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云石

    不知不觉间，驴车已经离开了河岸边，地势也变得不再那么平坦，成片低矮的丘陵开始出现，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上面的果园，有时还会看见洁白的羊群在果园中的空地上吃草。又走了一阵之后，不算太高但却异常峻峭的山脉挡住了前方的去路，石灰场终于到了。

    虽然对于烧石灰没有任何兴趣，但既然来了，又听说这时正在烧石灰，王远还是过去看了看。结果一看之下他差点没吐血，原来这个石灰场居然还是使用最原始的方法在煅烧石灰，也就是把木材和石灰石一层叠一层地垒在一起，然后引火烧透就算成了，这样通常需要七天左右的时间，才能烧出一批石灰来。

    其实王远这是少见多怪了。实际上在另一个时空，即使到了一千多年以后，著名的《天工开物》里面记载的仍然是这种落后的方法，唯一的区别只是把木材换成了煤炭而已。只不过他虽然看过《天工开物》，但是对于烧石灰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就直接略过了，所以才会幻想这时候就会有石灰窑。

    算了，石灰窑的事情回头再说吧。王远想到自己的主要目的，便把作坊的主管叫来细问。其实他根本没见过白云石长什么样，只能粗略地描述一下不知道是否正确的特征：白色或灰白色，似乎好像有玻璃光泽，和石灰岩共生。

    不过他的运气很是不错，他一说，石灰场的主管就表示确实有这样的石头，正是像王远所说的那样，和石灰岩成互层共生。这种石头很脆，而且一敲就碎，因此奴隶们在开采石灰岩的同时，连带着也敲打下来了许多，但这种石头由于没有什么用处，都是当废弃物随便扔在采石场内的。

    然后王远当然就拿到了这种石头，但是这种石头到底是否就是白云石，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他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来进行验证。那么就只剩下唯一的一种笨办法：把它拿回去做成坩埚之后，再慢慢烧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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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王远带着一小堆石头回到城堡，刚一踏进城守官邸的大门，立即就感受到一股十分浓烈的欢乐气氛，随后就见两眼放光的图特摩斯老头风一般地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大声喊道：“公子，成功了，成功了！”

    “从理论上来说，这是必然的。”见图特摩斯老头激动成这个样子，王远哪还能不知道是对熟铁进行表面渗碳成功了。虽然他自己心里也十分高兴，但同时他也非常明白，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在下属们面前保持蛋腚，要表现出一副自己早就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风范——通俗地说就是要装13——因此才故意摆出这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他显然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套用一句恶俗的话来说，那就是“他的眼睛已经把他出卖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装13也是有效果的，比如图特摩斯这种搞技术的老实人就被唬住了。他松开王远的衣襟，真心诚意地赞叹道：“公子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困扰咱们领地这么多年的大难题，那么多的学者、贤人、甚至炼金术士，全都束手无策的难题，可到了您这里，只是反掌之间就把它给解决掉了。哦对了，还有那种神奇的精盐。公子，您肯定就是主公曾经说过的那种星宿转世，否则怎么会这么厉害。”

    这个，这个，虽然王远同学的脸皮经受过很多考验，但听了这样的赞美之后，还是禁不住有些发烫，于是赶忙岔开话题道：“图特摩斯大叔，那两把镰刀，用盐水和清水分别淬火的结果，是哪一种的效果更好？”

    “您是说，两把镰刀还有什么不同吗？”图特摩斯不是太确定地回答道，“这我不是太清楚，反正我看好像都差不多，要不公子您亲自鉴定一下吧。”

    亲自鉴定，王远同学有这样的本事吗。显然，由于精盐和渗碳的连续成功，大家对他的评价已经大大的拔高了，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正说明他已经初步在这些人心里把自己的威信建立起来了。

    “公子您看，”图特摩斯双手分别捏住一把镰刀的两端，使劲折道，“以前的镰刀，只要一使劲就可以让它弯过来，但是现在就做不到了。刚才米歇尔还用它劈了一下木材，拇指那么粗的树枝，结果竟然轻松地就一刀两断了，哈哈哈哈。”

