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再临台湾
和一个人改变关系，或者说和异性亲近的最好办法就是和对方共同守住一个小秘密。当两个人拥有共同秘密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处于一个玄妙的“二人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个人所独有的。 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对方能不能守得住；但是陈永仁相信，以成语莲的性情是百分百没有问题的。 “你说自己来自三十年后的未来？”。 ”嗯！“。 “我下个月中旬会和陈超武在美国结婚？” “我想你们婚后并不幸福，陈超武依然在美国经营赌场，你依然身在港台娱乐圈，各顾各的生活；8年之后你们离婚，陈超武回到香港开了电影公司，你却已经退出了娱乐圈！”。 “怎么可能？”成语莲失笑。 “确实如此，我想可能是接拍的这部电影直到拍摄完成，发哥也没有出现，因此你的心灵那时正处于溃散的边缘，所以陈超武趁虚而入，你才会答应他……”。 “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但是你的解释太离谱了，我也接受不了你虚构的未来……”。 “不是虚构，你听我说……”；陈永仁双目通红，蓦地四顾一周，看到墙上的挂历后，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狠盯着成语莲道：“明天你去查一下新闻，法国哲学家傅柯已经在今天去世……”。 成语莲看着陈永仁异样的神情，心神悸动，她犹豫了片刻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这条消息或许是白天的，你知道了不足为奇……”。 “还有两天就是第七届欧洲足球锦标赛的总决赛，普拉蒂尼会施展任意球绝技，敲开西班牙队的大门，西班牙队的守门将虽有所准备，皮球仍会从他身上滑进网窝。终场前，伊达尔戈苦心经营8年的法国队会反击得手，以2：0的成绩夺标，普拉蒂尼会以9球当选为最佳射手。”陈永仁语速飞快道。 成语莲又呆滞了片刻，蓦地起身去拉开了房门，对陈永仁道：“时间很晚了，我要休息……！”。 “今天我不达目的誓……”。 “你愿意的话……两天之后还可以再来找我！”；成语莲怅然道。 陈永仁找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出了门之后才对成语莲轻声道：“我有一部新电影要开拍，明天一早就会出发去台湾，你一定要等，两天之后，我一定回来找你！”。 成语莲点点头没有回话，轻轻地拉上了房门；靠在门后，成语莲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他再来？难道我心里已经相信了他的“胡言乱语”，他所知道的……她的未来！ “阿仁，可算等到你了……”；启德机场外，汪京一脸兴奋。 “你怎么在这？”；陈永仁奇怪地看着汪京。 汪京表情一僵，愕然道：“你昨天晚上不是答应，让我做你电影的副导演么？”。 陈永仁皱眉想了片刻，点头道：“好像有吧，无所谓……你想的话就一起吧！”；陈永仁拿出行李锁上车门，向候机大厅走去。 汪京回过神来，追上陈永仁问道：“你怎么开车过来了？”。 “我不能开车过来么？”；陈永仁头也不回。 “我是说……这次在台湾待的时间应该不短吧？你把车停在机场是不是有些……”。 “我明天有事，要回来一趟……”。 “哦！”。 此去台湾只有陈永仁、黄悦泰、张澈，加上汪京不过四个人，主要目的是提前去安排剧组到了台湾之后的琐碎，以及为《虎胆龙威》寻找一个合适的拍摄地点；剧组的其他人员与设备两天之后会过去。 上了飞机后，陈永仁心中有事，张澈与黄悦泰寡言少语，搞得汪京浑身不自在，就这样度过了两个小时，飞机降落在台北机场。 “我擦……什么状况？”；临过安检口时，汪京低叫一声。 陈永仁循着汪京的声音转过视线，也是一愣；出机口常见的熙攘情形不见其踪；二十多个西装革履的人整齐有序，站在外面，稍远的地方围了一群人举着各种印有姓名的牌子，安安静静，气氛特别诡异。 “难道刚才与咱们同行的航班有哪位大人物？”汪京在陈永仁耳边嘀咕道。 陈永仁没有说话，他已经瞧见了那群人中间的主事人，是王宇。他看了眼张澈，只见后者脸色阴沉，很是生气的样子。 “师父……”几人拿了行李，王宇已经迎了上来，对张澈热情揖礼。 张澈没有理会，径直向外走去，陈永仁等人也不好多嘴，一行人到了外面，张澈才指着周围一群人训斥王宇道：“你这是干什么？怕别人不认识你啊？”。 王宇苦笑道：“师父，你误会了，这段时间台湾比较乱，我和刘伟明的恩怨你也知道，你们挑得这个时间太敏感了，我也不得以而为之，很是无奈啊！”