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线索再现
〔1〕 许家大院落在菱角湖边上。当时许司令还劳烦邱老爷帮忙，才请了国内有名的建筑师来设计，靠着菱角湖建了好些房子。四季都有湖景可赏。尤其春季，站在院落里面，菱角湖就在面前，隔着菱角湖还能看见对面对外开放的菱角湖公园里种的桃花，还夹种着从国外进口来的樱花。 许夫人尤其喜欢，每每春日便要过去赏花。从自家宅院过去，有捷径也不麻烦。花落时也好看，遍地都是粉色，又像是绿地里开出红花来，偶有落在水面上点缀，不消多时便被春风吹着往湖边上去。 汉城惊蛰之后总下雨，阴雨绵绵要下半月之久。偏偏在许家大院里，你瞧着雨下起来也美。那雨滴滴在湖面上，绽开一朵水花来，不等这朵水花散开，另一朵又叠上来，越叠越密，从院子里看出去，又像是在谱乐曲。 许琢玉刚进门欲往自己住房处去，李副官却迎上来叫住他，“少爷，司令让你回来便上去会客室。” “大哥和嫂子回来了吗？”许琢玉问道。 “适才与宁少爷一起回来。宁少爷稍坐会儿就走了，少夫人往住房处去了，处长也在会客室。” “我瞧着邱老爷的车在外面停着。邱老爷也在？”许琢玉一边往前走一边扣上因坐车而解开的衬衣袖口的扣子。 李副官跟在后面，“恩。我听着好似石门山的事情。” 许琢玉努了努嘴，“恩。看来李老板还有些面子。”说着便到了会客室门外。许琢玉敲了门进去。 许司令与邱老爷坐在长沙发上，许琢城坐在侧方稍小些的沙发上。许琢玉向许司令与邱老爷问好后才在另一侧坐下。 “你来得正好，我们刚说到石门山的事情。”许司令向着许琢玉说道。 许琢玉点头应道，“我适才上楼的时候听李副官说了。” 许司令意味深长地点头。 “父亲，这件事情不如交给我去办。”许琢玉请命道，“适才承臻也说......”许琢玉揣摩着邱老爷的眼色小心地说道。 许司令看邱老爷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脸色，打断许琢玉的话，一口应下来，“好。你与承臻一起去查也好。”然后又笑着跟邱老爷说，像是解释，“承臻也是德国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总不至一辈子将他埋汰在后勤部队里。” 此时李副官敲门进来，右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欲言又止道，“司令。” “什么事？”许司令稍显得不耐烦。 邱老爷也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人，见李副官如此吞吞吐吐，便告辞先走。许琢玉跟着送出去。 “司令，这是情报部与侦查部那边刚传过来的关于张司令命案的新的线索文案报告。”李副官说着将文案报告递给许司令。 许韦菖接过文案报告来快速浏览了下，然后递给一旁站着的许琢城。 “父亲，不如交给琢玉去办吧。”许琢城浏览之后建议道。“总要有些由头升迁才能堵人口舌。” 许韦菖敲着案桌思考着，“这边交给琢玉。邱老爷那边可不好交代。” “这边也让琢玉与承臻一起去办便是。到时候算起功劳来，有承臻的份老师也不好说什么。石门山那边，交代琢玉找几个靠谱的人过去先应付着便是。” 〔2〕 不多时许琢玉便回来，许琢城已经回房去把脏衣服换下来。 “父亲。邱老爷已经送走了。”许琢玉恭敬复命。 许韦菖拿起案桌上的文案报告递给许琢玉，“你手底下可有信实的人？” 许琢玉接过文案报告来，只觉得许韦菖在同他打趣，他不过是汉城军委管辖下面一个小班长，领导不过十来人，何谈信实的人。“父亲，我手底下，统共十二个人......” 许韦菖打断许琢玉的话，“难不成你之前在后勤部队就没什么信实的人？” 许琢玉想了想，想起来，“有一个人，倒是挺可靠的。姓吴，是当时我在后勤部队的时候的班长。好似讲武堂出身，也有几下身手，做起事情来也认真。” “那就先让他过去负责石门山的事情。”许韦菖说道，“你和承臻先负责张司令的案子。”又指着许琢玉手里的文案报告，“你先看看文案吧。一份是之前的调查报告，一份是相关人员笔录，另一份是最新送来的线索报告。” 虽说许琢玉心里更愿意跟查石门山的案子，可到底许司令已经下了决断，他也只好恭敬应下来。 “若是无事你便回你房间去吧。”许司令说着，播了内线电话让李副官上来。“明日李副官领着你和承臻去保卫部，会成立临时的破案小队。里面有中尉，也有好些少尉，虽说李副官任队长，你和承臻也要多留意才是，来往之事多谦虚些。” 许琢玉欠身恭敬答道，“是。父亲。那我便回房去了。” 许琢玉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拨通了邱家的电话。 “怎么了？”邱承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明日早上七时许过来我家找我，去保卫部报道，会成立临时破案小组，负责张司令的案子。”许琢玉一边仔细看着手里的文案报告，一边与邱承臻说着。 邱承臻听见负责张司令的命案，知道其中功劳之大，自然欢喜，只是一个劲地说好。 “司令叮嘱过，在保卫部行事都要当心些。”许琢玉叮嘱道。 邱承臻正色答道，“自然，这我明白。”然后又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你还记得吴哲否？” “吴班长？自然。” “你明日过来之前，先去找他，让他去负责石门山的案子。”不等邱承臻再问，许琢玉已经挂了电话。 邱承臻盯着手里的传话筒，自言自语道，“你这般人，正经起来与司令一个模样。” 许琢玉挂了电话便仔细看起文案报告来。旁边备着纸笔，用以写关键线索。文案纸上写着“张副官”与“王思哲”两个名字。 许琢玉看完文案报告，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手指轻轻敲击文案纸上写着两个名字的地方。左边嘴角牵起来，冷哼了一声，“王思哲。未曾想到你私底下也做着这般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