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穿越者建立的王朝
在王远原来生活的那个时空，随着2014年冬奥会举办地的争夺尘埃落定，索契这个黑海边的小城立即就引来了全世界的关注。这时候人们才知道，原来这个貌似不起眼的小地方居然是地球上最北端的亚热带气候区，同时还是俄罗斯乃至前苏联时期最大最受欢迎的疗养胜地，前苏联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就是在这里写成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 对这座小城，王远是闻名已久了，只是一时没想起来它就在这里，更没料到原来这座城市的历史竟然如此悠久，而且连名字都没变。 哇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疗养胜地啊，以后就可以天天泡温泉，在温暖的海水中游泳，没事儿的时候还可以去红波利亚玩玩高山滑雪（可是滑雪场谁来建呢），终于可以过上腐败的神仙生活了。感谢卖糕的佛祖和三清祖师，赐给自己这么好的一块洞天福地。 然而惊喜还没有完，老太监最后又指着地图道：“另外，这个地方其实也可以算是咱们的。” 按照老太监的说法，那是位于克里米亚半岛西南端的一片无主之地，地形十分隐蔽，不但四周被群山环抱，很难与外界交通，就是从海上过去，也需要经过一段两三里长的狭窄海湾才能到达。因此无论是博斯普鲁斯海王国，还是占据绝大部分克里米亚半岛的克里木王国，都没有占据此处或者根本就没有发现此处。而且真要论起来，这个地方到底该属于哪国，还真不好说呢，因为它看起来很像是处在两国的分界线上。 几年前，领地的捕鱼船偶然发现这里附近海域是一片优良的渔场，进而发现了这个隐蔽的港湾，于是王远的叔叔便将此地占据了下来，不过到目前为止基本上还是当做渔船的避风港，还没有进行开发建设。 王远听得彻底无语了。看老太监在地图上指的位置，还有他的这番介绍，王远百分之百可以断定，他说的这个地方是哪里。 塞瓦斯托波尔！ 黑海舰队的基地，克里米亚战争的主战场，卫国战争的英雄城市，控制整个黑海的战略要地，塞瓦斯托波尔，居然还只是一片没人要的荒地？ 一时间，王远已经开始YY起自己的黑海舰队来了。可惜这时收集盐和芒硝的行动已经正式结束，船又开动了起来，他只好再次躺回到床上去。 到了第十二天，王远似乎也有些适应了这样的航行，精神好了许多，已经可以起来走动了。结果待他走出船舱，到甲板上一看，才发现原来船已经出了里海，正航行在一条大河上。河面非常宽阔，估计至少也有不下两三公里，河流十分平缓，难怪感觉到船比前些天要平稳得多了。 河的两岸是广阔的荒漠和半荒漠地带，一眼望去显得十分苍凉。王远只看了两眼就再也没有兴趣了，于是又掉过头来观察脚下的座船。 刚登船时，王远在想着心事，然后就一直在晕船，直到现在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这艘船。他以前看过一本叫做《古今中外船舰图谱》的书，然而这艘船看上去和书上介绍的任何一种船都不太一样。 船身两侧伸出数十支桨，这一点与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战船颇为相似，但是它的长宽比显然又太小了。整艘船大约有三十来米长，却有近十米宽，长宽比差不多是三比一。王远初时没有细看，以为它只有一根桅杆，现在才发现原来在船头处还立有一根小桅杆。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做成两根主桅杆呢，王远感到很不理解。 船的模样虽然怪了点，可毕竟有数十个壮汉划桨，故而速度倒是不慢。根据船行的速度，还有航行的时间，以及天上太阳的方位，王远大致计算了一番之后，得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结论，那就是这艘船搞不好可能真的正航行在伏尔加河上。 王远的地理知识算不上怎么好，但也知道从里海到黑海只需要穿过高加索地区就可以了。而且北高加索地区也是非常平坦的，并不存在道路难行的问题，况且就算北高加索的路不好走，跑到伏尔加河流域来又有什么用呢？ 对于王远的疑问，老太监奥图曼的回答是：“请公子移驾回房，老奴正要向公子细细禀报。” 可恶的死太监，王远暗想道，老子不问，你就什么都不禀报；一旦问起来，你就正要禀报了。 “公子可知咱们船上载的货物是什么吗？”老太监用这样一句明知故问的话作为开头，而他明显也没有要等王远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是一批攻城锤和弩炮。这两样武器是要卖给萨尔马提亚蛮人的，这些蛮人刚刚劫掠了罗马的两个行省。