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秦汉戮在线阅读 - 第二十六回:章邯折将守雍都

第二十六回:章邯折将守雍都

    韩信于渭水北岸大破章邯军马,留下一半兵围攻斄城,再使曹参、靳歙、柴武引一万军去取好畤,暗地里却吩咐灌婴、傅宽,随后接应。一番安排,极为周全,即便是惯于败中取胜、老谋深算的章邯,也再度吃亏,偷鸡不成又蚀了把米,狼狈逃窜。汉军大获全胜。经数日,樊哙、周勃将斄城打破。韩信心喜,便要樊哙引兵,去助曹参攻打好畤。

    那好畤城修得甚为坚固,且城中尚有六七千人马,章平不肯放弃,拼死相守;曹参领军四门围攻,好几天,却不见结果,反损伤了千余兵卒。曹参无计可施,正独坐大帐中生闷气,只听外面报道:“樊将军引兵马前来相助。”曹参大喜,忙将樊哙众人迎入大帐,叙过礼,说道:“兄弟来得正好。”樊哙坐定,只一开口,便使曹参眉开眼笑,乐将起来。有分教:你这座城,即便是坚如磐石,怎禁千锤万击;固若金汤,难躲四分五裂。正是:若要扫清三秦地,须当依仗一英雄。

    当时樊哙一脸喜色,对曹参说道:“我方离斄县时,路上碰到一支人马。你道是谁?原来是薛欧、王吸两个。一问,才知是大王正亲领军马赶来;他二人是前锋,故而早来一步。只可惜老樊有令在身,未能迎着,立马赶了来,相助你破城。”

    曹参听了,笑将起来,道:“大王闻前方连捷,便也按捺不住,要亲试身手。”樊哙点首道:“攻城略地,正须人马。大王此时来,恰是如虎添翼。”动问道:“连日攻打,伤亡如何?”曹参道:“那厮仗着城墙坚固,拼死相守。攻了几次,都被他用箭射回,反伤了我好些军卒。”樊哙道:“好畤虽小,却关乎大局。如今久攻未下,兵马难以继进。元帅焦急,故差我引一万兵,来助我兄,以求尽早破城。”曹参道:“兄弟长于攻城,可有甚么良策?”樊哙道:“狗急要跳墙,人急当拼命。今曹兄将城池围得铁桶也相似,贼如何不死战?即便能攻破,伤亡亦重。不若撤去北门,专攻其余三面。贼兵见有出路,自然无心恋战,必弃城而去。我却于野外设下埋伏,擒拿章平。”曹参听罢,连声称好。便将灌婴、傅宽请来,交代上几句,二人当即引兵去了。当夜,就将北门外人马撤出。等到天亮,一齐攻打三门。

    章平见汉军忽添出许多人马来,不敢大意,提剑上城,到各门巡视。只见东、南、西三门都有兵马攻打,唯独北门外,看不到一点动静,连营寨也不见一个。便问:“何时撤的兵?”北门守将回道:“半夜里,见他拔寨而去,不知为何。”章平冷笑道:“此必是贼将jian计,只要诈我出城。”身后一将道:“不然,汉军每日增多,若雍王不来援救,尚能支撑多久?不如突围出城,借来豳州之兵,复与汉军交战。”章平回头来看,却是骑将杨武,不禁嗔将起来,道:“你乃外将,如何知兵?”原来那杨武和吕马童一样,也是留驻关中的楚将,编在章平帐下,只因性直,不被赏识。杨武接口道:“好畤城内,粮不足三日,如勉强据守,徒劳无益。今若不乘隙闯出城去,等他大军到来,再想走便迟矣。”章平大怒,道:“你安敢乱言以慢我军心?”拔剑欲斩。左右慌忙上前劝道:“杨将军也是一番好意。”方息了怒气。

    且说曹参依樊哙之计,撤出城北一支人马,却从其余三处攻城。章平调动兵将,皆上城防守。汉军从早晨一直到了晌午,架云梯攻打了数次,都被弓箭射回。曹参坐在马上望见,十分焦躁,纵身跃下战马,抢过军卒手中鼓棒,擂将起来。身后兵卒,一齐呐喊。汉兵闻听,军心为之振动,哪管甚么死活,争着往城头攀爬。城上箭矢,如雨点般射将下来。樊哙发威,左手挽盾,右手执剑,率先登上城头。县令乔弘见状,拿槊来戳。樊哙用盾牌格开长槊,一剑刺翻乔弘,夺过槊来,往前冲杀。单宁跃上城,瞧见县丞李仲,掩在护梁后面,却待张弓来射,大叫道:“休施暗箭!”掷手中刀飞去,正中李仲胸口,应声倒地。一时间,戚鳃、丙倩、卞欣都引兵卒皆登上城头,往来掩杀。未有多时,已斩杀数百人,投降雍兵,不下三千。章平见大势已去,引余众突出北门,仓皇而走。

    章平引军杀出北门,落荒而走。方行了十余里,正观方向。只听得山梁背后,一阵锣响,撞出一彪军马来。两员汉将,一个使枪,一个持刀,叫道:“章平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这两个便是灌婴、傅宽,带了三千军在此设伏,看见雍兵,引兵杀出。章平见有埋伏,吃了一惊,不敢上前接战,拍马就走。灌、傅二将,随在后面驱杀。正追赶,却见东边山谷里,冒出许多兵马来,打的尽是塞军旗号。章平一见,喜出望外,径奔入去。灌婴不敢再追,说声:“可惜!”勒转马头,与傅宽回身去了。章平脱险,却惊魂未定,尚坐马上张望,全然不见塞将过来参见。那塞将名叫余天任,随在司马欣身边多年,颇得器重,闻被救的是雍王之弟,忙下了马,过来拜见。章平回过神来,一问,知道是受塞王差遣,前来救好畤的,做起腔来,道:“你主如何不亲来?”余天任道:“塞王之意,我等岂能知晓?”章平没趣,对天任道:“今好畤已失,难以夺回。我且奔赴豳州,去借人马。”说罢,引部属,掉头望北而去。塞兵之中,一将道:“此人无礼!”余天任道:“他乃雍王亲弟,骄横任性惯了。今受人施救,尚且目中无人,更不用说平时。”叹息一声,引人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