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雨露均沾
月华如水,月明星稀。【】 黑暗中响起一丝熟悉的声音,一道伟岸的身影渐行渐近。 “爷”阳春微微福了福,拦在了他的身前。 他稍稍往后推了一步,伸出推开门的手带着一丝犹豫的收回负于身后,眸光带厉,蓦然的盯着她“怎么” 阳春眸光一动,却不敢抬眸,只是微微轻声回话“王妃王妃说她己经睡下了,让爷今夜去去别的地。” 说完口中的话,她瑟瑟的抬起了颤抖的眸,聚见爷一双黑鸷的利眸,一瞬涌上震惊和气愤。 这可是第一次王妃将爷拒于门外,而且还是交由她来传达,这颗心己是七上八下,有些站不住脚。 他的眸光定在殿内那丝黑暗之中半响,沉沉的吸了口气,转了身,声音聚然放大了几分“禀告王妃一声,明日本王会早一个时辰过来,让她等等本王。” “是”阳春自心里长长一叹,好再虚惊一场。 殿内的她袭着那丝黑暗坐在桌前,听着外面的一丝动静,唇边泛起了一丝苦笑。 第二日,暮色降临,带着些许朦胧。 借着暮色浅浅的光线,阳春今日拉着杜念心守在了殿门口,双手拧得紧紧,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拦在爷面前时,她还要故作静态的将王妃所交代的话,一字不露的向爷字字道来。 正在两人惶恐,徘徊走动之时,爷的身影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两人互望了一眼,微微福了福“爷” 他却没有看向正在行礼的两人,跃过她们的身躯,面对那张紧紧关闭的殿门,他轻轻一叹“又睡下了。” 阳春低了头,一只手轻轻的扯弄着杜念心的衣角。 杜念心心上一紧,身子有了一丝僵硬,微微抬起了眸,这还是她获得新生过后,第一次这般近的看着他,心里竟还有那么一丝悸动。 掩掉那瞬间不合事宜的情绪,稳了稳,走向前来,轻轻一笑“王妃说了,她这几日身子不便,请爷这几日去别处。” 他捏紧了双手,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寻着端木辰曦离去的背影,杜念心伸手推开了殿门,轻轻的跃过王妃的身躯,掏出袖中的火折子,掌了灯。 随着殿中一亮,她微微动了动眼波“走了么” 杜念心吹掉手中的火折子,转身轻轻一叹“爷己经走了,王妃你这又何必呢,这样对爷,你不怕失了爷的心。” 她起了身至门口,寻着那丝方向,眉宇间略显几分淡然“他若是心里有我,我又怎会因此而失了他的心呢” 杜念心也跟了上来“可是这眼看着,玉馨公主还过两月就要生了,若是真生个小郡王,那可如何是好” 她转了眸,看向杜念心,唇边苦苦一笑“她生下的是不是小郡王根本就没什么区别,我何必忧心自扰。” 杜念心闻知垂了眸,没有再说话,半响,耳畔响起了她的话“行了,念恩你退下吧。” 日复一日,这己经是第五日了,加上前面二日,七日不见,很多事情依旧淡然而过。 夜凉如水,夜色如墨,更深人静,长夜漫漫。 今日依旧两道身影候在殿前,守着那张紧紧关闭的殿门。 而向她们缓缓而来除了平日里伟岸身影,竟还 阳春与杜念心见状,呆站在原地“爷您” 小郡主偎依在他的怀里正一瞬一瞬的看着眼前的阳春与杜念心,却没有说话。 端木辰曦眸光怒目有些异常“方才小郡主哭成这样,你们是怎么照顾她,若不是本王来了,小郡主还不知哭到什么时候” 小雨瑶掩嘴望着父王笑着,惹得杜念心与阳春一阵莫名,还未待她俩回话,只见端木辰曦轻轻的恰了一把小雨瑶的小脸蛋,宠溺一笑“瑶儿” 小雨瑶转着眸子,探了探黑漆漆的殿内,别脸冲着殿内故作大哭起来“呜呜呜呜” 阳春与杜念心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互望一眼后,也生生的掩嘴偷笑。 而杜念心笑中却带着一丝常人都难以看出的忧虑心绪。 