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居心叵测
冷月西移,月残天晚,小池里几丝清脆的蛙声,试图打破这夜的死寂。【】 殿内昏暗的烛火下,两道黑色的影子映衬在窗户上,这样的夜,又有几个人和他们一般心情沉重 九儿的黛眉颦的愈来愈紧,这种阴谋,到底是谁想出来的,真是够狠,这府里又有谁会动这样的心思,这一次,她能全身而退么 “是不是弄疼你了” 起风了,微风透过帘子,将九儿额前的发丝吹得飘然若絮。 她敛回了思绪,摇了摇头,自心里沉了口气后,微微开了口“你信我么” “长姐的巴掌甩过来时,也不知道躲一下。”他的脸上有一抹深深的沉痛,手抚上她红肿的玉脸,那样悲悯。 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眸光急切“先告诉我,你信我么” 此时的端木辰曦是沉静的,也是静默的。 他紧抿着薄唇,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她半响,而后紧了紧她的手“这件事情,我会调查的。” 面对他眸中的静默,她松开了他的手,唇边自嘲一笑“就是说,你也要调查后才能做出判断,对么” 他依旧保持着那一分镇定,沉静,眸光直直的绞着她,却终是不语。 她却是苦涩一笑“你沉默了,我知道,你一定和长公主一样认为,我是居心叵测,原本我就是这么一个居心叵测,心机算尽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你才让人揪着了辫子。”端木辰曦淡淡的接着她口中的话。 她极其惊诧的看向他,眸间泛上一丝雾气,迅速理清了自己的思绪,颤音道“你信你信我是被陷害的。” 他起了身,面向窗外,一丝深沉袭上眉宇间“该说你什么好你再狠,再毒,也不至于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单凭这一点,我就信你。” 她凝着他的背影,只感觉面上淌着泪“谢谢” 他又转了身,见她泪流满面,那一刻,他的眸中满是痛苦之色,俯身替她抹去那一丝泪,自牙缝中痛苦的道出那一句话“早点歇着,今夜我得去玉馨公主那。” 她微微垂了眸,抿了抿唇“你应该去。” 随着门一声咯吱响,他离开了,留下一片寂静给她,她默默的承受这分死寂与害怕。 碧波殿 己到深夜,今夜是水痘期最危险的前三天。 殿中虽然恢复了一丝平静,但是依旧还沉静着一丝压抑。 端木辰曦倚在门口,透着轻沙,依稀可见那张绝世姿容的玉脸之上平添了无数红点。 她双目空洞的靠在床沿,眼神没有任何的光彩,那般无助,那般凄惨,玉手紧紧的抚在平整的腹间。 一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去了,所有的期盼,所有的念想,在那她的玉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端木辰曦心内一片悲悯充盈,抬脚迈进了步子,太医慌乱的欲要说什么的时候,随着他的扬手,殿内所有人都己屏退。 当他抬起垂帘之时,床榻之上的玉馨公主有了一丝异动,惊慌的挡着脸,颤音道“不要过来求你不要过来我不要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不要” 端木辰曦沿着床边坐了下来,将她抚上玉脸的手扒下,紧在手间。 随着他的这一举动,玉馨公主颤抖着的身子,渐渐恢复了一丝平静,微微抬起那双己红肿的双眸,眼前顿时浮现了一层水雾。 他紧抿双唇没有说话,手上一用力,将她拥在了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如水的发丝。 玉馨的泪水就如决堤般的汹涌来袭,顿时浸透了他的衣裳“四爷,我们的孩子孩子没了没了” 声音穿越空气令人痛,令人心碎。 他安抚过后,出了门,强忍着喉间的几丝轻咳快速了走了几步。 下一个瞬间,只见他低头,猛垂向胸口,身边的墨棋掏出锦帕递给了他,连咳几声后,一口血在锦帕上散开一丝鲜红。 “爷,求您了,还是让太医瞧瞧吧。”墨棋眸光闪烁的望着他,眸中满是担忧。 