是一个免疫者，但显然两人被感染的程度不同，一个只是抓伤一个是完全的咬伤，而现在一个像是一个正常人而这一个却是这种诡异的存在。 “那么她会像丧尸那样……”丽没有说下去，剩下的话很简单她会不会攻击我们，或者如果被她咬伤的话会不会被感染。 “我不知道，但是无论她会不会咬人，她很可能携带有致病因子，我们要格外小心地和她接触。”我伸手擦了擦她的下巴，接着给她串起食物来。 “我说要小心地不是学姐你自己吗？”一直在外面心惊胆战地给我站岗的平野无奈地说道，“我觉得学姐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好。” 我被他的一句话噎住了，不禁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已经吃完了所有食物串的迷之少女似乎热衷上了我做的东西，不再伸手去自己抓而是一直盯着我的手。我看到这一幕后就朝她笑了笑，三两下给她做好一串就递向她，但是每次她伸手来抓我就缩回去让她抓不到。几次之后，只见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少女竟然开始微微皱起了眉头，两只眼也弯了起来，好像是要被气哭了。我正有些歉意地想给她，忍无可忍的她竟然一把抓住那串食物从我手里抢走了。 “啊……好吧，你吓到我了。”我不禁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于是大家也被我的惊叫给吓到了。 “学姐，学姐你没事吧。”平野喘着气紧张地问道。 “冷静，平野，冷静一点，我没事我没事。她只是抢走了我手里的东西而已。”我连忙出声说没事。 “我……我差点就要开枪了。”平野胆战心惊地说道。 “我没事，她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们要想办法给她洗个澡了，不好好清理一下身体，她的身上很可能会带上各种各样的病菌，说不定会传染给我们。对了，这样说来，我们要把所有她用过的餐具，食物还有椅子桌子全部扔出去烧掉，我现在发现让她进来是个不小的错误。”我懊悔地挠挠头，发现她时实在是太激动了，完全忘记了卫生和污染问题。 “你要一个人去给她洗澡吗？万一她攻击你怎么办？”冴子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我会穿上作战服的，这样即使她真的咬我也不会咬穿衣服。”我保证道，“再说以我的身手，她很难咬到我的。” 洗澡的工作当然不能在我们的房间进行，在把一颗棒棒糖塞进少女的嘴巴里之后我成功地把她弄进了17层的一个房间，恩，也许以后靠这种方法堵住她的嘴是个好办法，看来我已经开始计划怎么把这个稀有品种拐回家了。我必须说这可是人类的奇迹，无数的个体之中也许一个不起眼的突变让某个人能够抵抗这种神秘的病原体，一旦你拥有一个就意味着抵抗这种疾病的疫苗，药物还有希望。 “好了好了，不准乱动，”我努力想把少女身上的那件脏兮兮的洋服和那件已经破破烂烂的百褶裙脱下来，但紧身的扣子根本没法轻易打开，少女的抵抗也意外强烈，乱动的指甲不断划着我的作战服，虽然划不破作战服但我还要小心自己的脸不会被划到。 “好吧，冴子，能来帮我一下吗？”我忙了半天也没有丝毫进展之后只能在无线电力无奈地喊了一句，穿着作战服在外面警戒的冴子带着“我就知道”的笑容推开门走了进来，两个人一起动手终于把少女脱了个干净。 狭小的浴室只能勉强站开三个人，但是一旦少女表现出攻击性，施展不开的我和冴子反而更加危险，冴子在里面调好水温之后就退出了浴室，只留下我一个人试着给少女洗澡。我小心翼翼地试了一下水温，然后用花洒把水喷到少女的身上观察她的反应，少女表示很新奇，也许是因为小孩子都是喜欢玩水的。坐在温暖的浴池里，细小的水流从花洒散落到少女的头上，少女的神情表示自己很舒服很开心，甚至时不时在无意识地摇着头发出“呀呀”的叫声。我跪在少女的身后，一边给她清洗着头发一边小心地不要让水流进少女的眼睛里，看着这么大一个人竟然像孩子一样的行为，这种反差让我不禁笑出声来。 把那捧脏乱的头发彻底地洗了三遍，直到它们重新柔顺起来我才开始清洗她的身体，顺便还要观察少女身上的情况。除了黑漆漆的长指甲和那个咬伤的疤痕，少女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和破损，没有与人厮打的血迹或是淤青，也没有任何的皮肤疾病，虽然有些脏，但是肤色很白也很光滑。