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海古城
从货轮被带到这里的人，聚集在了一个圆形地坑之中，鲛人将他们一个个踹倒，解开绳索摘掉面罩，很是粗暴。但相比之下，对装束迥异的四个外来人显得客气了不少。所有人可以自由活后纷纷跪伏在地，雨步四人也在乔的暗示下跪了下来。鲛人离开人群，爬上了地坑周边的高墙，像壁虎一样。 “他们果然是肢端有吸附器官的吧。”米赛低声说着。 雨步转向身后的乔：“乔，你好，我是雨步……” “我知道，你们是从天上来的。谢谢你们的补给罐子。”乔一脸感恩的模样。 其余的船员也纷纷抬头关注起了这些身形相貌十分好看的人，混在衣着不堪的船员之中，格外扎眼。 “乔，凭你的了解，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雨步问道。 “不知道，集体外逃又被抓回来，在我记忆里是头一次发生，只听老人们说过，早前人类发动过一些小规模武力反抗，每次都会处决好多人。我们虽不算叛乱，但也好不到哪去。” 雨步一边听着乔对目前状况的分析，一边打量周围环境，米赛也是一样，这是他们的职业素养。 “这里怕不是个斗兽场吧，上面怎么看都像是看台。”米赛眼睛望着漆黑无比的高墙上方。 昏暗光线中，乔眯起双眼使劲朝着米赛看的方向望去：“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雨步解释道：“我们的眼睛对黑暗适应能力应该比你们强一些。你们的rou搏能力怎么样？如果这是个斗兽场，有可能是想看我们和什么东西搏斗，或者看我们互殴。” 乔咽了下口水：“我们……应该打不过你们吧。” 米赛转身过来，面向乔和众人，微笑着说道：“如果鲛人逼迫大家相互厮杀，才可以获得最终活下去的机会，你们会杀死身边的同伴吗？” 众人都呆住了，互相凝望彼此，人群中几个孩子抽泣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一个小姑娘跑向一位女性哭喊着：“mama我不想死！”女子在无尽回声中抱住小姑娘，泣不成声。 这时高墙一侧有灯光亮起，出现这么一位，锦衣华服，晶莹装饰挂满有些突出的额头，装饰下精致弹簧般的卷发垂至胸前，华贵且有些庄严的款款而来，两手甩甩衣袖，轻盈的搭在围栏上，扫视着下方人群，身后人类仆从伸手拿走了她即将滑落的披肩，露出肩头凝脂般润泽的肌肤。 “这就是毛族鲛人？”雨步轻声道。 “你怎么知道？”乔大为惊讶。 “七叶告诉我的，”雨步说出七叶的名字，眼见乔激动起来，马上接着说：“她现在很安全，我从海里救了她，暂时安置在我们的母舰上，有吃有喝比你过的舒服多了。” 乔原本就跪在地上，这时他身体转向雨步，伏了下去，似乎是向雨步行了一个叩谢之礼。 “你们以为离开这里会成为什么？逃离文明的难民！！”高墙上传来高亢的女声，在光滑的墙壁之间形成激荡声波，显得她更加威严。 “外面的生活不好过吧，你们的祖先早就把这条后路给你们断了！” 在这高亢的声浪下，乔将自己的声音压得更低，对着雨步说道 “她叫博赫斯，是管理人类仆从的一个小管事，我们都管她叫‘不合适’。” 米赛听到这话险些笑出声来，小声说道：“鲛人的名字有点奇怪。” “可能是他们口腔构造跟咱们不太一样，这样的发音他们更舒服。”雨步猜测。 “没错，毛族鲛人更温和一些，希望你们有机会跟他们交流，他们更喜欢聪明的人。”乔说着，回头望向其他人，叹了口气。 “自作聪明！是你们人类永远改不掉的臭毛病！”忽闻得高墙上传来这话，听得乔浑身一激灵。 高墙上声音继续说着：“我族做出了多么大的让步，给你们提供如此优质的生活条件，在这资源匮乏的洋底，没有鲛族何来你们的容身之所？泡在水里我们就能生活，你们还需要干燥通风的环境，还需要更多的氧气，我们要专门为你们建造适合人类的栖息地！作为服从我族的交换，你们觉得亏了吗？”博赫斯说着，将手臂下的围栏砸得嗡嗡作响。 米赛回头轻声对乔说道：“她这么说合适么？” “不合适，不合适！”乔忍者笑，拼命摇头。 “什么不合适？！”高墙上厉声喝道。 “完了完了完了。”乔几乎瘫坐在地，揪着雨步和米赛的小腿：“救救我救救我……” 雨步轻轻摇头，站了起来，昂首微笑道：“我认为您说的不太合适，如果没有人类，你族岂不是早就消亡殆尽了？” 乔急得猛掐自己大腿：“完了完了完了，这话你怎么还敢说出来？” 博赫斯身后一众鲛人举着钢叉正欲上前，她却抬抬手阻止了：“噢嘶……我才看到，我们的深海古城来客人了！” “古城？这里有多古老吗？人类文明可是将近上万年了。”米赛也站了起来，在乔看来，这话除了作死，听着倒是没什么毛病。 博赫斯向身后的侍卫交代了些什么，待侍卫走后，说道：“你们都站起来吧，让我看看还有哪些是新面孔！” 