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图灵测试（上）
将人与机器在隔开的情况下，通过一种不直接接触对方的特殊方式或装置，进行一系列问答，如果他无法根据这些问题判断对方是人还是机器，那么就可以认为这台机器具有人工智能。 ——图灵测试 于志杰是中医药大学的一名大三学生，最近几天是学校的考试周，结束了最后一门考试后，于志杰走出考场，他看起来无比轻松，因为马上就是假期了…… “您好，请问是于志杰同学吗？”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男子。 “是啊，我就是于志杰，找我有什么事吗？” 黑衣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于志杰…… “盘古科技公司，特别助理，刘烨。” “你是盘古科技公司的？我可是你们的超级粉丝啊！于志杰看起来非常兴奋，可是转念一想，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啊？” 盘古科技公司，一家致力于高科技研究的大型公司，主营产品，智能机器人，多年来，公司一直着眼于人工智能的开发研究，市面上流行的天神系列机器人，就是出自盘古科技公司，而他们的CEO唐伟，更是被称为天神机器人之父，于志杰经常使用盘古公司的产品，小到家里的扫地机器人，大到学校里的科研设备，都是出自盘古科技公司。 “我们从本公司的会员中，挑选了5名客户，参加一个特别的测试活动，还会有特别奖励，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特别的测试活动？具体点呢。” “由于事关公司的重大机密，所以只有当您同意后，我们才会将详细的流程告知与您，并且您还需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不得将测试活动的细节外传。” “没问题啊，反正现在放假了，我参加！我绝对参加，需要交报名费吗！”于志杰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盘古科技公司啊，对一个宅男来说，这可是他魂牵梦绕的圣地。 两天后，盘古科技公司，某接待室…… “您好，于志杰先生，我是你们本次测试活动的领队，您可以叫我小雪。”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挑，长发及腰的美女。 “哇偶，看来这次真是来对了！”于志杰调侃几句，便在保密协议书上签字。 “于志杰先生，这次请您来参加的，是一项新产品的功能测试，你们一行5人，将会与我公司的新产品共同生活两周。” “等等，与新产品生活一周？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小雪按了一下遥控，桌面上出现一个全息影像，是一个与真人等比例的美女！ “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这位美女是你们的新产品？” “您说的没错，这是我公司的新产品，智能拟人机器人！” “这不可能！人工智能仿真机器人，至少是20年后的科技，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造出来？” “你眼前看到的，正是第一代产品的影像模型，女娲EVA，接下来的一周，你们一行5人，会跟另外5台机器人一起生活，而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出真正的机器人，正确率越高，报酬也越高！而最高奖励，是30万人民币！” “这也太简单了吧？正常人怎么可能分不清真人与机器人？就算你们设计的再逼真，我也能一眼认出。”于志杰看起来非常自信。 “真的是这样吗？”小雪笑了笑便把手放在另一只胳膊上，啪的一声，整个胳膊竟然被活活卸下来了。 “你！你是机器人？”于志杰看的目瞪口呆，他仔细地看了看小雪胳膊的连接处，骨架的确是金属结构。 小雪将手臂安了回去，继续说道：“参见测试的5个人，互不认识，换句话说，你的目标对象，总共有9个，你要从这9个目标当中，辨别出真人与机器人，测试过程中，你们绝不可以损坏目标的身体，如果有破坏行为或是不正当要求，则会被视为违规，停止测试。” 在小雪的带领下，于志杰通过传送球，来到一扇银色大门面前，这个传送球并不是虫洞技术，而是一种普通的管道运输，他们四通八达，可以到达盘古公司的任何地方。 “接下来的两周，你会在这个地方生活，每个区域都有监控设备和广播系统，包括你的房间，而你手上的戒指就是这个世界的通行证，他几乎可以进出任何地方，里面已经下载了全息投影地图，一定要随身携带。”于志杰曾看过看小雪给他的戒指，很明显，表面镶嵌了一层芯片一样的东西，戒环内的位置，有圆形的突起，应该是微型传感器，如果没猜错的话，戒指可以监测心率之类的数据。 