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紫衣之约西山处
秋水欲静兮，淡风不舍兮，水波滢滢兮，有女楼怨之。风扫木叶倦池宇，池纳万物兮思莫渺。秋水伊人兮，秋水阁楼处。 第二日清晨，水霖沫从床上醒来，想了想，好像今日有约。 “绿儿，帮我拿那袭紫衣来。谢谢！”紫衣，今日是好像有约，紫衣之约，西山处，霖沫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头，怎么就不是太清晰、紫衣，西山，是有约定吧！霖沫见绿儿上来，故作无事，就像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霖沫还自制了一条纱巾系在脖子上，多了几分飘逸。 绿儿拿着衣服上来，觉得甚是奇怪，小姐怎么又要穿这衣裳了，上次要不是离公子帮小姐拿回来，估计这衣裳都不在了呢！想到这里，绿儿顿时觉得离歌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伟岸无比。看着霖沫脖子上的纱巾，绿儿觉得小姐的想法真不错，这样感觉很飘逸，很好看。“小姐” 霖沫接过衣裳，回到房里。 霖沫边穿衣裳边想着西山。 风吹衣袂扬，西山之颠，云烟浩渺，云雾缠绕交织过，似纱似烟，朦朦胧胧，轻柔的拂过面颊，带着一丝凉意，男子精致的面容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期待与惊喜，在那下面，紫影闪烁其中，紫衣随风飘曳，男子见紫衣姑娘越来越近，嘴角弯弯翘起，眸子深处晃如星辰，一笑春风生，百草曳。 霖沫提着裙摆，一步一步的朝着西山之颠前进。这次绿儿没有来，霖沫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带上绿儿，万万不能带上绿儿。霖沫这才使了法子，叫绿儿去外面买一些丝纱和布匹，待绿儿出门后才顾了马车来西山，不过这马车也只能到西山脚下，要到西山顶还得自己走。 霖沫觉得累得不行了，抬头看着山顶，垂眸看向山脚，云烟弥漫，压根看不清山脚下的事物。向上是山顶、向下是山脚、两处皆混沌，皆朦胧。不过还好的是，离山顶不远了吧！这都爬了好久了。 霖沫慢慢的向山顶走去，想着脑海中不全的西山之约。 忽然脚下离地，整个人飞了起来，霖沫瞪大了眼睛，瞳孔放大，回过神来才发现有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搂着自己的腰，霖沫看着那双手，然后缓缓看向那人，看着他的那一刻，霖沫呆住了。 刀削斧刻的面容，棱角分明，晃如星辰的眸子，明明是一张刚毅的脸，为何他眉间轻蹙、却又有着风情万种的温柔，使人忍不住想要伸手为他抚去那种温柔，还原他的刚毅。霖沫不禁缓缓伸手，想要为他抚去的时候，他笑了：“紫衣姑娘，到了！” 紫衣姑娘，到了！声音很清淡、很脆、如沐春风。 霖沫有一瞬间的发呆。紫衣姑娘，他叫自己紫衣姑娘，难怪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想穿紫衣，那、那幅紫衣画是不是他画的！“那个？你是？” “墨洌”男子看着霖沫，一袭紫衣的她，一如当年，只是如今的她似乎多了些许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墨洌！！！姓墨！不会和墨黛有什么关系吧！ “你是墨洌，你认识墨黛吗？”墨姓，好像是南墨的国姓吧！这个人到底是谁？南墨的谁？自己怎么会认识他，不，应该是水霖沫怎么会认识他。 “黛儿！我五妹。”墨洌看着前方转角处，绕过那块刺林，就是那个地方了。 “那边，小心！”霖沫不小心踩滑，眼看就朝刺林跌去，墨洌一把把霖沫抓住，在地上转了半圈，霖沫脖子上的纱巾飘落，墨洌低头便看见霖沫脖子上的伤，就好像一件完美的瓷器上面多了一条划痕，那是多么醒目的。墨洌伸手轻轻抚上去，那是剑伤，使剑之人必是男子。墨洌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还疼吗？” 还疼吗？他没有问怎么回事，而是问还疼吗？他是墨黛的兄长，墨黛是南墨的五公主，那他不就是南墨的王爷…… 到底水霖沫是怎样认识他的？墨洌见霖沫眼中的疑惑，指着前面的刺林背后“穿过这片刺林，就到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霖沫看着眼前这片刺林，觉得有寒毛竖起来的感觉，这刺林不愧是刺林，全是刺。这要怎么穿过去啊！ “准备好了吗？”墨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准备？准备什么？这怎么过啊…… 墨洌搂着霖沫的腰，一个脚点地，轻轻的就飞了起来，只见墨洌在树梢上轻点一下，便又离开，来回几次，就到了一处小宅。小宅外是竹林环绕，一片绿意，一片淡雅。 “竹居！”霖沫看着这方小宅，竹居！淡雅清净。 墨洌推开门“进去看看吧！” 淡雅朴素，里面只有两间房，一方小桌，上面是一盘未下完的棋、古筝静静的在离棋盘不远处。池中几条鱼儿在游着，嬉戏着。 霖沫搜寻着关于这一切的信息，踏进屋里，看着床下的桌上，放着一摞医书，霖沫翻开一本，书上有女子娟秀小巧的字。 走出屋子，霖沫看着墨洌，摇了摇头“这里是？我不知道？” 墨洌看着棋盘，那棋盘上未完的一局棋要何时才能下完呢！记得那年你说‘人生如棋，只有守好自己的领地才有可能征服更多的领地。’ 墨洌轻轻拨动琴弦，那年你一袭紫衣轻抚琴，仙乐飘飘而不觉。你说听过你抚琴的人，除了师父，我是第一个。 那年，你精心医药，手持药锄捣药，我画下了生平第一张女子图。 你笑的是那样明媚与幸福。那年，我走了！你也走了！ 再回到古滇时，却五国皆知丞相之女水霖沫不顾女儿家名节的当众追三皇子岳无涯至宫门才罢休！ 你可知，我从来都不相信这是事实，一直不信。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袭紫衣飘飘的淡雅女子，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和当初的紫衣姑娘相差那么大。 我一直不相信你是那个水霖沫，那个三王妃。从未信过…… 沧海桑田莫不是就是这样，当年的你到底是经历了何事，为何明明淡雅出尘的脱俗女子，会不惜名节追着岳无涯至宫门口，这到底是为什么，这怎么会是你做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