他拽了拽手中的锦帕,忍着喉间的难受“本王无事。” “爷”墨棋拧了眉,欲要再相劝,谁料,端木辰曦竟怒目一扫“不用多说了,交代你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墨棋抿唇回道“府里众人只知王妃从外带回了一对母子,却不知这对母子究竟来自哪里恐怕这些只有王妃自己心里清楚。” 墨棋的话令他又陷入了一丝思绪当中,这对母子竟是在府里人不知鬼不觉情况下带入府中,她意欲何为千丝万缕又再一次袭上心头。 夜深人静,今夜的府里到处都透着压抑,府里出了大事,玉馨公主小产,染上水痘一事,己是闹得沸沸扬扬,有指责,有怜悯,甚至还有一些难以入耳的传言。 偏殿亮着烛火,今日长公主在昔婉殿大肆责罚王妃身边喜儿的事也是众人所知。 府里下人也在纷纷议论,玉馨公主的小产到底是何人所为 “哎哟”声音痛苦的自偏殿中声声传来。 杜念心用冰块轻轻的敷在阳春的玉脸之上,去肿。 “你忍着点,你这脸若是不消肿,呆会儿会更痛。” 阳春吃痛的微微半眯着眼,伸手猛的拽住了杜念心的手,眸光带着一丝冰冷。 被阳春拽得生疼的杜念心,微微欠着身子,拧了一丝眉“阳春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阳春依旧狠狠的绞着她的面容变化,一字一句开口“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杜念心心上一紧,眸光带着一丝闪烁“我不明白阳春姑娘的话。” “杜念心,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装可怜守在王妃的身边,就是想趁机再次陷害王妃,对不对”阳春怒目以对。 杜念心沉沉一叹,眸间泛起了一丝水迹“阳春姑娘,你误会我了,这么多天,你都看见了,我是真的感激王妃的大恩大德,而且我现在心中别无杂念,一心只希望锦儿平安无事,现在这般安逸的生活是我那暗无天日的三年里所期盼的,现在重见天日,我又怎会这么傻,亲手去断送呢” 杜念心知道这件事情大家第一眼便会怀疑到她的身上,那一刻,当长公主道出玉馨公主染上水痘小产一事之时,她便从王妃的转眸中,看到了王妃对她的不信任,虽是她极力摇着头,但这颗心终是不安。 阳春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从她手中夺过冰块,抚着生疼的玉脸,眸光却依旧带着一丝肃杀“说得好听,就你这眼泪水在祸害人,当初若不是王妃见着你眼中的那丝泪,今日她也不会落寞于此,况且锦儿染上水痘一事,早被爷封锁消息,这府里除了你我,还有王妃与爷,宫中的太医,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水痘这一事,如若不是你,难道还真是王妃不成。” 杜念心抿了抿唇“这件事,我也觉得蹊跷,但是阳春你想想,我现在是锦儿的娘亲,现在府里出了这等大事,我与锦儿都脱不了干系,依四爷的性子,定会从我们母子入手调查,如若这件事情真是我所为,那我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错,这件事绝不是她所为。”一丝熟悉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当她们两人转头望去,月光下,门口一抹凄美的倩影。 “王妃”阳春眸光闪烁的望着她步步靠近。 杜念心抹了面上一丝泪,让了让身子,九儿微微坐了下来,接过阳春手中的冰块,轻轻的替她敷着。 阳春脸上的巴掌印泛着紫红,想必一定很痛,九儿眸中瞬间袭了一丝悲悯“阳春,你受苦了,念恩,你也受苦了。” 两人纷纷摇头,泪光盈盈“不我们不苦,最苦的还是王妃你。” 九儿微微垂眸,深吸了口气,伸手拉住她们俩的手,字字道来“这件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放心吧。” 阳春抿唇点了点头,而杜念心眉宇间似乎若有所思,紧在九儿手中的玉手还在微微泛着抖。 九儿有了一丝察觉,眸光坚定的看向她“念恩,你也不要担心,纵然四爷查出了什么我也一定会护全锦儿的。” 