第一天…… 小雪止步于银色大门外，根据地图的指引，于志杰开始寻找自己的房间，他本以为，这里到处都会是充满科技感的设计以及发光的设备，如同外星飞船的船舱一般，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却是昏暗的灯光，灰色的墙面，老旧的大理石地板，就像是装修过的地下防空洞，又像是荒废已久的医院。 好在自己的房间还比较正常，但是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这么想，因为所谓的客房，其实就是一间单人病房！于志杰学医出身，自然对这种场景非常熟悉，淡黄色的壁纸，崭新的铁质病床，白色的床单被褥，跟医院的布置相差无几，墙上挂着挂钟，显示的时间是5点45分，墙壁上有一些硬币大小的花纹，小雪说过，那是监控设备，整个实验区域充满了24小时工作的监控设备，而自己房间的洗手间，正是为数不多的私密区域，里面没有监控设备，房间没有任何出彩之处，似乎这不应该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风格，而唯一能让于志杰开心的，就是房间里竟然会有一台冰箱，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饮料。 “欢迎各位来到这里，我是你们的管家，阿莫，餐厅区每天24小时供应食物，你们可以随时享用，但是每天晚上6点，希望各位能到餐厅区共进晚膳，交流一天的心得，也可以获得观察目标的机会，其余时间，也请大家听从广播指引，参与活动。”房间里传来一阵广播声。 于志杰看了一眼时钟，马上就到六点了，他启动戒指上的地图，向着餐厅出发，马上就要进入战场了，本来胸有成竹的他，在得知小雪是机器人之后，便收起了自己的锋芒，走廊上有很多装饰物，有一个宠物箱吸引了于志杰的注意，电脑机箱大小的透明盒子里，几只小仓鼠正在跑来跑去…… 他很快就到了餐厅，一张长桌，铺着白色桌布，美味佳肴占满整张桌子，然而这些却是于志杰最后注意到的，他一进餐厅，就已经目瞪口呆，四男四女分坐长桌两边，餐桌上最后的两个位置，很明显是留给于志杰和最后一位客人或者说是机器人的。 “又来一个帅哥啊！”说话的是一个短发姑娘，个子不高，萌萌的脸蛋，让于志杰觉得对手会不会太弱了，他环顾了坐着的几人，果然，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谁是机器人。 “客人已经全部到齐，刚才先到餐厅的客人已经相互交谈过，但是公平起见，还是需要每位客人做一下自我介绍，比如，职业，喜好，特长。”房间里又响起了广播声。 “等一下，不是有十个人吗？现在只有九个啊？”于志杰边说边走到自己的位置，当他来到自己的位置，才发现，并不是人没到齐，而是其中一位客人，竟是一个小女孩！因为她身高的原因，所以于志杰没有注意到她。 令于志杰奇怪的不仅这一件事，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所有人竟然无动于衷，于志杰不能理解，因为自己现在已经很饿了，就在这时，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了叮咚声，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六点了，等于志杰回过头来的时候，桌上的美食却通通消失不见了。 “你们当中有人是魔术师吗？还是说，食物全都被你吃了？”说话的是于志杰身边的一个短发男子，他跟于志杰一样，转身看钟表的瞬间，就发现食物消失不见了，关于这件事，他的怀疑对象，是对面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样子看起来很老实，很明显，他是在开玩笑。 “如果你的修养能跟你的话一样多就好了。”被嘲讽的男子看来并不生气，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反而胖子男身边的黑长发女子有点不爽，打起抱不平来。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抱歉啦。”短发男赶忙道歉。 于志杰似乎看出了门道，他抬头看了看桌子的上方，除了几个吊灯之外，还有几个镜头一样的东西，刚才的食物，只不过是全息投影而已。 两边的墙壁也缓缓打开，一会功夫，就出现了八台自动售货机，准确的说，是自动售饭机，看来这里并不像于志杰之前想的那么简陋，不凡之物，总是藏在平凡的外表之下。 “接下来的2周，你们都可以从这里无限量地去取用食物。”广播里，管家阿莫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叫阿凯，是一个工程师，爱好收集模型，万代，Hottoys，乐高，全都喜欢。”刚才的短发男首先介绍起了自己。 “工程师？看来你是赢在起跑线上的人了？