    什么？用镰刀去劈树枝？王远顿时一阵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人呐，难道还真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神兵利器不成。

    “这种处理过的熟铁只是表面变硬了而已，里面仍然还是十分柔软的，”王远警告道，“所以它其实并没有大家看起来的那么厉害，如果不注意的话，是很容易坏掉的。实际上，这种简单的方法也只能用在农具这类对硬度要求不高的器物上，用来制作刀剑之类的武器仍然是不行的。”

    “啊？”一旁的米歇尔顿时一愣，好一阵之后才垂头丧气地抱怨道，“我还以为这下从此以后就不用再为武器的事发愁了，结果原来还是老样子啊。”

    亚伯拉罕则公允地评价道：“这是很合理的，其实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制作出合格的农具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没错，没错，”图特摩斯也连连点头。反正只要制作农具没问题就行了，至于卫队的武器问题，虽然他也在卫队挂了个职务，但却是不怎么在意的。

    只有老太监的思虑最缜密，“这个方法一定要保密，”他说道，“图特摩斯，你有没有警告过铁匠作坊的那些奴隶，要他们绝对不允许把这种方法说出去？”

    “哎呀，光顾着高兴了，这我一时还真没想到呢。”图特摩斯一拍大腿，“我这就去告诫他们。”

    “你仔细查一下，看已经有多少人知道了。然后告诉他们，今天这件事谁都不许对其他人说，即使自己的家里人也不行。如果哪个敢说出去，就把他和他的家人全部都卖到草原上的野蛮人那里去。”老太监恶狠狠地说道。

    对于老太监如此紧张，王远心里其实很有些不以为然。因为这项技术只有应用到钢材上，才能发挥巨大的作用。至于用熟铁进行表面渗碳来制作农具，成本既高，效果也不见得就特别好，纯粹是不得已的做法。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把小高炉建起来，生产出又好又便宜的生铁，这种方法自然就用不上了。不过王远也不反对老太监的做法，毕竟奴隶如果连保守领地的重要秘密都做不到的话，还留着做什么呢。

    “图特摩斯大叔，”王远叫住就要出门的图特摩斯道，“我在铁匠作坊的时候说过，如果他们把事情办好了，就会给予他们奖赏，您顺便把这事也一起办了吧。”

    连保密费都发了，再泄密被处理就不能怨我了吧，王远这样想到。

    然后这件事就先这么过去了，王远觉得西斯克堡的情况也初步了解得差不多了，决定明天就动身去下一座城堡格连吉克。当然，他也没忘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办，于是趁着晚饭前的时间，在女奴提雅和另一名女奴伊莲的带领下溜进纺织作坊里面去转悠了一下。但遗憾的是连一只可以称作有潜质的萝莉都没有发现，就更不用说可爱的萝莉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还差两个多月才满十五岁的提雅，以及比她还小两个月的伊莲都应该算是萝莉。但是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王远都没觉得她们俩有一丁点儿萝莉的特征，只能感叹外国女人生长发育得就是快。

    然后，就在他意兴阑珊地准备撤退的时候，他的行动被纺织作坊的主管图特摩斯老夫人发现了。

    对于王远溜到纺织作坊意图搜寻萝莉的可耻行为，图特摩斯老夫人并不清楚，还十分高兴地称赞了王远，说他比他那个几乎没进过这个作坊的叔叔可爱多了。而对于王远昨晚留下提雅和伊莲这两名女奴侍寝，她更是大加表扬。然后在抱怨了一通王远的叔叔这么多年连蛋都没有留下一个之后（听到这里王远已经彻底囧了），老夫人殷切地叮嘱王远一定要大干快上，虽然娶妻之事不能急于一时，但至少也要多收纳几个女奴，争取尽快生下一男半女来——当然多生几个那就更好了。

    最后，图特摩斯老夫人还打算把作坊里所有的未婚女奴都召集起来，让王远挑选，吓得王远赶紧落荒而逃。他心里头那个郁闷啊，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已经是第二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卖糕的佛祖和三清祖师在上，我真的不是种/马啊，王远忍不住内牛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