门突然“咯吱”一声响,如他所愿,阔别几日不见的玉颜急切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瑶儿” 话落,只见小雨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父王你输了,都说了jiejie会出来见瑶儿的。” 她心下一沉,眸中聚然转化为了一丝怒意,正直冲冲的盯着他。 他察觉到了她眸中的怒意,轻轻一吻小雨瑶“瑶儿乖,先回殿歇着,父王明日再来看你。” 待小雨瑶窜入阳春的怀中过后,九儿转了眸,顺手欲要带上门。 谁知速度终是没有他的快,一阵咯吱声,被他大手的出击而隐寂。 她无奈只好松开了手,转身不语的朝着殿中走去。 杜念心知趣的在殿中掌了灯,而后又知趣的留给了他们两人一个独处的空间。 带上门的那一瞬间,心又是莫名的一痛,她渐渐的迈起了脚下的步子,她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她只是念恩,而不是杜念心,她以为她可以做到,但终是难逃心中的那分感觉,极力的稳着自己内心的情绪,令自己更加淡定的面对这一切,不容她多想,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待杜念心走后,他渐渐靠近她,自她身后,低沉一语“还想将我关在门外么今日又想找什么借口,躲着不让我进殿。” 她转了身,他眸光微微一动,才几日未见,她竟消瘦了一些,瞬间一丝悯柔袭上心头。 她没有多看他几眼,转眸间带着一丝冷意“你就这般利用自己的女儿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还真是个好父王。” 他唇边浅浅一笑“谁叫你闭门不见我,我也是逼不得己,这都是因为我太想见到你了。” 他以为她的面上会有一丝动容,谁料她的面色更沉了几分“现在见到了,是不是该走了,我想歇息了。” 话落,她难以控制眸中的那丝水迹的冲动,转了身。 身前突然一道身影而过,他竟迈步寻着她床榻的方向,边走,边轻叹“唉我都累了一天,懒得走动了,今日就歇你这吧。” 她上前猛的拦住了他“不行” 他微微一怔,眸光直直的绞着她“怎么不行了我可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夫人,夫君要歇在夫人这,天经地义。” “四爷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夫人,那东院,西院住着的不是么为何单单要歇在我这”她的情绪聚然间更加激动起来。 面对她的情绪变化,他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伸手拉上了她的手,紧了紧“这是怎么了,非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么” 她眸色一痛,猛的甩开了他的手“四爷是王爷,应当做到雨露均沾。” “学大度了是么”他的声音轻却有力。 她伸手推至他坚硬的胸膛,没有看他,只是推着他一路向后,直至到门口时,她抬了眸“为皇家开枝散叶,既是我做不到,那也有人能做到,四爷为何不去那些个愿意为你生孩子的地,非要来为难我。” 话落,她没有去注视他面容之上的表情变化,伸手将门持在了手间,欲要关上之迹,门瞬间被他的大手锁住,一动不能动。 随着他的力道,她凝望向他,他的眼神一望无底,那里仿佛是伤,又仿佛是怒“你你不要后悔。” 她就这样看着他,没有怨恨,没有一丝犹豫的双手赋予了一丝力道,将两道门欲要渐渐合上,将他挡在殿外。 “雨露均沾,好我如你所愿。”他眸色越来越痛,沉了口气,一把推开了那张欲要合上的门,丢下了一丝痛惜,僵直了身子转身离去。 如你所愿,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就如噩耗一般,当她决意闭上双眸时,猛的乍现。 