我叫王安琪，健身教练，爱好健身，打拳。”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健硕，体型匀称的年轻女子，身高看起来得有一米八。 “打拳？还好我们这不是《死亡实验》，要不然可惨了。”说话是一个金发女子，长相颇有几分邪魅之气，看起来20岁出头，她所说的《死亡实验》，是一部美国电影，讲述的是一群生活环境以及性格特点各不相同的参加了一个实验。他们随机分为两组，关在一个模拟监狱中，一组是狱警，而剩下的是犯人。在整个实验过程中，犯人必须听从狱警，狱警有权利对犯人实行一定程度的管制。如果实验过程中任何一人无法坚持下去，就表示实验失败。若是所有人都坚持下来，则可获得高额奖金。 “美女怎么称呼啊？”阿凯看起来已经暴露了他的性格。 “我叫韩真，职业是律师。”金发美女说道。 “哇偶，原来是律政俏佳人！”阿凯说道。 “我叫阿龙，自己做点小生意，不如我们边吃边聊？”阿龙就是刚才被阿凯调侃的人，他的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众人纷纷起身拿吃的。 于志杰将戒指靠近美式快餐售货机，指示灯亮起，他选了一个A餐，不到20秒，汉堡，薯条，可乐就出现在取餐口…… “我叫于志杰，是医学院的学生。” 黑长发女子看了看于志杰，微微一笑，说道：“我叫张蕴，我也是一名医生，不过我已经毕业了。”不知道是示好之意，还是暗示于志杰，我是你学姐，你得听我的。 “我叫白洁，是英语老师，平时比较喜欢旅行。”说话的是刚才矮小的萌妹子，她的语气也非常甜美。 于志杰注意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坐着一个胡子男，从自己进门之后，他就没说过话。 “我叫阿坤，是一个杀人犯，没有爱好。”他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但真正令人害怕的不是他的语气，而是他的身份。 “杀人犯？盘古公司会安排杀人犯跟我们一起做实验，别开玩笑了。”韩真是一名律师，他从法律角度否定了胡子男的说法。 “我是韩国人。”胡子男的语气依旧冰冷。 胡子男一说他是韩国人，于志杰就明白了，喜欢看电影的他，自然不会忘记一个细节，那就是在韩国电影中，经常会出现一个诉讼时效的问题，杀人罪只要过了15年，便不会再追究，不过在2015年已经废除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既然能在这里承认，那盘古公司也必然知情，他们怎么可能安排一个杀人犯在这里？ “杀人犯会比伪君子可怕吗？”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对胡子男好像没什么恐惧之意，他对着阿坤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叫陈飞，心理医生。” “一个韩国人，中文会说的这么好？”看来阿凯还是在质疑他的说法，但是于志杰相信，盘古公司会做好防御措施，不会让这个杀人犯乱来，说不定某个墙壁的后面，就是电击枪之类的东西，如果有人图谋不轨，那后果可能会很惨。 “很多自诩为人的家伙，不也一样擅长做猪狗不如的事吗？”听胡子男的说法，好像他有不少故事。 除了小女孩，所有人都做完了自我介绍，大家明显有点忽略她的意思，这也难怪，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辨别能力。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也会在这里？不是跟爸爸mama一起来的吗？”阿凯的嘴永远闲不住。 “我叫小花。” “你是一个人住吗？”白洁问道。 “嗯……”小女孩看起来不怎么爱说话，这样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生活能自理吗，或许在座的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看法。 “如果这些东西都是机器人做出来的，那很多厨师可能真的要失业了……”阿龙正在吃着一块沙朗牛排，看来他对饭菜的评价很高。 健身教练王安琪微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她也很满意这里的菜品，于志杰注意到，她吃的是鸡蛋，鸡胸rou，和蔬菜沙拉。 “虽然现在还没有普及，但是不出十年，厨师这个行业，可能真的就要被机器取代了，特别是在某些地区，如果食品制作全部由网络集中控制，那么食品安全问题，也就更容易检测了，或许地沟油，万能rou这些东西，真的就退出历史舞台了。”于志杰心里这样想着，却突然猛地一惊…… 大家聊天吃饭的这一个小时，好像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座的十个人当中，有五个是机器人！