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婚（十）

    　　明天就元旦了，新的一年又光临了，自己迈入了二十岁年华了。

    　　今天开资了，还加了五个班，开了不到一百元工资，第一次走进了农业银行开了个存折。二维的加班工资比她多了一倍，买了六斤rou，给了她三斤，二人下班较晚才坐车回家。

    　　没有不透风的墙，二维他妈和同事闲谈，“你家二维对象可真漂亮。”“什么，二维对象，你怎么看着的。”“你不知道啊！和你家二维在一起上班呢！”二维他妈大脑飞速旋转着，寻找着蛛丝马迹，对了，是这么回事。她怒气冲冲的来到了二维他们单位，在车间转了一圈，二维他们都在忙干活，并没有注意到他妈的到来。他妈来到了她身后，伸手把她的口罩给扯了下来，满脸的横rou在抽动，“哈，隐藏的还挺深啊！”她也被激怒了，“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啥！你还敢顶撞我，胆也太大了吧！过我这关了吗？”她也未示弱，“你管不着我，回家管你家二维去。”

    　　全车间职工都把眼光投了过来，赵主任走了过来，二维跑了过来，把他妈拽出车间外。“妈，你这是干啥？多丢人，有事回家说去。”“呵！反天了，没进门就敢顶撞我。”二维打断了他妈的话，“行不行，妈回家说去，你在喊我现在就走，走了老也不回家了。”“你等着，回家好好说道说道。”气哼哼的走了。

    　　下班换过衣服，她坐在那还没有走，心里就是感觉委屈，二维走了过来，“走啊！下班了，”他没有理二维，仍然坐着。二维伸手拉她手，让她甩开了，冷不防二维抓住了她双手，猛转身，把她背了起来，引得同事哈哈大笑，对，就让二维背着，让他来个猪八戒背媳妇。二维你不是能背吗！她索性还不下来了呢！二维累的气喘吁吁把她背出车间外，“天哪！我的宝贝，快下来吧！”“你不是能背么！二维今天进屯子你背我走一圈。”

    　　坐在车上，“快别生气了！”“你说你妈找到这，那个举动，让全车间的同事咋看。”“你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就给你整明白。”

    　　下车刚进屯子，她竟然耍起了泼，坐在冰冷的雪地上，“二维，你背着我，不背我就不走了。”二维想了想，天已经黑了，又没有人看见，背就背。二维背起了她向右转向她家方向走去。

    　　“刷”一道手电光射向他俩，“二维，还是你这小子，还背上了累不累啊！”是刘青的声音。二维把她从背上放了下来。“这下让我抓着了吧！太浪漫了吧。”李锐戈关掉了手电。

    　　她们几位都笑了。原来近期屯子总是发生小偷小摸的案情，刘青和李锐戈正在屯子巡逻，防止发生盗窃案件。

    　　二维回到了家中，可屋外屋内空无一人，他犯起了疑惑，站在院内张望。“二哥，二哥”小花慌慌张张的快步走了回来，“咱家羊丢了！”“咋丢的？”“就刚才，丢了不一会儿，是被人在羊圈里偷走的。”二维转身跑到她家，“有手电借我用用，我家的羊丢了一只，估计走不多远。”

    　　她，爷爷，大弟和二弟都跑出来帮助找羊。刘青和锐戈分析一下，“从时间上，二维他俩刚从出入屯道路走了回来，偷羊者肯定没出屯子，走。”她们几个跟着刘青来到屯西头南边的一户人家，“这个人我注意他好多天了，天冷时租老胡家这房子住，也不干什么，外号叫大黑。”刘青正说着，屋内亮着的灯熄了。锐戈和二维说了几句，二维回家把那几只羊赶了过来。那几只羊站在院外狂叫了起来，但怎么也听不到另有羊的叫声。二维把院门打开，几只羊奔进院内围着一堆重起的玉米秸狂叫着，二维搬开了玉米秸。他家的老山羊被绑着腿和嘴躺在那。锐戈用力把屋门撞开，用手电光一照，一个四十开外足有刘青魁梧的人慌慌张张站在外屋。二维拍的给了他一大嘴巴，抬脚就踢了他几脚，她伸手把二维拦住了。锐戈抓住了他右手，用左手掰了一下他的手看了看，“进过局子了吧！”他想把手抽回去，可是锐戈的手就似钳子一样把他卡住了，他没有得逞。“走，跟我去派出所。”他见锐戈穿着警服，浑身抖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刘队长，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媳妇跑了，把这三个孩子扔给了我，我也真的没有办法。”