我不禁脱下了一只手套抚摸着少女的背部，很热，简直像是在晒太阳的冷血动物一样。可能是被我的动作弄得痒了起来，少女开始扭动着躲避我的手指，我连忙伸出手想扶住她让她不要撞到放水的龙头上，不经意间自己的手竟然被少女握住了，我瞬间就把心脏提到了嗓子里，天啊，少女的指甲就抓在自己裸露的手上，只要用力一下，我可能就要…… 我一边小心地转移着少女的注意力，一边慢慢地向外抽出我被抓住的手，还好没有破皮，我连忙重新把手套戴回去。这可真是一件不轻松的任务，我常舒了一口气决定还是速战速决。顾不得少女的挣扎，我施展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不怎么疼却又很有效的关节技，“不要再乱动了，这里和后面都要注意卫生，不然会得病的……我知道你听不懂，你只要不乱动就好了，你看不会弄疼你的。” 总算是在20分钟内结束了战斗，果然干什么事小心与谨慎都是绝对首位的。我把擦干净的少女送出浴室让冴子给她穿上衣服，看着冴子奇怪地笑容和指着耳机的手势，我一下子红了脸，看来自己刚才的那些话已经被大家听到了。我关上浴室的门躲开冴子的笑容，用花洒的最大水流重新清洗了一遍作战服之后才再次出来。嗯，不亏是人靠衣装，收拾干净的少女再加上一套崭新的连衣裙和长袖衫，显得十分靓丽和清纯。我一句赞赏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少女就迅速躲在了冴子的身后，胆怯地看着我。 “千月，你到底在里面做什么了？”冴子装作不敢相信的语气问道。接着我就听见耳机里大家在拼命压抑的笑声。 “我……我没做什么啊。”我摆着手拼命解释道，但是被这么单纯的少女用这种眼神盯着，你还有什么辩白的余地吗？我只能无奈地默认了“猥琐”无知少女的指控。 回到18层的房间，里面已经有很多东西被清理了出去，大家看着我进来都不禁露出了笑容。我一脸严肃地咳了一声，接着说起来我的发现和一些推断，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介于丧尸和人类之间的存在，绝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也绝不是什么之外的东西。除了和少女在另一张沙发上剪指甲的冴子，所有人都认真听起来，让我转移话题的目的成功达成了。 “好了，大家都明白的，你就不要这样了。”冴子坐在总统套间的沙发上安慰了我一句，但是已经揭过这件事不谈的大家又开始笑了起来。我狠狠地瞪着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冴子，但是被正在给少女剪指甲的她完全无视了。 “我们要带上她吗，学姐？我是说以后的行动。”孝问道，虽然变得干净整洁的少女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是那双鲜红的眼睛还是遮不住的。 “嗯，我们要保证把她安全地带回基地，这也许比我们所有的行动都要重要。”我点了点头，“所以大家要非常小心与她接触，一旦被她抓伤或是咬伤都非常危险，或许她没有攻击的意思，但是无意识的伤害是有可能的。啊，对了还要小心与她面对面谈话和接触她的唾液，以后她的用餐要和我们分开，而且要给她带上口罩。” “那今晚上……”平野有些犹豫地问着。 是个问题，有一个人值夜是必然的，但是万一少女不睡觉那么值夜的人就要负责看住她，我不认为除了我和冴子之外还有人能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安全地阻止少女的进攻。 “或许我们能用这个想点办法，本来想带给我mama的。”丽从包里取出一个瓶子晃了晃，上面写着Diazepam，竟然是安定。 “好主意，嘛，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就是了。”我弹了个响指，接着走到少女的身边笑着说道，“好了，我们该去刷牙了。” “你确定要给她刷牙？”冴子看着一脸认真的我和躲在自己身后的少女快要笑出来了。 “当然了，口腔是非常容易滋生细菌的地方，现在对她的消毒就是对大家的健康负责。”我一脸认真地说道，接着对着少女伸出手，“来，jiejie带着你去刷牙哦。” 