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调兵出征

    格连吉克距离西斯克堡仅二十罗马里左右，王远一行早上乘车从西斯克堡出发，中午之前便进入了格连吉克的城堡内。

    城堡背山面海，建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下方也有一条小河直通大海。这座城堡的规模比西斯克堡还要小上一大半，但它却是一座真正的城堡，而不是西斯克堡那种超小型城池。此外，城堡的主楼也有着明显的希腊式建筑的风格，看起来比西斯克堡的城守官邸可要气派得多了。

    原来，格连吉克的历史很悠久。早在三百多年前，就有一些希腊人来到这片地区活动，其中部分人就在此处开辟农庄定居了下来，后来又修建了可以据守的城堡。由于城堡使用石料建造，工程质量也很过硬，历代的主人也不忘进行修葺，因此一直沿用到现在。

    格连吉克的城堡固然气派，但地位却不如西斯克堡高。因为这里的地势不怎么平坦，虽然面积和西斯克堡差不多大，但耕地却只有两千八百来亩，外加开垦了一千亩左右的山地而已，也没有石灰岩之类的资源。所以此地根本没有任命城守之类的官员，只是派了一名卫队的百夫长率领五十名士兵驻守和管理，重大事项都报告给图特摩斯或是米歇尔，由他们一并处理。

    现在驻守在格连吉克的百夫长名叫亚历克，是一个很年轻的黑蜀黍，年纪还不到二十岁，但是很有勇力，据说可以力敌米歇尔那个人形狗熊而不落下风。这个亚历克是领地的家生奴出生，两年前才因功获得了自由民的身份，并被王远的叔叔破格提拔到百夫长的职位上，因此他对领地、对王远的叔叔忠诚度极高。本来以他现在的身份，像老太监等人一样，称呼王远“公子”即可，但他却是一口一个“少主人”，提到王远的叔叔也不是叫“主公”，还是继续叫“主人”。

    亚历克本来昨天早上就想和图特摩斯一起去西斯克堡拜见王远，但由于现在正是小麦即将收割的关键时期，图特摩斯老头不许他擅离职守。但他还是以巡视农田的名义，跑到了格连吉克的最北端的海滩附近去等候，结果倒还真让他等了个正着，王远果然是乘车沿着海岸线过来的。不过他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是专门在这里迎候王远的，当即就让王远对他印象大好。

    由于一路颠簸了近两个时辰，王远吃过午饭后便打算休憩一会儿。但是躺下之后没多久，就被老太监从睡梦中给叫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王远略有点紧张地问道。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有什么紧急或特殊的情况，老太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硬把他叫醒。

    老太监对提雅和伊莲挥挥手，待二人出去之后，才对王远道：“公子，‘鲑鱼号’刚刚带回来的消息，说老爷聘请回来的那位萧白良被哥特蛮人掳去了。”

    王远听到“鲑鱼号”回来了，先还以为偷运军火的事情出了什么意外，差点惊得跳起来，听完后面一句话才稍微安心了点，忙问道：“咱们领地附近不是萨尔玛提亚人的地盘吗，怎么又冒出个什么哥特蛮人来？另外，那个小白娘又是什么人？她一个女子跑到野蛮人那边去做什么？”

    “公子，不是小白娘，是萧白良，良贱的良，”老太监更正道，“他就是老爷从西海都护府那边聘请回来的那个匠师，不是什么女子。这次他是……”

    听完老太监的讲述之后，王远才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小白娘，哦错了，是萧白良，这位萧白良来到领地后经过考察，发现领地内的粘土都不能够耐高温，无法用来建造炼铁炉，需要去其他地方寻找合格的粘土。而领地内又没有人认识他说的那种耐火粘土，所以就只能由他亲自出去寻找。

    前些日子，“南海号”去达契亚人那里购买煤炭，萧白良也一起去了，打算沿途寻找那种耐火粘土。但是一直没有任何发现，所以当他们购买了煤炭之后，回程时萧白良就要求沿着黑海西海岸再找一下。结果这次他们在一条大河的入海口附近有了发现，萧白良认为那一带应该有耐火粘土，便带着人出去寻找。