    　　他们才看到里屋，较暗的灯光下，冰凉的屋，有三个小女孩蜷缩着，大的也就七八岁吧！。惊恐瞪着大眼睛望着她们。“头几次也是你干的吧！”刘青用手电指着他的脑门大声审问道：“不，不是，是刘队长。”把他吓得已语无伦次。刘青和锐戈交换了下眼色，“给你个机会，但限你三天搬出这屯子。”“好，行，明天我就走。”二维抬起了脚，“告诉你，不搬走，我就把你踢出去。”

    　　刘青他们三位走在前头，那老山羊太老了，走路二个后蹄高高抬起，就似有节奏的迈着四方步，受到了惊吓全身在打着颤。她在后头陪着它，用手摸了摸她，老山羊就是你的奶救了我小弟。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她正慢慢走着“这羊这不在这呢吗？”二维他妈和他爸跑了过来，看清了是她，二维他妈愣住了，“叔，婶羊找回来了。”她停住了脚步，二维爸妈陪着老山羊走了。

    　　也许是本能，或是人们有危难时自然地拉近亲善，或是根本无意识，很自然顺然管二维妈叫了声“婶”，使二维他妈对她有了转变，有条件的认可她和二维恋情。

    　　老山羊被惊吓的全身颤抖，被二维他爸放在外屋吃起了胡萝卜叶子，二维妈在那做饭，“看你那怂样，大老爷们呢？丢了只羊坐那哭上了。”“你知道啥？这老山羊都九年了，相当人百岁了。给我得了二十九个崽子，卖了三百多元，卖奶都快到二仟元了。等它死了，我就给它立个坟。”

    　　吃过饭，二维见mama虽然没有和颜悦色，但怒气冲天已消散了。“妈”还没等二维往下说下去，“二维你给我听着，答应妈这些条件就不管了，刚才还管我叫声“婶”，还算有大识小，还算会来事。第一：妈班给你哥接了。第二：县里房子也给你哥住了，你哥倒出来的房子也不给你住，你自己就在咱家西边的空地盖房子住，结婚十年内不准搬走。第三：结婚一切花销自己张罗去，妈什么也不管。第四：以后别后悔，别怨妈，记住妈说过的话就行。二维想了想，“好，妈我全接受。”

    　　小花正在那刷碗，“妈，我二哥你不管了，我你也别管了？”“啥！美得你，姑娘更得管”小花用右手捂着腹部，“哎呦，哎呦”“你咋地了？”她妈问道：“胎动了，动胎气了”“啥，你们是不是都想气死我！”她妈的怒气又上来了，“你再管我，我可不像二哥那样软，我就把孩子给你生在家里，让你没脸出屋。”小花哈哈大笑跑了出去。

    　　第二天下班回来的车上，二维把他妈开出的条件一五一十的全部向他叙述了一遍，而且还说道：“什么都会变的，我妈这不也变了吗！以后有了孙子她自己就贱了。房子有二年咱俩就挣一个，以后有钱就去哈市买房子，你就在家陪孩子上学，什么也不用你干，我养活得起你。”这二个多月和二维在一起，他对二维有了新的认识，虽然他不识字，但他大脑太灵活了，而且还有超前意识，以后肯定错不了。她也有这想法，什么班，房子都是身外之物，干什么都能过好日子，只要和二维恩爱才是主要的。

    　　晚上她向奶奶都说了，“孙女，有的比你闹得还大呢！结婚后婆婆是好婆婆，媳妇是好媳妇，你是小的多让着点。听你爷爷说二维妈那个厂亚麻厂和火柴厂都得倒闭，你爷爷要不看在杨厂长面子早就不干了，都三个月没开资了。糊火柴盒的活也就能干到过春节了。”