杜念心微微抬起了眸,那一刻,她的心里无数道不尽的感激,眸中己是泛滥一片,泪水浸入唇片,一丝苦涩“谢谢王妃” 阳春似乎也对杜念心的误解有了一丝改变,尤其是见到杜念心面上的那一丝泪,让她心渐渐变软。 她转了眸,紧了紧王妃的手“王妃,你可有想到是何人所为” 九儿浅浅勾唇“这府里有谁最恨我,那就是谁” 阳春收紧指尖,自牙缝间狠狠一语“一定是陌璃那个贱人。” 九儿敛了笑,沉沉一叹“无凭无据,我们又能将她如何” 杜念心抹了面上一丝泪,抬眸,眸光带着一丝冷绝“她这一招可真是绝,让玉馨公主没了孩子,断了嫡世之位,让长公主将矛头指向王妃,一石二鸟,此等计谋也只有她才想得出。” 九儿点点头,颇为无奈“这几年,她坏事没少干,可我依旧拿她没办法,本以为我恢复身分,便可将她狠狠的整治一番,谁知道她竟用瑶儿体内的毒来要挟我,现在瑶儿无事了,我却被她牵着鼻子走,没想到这些日子的安分,她是在想尽方法对付我。” 杜念心眸色一闪,拧眉问道“王妃体内的毒还是没有找到解药么” 九儿费力的笑了笑“陌璃的医术堪称一绝,连宫中的太医都不及她,她研治出来的毒药亦是难解。” 这些日子,她为了摆脱陌璃对她种下的毒,她翻阅过不少的医书,甚至还见过不少的大夫,大夫自脉看来,都认为她体内没有中毒的迹象。 可是一到月十五,月圆之夜,她就发觉自己的眉宇间有一丝黑气笼罩,上次她故意晚了一个时辰去向她取药,那一个时辰正是毒发的时辰,那种痛岂只是撕心裂肺,简直是没有一丝忍力能够控制。 所以到如今,她依旧还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陌璃是西域人,她的医术深不可测,用毒也是一流,只怕这全东晋,无一人能与她抗衡。 阳春生生咽下心中的那丝气馅,口里呢喃道“若是冰衣在的话,王妃的体内的毒兴许会有法子可解。” 九儿敛回思绪,冲她笑了笑“你是想说,让千面为我医治是么千面纵然有办法,我也不会让他医,我不想再欠他什么,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牵扯。” 随着九儿的话,阳春欲要说什么的时候,杜念心扯着她的衣角,冲她摇了摇头,殿中陷入了一丝冷寂之中。 她固然知道,千面一定会有办法医治她体内的毒,但是她却不愿去找他,因为他们彼此间己互不相欠,她曾说过,他们再见是敌人。 时间过得有些意料之外的快,三日己过了二日,今日最后一日了。 端木辰曦还是没有查到任何的头绪,如若在明日天亮之前,还是无法找到这个为九儿洗脱罪名的证据,只怕九儿将要被大理寺带走。 一旦进了大理寺,不管他端木辰曦有多大的权力,如若没有有力的证据,那都是枉然,九儿都无法全身而退。 “听墨棋说,这些日子,你都没有阖眼,喝了它吧,今日好好睡一觉。”她的声音自他的耳边响起。 当他抬眸看向她时,她的唇边带着笑,他见到那丝笑容,心却在痛。 抬手抚上太阳xue,揉了揉,声音带着低沉“陆太医那,我己经查过了,所有的用品都是经他的手带回宫中清理销毁,府里又怎会有遗落,还让有心人做了手脚。” 见他如此费心,如此难受,如此乱了章法,她心上一痛,慢慢的靠近他,伸手扒下他的手,轻轻的替他按着头,一字一句开了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怕进大理寺。” 话落,手上一紧,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抬眸沉痛的看着她“能告诉我,那对母子究竟是何人么” 她早就己猜到,他会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杜念心的身上,那日,她瞒天过海,将杜念心母子俩安排在自己的身边,以为这件事情只要不出乱子,便不会让人察觉。 现下,出了水痘这一事,还让人做了手脚,祸害到了府里玉馨公主腹中的孩子,他自然会调查清楚,她不能让他得知那孩子的身分。 她稳了稳情绪“我早己跟四爷交代过,他们是清清白白的可怜人,这件事情只要四爷相信不是我所为,那自然与那对母子没有任何的干系。” “平日里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过问,可是今日是最后一天,你难道还要瞒着我么”他的眸色渐痛。 