看来这场测试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目前为止，所有人都表现的太像“人”了，会吐槽耍贫的阿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张蕴，阴森恐怖的胡子男，老实憨厚的阿龙，思维敏捷的韩真，所有人看来都充满了人性，眼神，语气，举止，哪里像机器人啊。 律师韩真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从众人的表情当中，可以看出大家都忽略了这个问题，通过这顿饭，大家都有了简单的交流，不过谁都没有发现什么猫腻…… “各位，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医生张蕴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于志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刚过8点，按照规则，如果管家阿莫没有进一步的指示，众人也可以自由活动了，可是他这么急于离开，莫非是心中有鬼，怕漏出更多的破绽让别人发现什么秘密？ 看着张蕴离去的背影，健身教练王安琪说话了：“大家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机器人也就越容易暴露，她这么急于离开，看起来很可疑。”看来还有人跟于志杰有同样的想法。 心理医生陈飞也开始发言：“不如让我来分析一下现在的状况，按照规则，我们找到的机器人越多，奖励就越多，规则里并没有说，每个人提交的答案必须是不同的，也没有说，最高级别的奖励只有一份，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们真正的五个人类，可以团结在一起，相互商量讨论，共同去发现机器人的破绽，我说的对吗？阿莫。” “你说的没错，目前为止，这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如果你们能够准确地找出五个机器人，即使答案相同，每个人依然可以获得最高奖励。”管家阿莫的话，让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现在大家有了共同利益，如果能精诚合作，每人都拿到最高奖励，看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我提议，我们每天都应该交换意见，说说各自的发现和看法。”心理医生陈飞看起来很善于带动节奏。 “你分析的倒是很对，但是，你又如何证明，你自己不是机器人呢？”刚才清晰的思路就这样被工程师阿凯的一句话打乱了，他说的很对，如果带动节奏的人，本身就是机器人，那不是南辕北辙吗？ “如何证明自己是人，这是个很有趣的命题。”韩真咧嘴一笑。 “规则不允许我们破坏所有人的身体，包括自己的，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人性方面入手了！”英语老师白洁也加入了讨论。 “把人性作为判断人类的标准？我看你们可能会失望。”没错，这种丧气话又是胡子男说出的，于志杰也更加坚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断，这个人的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 “喂，你可是工程师，你看不出来谁是机器人吗？”王安琪对阿凯说道。 “如果你是机器人的话，那你这样试探性的问题我就无法回答了，我要留着最后的杀手锏不是吗？”大家已经开始了互不信任，这不是队友间的内讧，也不是因为利益所导致的勾心斗角，而是现在这种情况，你根本就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队友！ “我想问一个问题！”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从桌子角落传来，大家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小花。 在刚才的讨论中，大家本能地忽略了她，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即使是七八岁的小女孩，也不能被夺走参与权。 “小姑娘，你想问什么？”阿凯温柔的语气让人有点不习惯。 “按照规则，每个真实的人类互相并不认识，也就是说，你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自己不是机器人，我想问的是，那五个机器人，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吗？