看着少女把已经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手指放在我的手里面，那种正在饲养小动物的感觉再次出现了，像是在玩“汪，一只；汪，另一只”的游戏，沉浸在这种感觉中的我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看着少女时，母亲一般的眼神完全落入了冴子她们的眼睛里。领着少女走进盥洗室，取出一支牙刷挤上牙膏，我用舌头试了一下。嗯，很高级的产品，一点也没有牙膏的辛辣味，反而是一种高雅的清香和水果的甜味。我把牙刷放在少女的手里面，小心翼翼地送进少女的嘴巴，慢慢带着少女的手上下移动。 “以后就要自己来刷牙了哦，”我不断教育着少女，算是试图让她恢复一些常识的尝试，不过牙刷每次经过少女的门牙附近时都会划过一个奇怪的突起物。 “你不会是把什么东西藏在嘴里了吧？”我小心地翻开少女的上嘴唇，少女微微动了一下脑袋不舒服地躲开了我的手。但是一瞬间我还是看到了，那异常发达突出的犬齿，如同两把利剑一般向下刺出。我小心地安抚着少女，抚摸着她的背转移着她的注意力，再次小心地微微掀开上唇。尖锐的边角，呈六棱形的截面，看起来非常锋利的犬齿，而且要比一般人长一半左右。 一个名词闪过我的大脑，吸血鬼。鲜红的双眼，尖锐的犬牙，不正是西方吸血鬼的标志吗？而在东方的神话传说中，吸血鬼就是僵尸，它们生命力顽强，由埋在阴坟的死者变成，喜欢吸食活人的血液，而被咬伤的人要么死去要么变成僵尸，该不会这个传说是真的吧。我放下少女的上唇，冷静地帮她刷完牙，再把她送到冴子的身边。其实丧尸的设定本身就是对以前传说的综合，既然自己重生在这个世界，那么与其说少女的存在印证了那些传说，不如说本身就是在暗合那些传说。反正她也不怕大蒜也不怕十字架，也不会变蝙蝠变狼人，更不会被什么黑狗血和太阳光杀死，就当做是一个特征上的巧合吧。 晚上9点半，我们用一杯牛奶骗少女吃下去了5片安定，不一会少女渐渐陷入了沉睡，效果竟然是出奇得好。轮值的时间仍然是2小时，我们计划明天上午7点半起床开始第二天的行动，在这种环境下保证充足的休息是最关键的，千万不能为了赶时间而冒不必要的危险。轮值顺序调整为我和冴子最后两班，因为就靠5片安定实在是不能保证少女会睡到明天早上7点半，如果提前醒了就只能靠我和冴子看着她了。 “好像今天答应过你晚上会让你舒服一下的。”趁着丽在里面洗澡，摘下所有装备换上了睡衣的冴子开始在我耳边说道，但马上就发现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想什么？那个小女孩吗？” “哦，嗯，我在想她会不会恢复记忆或是重新长大，我是说再一次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我回过神来说道。 “或许吧，但是只要她还有感染别人的可能就不会有谁会接受她。”冴子沉声说道，她伸出手抱了抱我。 “我明白，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有些人觉得宁可让这个末世继续下去也不要回复以前的那个世界呢？”我想如果能从少女的体内找到对抗病毒的方法的话，那么一切也许就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是如果一切恢复到从前的话，那么那个少女将没有丝毫的容身之地了吧，一半丧尸一半人类的她将是最痛苦的。 “这个嘛，呵呵，就算是想要恢复以前的世界也是不可能的了吧。无论在怎么努力，过去的一切都没法恢复了，就像我们的关系一样，我的月姬。”冴子笑了起来。 “……冴子，说的也是……我说手不准乱动，我已经很累了。”我抓住冴子向下伸去的手说道。 “但是今天下午你都已经忍得那么辛苦了。”冴子不肯放弃道。 “丽也在，不要闹了。”我更加用力地抓住冴子的手，现在想起来今天竟然被丽在冴子的面前挑逗成那个样子我的脸又像烧起来一样在发热。 “你喜欢上她了，明明以前还嘴硬说是meimei的。”冴子不再坚持，而是环住了我的腰，“今晚上一起？保证你会很舒服的。” “冴子……你真是……我说了我很累了，我们还要早起去值班呢。”我不禁白了冴子一眼，然后转动了手环渐渐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被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客厅里，盖着一个毛毯枕着冴子的大腿，就这样睡在了沙发上。