两名战斗队员早就跪得不舒服了，也起身昂首而立。其余的人跪伏在地迟迟不敢动作。 “站起来！！”博赫斯这一声刺耳轰鸣，在环形墙壁的拢音下，震得所有人像是被敲响鼓面上的沙子，颤抖着站了起来。 博赫斯伸出两根手指，向下摆了摆，她脚下的高墙开始缓缓下降，身后数名鲛人侍卫持握钢叉环伺其左右。待降到深坑底部，侍卫推开围栏，随着博赫斯款款走向人群，扫视着每一张面容。 所有古基因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住钢叉顶端闪着寒光的刺，生怕下一秒就会在眼前发生鲜血四溅的屠杀。博赫斯走向了四位外来人，似乎是对战斗队员紧实的肌rou颇有兴趣，伸出手指撩摸了一把，队员很不舒服稍稍有些动作，钢叉的尖刺就抵住了他的脖子。 她将四人打量个遍，抚着嘴角笑道：“噢嘶……相貌身材这么精致的人，在我们这里可不多见。我现在还不想问你们是从哪来的，相信以后会慢慢知道的。”说着又伸手抚上了雨步的脸颊，欣赏着他有着坚毅棱角的下巴，撤回手来继续说着：“本来听说有外出游历的人们归来，想安排你们给札勒戚大人和众位将士来一场表演，看看你们在外面有没有学到些新的本事，看来我们的节目单要改一改了。”博赫斯转身背向人群走了几步：“把还没长大的孩子们带出去吧！” 侍卫摆手招呼着看台上的鲛人，他们一跃而下冲过来抓住几个孩子就将带走，骨rou分离的哭嚎撕扯自不必过多描述。 乔藏在雨步和米赛身后，捅了捅他们的后腰，悄声道：“真被你俩给说中了，这肯定是要看我们打起来。快想想办法！天上来的！” “我们又不是天神，哪那么多办法呀，见招拆招吧。”米赛斜了一眼乔。 “您说的表演……”雨步上前一步，就有几支钢叉朝向了他，雨步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是想让我们内斗呢？还是和鲛族的武士比试比试？” “噢嘶？”博赫斯拨开钢叉，饶有兴致的走向雨步，纤挺的鼻尖几乎触到雨步的唇，仿佛一边嗅着香气一边说话：“您……觉得，怎样的形式更好看呢？最好是……能见见血的！” 雨步悄悄抚在了博赫斯的后腰，对着她柔软卷发下的小耳朵，轻声说道：“那就安排你们最强大的武士，和我们四个一对一，酣畅淋漓的打一场！” 博赫斯呼吸娇促的推开雨步，侧身向后退着，说道：“好，就依着你，不过我想……看你赢！”博赫斯努力调整着呼吸：“要是你被打死了，我……会非常难过。”说罢，转身朝着升降台快步走去，侍卫紧跟上前，启动了升降台。 米赛按住雨步肩膀，朝着他的腹部猛挥了一拳，歪头盯着雨步笑呵呵的说：“你居然比我先出卖色相，真有你的呀！” 雨步捂着肚子眉头扭曲：“你怕不是想把我的压缩营养液打出来！” 乔再次凑了过来，搂着雨步肩膀：“可以呀老弟，‘不合适’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你知道多少想过过好日子的小伙都在勾搭她，没听说谁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其中就包括你吧！”米赛哼笑着：“我看着你差不多……三十多岁，你管他叫老弟？不合适！” “啊？”乔撒开雨步，上下打量着“您……高寿啊？” “你知道地表曾经生活过一种亚达伯拉象龟么？”米赛胳膊肘搭在乔的肩膀上。 “嘶！”乔倒吸一口气：“好像书里看到过，活了几百岁吧！……啊？”乔张大嘴又开始打量雨步。 众人瞧着这几位如此愉悦的聊着天，也觉轻松了许多，纷纷聚成一小堆一小堆的安慰那些被夺走孩子的父母们。 “来吧，正式认识一下，我是米赛！就像你说的，来自天上。”米赛向乔伸出右手。 谁知乔忧郁片刻，单膝跪地，双手轻握米赛的右手，触碰自己的额头，正想说点什么。米赛赶紧抽回自己的手，问道：“这是什么礼节？握手礼你们没人知道么？”米赛看向众人，疑惑的眼神期待他们能给些答案。 众人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一个个好像都在忍者笑意。人群中有人说道：“你刚才的举动在我们这里，算是求偶！乔……他答应了！” 米赛僵住了，尴尬的小眼神向雨步求助，雨步微笑着瞧她：“让你皮！” 眼见乔还在地上跪着，雨步又只看笑话不帮忙，米赛开始玩命地用眼神暗示两位队员，牙缝里挤出话来：“赶快自我介绍啊！” 摩天轮上的战斗队员，服从性堪称一流，米赛和雨步在这里就是他们的上级和指挥官。得令一般来到乔身边，夹着胳膊将他拉起，一人握住一只手，介绍道：“你好啊！乔！我是原拓！”“我是大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