他们会在测试过程中，互相掩护吗？”小女孩说话的语速很慢，听着有点渗人，众人心里一惊，她问的这个问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如果五个人类相互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机器人却相互知道身份，那对于人类来说，难度又大大的增加了，但是另一方面，几人对小女孩也是刮目相看，看来盘古公司请这个小女孩来并不是没有道理，低龄却又智商超群之人，大有人在。 “为了测试的公平性，机器人之间也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房间里再次响起了管家阿莫的声音，看来众人的一言一行，管家都在时刻关注。 “我本以为机器人被设定了一种，不能暴露身份并且需要扮演人类的一种程序，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些机器人，可能已经超越了神经网络的范畴！”阿凯看大家不太理解他的话，就开始继续解释：“以目前的科技有两种主流方法去制造智能机器人，第一种是将机器人按照计算机的模式制造，提前编好所有的程序，它包含了三个最基础的部分，输入，输出，以及中央处理系统。而另一种，就是神经网络法，它不是运用编程，而是通过一种学习去积累，或者说是不断的练习与完善，每完成一项任务，“神经通路”就会得到加强。但是眼前这些机器人，很明显已经超越了这个阶段，以我的认知水平，我实在无法相信现在的科技能将拟人机器人做到这种程度，不仅在在言行举止上与人类无异，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神态，眼神，甚至是思维逻辑，都没有什么破绽，这些所谓的“人类”的基本特征，他们都轻车熟路，难怪这次的测试会有这么丰厚的奖励。”没想到阿凯认真起来并没有那么讨厌。 “怎么，你想打退堂鼓了？”健身教练王安琪轻蔑地一笑，她看起来倒是非常自信。 “恰恰相反，我觉得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阿凯站起来身来，跟大家说自己想要出去转转，便离开了。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睡美容觉了，明天见！”律师韩真也起身离开了。 踊跃发言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了，看来今天的讨论也应该结束了，更重要的是，随着人越来越少，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跟杀人犯阿坤呆在一起，于志杰也起身离开，在座的人当中，除了心理医生陈飞和胡子男阿坤一动不动，其他人都已经准备离开…… 于志杰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广播里阿莫通知他，明天上午10点在运动区集合，他躺在床上，回忆大家今晚在饭局上的表现，最奇怪的应该就是杀人犯阿坤了，不是因为他的言行举止奇怪，而是因为他出现在这个实验中就很不可思议，如果是安排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参加试验，倒也可以理解，将来的机器人必定会面向世界，面对各个年龄阶层的人，更何况，孩子可能会凭借独特的视角，发现成年人无法注意到的细节，最好的证明，就是童话故事《皇帝的新装》了，心理医生陈飞，看起来颇有城府，深藏不漏，阿龙，看起来豁达开朗，忠厚老实，律师韩真，外向开朗，能言善辩，思维清晰，看起来真的几分律政俏佳人的气质，医生张蕴，看起来美艳高冷，却又快人快语，富有正义感，健身教练王安琪信心十足，胸有成竹，这点从她说话的语气就可以看出，英语老师白洁，活泼可爱，古灵精怪，但是于志杰也看得出，她绝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想着想着，他就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 早上于志杰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洗澡刷牙之后，就去了餐厅区，白洁和张蕴在吃早饭，看到于志杰走进来，张蕴伸手打了一声招呼，让他来对面坐，好像是学姐在表达对师弟的照顾。 “你吃的会不会太少啊？”白洁看起来20岁出头，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于志杰的meimei，于志杰很少吃早饭，他只拿了一根油条，打了一杯豆浆，也难怪白洁会感到奇怪。 “张蕴，你有在英国留过学吗？”