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满地】第十一章【104部分】

    表过旧话，按下不提：

    【再看这边厢。即墨家茶馆2楼，威水老夯，伏鲲渊。农历八月廿五，10月6日，1920年】

    垂鬟分髾髻，中国传统女款发型：

    【很好看，100多年前，不稀奇。民国了，没一定是否出嫁。喜欢自己梳，旁人不由多看几眼（鬟：huan，2声，音同‘环’。髾：shao，1声，音同‘梢’）

    素底色大袖圆领对襟，花团锦簇图案。素底色马面裙，花图点缀而已。黑色圆头猪皮鞋，半鞋胆平跟，没鞋带，没图案纹饰。21世纪眼光，类似豆豆鞋。谁呀？枫香嫮妘（鞋胆：遮盖脚背部分）】

    100多年，譬如中国北部老式茶馆：

    【老少爷们儿，见天捧场。喧哗吵闹豪放，没问题。通常，少见女客官】

    即墨家茶馆1楼，整年不见几位女茶客：

    【但是2楼，老派文化儒雅女性，新派知识女青年，新派女学生，小资女性，白领职员女性，文艺舞台女性，名门大户女眷，抑或少量外邦国女性，皆爱此地聊天消遣。凡佳人所在，通常才子俊生跟随。喜欢氛围找感觉，2楼消费额，就不是问题】

    嫮妘工作内容之一，同女茶客聊天周旋：

    【对男茶客，招呼几声给面子，点到为止。为啥？当着同来女客官，不能喧宾夺主。嫮妘性格谦和，开口前必先思量轻重，讲话让人很舒服。莫小看隐形实力，照样衍生经济效益，甚至其他领域生意合作】

    落地花罩为隔断，半敞开式：

    【珠帘＆竹帘，纯装饰】

    参杂几间，非落地花罩：

    【木头包门口，上下留框量竹质小门，2扇没锁。同款门亦有木质，镂空雕纹饰（留框量：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装门把手，纯靠手推抓。此形制，21世纪也有）】

    桌椅家具摆件，明清款居多：

    【每个雅间，形制各异博古架，瓷器琳琅满目。具体多少民国仿制，无从考证】

    必备书架，随雅间面积：

    【书架造型，‘丰’字，‘田’字，‘目’字。更有博古架＆书架，同体。具体木质及颜色，长宽高，皆有别。每间细微陈设，各有出彩】

    某雅间，1面悬挂硬木架的铜锣：

    【个木槌头裹红布，来客敲一声，拜年话】

    个桌子特色，六边形酸枝木：

    【糖炒栗子壳色，桌面板下带束腰，牙子/插肩榫，粗粗壮壮个物件，内敛大气。6条直桌腿，以搁板相连。所谓搁板，离地面有点距离，存放杂物，坐累了踏脚】

    搁板六边形，面积差不多桌面：

    【搁板花形？21世纪微信，9宫格比喻。左至右，上至下，标1≈9。1、3、5、7、9格，空的。2、4、6、8格，镂空雕汉字‘祥’。累了去鞋，脚丫子撂搁板歇歇，喻意‘脚踩祥云’。即便女茶客，都愿讨个吉利，咱也踩踩。譬如新派女青年，女学生，性情爽朗的。貌似这个动作，皆自发去鞋，没谁特别叮嘱（老年间缠足女性，也有光顾茶馆，肯定不方便脱鞋）】

    6个凳子，六边体：

    【6面镂空雕，好大个汉字‘福’，喻意‘坐定福气’，搭配花朵镂空纹饰。整体造型，见过元宵节宫灯？加大版宫灯，就那感觉。都愿讨个吉利，坐这凳子。若人多，不得另加别形制，往往颇为遗憾（茶馆1楼，寻常桌凳椅）】

    某位商人，携女眷亲戚过来：

    【敲敲锣，给一番好话。打量嫮妘一表人才，那叫一个受用。嫮妘识做，站立讲话，不占‘福’字凳】

    商人太太年轻，细眉鹅蛋脸：

    【身形匀称，皮肤白，化淡妆。嫩绿底色大袖斜襟，五颜六色花团锦簇图形。配深色马面裙，金线绣花朵点缀。偏带黑色皮鞋，锃光瓦亮】

    耳环，纯金镶翡翠：

    【左腕，沉甸甸黄金镯。右腕，沉甸甸黄金链。双手带5个戒指，材质造型各异。个商人太太，面相清秀典雅，气质很好。饰品虽多，反倒愈发映衬贵气】

    嫮妘，青春年少通人情：

    【自对方进门，早偷偷细打量。既然职责所在，打定主意怎生开口，让对方找感觉】

    商人太太落座，兴趣专注茶艺：

    【优雅娴熟，摆弄所有小物件，嘴巴念念有词：祥和之地有云雾，数百年皇家贡品。梧桐金凤凰，金鲤跃龙门。太太您，配得起（祥和之地有云雾：恭敬客官用语。中国某省份，所产云雾茶）】

