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胜负早已分出（上）
福斯特提出的厨艺比拼被肖毅接受了，对于这场对决肖毅自然是不放在眼里，而福斯特也显得信心满满： “小子，别说我欺负你。为了表示公平，比试的方法就你说了算好了。”一如既往地狂妄，就好像他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弹走身上的虫子一样简单。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恭敬不如从命。听刚才的口气你挺擅长做上档次的菜肴对吧，那就比宴会正餐的菜式好了，按五人份备菜，包括前菜、汤、主菜和甜点，两小时内完成！评判方式采用互相评判，如何？” 听了肖毅开出来的比试条件福斯特明显一愣，首先在他的印象里从来就没看得起肖毅和他这家准备开在平民区的餐厅，无论是从眼界还是从技术上他都不认为肖毅能与自己相提并论。但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毕竟是匠师级别的厨师，自然能看得出来肖毅刚刚提出的比试条件可是十分专业的，先不说只有高级贵族餐桌上才采用的分餐制和菜式分类顺序结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了解的，就是几项限制条件看似随便但都是围绕一间餐厅厨师的条件特别打造的， 要知道五人分餐的四道菜正餐等于一共要出20份的菜品，如果是一般宴会性质的宴请必然在客人到场前就早已经开始准备工作了，而像这种只有在餐厅才会出现现点现做的情况下只给两个小时就不是一般的厨师能够轻松解决的了，至少他早就给肖毅下定论的学徒等级就完全不可能。 况且评判的方法采用互相凭借，就意味着由参加比试的双方或代表双方利益的人员对对方的表现进行评价，这种办法一是完全依赖于双方对于公平和行业道德的遵守程度，因为出于主管因素的考虑而故意违心做出有利于自己判定的情况早已屡见不鲜，第二因为不是职业行会里长年负责评比和评级的长老、专员，很难将双方的表现量化成够能直接对比的度量，这样往往造成的结果是半斤八两、难分轩轾的结果，除非其中一方的实力要远远高于对手才能让胜负结果显而易见，而主动提议采用这些条件的肖毅实际上并没有给自己争取太多的优势。 察觉到这一点的福斯特心里开始有点不踏实了！难道说面前这个他眼中的小毛孩子竟然有把握到了这种程度，认为用这种大有弹性的尺度都能轻松击败自己吗！ 但转念间他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自己毕竟是通过厨师行会认证的匠师级厨师，虽然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未能在等级上有所突破了，但他当年在厨艺上所下的苦功绝不是眼前对手这个年纪能够达到的，想及于此也就不再多虑，大摇大摆地跟着肖毅进了后厨。 穿过一个非常奇怪的外隔间之后进入大厨房，福斯特和他的一堆徒弟又是惊了一下，那样子让一起同行的哈比他们露出些许鄙视的眼光，这个厨房他们这段时间也是经常光顾，需要有品尝的培训课程他们还要看着肖毅cao作如何烹饪，而在他们眼里看来这个厨房也没什么特别的，就这些据说曾供职于高级餐厅的厨师们进来竟然流露出土包子一样的表情，就这点见识刚刚有什么资格在自家老板面前那么傲气！ 但是因为哈比他们是外行，以他们对福斯特的评价其实是不太公允的，因为在这一刻越是高水平的厨师越会被肖毅的这间厨房所震撼，不同于常见魔法灯的朦胧神秘，在墙壁上放射出白光的十几盏‘魔法灯’光照强度非常高，即使现在已经入夜整个厨房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被照得无所遁形，再加上摆放有序的各种设备和摆满食材的储物架会让任何一个厨师都有动手一试的欲望，远超一般餐厅厨房的占地面积让过道和cao作的空间无比宽敞，光是在脑海里设想一下都觉得在这种不用担心回身或行走会不小心碰到同伴的环境下工作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工作。 更别提在看了肖毅很大度地向福斯特演示了很多他们从来没见过得厨房设备该如何cao作之后，他们的大脑已经完全被震撼懵了。 比如一拧开开关就能流出水的奇怪管子，不只解决了每天都要提前准备厨房用水之苦，而且这管子还是冷热水分开的，就连旁边的洗碗池都有热水直接供应，这下肯定不用担心冬天手会冻僵了！ ……能够不用烧木柴就点出火来的灶台，据那个年轻的老板讲是用火系的魔法晶核来作为燃料的，天啊，那不是魔法职业才会使用到的东西吗？ ……还有那个四四方方的金属东西竟然是烤炉，怎么没看到高高大大的炉膛呢？什么！火系的法阵和魔纹直接在里面对食物进行烘烤，而且外面的旋钮可以随时控制温度的变化！你确定这不是在讲神话故事吗？ ……会自己搅动和面的机器…… 随着肖毅的深入介绍和演示，别说这帮学徒和一般厨师都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就是福斯特都有种感觉，如果能在这间厨房里做饭对于任何一个厨师来讲都会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也许自己刚才对这个年轻的老板态度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一会就算赢了他也给他留下一点面子吧，没准他见识到我的实力之后会更加服气地礼待于我，在这工作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嗯，一会就这么办吧！ 有些改变了想法的福斯特正在暗自合计的空当，另一边肖毅直接从自己的空间中拿出了服装，三下五除二完成了换装，只见一袭类似男性贵族常服式样的服装贴身地穿在肖毅身上，没有了过多的排扣和夸张的流苏褶花显得异常简约干练，一条雪白的围裙系在腰间和一身厨装融为一体，让肖毅原本不太突出的身高顿时显得挺拔了不少。一块纯黑色的头巾将他的头发完全包住在脑后打了个结，色系的反差再配上严肃的表情衬托出极为专注的气势。 福斯特和肖毅的眼神稍一对视，顿时感觉到对方并不算凌厉的目光中透出的那份自信与威严，那种感觉让他恍惚间回到了学艺的时候，而这种气势只有在他老师的老师身上才会出现。 摇摇头强行让自己跳出错觉，福斯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有点乱了，但是出于一名高等级厨师的自尊他的斗志也被完全激发了出来，此刻原本仅把比赛当成儿戏的他决定全力施为，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值得他这样去做。 短暂的准备之后在佐德的一声“开始”提示下，分别站在两张案台前的福斯特和肖毅齐齐开动，福斯特果然不愧是匠师级的高等厨师，手下的动作非常纯熟，一样样食材在他眼前被分解切削成形状各异的小零件，不一会他就已经完成了第一道菜的准备工作，随着旁边自己众多弟子当中传来一声声低呼，福斯特对自己今天的状态也是十分满意的，也许是斗志满满的原因，他甚至感觉自己今天的状态已经超越了自己以前的巅峰表现。 “看来有机会多进行一下高水平的对决还是很有好处的，没准我的等级还能往上升一升也说不定！”拿布巾擦了擦手准备着手下一道菜的准备工作时，心情大好的福斯特好整以暇地偏头看了下肖毅的进度，但这一看他的脖子就没能转回来。 因为他正好看到了肖毅切配收尾的动作，那行云流水搬的运刀几乎让他捕捉不到刀刃的轨迹，而收刀之后用布擦拭就直接将刀摆放于案板之上说明肖毅已经彻底结束了切配的工序，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速度！福斯特这才觉察到刚才的那一声声惊叹并不是对他发出的，因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他仅仅处理好一道菜所需材料的功夫，对方就已经完成了全部四道菜的切配工作，而从对方台前那琳琅满目铺满了好几块案板的状况来看，完成度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震惊，彻彻底底地震惊，将等级差距看的无比重要的福斯特自然明白对于一名厨师来说任何基本功都来不得半点虚假，仅从刀工速度来看他已经完全输了。 我要败了吗？福斯特不禁在自己心中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要放弃了吗？不，绝不！想当年入门四年仍未出徒被人耻笑时他没有放弃，被雇主扫地出门时骂他是个废物时他也没有放弃，曾经在漏雨的破屋子里饥肠辘辘时他更没有放弃，那么今天他也不会放弃！ 毅然回头，集中眼、鼻、手的全部感官和力量，将自己的心完全投入脑海中一步步演化的工序中，煎、炒、炖、烤样样本领使将出来，直到他将最后一份菜肴装盘，他才回过神来，似乎刚刚他进入到了一种很神奇的状态之中，这种状态让他的感官比平时更加敏锐、动作更加灵活。 十分清楚自己的手艺经过这次的磨练将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提升，内心狂喜的福斯特又回到了之前自信满满的状态，这让他忽略了刚刚自己完成时旁边闭目养神的肖毅似乎是等了他很长时间的事实。 “真是痛快！这场比试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记住你的名字！来吧，我先让你来品尝一下我的手艺！”福斯特兴奋地说道，但换回的仅仅是肖毅的冷然。 “很遗憾，胜负早已有分晓了，而你的菜根本就没有试吃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