陈飞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张蕴有些吃惊，她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心理医生，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豆子，熏rou，鸡蛋，蘑菇，土豆煎饼，吐司，红茶。”典型的英式早餐，特别是当你去到一个新环境，并且面对很多新朋友时，你往往会保持一些留学期间习惯，即使你有18年的时间都是在吃豆浆油条。 “这也未必吧？我可没有在英国留学过，我也是吃这些啊。”白洁指了指自己的餐盘。 “从昨天的表现来看，张蕴性格强势，很容易占据主导地位，而你，似乎在用可爱的外表掩盖你的锋芒，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的早餐，你完全是跟着张蕴拿的。” “好厉害啊！”白洁差点就鼓掌了。 “说不定他只是机器人，早就储存了我们的资料。”张蕴却不以为然。 “为什么只有我们几个？其他人呢？”于志杰问道。 “我们来的时候王安琪恰好吃完了，现在应该已经回房间了吧，阿龙拿了早饭回房间吃了，其他人我们就没见过了。”白洁说道。 “看来除了每天晚上讨论的两个小时，其他时间，大家很难聚集在一起啊。”陈飞每次说话，都让人觉得好像是算计什么。 “我吃饱了，我出去转转，我们十点见啦。”张蕴跟众人告别后就离开了，陈飞的眼睛则一直盯着张蕴看。 “怎么，你觉得她有问题？”于志杰觉得，一个机器人总是对别人察言观色，是不是有点不符合逻辑，所以在他心里，目前比较倾向于陈飞是人类。 “我们十个人，来自各行各业，为什么偏偏只有医生这个职业，有三个人？一个是张蕴，另一个是你，而最后一个则是我，按照统计学来说，我们三个，不应该全都是人类。然而陈飞的分析马上就被于志杰反驳了：“我们都能想到的问题，盘古公司怎么可能想不到，我认为不能从概率学入手，因为现如今的逆向思维，双重逆向思维，实在已经太常见了，我可以说，盘古公司没想到这个问题，也可以说，盘古公司故意放出了这个烟雾弹，更可以说，这的却是个漏洞，但是盘古公司把漏洞设计的很明显从而让我们认为那不是一个漏洞，如果这样推理的话就没完没了了，于志杰学医出身，又喜欢看推理小说，所以思维非常严谨，就比如陈飞刚才说张蕴留学英国这件事，实在是有太多的逻辑漏洞，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骨子里的谦卑之情是不允许他在这种小事上拆人家台的，尤其还是在女生面前。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们应该尝试不同的切入角度，经过昨晚一顿饭的相处，你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吗？”陈飞看起来，倒也像一个翩翩君子，这应该就是论语中提过的“君子和而不同吧”。 “我认为最可疑的就是她了！”阿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指向白洁。 “我？为什么是我？”白洁有点花容失色，陈飞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来他对于阿凯的话也很有兴趣。 “因为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阿凯看起来诚心实意。 “你是认真的吗？”陈飞投来了一个鄙视的表情，白洁却害羞地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陈飞突然眼前一亮，他马上就把关注的细节从阿凯身上放到白洁身上，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 马上就到十点了，广播里传来了管家阿莫的声音，提醒大家该去运动区集合了，正如之前所说，这里有很多区域，只有在测试需要的时候才会解锁权限，之后便可以随意使用了，也就是说，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运动区…… 运动区由一个标准的室内篮球场，器械健身区，还有更衣室组成，跟外面的环境比起来，这里真的可以称之为豪华奢侈了。 “十个人，不会是让我们在这里打一场篮球赛吧？”王安琪看起来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你说的没错，十个人，分为两组，上下半场各20分钟，其他比赛规则可参照NBA，获胜的一组每人都可以得到神秘道具，这个道具，可以直接帮你们在投票结束后排除一个错误选项，也就是说，得到这个道具的人，只要猜对4个机器人就可以获得最高奖励，根据你们的身体情况，我们已经分好了组，天神队，于志杰，陈飞，张蕴，白洁，韩真，而剩下的人则是恶魔队，王安琪，阿龙，阿凯，小花，阿坤，半个小时候后比赛开始，更衣室的储物柜写着你们的名字，里面有队服，换好衣服后，你们两队可以相互讨论一下战术和规则。” “喂，我们这边明显弱很多好吧，我们只有两个男生哎。”