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我把你抱出来了，要是丽有事叫你你却醒不过来就坏了吧。”开着一个台灯，正在看一本杂志的冴子合上书说道。 “哦，说的也是，”我看了看手表，早上5点半。只要有手环的定时，我总是能按时起来，“怎么样，没有什么事吧。” “嗯，睡得很香，而且睡相比你还好。”冴子笑着说道。 我们在说的当然就是躺在我们对面沙发上的那个少女了，没想到靠那5片安定竟然让她安睡到了现在。 “或许，或许她也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我觉得她的智力虽然受到了影响，但是感情部分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也许这几天她也一直因为害怕而没有睡觉吧。”我走到少女的身边看着那副安详的睡脸。 “这倒是，她不会说话不懂常识，却懂得喜欢懂得害怕还分得清谁对她好，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冴子也说道。 “我觉得我们给她起个名字吧。”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名字？”冴子奇怪地反问了一句。 “对啊，要不我们怎么叫她，总是那个那个的也很不方便吧。而且名字是跟一个人沟通的基础啊。”我解释道。 “不等大家醒了一起商量下吗？”冴子建议道。 “不要，这是我捡回来的。”我霸道地拒绝了，这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人，她是这么特殊，或许独一无二，或许会成为传奇，甚至可能会被永远记录在历史上。我希望她拥有一个我认为相称的名字，一个值得记录的名字，而这个名字的意义也将成为她的希望。 “呵呵，那你准备叫她什么？”冴子笑着问道。 “嗯……就叫岩崎桔梗吧，不错的名字吧。”我想了想说道。前世的一部动漫里，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巫女拥有一个高洁的灵魂却有着污秽的躯体，她的善良不被人理解，她的悲伤也无人懂得，而且最后她还是死在了爱人的怀里，但是她的温暖永留世间。当然我不希望少女最后的结局要这么悲伤，但是我同样希望她能变得善良，充满智慧，成为大家的希望，并最终收获自己的幸福。 “天啊，连姓都已近决定了吗？”冴子喃喃地低声说道。 “嗯，你说什么？”我回头问了一句。 “没什么，不错的名字啊。”冴子连忙摇摇头。 “呵呵，你以后就叫岩崎桔梗了，小桔梗小桔梗。”我开心地玩着少女的留海，没有注意到身后冴子已经一边笑着一边露出这孩子已经没救了的眼神。 不知不觉时间就在和冴子的聊天中过去了，把大家叫起来之后，冴子准备了丰盛的和风早餐，而我向大家宣布了少女的名字并规定以后必须用桔梗来称呼少女。只是可惜少女对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像动漫中那样给予一个名字就会觉醒什么特殊力量之类的果然只是想想就好了。开玩笑的，如果真有什么特殊力量的话头痛的反而是我自己啊。能让我坚持到现在还保持着希望的原因之一就是丧尸系列中最低的丧尸力量设定，没有什么变异进化，没有什么特殊感染者，也没有什么超能力。没有什么舔食者也没有什么TANK，虽然要打碎脑袋但移动缓慢，虽然能在白天活动却没有视力。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似乎还完全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无论是能量，质量，动量，这些物理定律似乎还在统治着一切。 既然已经找到了所谓的幸存者，自然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去搜索B栋了。略作准备后，我们就离开了酒店开始向外转移。没有什么装备的桔梗，只能给她戴上了口罩，给她的手上也戴上了丝质的手套。就这样我用胳膊挡住她的眼睛，5个人加上她再次穿越那片地狱回到了末日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