这一夜又注定无眠,她躺在床榻之上翻来翻去,睁大了眸,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 凉风渐起,折起窗户阵阵的响声,令她心烦意乱,她翻身下了床,持着寒冰箫,旋律在指尖响起。 箫声飘远而深邃,让她想起了齐云山庄的生活,想起了小岛上的那些日子,唯独只有在这深府中的一幕一幕开始混乱,开始模糊。 云香殿 殿内一下由于端木辰曦的突然窜入,众人都变得手忙脚乱起来,陌璃紧紧守在他的身边,他的到来让她惊诧,让她瞬间心跳不己。 “夫人热水来了,醒酒汤来了” 她接过丫头手里的醒酒汤,转眸看了一眼床榻之上一脸醉意的端木辰曦,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待殿中所有奴才退下后,她将他扶了起来,轻轻的持着手中的醒酒汤送入他的唇边。 突然手上一惊,被他紧紧的扣在了手间“雨露均沾好一个雨露均沾” 随着他的举动,陌璃心上一紧,心上聚然有了一丝心悸。 陌璃欲要说什么的时候,谁料他竟眸光直直的盯着她,带着醉后的朦胧,手上攥得她生疼,声音带着令人害怕的冷峻“你说,你是不是也是这般想的,告诉本王” 她面色一怔,一手拨开他紧攥的手“四爷,你这是怎么了来,将这醒酒汤喝了。” “拿开,本王没醉。”一声低吼,一记挥手,“哐当”一声响,醒酒汤打倒在地。 陌璃心上一愣,突然眸中泛起了一丝心思,醒酒汤倒了就倒了。 “好,四爷若不是喝醒酒汤,那妾身先替爷将这身衣裳换了吧。” 陌璃羞涩的伸手至他的衣领,这还是第一次与他这般亲密的暧昧的接触,虽然嫁给三年了,但是他从未碰过她,因为她知道,在他的心里,终是只有那个女人,这么些年无论她怎么做他都不会正眼瞧她一眼。 她将小雨瑶捆在身边,就是想将多找机会接触他,说到底他终是男人,虽然心不在她的身上,身体生理这方面也一定有所需求,她等的就是这一天。 突然手上一紧,他醉眼朦胧的看着她,邪邪一笑“你是陌璃” 她面上一红“爷,妾身正是陌璃,你先放开妾身,让妾身为你宽衣。” 他冷冷眯上了眼“连你也想让本王放开你,你们都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今晚偏不放。” 话落,他将她压在了身下,那一刻,他确定自己是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身下躺着的不是九儿,而他此时的行为正在如九儿所愿,他想看看是不是雨露均沾后,她真的就那么不在乎。 陌璃面色羞涩的一瞬一瞬的看着他,从他的眸中她丝毫没有看到yuhuo。 见他僵持着身子,好似没有下一个动作,心里渐渐泛起了一丝不安,眸光微微一动,妩媚妖娆一唤“四爷” 他眸光有了一丝回应,却是冷淡得令她窒息。 “雨露均沾,本王如你所愿。”他眼神冷淡,没有兴奋,没有烈火,伸手扯开了她的上衣,露出鲜红的肚兜。 窗外夜色正浓,轻风潜入,卷起缕缕床缦扬起,殿中的门却是紧闭着,不经意能听见女人的喘息。 轻纱诱袍此刻却被凌乱地抛在一旁。 “爷,容妾身将灯灭了吧”陌璃媚劲十足的声音响起。 他丝毫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依旧撕扯着她的衣裳。 云香殿与昔婉殿相隔不是很远,九儿站在窗前苦涩的笑笑。 方才殿中奴才来报,他如她所愿,去了陌璃的云香殿,还支走了所有的奴才,说是今夜就歇于云香殿。 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寒冰箫,仿佛眼前出现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清晰到可以看见女人的上杉已被扯开,露出里面艳红的肚兜。 男人双手不停在女人身上游移,四处透着春光,透着暧昧。 女人的娇柔轻喃一声声逸出,流泄于出窗外,散至那绿丛中,飞旋开来。 