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尘缘难测（2）
寒冰山上，冰落府中，若正执笔写书法，依依推门而入。“若儿，本事越来越大了，连预言都会了！”依依笑说。 “什么啊？我预言什么了？”若停了笔，一脸不解地望向依依。 “胤政哥和夕颜，要成亲了，三个月后，乙巳年正月望日成婚，可不是被你玩笑中了。” “巧合罢了。这下族长又要忙准备贺礼了。毕竟一方是朝廷，一方是冰落氏世交，都怠慢不得。” “表哥已经下山了，应该就是去置办贺礼了吧！”依依说。 “不仅仅是贺礼吧！年关也近了。夕颜选在正月十五结婚？”若忽然问。 “是啊！，望日是满月，想必有幸福美满之意吧！又是元宵节，普天同庆，多热闹！” 若摇头，幸福美满吗？元宵，缘消，缘分都已消散，还如何幸福美满？ 长安城郊，钟离曜的墓旁，一个白衣男子，一把折扇，一壶酒，月色下，显得尤为萧瑟寂寥。北辰唯苏默默地以酒浇地。 “曜，你知道吗？夕颜她要嫁人了，不是司文朗，是楚氏的族长，楚胤政。我不知道夕颜怎么想的，为了什么。甚至，完全不了解楚胤政是怎样一个人。”唯苏说着，自己喝了一口酒。 “不过，你在天上，会保佑她幸福的对吗？你最喜欢她了，不舍得她受委屈是吗？曜，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兄弟我一定替你守着夕颜，不让别人欺负她！”唯苏做举手发誓状。 （三日后） 浅瑶无聊地逛在街市中。不，应该说，她一点都不无聊，她很忙！不过，完全手足无措。一方面，这年关已经越来越近，这年货是要置办的。另一方面，朝廷公主与楚族长三个月后成婚，这个贺礼是要准备的。 不仅因为楚氏目前四世家中实力最强，势力最强。莫浅溪也想通过这次机会缓和莫氏与朝廷的关系。族里那些老狐狸在冰落氏这件事后，对哥哥和她意见越发大，不过已经敢怒不敢言，亦或是在暗处搞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 这两件棘手的事压下来，她作为二族长总不能做甩手掌柜，把所有事全部丢给哥哥。哥哥好心，两件事让她随意挑。年货年年都要办，可是对于她和浅溪却是第一次。去年，父亲和母亲还都在，一切都由母亲置办。 不过短短一年，父亲病逝，母亲自刎殉情。一切便要她和哥哥来面对！一想到每年母亲忙里忙外置办年货的样子，她就果断选择置办贺礼。可是，天知道她该如何置办贺礼啊！于是，就出现了她一个人在长安城街头闲逛的场景。 刚好看到一间小饭馆，浅瑶果断决定先填饱肚子，就走了进去，捡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了。“姑娘一个人吗？”店小二问。 “是啊！”浅瑶望了他一眼，不问她点什么菜问她几个人做什么？ “姑娘介意拼桌吗？小店客已满，有一位客官也是一个人……”从店小二有些恭敬的态度看，那位客官应该有些身份！浅瑶点头，表示同意。 见到坐到自己对面的人，浅瑶愣了愣，居然是他，连唇畔的笑都有些僵硬，“冰落族长，好巧。”刚刚还想到他，这就遇到了。 刚刚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是他，会怎么处理这些事呢？却没想到会在长安城遇到他。 “原来是莫二族长，是在下失礼，”凛说着向浅瑶拱了拱手，“莫二族长下山所为何事？” “最近还有什么大事？替楚氏和朝廷准备贺礼啊！冰落族长呢？” “一样。冰落氏和楚氏是世交，和朝廷也算是姻亲，这贺礼是十分重要，不过也不急在这一两天。莫二族长要是不介意，下午同在下一起逛逛？”凛笑了笑。上次与莫氏闹僵，如此缓和一下关系也不错。 “冰落族长都不介意，浅瑶怎么会介意。冰落族长叫我浅瑶就可以。”浅瑶说着漾开了笑容，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或许这一次，让若猜对了。只是，为什么她可以那么轻易猜到？因为她城府太深？还是，她也在想同样的事？如果是，谁才是她的王子？冰落忆吗？ “浅瑶，你也不必叫我冰落族长了，我比你年长几岁，不如你叫我一声凛大哥吧！”浅瑶闻言嫣然一笑。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不时说笑，浅瑶望着凛温润的笑，发觉其实霸气不过是他的表面，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心底波澜微漾，似乎越了解，陷得就越深。 远处，白衣女子见到并肩说笑的两人直觉刺眼，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她有些庆幸现在手上没有弓和箭，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 “凝师姐？”她身旁的冰落离见凝周身散发着冷意，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冰落凝性格偏执，平日里鲜少有人和她交好，冰落离是少数和她交好的人之一，只是地位上比冰落凝低了太多。 不过，凭她和冰落凝的关系，她自然知道，冰落凝一直喜欢着凛，顺着她的目光向远处一望便了然。“凝师姐，那个女人，和族长这般亲密，看她服装，应该不是族里的人。这样的人也值得凝师姐在意？回头威胁一下，让她离族长远些就好。” “离儿，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你知道她是谁吗？乱说话，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杀身之祸。以后，注意些。”凝轻笑。 “凝师姐，她是谁啊？”凝在冰落氏中位居右侍卫，地位很高。就是朝廷，遇上四世家也要顾虑几分。以凝咄咄逼人的性格，这样直让人想不通。 “莫氏二族长，莫浅瑶。”凝淡淡地说。离的脸色蓦地白了，居然是莫氏二族长。“离儿，我们回去吧！”凝说，却在转身的一瞬愣住。 又有两个人走近那两人，皆是一身白衣，两个让人永远无法忽视的存在，冰落若，冰落忆。 “族长，浅瑶。好巧。”若淡淡地说。不经意间，望向远方。凝一惊，不愧是冰落若，只一瞬，便注意到她在看他们。 “若儿怎么在这里？”凛问。似乎并未看到她身后的忆。似乎刻意忽略，他就不存在。 “随便逛逛而已，在山上有些无聊。浅瑶在长安城待多久。有时间，一起玩啊！”若眉眼间依旧淡淡的，语气却透出几分亲切，显然已经将浅瑶当朋友。这一点倒是让浅瑶有些意外。冰落若，并非难以接近啊！ “还要待几日呢！”浅瑶笑说，顺道和忆打招呼，“忆先生，好久不见。” “莫姑娘。”忆向她行礼，说完，回视凛。浅瑶诧异，这两个人，关系不好吗？可是，为什么？冰落忆在冰落氏中名不见经传，只是仰仗冰落若，居然对族长不满，似乎还有些明目张胆。而凛似乎看他也颇不顺眼。凛身为族长，未免有失身份啊！ “那么，忆，我们不打扰族长和浅瑶了，去逛我们的吧！”若转身对忆说，“族长，失陪。” “若儿，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吧！打算在长安城玩几日吗？”凛望向若，眼眸里尽是温柔还有宠溺，浅瑶一愣！这种目光，莫非……不可能，凛他怎么可能……可是如果这样，他和冰落忆的不和也可以解释了。可是，怎么会……想支持，浅瑶忽然有些落寞。 远处，凝微微扯了扯嘴角，“离儿，我们走吧！”到底是，任何人在你心里都比不过冰落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