面对他眸中的那丝痛,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转了眸,端起茶水递至他的面前“先喝了它吧,好好睡一觉。” 他眸光移至她手中的茶水之上,自心里长长一叹,沉了口气,接过她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他抿唇却没有看她,声音带着痛“你不愿说,我不会勉强你,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为你洗脱罪名的线索,我好不容易,才将你护在了身边,我以为这一切都会过去,谁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凑上前吻住了他。 她的吻,温柔缠绵悠长,伴着她的泪冰冷凄凉流淌,殿内光线黯淡,流泪的眼,视线有些模糊。 待他双眸闭上的那一刻,她轻轻的放开了他的唇,将他扶至床榻之上,替他提了提被子,她抚着他的脸,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这三天时间,他真的憔悴了不少,就连睡着了,那道剑眉依旧皱着,伸手轻轻的替他抚平,移至他的唇边,将他的嘴唇稍稍向上提了提。 就是这丝笑,这丝笑让她难以忘怀,她多么希望他多笑笑,每天都这样对着她笑。 云香殿 夜深了,丫头柳儿搀扶着陌璃回到殿中,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心突然猛的多跳了一拍。 “你” 一道伟岸熟悉的身影坐落在她的殿中,还在细细的品着茶,见她道来,殿中的端木辰轩面上依旧是平日里的那一丝笑“丫头,好久不见,这嫁给了四弟,连我这个爷都不识得了么” 陌璃朝门口的柳儿使了个眼色,迈进了殿。 柳儿随手带上了门,掌亮了烛火。 陌璃寻着端木辰轩深夜到来的心思,微微一笑“三爷这么晚了,进入陌璃的殿中,有些不妥吧。” 端木辰轩带着玩意味的看了她一眼,依旧淡薄一笑“这有什么你还未嫁给四弟之前,我们不就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么” 陌璃面色一怔,瞬间眸中泛上了一丝不合事宜“三爷有事可否明日再说,夜深了,陌璃想歇下了。” 说罢,她便起了身,欲要拉开门之时,身后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竟还带着一丝质问“那日,我见着你入宫了。” 陌璃手上一僵,心渐渐不安,自心里稳了稳情绪,转了身,轻轻一笑“三爷说的是哪日啊这些日子母妃身子不好,我都有入宫,不知是哪日被三爷瞧见了。” “玉馨公主小产的前三天,你去了太医院。”他歪着头,眯眼注视着她的面容变化。 陌璃瞬间敛了笑,神色紧绷,眨了眨眼,故作一叹“原来三爷说的是那日,那日是母妃犯了头疾,陌璃去太医院取了些药材。” “取了药材过后,你又见着了陆太医。”他神色自若,摇晃着手里的铭品。 她拧了双手,自他的身边而过,又坐回了桌边,替他满上了茶水“只是碰到,闲聊了几句。” 端木辰轩唇边依旧带着笑,突然凑到了她的跟前,淡淡一语“据我所知,那陆太医正从四弟的府中而归,药箱里还留有一些欲要清理销毁的物品。” “你”她张了张嘴,神情紧张的却道不出什么话。 端木辰轩敛了笑,眸光带着一丝冷意,狠狠的将杯子甩在桌面上,愤怒的拉上她的手“跟我回大理寺,把事情言明。” “放手”她慌乱的甩开了他的手。 