    　　奶奶自从看了电视，了解了以后经济是多种体制，自己有能力干点啥也行。二维学了瓦匠以后也错不了，也肯定是有市场的。

    　　她和二维的恋爱关系终于走向了公开，和二维光明正大的以恋人形式出入。二维几乎每天晚上都待在她家，成了她家的座上宾和准姑爷。她见到二维他妈主动叫声“婶”也就过去了。

    　　又过春节了，已经五年多了，对mama死的悲伤和思念已被时间冲淡了。这个春节物资也很丰富，爸爸，继母和小弟都回来在一起过得。

    　　正月初三，二维还有张把头姑娘小梅都按风俗备了礼品贺年，她和奶奶忙着准备午饭。

    　　爷爷，刘青，张把头，二维他爸在生产队看过电视一同回来，爷爷他们仍坐在炕桌，她们仍然坐在外屋地桌。

    　　张把头给爸爸倒了杯酒，“来，谷刚，过年了，你也喝杯吧！今天亲家都聚了。”“不喝了，你们喝吧！”爸爸推辞着，自从mama死后爸爸再未沾过酒。还是爷爷说话了：“喝点吧！过年了。”酒过五旬话多了起来，“把头王柱和小梅这个介绍人就是我的了，结婚开销我全包了。”“对对，是你队长大人的，从今天就正式算你的了，还不行吗？刘老哥。”“啥，把头，以后从谷刚这边论亲戚你就小一辈了。”

    　　刘队长还透露过了正月十五就以承包形式把地分到户。

    　　爷爷他们足足喝了一下午，天已黑了都有些醉意才散去。

    　　刮了一冬的西北风，在强劲的西南风搏击下掉转了方向退却了，冰硬的大地又松软了，兰河水又唱起了欢乐的歌，万物有从沉睡中苏醒了，又孕育了生机。

    　　她和二维都辞去了工作，二维他师父也同意二维的做法，也出来单干了。他们用一小块木板上边写着砌砖，抹灰，瓦匠零活用手举着，在县城十字街招揽着活。她和师傅的四姑娘四丫每天沿着街道，楼道，公园。广场粘贴着小广告，有这方面活需要干的，到南四道街道街三丫五金建材商店联系。

    　　一天，两天，五天过去了。也没联系到一份活儿。她和二维都有些着急。还是师傅老成稳重坐在那儿抽着旱烟。“瓦匠这活不用老干。每年好的时候干两三个月就够了。”

    　　第六天中午，她和二维坐在那儿吃午饭。走过了个年轻媳妇。也就长他三五岁吧！领了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打量着她和二维，她马上主动搭讪：“大姐你有活吗？”“有点活，就在北头猪市和粮市附近住，有个60多米的房子，把它改造一下，开个馄饨馆。”师傅也过来了，她们4位跟着来到这妇女家，按他要求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220元的工费包下来了。"二维这点活太少了，和你对象俩干吧！哪个不明白再找师傅，咱们拉着大活在在一起合干，师傅再去揽活。"

    　　她和二维先把没用的砖墙拔掉，清洗完毕，二维虽然是初次干这个，但他真是这方面天才，包括水电在施工中，都给了合理布置。那个女的很高兴，给二维买了两盒烟。她和这女的说话很投机，对她进一步了解，她叫白云，是回民，在县食品公司工作，她怎么也没想到后来和二维离婚，是白云收留了她。

    　　瓦匠这活又脏又累，二维每天和她和好灰。他搬砖，抹灰，打扫卫生等，有时她还可以偷点闲，二维一点闲余也没有。

    　　歇着的时候，二维手里掂量着那烟，撕开了，拿出一根嗅了嗅，含在了嘴里。"你还想抽啊？"她划了根火柴把烟给二维点燃。"你不管啊""不管，男的抽烟喝酒，我都不管，自己控制点量就行了，也许抽烟给人带来的，点点益处吧！干累活的人坐下抽支烟偷偷懒，解解乏吧。"二维从此学会了抽烟。