。 张澈脸色一缓道：“先离开这里，太招摇了……！”。 王宇答应过后，才注意到旁边的陈永仁，伸手笑道：“陈大导演？”。 “王哥说笑了，你是前辈，在你面前哪里当得起‘大’字！”。 王宇呵呵一笑未再多言，上了车之后，张澈先是对前者进行了一场爱……不对，应该说善的教育…… “有时间好好做电影，杂七杂八的事尽量少沾！”。 “知道了，师父……”。 “你别不当回事，帮阿仁拍完这部电影后，你随我一起回香港！”。 “师父你有什么新电影计划？”王宇奇道。 “没有……”。 “那……” “你如果觉得自己在台湾手眼通天了，可以不用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张澈沉声道。 王宇神色一凝，“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澈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后视镜里开车的司机；王宇知会其意，对张澈点了点头，张澈这才继续道：“你们势力发展得有些过头了，鸭霸子又和王西岭走得那么近，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我知道你一般不会参与那些敏感的东西，但毕竟身在局中难脱嫌疑，你听我的话，过些日子回香港去，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陈永仁听得心惊不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再过三个多月，震惊中外的“江南案”就会爆发，台湾政府借此机会开始了“一清专案”，用后来一位大佬的话讲——“我们就是一张卫生纸，人家想用的时候擦一擦，用完了就会扔进厕所！”。 “一清专案”大力打击了台湾的地下势力，如今在台湾指点江山的那些大佬一个个都会沦为阶下囚，也促成了日后影响力最大的组织——“天道盟”的形成。 直到四年之后，小蒋去世，台湾大赦，地下势力才重新崛起，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香港电影的发展，因为此后的四年正是香港商业电影走向成熟的四年。 四年之后，复兴的台湾势力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当时最赚钱的电影业，因此促成了新宝院线的成立，结束了由德宝、嘉禾与金公主组成的三大院线垄断时代，改变了香港电影界的格局，也难怪汪京后来说在他眼里，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是从1988年开始的。 王宇听了张澈的话也是低头沉思，一路无言，到了一家名为“恒生”的酒店；王宇早为众人安排好了一切，这是竹联帮的旗下产业，陈永仁也不介意，如今的港台地区，真正身家清白的企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即便这一手之数，陈永仁却是嗤之以鼻，这个世界黑白分明，不是黑的，就是白的，白就是黑的极致，两者没有区别。 陈永仁本想再与张澈交流一番，但英雄迟暮，张澈经过一路奔波已疲于脸上，陈永仁也不好打搅，收拾好东西后，陈永仁找到刚招待过张澈的王宇，“王哥，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也是师父带出来的，咱们就是师兄弟，有事尽管提，大了不敢说，在台北一片，我还是有三分薄面的！”王宇豪气道。 “那就不和你见外了，我知道你们消息比较广，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台北及周边的城市地区所有高度在30层以上的建筑物，这些建筑物尽量符合几个要求，即将拆毁的、刚刚建成的、周边空旷或者退而求其次也行，总之只要不是在野外地区，越荒越好！”。 “拍电影用？”王宇奇道。 “嗯……”。 王宇沉吟片刻，蓦地对陈永仁笑道：“关于你这部电影的消息，我也是闻名已久，口号叫得很亮……”。 “让王哥见笑了！”陈永仁苦笑。 “不……我很好奇，最近两年，我除了在师父的《上海滩十三太保》中客串了几次，已经好久没过戏瘾了，但也没有中断对影坛的关注，反正我空闲时间很多，你不介意的话，咱俩交流交流？”王宇盯着陈永仁道。 王宇主动送上门来，陈永仁是求之不得，他正想着如何拉近两人的关系呢…… 6月28日凌晨2点45分 成语莲还没有睡觉，遥控器在她手里翻转不停，犹豫了半晌，电视机亮起，无线电视台英语频道明珠台——1984年欧洲杯世界锦标赛赛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