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决定去贞州
今天这顿饭，廖梅吃的心不在焉，当看到李东河狼吞虎咽的时候，恨不得把碗里的汤泼到他脸上。 廖梅感觉今天的李阳有些反常，李东河这个当爹的居然一点都没察觉，还这么没心没肺的吃汤圆。 廖梅在吃饭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观察一下李阳。 李阳每当母亲注视自己的时候，总是会回上一个温暖乖巧的笑脸。 三人吃饭，画风各异，谁也没再多说什么。 吃完饭，廖梅就拉着李东河进了东屋。 “你不觉得咱家阳阳今天有哪里不对劲吗？”廖梅皱着眉头盯着李东河问。 李东河歪头看着廖梅，透露着鄙视：“你不是吧！当儿子的给他爹一些汤圆咋啦！这你就觉得不正常啦！？” “说话别跟我阴阳怪气的，谁跟你说汤圆的事了。” 廖梅朝着李东河的小胳膊上掐去，怎料衣服穿得太厚，没掐到rou。 李东河及其配合的将袖子捋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露出胳膊，往廖梅身边伸了过去，问：“那是啥？” 廖梅看着他的小动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将袖子给他拉下盖上胳膊，回想了一下，笃定道：“眼神！我总感觉今天咱们阳阳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强，李东河一听也来了兴趣，点上一根烟静待着廖梅的下句话。 “以前他吃饭可从不看人的，现在动不动的就盯着咱俩看，还笑着看...而且笑的可好看了，可乖了。” “你打住！” 李东河使劲抽了口烟，道：“照你这意思，他看咱俩笑不正常，哭就正常了？” 廖梅气的伸手朝他掐了过去，李东赶紧又捋起袖子，这会真真切切的掐到了，劲道也足，疼的李东河脸都皱了。“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又没死！” “......”李东河听得一愣一愣的。 刚要说什么，突然堂屋传来李阳的声音。 “爸！妈！我有事跟你们说。” “快进来。” 廖梅朝堂屋走去。 李阳几步走到东屋，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尚还有一丝年轻气息的父母，道:“我决定了，我要出去打工。” “什么！”廖梅不由得一惊，急忙上前一步，用手背贴着李阳的额头。 “妈，我没发烧。” 李东河抽着烟，看着李阳，不由的点了点头。 这才像样嘛。 其实他更想李阳去上学，毕竟底子好，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是全班第一。 上初一的时候，还能在全年级拿个第6名。 要知道，当时的初一可是总共8个班呢。 那时候别人见了他，说话的时候嘴上总把青花北达和李阳挂上边。 那一段时间，别提有多开心，连头发都很少掉了。 哎~ 现在想想，李阳就是被村里的一个孩子带去上网玩游戏玩坏的，自初二开始，便从此一路不复还。 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游戏却在全镇拿了个第一。 但打游戏能有个屁用！ 不用想，这孩子八成是不会去上学了，所以，李东河也懒得再去劝他。 既然不上学了，那就不能在家里待着，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打工，多历练历练。 “阳阳，起床的时候，是不是听到你爸说的那些话了？你别听你爸的，有妈在呢，你还能在家玩两年，等咱成年了再出去。” 李东河听到廖梅这句话，刚抽的一口烟，气的咽了下去，从鼻孔冒了出来：“孩子有孩子的打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护着。” 廖梅撇了一下头，没看李东河：“你别说话，我跟你说话了嘛！” “妈~我该出去了。” 李阳看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老妈，手掌轻轻按压在老妈的头发上道：“你看我都比你高多少了，我都长大了。” 李阳神情坚定的看着母亲。 廖梅也看的出来，李阳不是在开玩笑，欣慰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担忧。 忽然一想...往后一年四季里有三季不曾见面，廖梅这心里就堵得慌。 “好了，你们赶紧休息吧。” 说着李阳朝堂屋走去。 “想好去哪了吗？”廖梅看着李阳的后背忙问道。 李阳已经走到了堂屋门口，停住回道：“过两天就走，贞州。” ... 夜深人静 东屋泛黄的灯光将窗户上的塑料布照亮，上面点状的灰尘密密麻麻，脏兮兮的。 李东河困得不行，但廖梅就是不让他睡，一直在他耳边絮叨着李阳出去的事情。 挨着院门的房间，灯也一直亮着。 李阳坐在只有被褥的床上，面前是电脑。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游戏画面。 李阳玩的是一款回合制游戏，现在想想，已经好久没玩过端游了。 这款游戏在2016年的时候出的手游，他也玩了几年，没少砸钱。 游戏商赚的大部分也都是怀旧玩家的钱。 此时的李阳，并不是在专心玩游戏，而是在和游戏里的玩家聊天。 他在出售装备和会员卡还有游戏币。 这个时候的游戏币也很值钱的，1100W都能兑换10块钱。 当然，在2008交易还没那么快捷。 他不可能和不认识的人去交易，毕竟现在转账还得跑去银行。 再说他也没有银行卡，老爸那里倒是有个存折。 目前李阳聊天的对象是隔壁村的，这货正在网吧上网。 还有一个是同村的，不过李阳在卖他装备的时候，正在问他什么时候去贞州。 聊了一会，李阳就退了游戏，关了电脑。 “大后天...” 双手抱着后脑勺，李阳盯着用塑料布隔档的窗户，陷入了沉思。 过了会，他拿起桌上的布布高翻盖手机，查看着日期。 这部手机是他用游戏币换来的，挺旧的，没有插卡，是别人用剩下的。 主要这个时候像他这么大的人，基本都没有手机，他没事就拿出来显摆一下，听听歌。 看着手机里的日期，李阳脑海里想着在2008年都发生了什么。 奥运会... 搵川大地震... 神舟七号发射.... 想了好一会，记忆犹新的也只想到了这三件事。 放下手机，关了灯，李阳躺在床上。 透过昏暗的光线，睁着眼睛看着房顶。 至今，他还是对重生这件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太突然了， 突然到连浏览器的记录都没来得及清空。 突然到都没能见女儿一面。 突然到刚到账的工资都没来的及挥霍。 扭过头看向窗外，想着父母就离自己不足20米的距离，顿时一股暖流汇入心间。 再想想2022年的自己，父母已然不在。 相伴了9年的老婆也和自己离了婚，身边唯一的女儿也才四岁大，放在了远嫁桐城的jiejie那里上着幼儿园，说着自己听不懂的方言。 那时的自己，还在为地中华发型瞅着要不要去植发，但又觉得贵，只能用药。 身上积攒的赘rou，越来越多，眼睛也近视到了300多度，散光270。 哎...简直是糟糕的人生。 而现在，自己又回来了。 只在网文中发生的事情，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或许是老天爷看自己太糟糕了，给了自己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那未来的一切又可以重新规划了。 从2008年往后，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 一直到深夜，李阳才睡着了。 梦里，他梦到了女儿。 女儿流利的说着一口他听不懂的方言，朝他伸开双手奔跑着。 唯一听得懂的就两个字：爸爸。 李阳哭了... 深夜里， 他双腿蹬着被子。 梦里，不论他怎么奔跑，自己和女儿的距离始终是越来越远。 他拼命的呼喊着： “小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