    由于那片地区属于萨尔玛提亚人当中的罗克索兰尼部落的势力范围，罗克索兰尼部落一直以来和领地的关系就十分良好，现在的关系就更是密切，所以和那片地区的首领打过招呼，得到允许之后，萧白良等人就放心大胆地深入那片地区勘探起来。结果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一股哥特蛮人来，连萨尔玛提亚人的面子都不给，居然直接就把萧白良给掳去了。

    事后，“南海号”的船长尼特一边紧急去找萨尔玛提亚人交涉——不管怎么说，人是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被掳走的，当然要找他们负责——同时让自己的副手赶紧驾船回领地报信。

    前天傍晚，正往回赶的“南海号”在塞瓦斯托波尔（这个名字是王远起的）附近遇到了奥斯提亚率领的船队。得知此事后，奥斯提亚便立即打发空载的“鲑鱼号”回去向王远报告，让“南海号”和他一起返回西海岸等待王远的命令，或视情况见机行事，总之一定要争取把人救出来。

    “鲑鱼号”不顾夜航的危险，紧赶慢赶，幸而没出任何问题，反而十分好运地遇上了一阵西风，终于在中午时分回到了领地，并且恰好行驶到了格连吉克，可谓是人品爆发了。

    娘希匹！王远简直是火冒三丈啊。该死的野蛮人，你抓什么人不好，非要抓老子的炼铁专家。没有了这个小白娘，老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大炼钢铁。没有钢铁，老子又拿什么来加强军备。

    “老总管，安排‘鲑鱼号’的水手们好好休整一下，明天一早就送我去萨尔玛提亚人那边。”王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一阵后，做出了这个出人意料地决定，“您也尽快回索契去盯着点。”

    本来萧白良这个炼铁专家虽然对领地十分重要，却也还没重要到让王远必须效仿大禹，连家都不回就立即亲自赶过去指挥解救的地步。但王远的考虑是，这么做一方面可以让领地所有的人都看到，他这个未来的主公是如何重视手下人的安危；另一方面则是让底层和中层的手下们近距离地接触他，并在他的指挥下行动，以此来形成并强化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

    “公子，”老太监当然不知道王远的打算，因此自然不同意王远这样的安排，但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王远一句，“我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吧。”给堵了回去。

    既然王远决心已定，老太监也只好服从。他也知道领地不能够一直没有个管事的人，因此他自己肯定是不能和王远一起过去的，但是他又不放心王远的安全，便提议道：“让米歇尔调五十名士兵过来，您一起带去吧。”

    “也好，”王远立即同意了，他可是十分爱惜自己性命的。虽然区区五十名士兵的作用十分有限，但关键时刻哪怕是只多一个士兵，有时候都能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这中间说不定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老太监当下便替王远写了一张调令，待他签字盖章之后，马上叫来亚历克，让他立即派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西斯克堡交给米歇尔，同时还命令他去准备一部分作战物资。老太监也一起跟了出去，准备用刚从王远那里学来的渗碳法把熟铁制作的箭头、矛头什么的都给硬化一遍，好歹增强些杀伤力。

    过了一阵之后，亚历克完成了任务回来交令，同时主动要求随王远出征。

    “少主人，咱们是不是要去收拾那些哥特蛮人？”他问道。显然，他也知道了领地有人被掳这件事情，“这次行动让我也去吧，”他自吹自擂道，“您看，我的武艺就是在整个卫队里，那也是数得着的。而且我的骑术也是很厉害的，我们努米迪亚人天生就是优秀的骑兵，到了那边的草原上，绝对能够发挥重要的作用。”

    切，就你一个骑兵顶屁用。再说，比骑术你能比得上萨尔玛提亚人吗，王远暗想道。不过这家伙武艺很好，是一个很好的保镖，王远本来就打算把他带上的。至于他现在的职责，让安德烈斯过来暂代就是了，于是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他的请求。

    入夜时分，米歇尔领着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心急火燎地赶到了格连吉克。他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王远要这么着急地调兵。等到得知情况之后，先是怒不可遏地痛骂了一番哥特蛮人，然后也自告奋勇要陪王远一起去，当然立即就被王远毫不犹豫地否决了。

    这次王远虽然带了五十名士兵过去，但即使加上“巨鲲号”上的二十名士兵，再加上一些水手，也根本没能力去收拾什么哥特蛮人。说到底，还是要借助萨尔玛提亚人的力量才行。既然如此，还带那么多人过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