垂眸细细的琢磨了半响后,抚手随意侍弄了髻,抬眸直直的绞着他,理直气壮道“我为何要与你回大理三爷莫要忘了,这东晋国可是讲究证据的,那日我见着了陆太医,我与陆太医闲聊了几句,三爷觉得有何不妥” 端木辰轩摇了摇头,眸中带着失望“你偷偷的换了陆太医药箱中染上水痘之人用过的物品,而又带回了四王府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你又将所用物品放入了玉馨公主的殿中,乃至玉馨公主染上水痘小产,那日玉馨公主小产,你特意让人去宫中传来了陆太医,因为只有陆太医才知情这府中有水痘传染源,这样一来,你便间接让长姐以威慑从陆太医口中得知九儿带回一对染上水痘的母子,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九儿,好周密的计划,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那日让我见着了你的动机。” 他的话令她背脊冒着冷汗,面色怔怔,颤抖着唇际“这完全都是三爷为了替府里王妃推脱罪名的猜测而己,我何时这般做过为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日我己经解释过了,我与陆太医只是闲聊了几句,而且那日陆太医寸步不离你所说的药箱,如若真如你所说我换了药箱中的物品,那陆太医一定会知道,为何陆太医只字未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三爷的猜测完全不属实。” “你”端木辰轩怒目扫过,眸光泛起一丝难以置信,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短短三爷的时间,竟判若俩人。 陌璃伸直了脖子,唇边淡淡一笑“陌璃知道,三爷的心里一直都还爱着九儿王妃,只可惜九儿王妃从未正眼瞧过你,她的心里一直只有四爷,把你也只是当作哥哥而己,你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她又何时看到过。” “住口”随着端木辰轩的一声低吼“哐当”一声响,端木辰轩推开了桌面上的茶具,碎片乱飞。 候在一旁的柳儿,面色苍白的连忙蹭下收拾残局。 他喘着胸口的那丝气馅,半眯着怒眼指着她“陌璃啊陌璃当年那个清怜的丫头哪去了你你自己好好瞧瞧,你看你都变成了什么样连我都快不认识你。” 陌璃站起了身,几乎咬牙道“是,我是变了,是变得更加理性了,更加懂得爱一个人就要去争取,不像三爷你,一直委屈自己将心中的那份爱埋得越深,你的心更会越痛。” 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试图要将他看个通透,当年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他的口中,心里念着都是那个女人,却要委屈自己装大度,学放手,结果让自己伤得体无完肤,而她不想学了他,也不想再这般死守着心里那分爱,默默的等下去,她知道只有自己去争取,行动,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随着陌璃的步步靠近,端木辰轩转了眸,好似她的一番话撞进了他的心里,胸口隐隐作痛。 随着冷静半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扳住了她的双肩,眸中带着痛“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你根本得不到了什么你再这般下去,你只会毁了自己。” 陌璃冷笑着甩开他的手“我不在乎,如若不能呆在四爷的身边,我跟死了没什么差别,当年在悬崖上,一棵天山雪莲,就让我芳心暗许,我以为我只要治好了如妃娘娘的病,皇上一定会如我所愿,没有想到,他竟为了一个杜念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娶我,我认了,后来我想尽办法留在三爷的身边,是想时常有机会看到他,与他说说话,我就觉得够了,这样的时光,一晃五年时间,他仍没有正眼瞧过我,直到那次你带回了那个傻子九儿,我才发现,四爷这一生并非心里只能容下杜念心一人,他对一个傻子都能那般的体贴备至,那么我呢我就一定会有机会走进他的心里,那一刻起,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我不再只是单想着,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她应该想着早日站到他的前方,让他能看到我,现在不是很好么我己经做到了。” 