    不得不说，满场欢喜：

    【商人太太，乐得呦，见牙不见眼。众亲戚默默点头：孩子会说话，识相】

    嫮妘自幼明白，活啥时候说啥话：

    【眉眼高低，才可能有一席之地】

    商人太太笑问：

    【让给说说，自家喜欢清淡些】

    谦恭大方：

    【千年云梦有春晓，当与佳人品。西子倒影地，一代红颜心头好。更有缭绕芬芳，世人以为仙山，亦产云雾。得遇太太您，小妹之荣幸，您都配得起】

    那叫一个满堂彩，掌声一片：

    【商人太太，乐得呦，都快坐不住了。脚踩祥云，这茶，真吃出感觉。再瞧个商人，张嘴笑成四万，特大号折扇忽喇喇】

    个商人，不甘寂寞：

    【让给猜猜，自家口味】

    略沉沉，定心意：

    【七泡有余香，足见内力深厚。先生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乖乖隆嘀咚，满堂彩：

    【个商人乐得呦，咧个大嘴合不拢。忽喇喇，忽喇喇，手摇扇出来电动感觉，不知疲累】

    商人家某位女亲戚，形容打扮得体出众：

    【也请给断断，自家口味如何】

    早有感觉，晓得会问：

    【色泽芳艳，醇厚绵长。任谁素日少吃茶，一次铭记肺腑心田。夫人您兰心蕙质，挥洒一片馨香，正如此茶。凡有幸相遇，定为您优雅大气折服。多少年想起，悠扬绵长】

    咚嘀隆乖乖，爱听啥说啥：

    【人心感受极致，大约如此。嫮妘本身猜不出，早打量着装色彩，定断如此开口。果不其然，深合人心】

    个女亲戚，真坐不住：

    【乐得哟，就差一头翻去地板。祥云确实没白踩，满堂彩，掌声再次响起，心花怒放。这茶，太吃出感觉】

    心里美，啥都好说：

    【几种茶，各泡1壶。像样糕点面食，上。去馆子，端几个炒菜。捎1坛年份黄酒，今朝必须尽兴】

    再说另个雅间，2位年轻女子：

    【姐妹相称，单看容颜不大分辨年龄。被称‘jiejie’的，谈吐举止从容，更显成熟大气】

    jiejie，低发髻盘发：

    【简单马尾辫，分几股细辫子，绕来盘去。定制头饰极罕见，女款手表作比喻。金镶翡翠主体，相当于表盘，明显装点。头饰做2个金链扣，类似手表带。搭配直棍型金簪子，稳固防滑防盗。簪子本身2个固定扣，与链扣配合使用。工艺繁琐，一带而过】

    jiejie，立领浅蓝底半袖缎子旗袍：

    【花朵喜鹊图案，各色线精绣，栩栩如生俨然风景画。左腕翡翠镯，右腕类似竹节款金手链，坠若干立体‘金’福字。但凡走动摆手，一串‘金’福字晃来晃去，定制。横V型鞋带，咖啡色圆头，半高跟皮鞋。老款素色丝袜，非21世纪那种】

    jiejie面相，淡雅谦和有风度：

    【今天约meimei，精细打扮。没刻意戴啥昂贵，在她的世界，已算简单。人与人，通常看重对方，才会刻意关注自我形象，想给对方留好印象。若全然不放心上，也许随意很多】

    jiejie全力讲话，烘托气氛：

    【街头八卦，潮流新闻，搞笑段子，陈年往事，叽哩咕噜。桌面零食糕点，生煎馒头，档次茶。额外糖果巧克力，若干少见外邦嚼裹，jiejie特意带来（嚼裹：零食）】

    meimei，整体小家碧玉：

    【立领白玉底色缎子旗袍，有图案，做工相对简单。前额刘海儿，齐肩发。纯银发卡，镂空花朵图形，非刻意定制。有点年头，看出特意清洁。除此，没多余饰品。机器制线袜，偏带黑色圆头皮鞋，鞋跟厚度类似男款（白银用久，发乌）】

    jiejie喋喋不休，除了和蔼便是笑：

    【meimei，基本面无表情，淡淡吃东西】

    终于开口一句：

    【过嚟呢度，你阿妈知唔知（方言：问jiejie的母亲，可知来此见面？同父异母）】

    尴尬，稍纵即逝：

    【开口，相当低调：我哋永远系姊妹，系咪？想就见，冇边个可以阻，系咪？啲衫，包包，去宾度坐，有面，系咪？家姐畀你，好唔好呀（方言：血缘姐妹，没人能拦。那些衣服包，场面好看，jiejie送的）】

    说话间，带绳小尺寸麻袋：

    【大只佬嚟嘅，重有金嘅。收埋家用，好唔好（大只佬：方言本意，壮汉，大块头。此处比喻，壹圆面值银元。还有金块或金条，jiejie送的）】

    苦笑，稍纵即逝：

    【我哋阿妈，亲生姊妹，啱唔啱先（姐妹各自的母亲，原就是亲姐妹。当年，爱上同一个男人）】

    尴尬，瞬间定格：

    【左顾右盼，不知说啥。这层血缘，完全亲人。往事云烟，如何能够重来】

    略沉沉，jiejie开口低调：

    【放心，我一定探姨妈，好唔好？我阿妈好想去。当年嗰单嘢，我阿妈唔知讲乜，都唔敢过去（方言：jiejie意思，肯定过去看姨妈。太多误会，jiejie的母亲，不知如何面对，才不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