她将手中的寒冰箫渐渐送至唇边,将窗户拉得更开了些,倚靠在窗边,迎着云香殿的方向,手指随意地轻轻跳动。 她不知为何,此时的心情会如此的不平静,就连箫声也起伏不定,令人辗转反测。 夜色已寂,箫声肆意,她的所举意欲何为她到底在等什么,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在做什么自己竟浑然不知,好似整个人的思绪己凝结,那颗心悲凉的不再有任何的感觉,不再属于自己。 箫声依旧,云香殿的喘息声渐去,传来却是阵阵哭泣声,好似压抑了许久的哭泣声。 端木辰曦一身整齐的出了殿,而陌璃却是长发披散的坐落在床榻之上,寻着他的背影,眼中暴出隐隐的愤恨,泣声渐渐放大。 出了云香殿,他闻着这丝熟悉的箫声定在了隔她不远处,静静的凝着她倚在窗前的凄美的身影,直到箫声殆尽,窗户紧紧的关上的那一刻,他转了身,沉重而悲凉。 天色渐渐泛白,清晨的阳光略带着些刺眼,竟是一夜,一夜不睡,也觉得不累,只是这颗心依旧落空。 拉开门的寻一瞬间,墨棋一脸忧愁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王妃,属下求你去看看爷。”墨棋单漆下跪。 九儿清了清喉咙“他怎么了” 墨棋微微抬了眸“爷今日在早朝过后连声带咳好一阵子,咳中还带着血,他不让传太医,还不让告诉任何人属下担心爷的身体,还望王妃对爷多上些心。” 他病了么昨日不是见他还好好的,而且还留缩在了陌璃的殿中,她明明告诫自己有些事情不要去想,可总控制不住。 “他现在何处” “爷现在正在书香殿。” 她传了些润喉的清茶,推开了书香殿的门,书案上满满一摞折子将他的俊脸埋没了一半,隐隐约约见他一手持着笔专心致志的写了折子,另一只手中正握着白色锦帕,那帕上还粘有一抹血红。 她慢慢靠近,直到手中的清茶发出响声,飘逸出茶香之时,他抬了眸,眸中惊现一丝慌乱,掩了掩手中锦帕之上的那一抹红。 她刻意转了眸,不再看着他手上锦帕上的那一抹红,端起了手边的茶水递至他的面前“喝了吧,养身润肺。”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了茶水,轻抿了一口,起了身,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眸光带着清冷的深深凝着她“满意了。” 他拽着她的手,有些生疼,她极力的挣扎“你先放开我的手。” 她没有正面的回答他的话,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峻,昨夜他留缩在云香殿的事实又再一次袭上心头。 见她眸中带着慌乱,带着那束只属于他的眸光,他又是冷冷一语“原来你还在乎。” 她抬起了眸,紧紧的凝着他,没有怨恨,只有悲凉“我在乎还有用么我还有这个资格么” 她一手甩开他的紧着的手,一丝清泪漫上,眼睛不知为何会湿润得这么快。 随着泪水打转的频率,她才清楚原来自己远比想象中要在意,所以才会如此介意他昨夜留缩在陌璃的殿中,介意他的生命中又多了与他合二为一的女人。 他低了眸,试图遮掩那一抹生疼,声音仿佛带着伤“如若你在乎,我大可以” “不要不能,我也不会让你那么做,你是王爷,日后将是这天下的主,你的生命里又怎会只有我一个女人,也许只有不爱上才不会痛,现在可好,爱上了却无法割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会大度,学会去习惯这一切所不能习惯的事宜。” 他的眼神一望无底,聚见几丝闪烁,她抹了那一丝清泪,转了身,跨出门的那一刹那,被一股力道撞至了他的怀中。 他紧紧的接着她,怀里的瞬间还是那般的温暖。 “爷不好了,公主公主她”青莲的话还没有说完。 随着腰上的一松,他的温暖聚然离她而去,寻着他没有回头的背影,他脚下的那一丝慌乱,她自心里自嘲一笑。 