她这席话,仿佛是积了许久的暴,积了许久的委屈,咬牙带着切齿,情中又带着恨。 端木辰轩眸光从未离开过她,剑眉紧蹙“既然如你所愿,你为何还是不能放过九儿” 陌璃心上一紧,眼前浮上了那晚端木辰曦弃她而去的情景,本来她可以如愿的成为他的女人,是因为那个女人吹起的箫声,她恨得那个女人,恨得牙痒痒。 她逼迫自己稳了稳情绪,眸光带着一丝楚楚可怜“三爷为何老是咬着我不放我都说过了,这件事纯属三爷的猜侧而己,陌璃没有做过。” 他眸光渐冷“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可不要怪我狠心。” 而陌璃的眸中却是毫无畏惧“三爷若是有证据,证明此事是我所为,那直接将我带回大理寺即可。” “你”怒指陌璃的手,悬在半空中,却又狠狠掷了下来,声音寒冽到极致“你不要太狂妄。” 端木辰轩转了身,拉开门,促步离去。 陌璃寻着那丝背影,那双瞳孔依然黯沉,声音却带着一丝挑衅“陌璃恭候三爷大驾。” “夫人” 随着身边柳儿的轻轻一唤,她悬着的一颗心终是落下,随着柳儿的搀扶渐渐入殿。 “夫人,三爷现在盯着我们不放,若是查出了什么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柳儿终是忍不住问道。 陌璃闻知,面色一怔“慌什么大理寺可是讲究证据,今夜一过,那个女人就会被带进大理寺,只要入了大理寺,定会受不了里面的刑法,不出三天自然会招供,到时就算三爷查出了什么那也是枉然。” 她盼着的这三天,终会在明日鸡鸣之时,画上一个句号,到时,府内又是风波再起。 次日 鸡鸣而起,东边旭日有了一丝光亮,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静谧的清晨,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温馨的潜入殿中之时,他揉着发胀的头,睁开了眸,只觉得头痛,欠了欠身子,周围一片安静,不见了她的身影。 抬手,他的手臂之上还遗留着她的发香,却不见了她的身影,一向贪睡的她,这还是第一次比他起得早。 不对,突然他眸光一闪,不禁一阵大惊,理了理情绪,昨夜他们俩的谈话历历在目,好似话至一半,他便沉沉的睡去了。 茶,定是那杯茶。 “来人”他连唤着奴才,边持着床沿之上的衣裳,剑眉微微蹙着,穿衣之时,连着几次都未将腰间的玉带系好。 待到候在门外的彩蝶跌跌跌撞撞窜入之时,他己将衣裳全数穿戴整齐。 彩蝶袭着他面上的一丝冰冷微微福了福“爷” “王妃呢”他拧眉问道。 彩蝶垂了眸“王妃天还未亮,便入了宫。” 他面色一怔“她入宫为何不叫醒本王” 彩蝶双膝扑通一声,跪地吱唔道“王妃交代,爷爷身子不适,让爷让爷多睡会儿。” “混帐” 丢下一句话,他跃过彩蝶的身躯,匆匆离去,衣裳在清晨的轻风里卷漫。 他的整颗心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狠狠的揪成了一团。 昨夜的她与他说过的话,最后那突如其来的吻,支离破碎地袭上心头,吻中带着缠绵,痛苦却夹杂着甜蜜的感觉,是那样深刻地印在了脑中。 他依稀记得,她吻中带着泪,他极想要抚上她的背脊之时,双手却无力抬起,只觉得眼前随着她的吻,越来越模糊。 她面上的泪,那样凄楚,几乎令他心碎 端木辰曦摇了摇头,一股nongnong的悲哀在心头涌起。 心里默默的念着,傻女人,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他知道,昨夜她递给他的茶水里,一定加了安神药,他昨夜那晚才会睡得那般死沉,那般舒适。 她入宫,是不想令他为难,她知道,他一定会在那一刻紧紧的护着她。 一边是他长姐赋予他的压力,另一边是她,他很难抉择,面对朝野上下,律法不可乱,在没有找到任何的利于她的证据之前,她不想使他为难。 也只有在他沉睡的那一刻,她才能勇敢的走入大理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