    　　用了11天就把活干完了挣了220元钱，虽然累点可心里乐滋滋的。"这是咱俩上班两个半月的工资，今年差不多挣个房子，上秋天冷之前，把房子盖上，来年我就娶你。"每听二维这句话，她心里被无限的幸福占据了，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吧！幸福的女人都这样吧！

    　　二维师傅也揽着活儿了，而且来过两次，崔她俩快点干，下边还有活接着。

    　　下个活是给小学校干维修的活，以1300元工费干的，估计起点早贪点黑，一个月就可完工。

    　　她和二维每天骑自行车往返县城，天刚亮就出发，回家以对面不见人了。累的跟滩泥似的，也没闲余去看电视了。

    　　二维师傅和四丫在砌门垛子，她俩在砌花坛。

    　　有一位身穿灰色运动服，也就40多岁吧，脸略长个子足有1米80以上，很文雅，很有气质，也很有派头，一上线就知是位干部，每天沿着cao场跑几圈后，就过来看他俩干活，他俩太忙了，并没有留意他，连续得有半个月时间了，花坛再有两天就竣工了，他跑过步，又凑了过来，观看一会，他先开口了："小伙子活干的不错。"二维放下工具，伸了下腰。"一般吧！按甲方要求能交工就行了。""有点活你们干不干？也许给你们发点小财。"还有这好事，二维连说："干，干！""这样吧，今天我没时间，明天中午上这来找你们。"

    　　第二天中午，他如实过来找她们，她们4位跟他来到东一街刚竣工的一栋5楼，他打开了一户，来到了卫生间。"你们四位谁说的算，我单独和她谈谈。"二维师傅用手指着二维："他说的算，你们俩谈吧。"她和师傅四丫，退出了房间。

    　　"你看着卫生间了吧！干活的是个250，把门开到对卧室，现在已交工了，住户不干。把这门改过来，对着客厅。每个给50元工费，总计50户，2500元工费。不过得签协议，要正规*，你还得交税，还得给我先拿500元钱。至少你也得挣1800元，比你干别的活肥多了。""*？"二维有些发愣，什么叫*，*是什么样？上哪整*去。"小伙子我也看出来了，你还未入门，你必须得办营业执照，先办个个体，以后再升级，咱们可以继续合作，我是县城建局的，叫武力，但你不要去找我，有活我会去找你的。你可以先干活工期一个月，明天你就安排人办营业执照，用不了一个月就办下来了，到税务部门，办个登记就购买*了，我明天安排人上料，需要什么料和他商量就行了。"和二维师傅一商量，决定明天让他去办营业执照，师傅让她去问问他3个姑娘，他仨姑娘去年办的。

    　　她中午来到了三丫5金建材商店，"三姐问你点事，办营业执照怎么办？好办吗？""不好办，没熟人太难了，但现在国家有政策是给办的。你得回你乡工商所，工商给办完了。给个营业执照正副本，还给3个小票，其中有去税务局登记的。税务局给个证才可以买*，还有一个去银行立户的，还有一个如是特殊行业到公安局备案的。""那三姐什么叫*？""*顾名思义就是发财粟子，是你营业额的实票，国家按比例收取实税。""三姐，如能办得多长时间？""没有硬实的熟人还不得一年呐！"

    　　晚上和二维商量先去碰碰，如不顺利就找刘青队长，刘青出面全县各部门没有不给面子的。

    　　第二天她骑自行车早早来到乡工商所，接待她是一个较年长妇女。她说明来意后，那脸拉的跟黄瓜似的，向她要一堆材料，更让她啼笑皆非的事，管她要起了计划生育证明。她解释道："我还未婚呢！""未婚更得要了谁保证你以后生几个孩子？还得有第三方担保。""我要是把这些材料都准备齐了得多长时间能办下来。""一年。"那女的干脆地回答道后就不再理她了。还是回去找刘青队长吧，她转身往回走，听见那女的说："听风就是雨，还想干个体，说不准哪天国家就取消了呢，不过小丫头长得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