回了殿,只觉得身心疲惫,倚在软榻上,不去想,不去在意,也许这样痛与累会渐渐少一些,渐渐的,不知不觉竟就这般睡着了。 梦中一片安详,远离这片不安的土地,整个人都像被释放了一般,自由自在。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这个梦有些短,耳边阵阵嘈杂。 她微微睁开了眸,晃了晃神,起身欲要拉开门,只见面前一股力道直冲她而来。 “啪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莫名的响在了她的玉脸上。 她只感觉到脸上一痛,回过神来,眼前的端木汝阳怒气冲冲的欲要再甩上她的玉脸。 “王妃”随着端木汝阳身后被抓着的杜念心与阳春的一声尖叫。 她甩手将端木汝阳的手紧在了手间,狠狠的往旁边甩去。 力道之大,端木汝阳随着她的甩手晃了两下,踉跄不稳被甩倒至身后李嬷嬷的怀中。 “公主” 端木汝阳慌乱的在李嬷嬷的怀里蹭了蹭,立住后,整理着额前的那一丝纷乱,怒目一扫“反了,反了你竟敢对本宫动手。” 九儿两侧渐渐泛起了巴掌印的红,抬起了眸,眸中带着一丝委屈的水迹“长公主不分青红皂白,上门就甩九儿巴掌,九儿只是想弄清楚来由。” 端木汝阳己是咬牙切齿,眸光一丝狠唳贯穿全身“你这恶妇,自己造了何孽,动了何心思,难道还要本宫一一道明么” 九儿心上顿时袭上一丝不安的预感,虽然不明白事情的来由,但是从长公主的语气,举动来看,她明显能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长公主虽然面上威慑,但是终是一个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一般不会在众人面前那么轻易的暴露自己的心中的怒气,想法,那日初见,再加上那次晚膳,她己见识到了长公主笑里藏刀的本事。 朝阳国深宫之中,她只是一个异国公主在朝阳国能爬上皇后之位,稳固自己的地位这么多年,不单单只是凭见几分容貌,朝阳国皇帝的宠爱,东晋国公主的身份,一定还有她过人的心思,过人的手段。 九儿眉宇间泛起了一丝忧虑,稳了稳情绪,微微垂了眸“九儿愚钝,还请长公主赐教。” 而对九儿的冷静,淡然,又甚似不可一世,端木汝阳的怒气更烈了几分“好,本宫就让你死个明白,馨儿还过两月就快临盆了,本宫左防右防,却终是没有防住你,本宫以为上次的警告还能让你安份几日,谁知道你竟玩着花样,让馨儿不能生下小郡王,不能坐上嫡世之位,你竟这般大胆蓄意谋害皇嗣,本宫今日定饶不了你。” 端木汝阳的话引得她心上一颤“长公主,你这话是何意九儿不懂,玉馨公主到底是怎么了” 端木汝阳气得冷冷一笑“还在装,本宫倒想看你还能装到几时,你将染上水痘的陌路人带回府中,好心相救,却私底下动着馨儿腹中孩子的心思,竟然将染上水痘者的用过之物,偷偷的放入馨儿的殿中,好让馨儿染上水痘,现在太医都说了,大人与孩子只能保一个,终是达到你的目的了。” 九儿咬着下唇,只觉得心口犯疼,忐忑不安的感觉像浪潮一般涌了上来,到底是谁想陷害她,这锦儿出水痘一事,整个府里就只有端木辰曦和昔婉殿的几个贴身的奴才知情,这分明是一场有人故意陷害。 她定了定心上的那丝慌乱,眸光微微瞟向了被抓起来的杜念心。 杜念心向她摇了摇头,从杜念心的眸光中,她可以看得出,她不可能这般做,现在她不只是孤身一人,她还有锦儿这个束缚,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做出这等事,但她绝不会不顾锦儿的性命。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确实能看得出杜念心的真心忏悔,杜念心一心只盼着能够安生度日,她也绝不会这般做,不是杜念心,那又会是谁,除了她身边的人,府内其他的人都不知锦儿出水痘一事。 越是这样,这件事就越让她害怕。 