但博斯普鲁斯王国却是罗马的属国，而且咱们领地的南边又紧挨着罗马的卡帕多细亚行省，所以公子您知道咱们此行的危险了吧，不绕远一些如何能行。” 啊？王远大惊，自己那位叔叔居然还是个军火走私分子？可是他自己走私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给卷进来，该死的，难道他不知道走私军火这种行为是非常危险的吗！自己穿越是来享受生活的，可不是来冒险的。 “叔叔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王远问道。虽然地球人都知道走私军火的利润非常丰厚，可是自己那位叔叔好歹也拥有一片挺大的领地，犯不着为了挣钱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这个要说起来，话就长了。”老太监叹了口气道，“这和老爷多年来的一桩夙愿有关，当年……” 在老太监的讲述下，王远不但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同时也逐渐对此时的历史背景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原来，那个令王远十分困惑的“新”朝，就是王莽建立的那个朝代。王莽这个人物，王远当然是知道的，但他并不知道王莽建立的朝代就叫做新朝，毕竟这个短命的王朝只是昙花一现就消失了，以至于甚至从来就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朝代。 若是评选历史上有哪些人物像是穿越者，建立新朝的王莽陛下绝对可以毫无争议地当选。不说别的，单凭他在两千多年前就搞廉租房建设，还前瞻性地实施征收个人所得税的措施，谁能说他老兄不像是一名穿越者。 遗憾的是，由于指导思想过于先进，结果实行的各项改制措施严重脱离了当时的生产力和社会发展水平，所以王莽陛下最后非常不幸地失败了。不过在这个时空，他却最终获得了成功。 后世研究历史的学者们一致公认，王莽陛下之所以能够取得远迈秦汉的巨大成功，显然和他恢复了周代的分封制度是密不可分的。 在王莽陛下之前，汉朝也一直实施分封制度，但和周代分封制度最本质的区别在于，周代的爵位是实封，贵族掌握着自己封地上的军政大权；而汉代自从武帝刘彻之后，爵位就只是虚封了——名义上是某王、某侯，但其实是半点权力都没有，封地还是由朝廷直接派遣官吏进行治理，贵族基本上就等同于坐地收租的土财主而已。 而王莽陛下采用的是周制，爵位当然都是实封啦。如果按照另一个时空的某些教科书上的说法，这种做法显然是破坏中央集权，是逆历史潮流而动，是开历史倒车的错误行为。但是在这个时空王莽陛下获得了成功，后世自然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从他登基那一年起，王莽陛下就开始以各种名义，不断地将许多功臣、亲信、乃至反对者和潜在的敌人分封到西域和南洋的广大地区。虽然这些地方条件艰苦，不见得人人都愿意接受这种封赐，但这一政策仍然受到了许多人的拥护，毕竟当一个有实权的贵族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正所谓宁为鸡首，毋为牛后嘛。即使有个别心怀不轨的家伙想跳出来反对，但是刚上台时的王莽并不会害怕这些人跳出来，毕竟没有几分把握的话，他又岂敢登上这个皇位。 这些诸侯贵族们要去开拓自己的封国、封邑，肯定得要招收大量的人民吧？而这个时候由于政治腐/败，再加上豪强地主大量兼并土地，正有大量的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困苦无比。两方面一结合，社会矛盾就逐渐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和。 而且这一政策也受到了广大士子的拥护。汉代可没有科举，实行的是察举制度，在这种制度下，广大的寒门、庶族士子很难获得出人头地的机会。但是分封诸侯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些诸侯们要发展自己的封国、封邑，需要大量有知识的人才，然而读书人的数量总体来说是很少的，属于稀缺资源，于是寒门、庶族的士子也有人争着抢着礼聘了。本来王莽陛下顺天应人取代腐朽的汉朝的行为，一开始时还受到某些腐儒的非议，但当他解决了广大读书人的出路问题之后，这种谬论就再也没有市场了。 正是得益于实施了这一举措，王莽陛下才得以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并争取到了进行改制的时间和外部条件，度过了改制之初的那段最危险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