她极力的抑制自己心里的不安,带着坦坦荡荡毫无畏惧的神色望向端木汝阳“长公主单凭这一点,就能认为此事是九儿所为么” 端木汝阳眸中带着一丝深深的沉痛,挥袖怒指向她“不是你,还能有谁,这府中除了你还能有谁有此动机,你窥视馨儿的嫡世之位,你害怕她生下小郡王,你害怕自己的女儿成为馨儿的孩子,所以你将感染水痘的孩子带入府中,意图将水痘传染给馨儿,令她失去腹中的孩子,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一手遮天了么本宫早就提醒过你,你若是敢委屈了馨儿,本宫断然不会放过你。” 说罢,她怒气冲冲的向身后的禁卫军发号命令“来人,将这个恶妇给本宫抓起来。” “你们敢,王妃可是四爷的妻子,岂能容你们如此对待”阳春颤音叫器道。 音未落,玉脸之上的巴掌声却在端木汝阳的手上响起“啪啪” 阳春面上顿时泛起了一丝红肿,嘴角淌着血,九儿见状,心急之下,欲要冲上去护着阳春,谁知却被端木汝阳的人拦下。 “李嬷嬷还愣着做什么此等奴婢竟敢在本宫面前指手画脚,给本宫掌嘴,打到她往后不能开口说话为止。” “是” 李嬷嬷得令,伸手朝着阳春的面上又是狠狠的两巴掌,阳春的右侧瞬间一抹血迹泛起,正在李嬷嬷将阳春的脸扳正,再补上几巴掌的时候。 九儿一声怒吼“住手。” 李嬷嬷手上一僵,回头看向长公主。 正在长公主欲要使脸色让李嬷嬷再动手的时候。 九儿出手甩开了身前的两个丫头,怒目以对“长公主不要忘了,喜儿是九儿身边的奴婢,奴婢不懂事,理应由九儿来责罚,纵然长公主认为九儿是害死玉馨公主腹中的孩子之人,那也得调查清楚才可定罪,说到底,九儿还是四爷的王妃,这殿中的主,这里只怕还轮不到长公主做主。” 端木汝阳呼吸一滞,瞳孔顿时紧缩,拍着手,啪啪作响“好,很好,终是原形毕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纵然是你王妃,本宫也有权将你绳之以法,来人,将此恶妇,带入大理寺候审。” “住手。”声音压抑而嘶哑,好似年久失修的古琴,却叫响了整个殿。 欲要伸手袭上九儿的两名禁卫军,纷纷面容失色的退下,所有人纷纷行礼“见过四爷” 夜有些昏暗,在他渐渐向九儿靠近的眸光中带着沉静与落寞,她清楚的看得出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深沉的疼痛,那样的悯柔。 他立住之后,疼惜的看了她半响,转眸,深邃的黑眸直勾勾锁住了端木汝阳“长姐这是做什么” 端木汝阳面色一怔,抿了抿唇“难不成四弟还想包庇这个恶妇,馨儿腹中的孩子难道就这般枉死么” 端木辰曦脸色一变,冷凝压抑的气氛像无声潮汐般渐渐蔓延在室内,周遭的空气也仿似被冻结。 九儿眸光一瞬一瞬的凝着他的侧脸,一瞬间都不想放过他面上的神情变化,他是信她,还是不信她,这个问题她似乎又再次开始关注,开始在乎。 他突然转了身,一步一步向九儿渐渐走来,站定,四目相望,咫尺之间,两人好似在那一瞬间做着心灵的交流,他缓缓的向她伸出了手,眸中深不见底。 她手指渐松渐紧,犹豫了半响后,还是将手放至了他的手中,那一刻,握着她柔软冰冷的手,他唇边泛起一丝笑,那丝笑却如阳光般的温暖,这是信任,还是安抚,她此刻有些不明。 他转了身,紧了紧她的手,眸光直直的绞着端木汝阳,一字一句的开了口“长姐误会了,说到底这是臣弟的家事,又何须动用大理寺,臣弟定会秉公处理此事,若是此事真如长姐所说,臣弟一定会给长姐,玉馨公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端木汝阳怨恨的看着他们两人紧紧扣在一起的手,抬手抚上了胸口,颤音开口“好既然四弟都这么说了,那长姐就给四弟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如若还如长姐所推理,那长姐只好入宫求见父皇,请父皇出面秉公处理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