韩真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自己这边只有两个瘦弱的男生，反观对面，阿龙虎背熊腰，膀大腰圆，非常强壮，加上一米八的身高，只要在篮下一站，便是戈壁巨塔一般的存在，王安琪虽也是女孩，但身为健身教练的她，身体素质未必输给男生，胡子男阿坤，一米七多，但却非常强壮，阿凯看起来也算是体格强健，充满活力，不好对付，看来唯一的突破点就是小花了…… “怎么样，有信心吗？”更衣事，于志杰问陈飞。 “尽力而为吧……” “你好像有心事，发现什么了吗？” “我在想，盘古公司安排这场篮球赛的用意。”陈飞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这应该算是对机器人运动系统的测试吧，难道他们还会气喘，流汗？”于志杰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错，所以一会打球的时候，不要只想着进球，注意观察每个人的表现，当然，如果你是人类的话。” “喂，我们要怎么跟那个人合作啊？”阿凯早就换好了衣服，坐在场边，跟阿龙讨论起来，他口中的那个人，就是胡子男阿坤。 “他自己说自己是杀人犯，我看事实也未必就是这样吧，说不定他只是虚张声势，没有规则规定我们一定要说真话啊。” “可是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这又不是在拘留所，他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给谁看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像他俩早就忘了，他们的第一次对话源于阿凯的一次嘲讽。 “小花，你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测试，也是被盘古公司邀请的吗？”白洁一直有留意小花，她总觉小花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了哪里奇怪。 “大家不都是一样吗？小花语气冰冷，完全不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还是那种语气，言语中隐隐透露着对这个世界的厌恶。 “可是你才多大啊，参加这种活动你父母也会同意吗？”白洁语气依然温柔。 “jiejie，你这是在试探我啊？”白洁明显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意图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你俩怎么样了，哇，蛮合身的嘛，好像晴子啊。”王安琪换好了衣服走了过来，她来的很及时，缓解了白洁的尴尬。晴子，就是灌篮高手的女主角。 十个人，白色队服的天神队，黑色队服的恶魔队，以半场线为界，分站两边，看起来还真有点比赛的架势。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于志杰与阿凯中圈跳球，于志杰技高一筹，将球拍给陈飞，他接着回传，于志杰拿球后，左晃右突，不粘一人，突破到篮下，上篮得分。中医药大学第一控球后卫，面对这样的防守，真的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不只是天神队，连恶魔队的队员都在拍手叫好…… 阿凯带球，面对张蕴三分线外的防守，选择三分远投，球进！ “挺厉害嘛！”张蕴歪嘴一笑。 “张蕴女神承让啊。”阿凯跑步后退，赶紧回防。 接下来，于志杰故技重施，各种转身，胯下，背后运球，轻松的就能突破到篮下，当面对三人夹击的时候，偶尔会传球给陈飞，上半场已经十几分钟了，天神队的其他三个女生，连球都没碰过，反观恶魔队，在王安琪的穿针引线下，全面开花，每个队员都得分了，就连小花，也在一次无人防守中，投中一球…… 于志杰此时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体力不支，陈飞也在不断地跑动中，汗流浃背，他给于志杰使了一个眼色，于志杰马上就明白了，刚才太急于表现，差点忘了两人之前的约定。 接下来的时间，于志杰以体力不支为由，频频将球传给三个女生，看的出他们三个人之前应该没打过篮球，走步，二次运球，出界，投篮不沾球框，仿佛把球传给他们，就像是传给了黑洞。 上半场很快结束，天神队以12分的优势领先，看的出，每个人都积极地参与进来了，于志杰仔细地观察着每个人，大家看起来都很疲惫，除了自己，场上跑动最积极的阿凯，陈飞，王安琪，都已经大汗淋漓，阿龙虽然没怎么跑，但他看起来却是最累的，如同虚脱了一般，胡子男阿坤，在场上并没有什么大动作，无非就是传传球，投投篮，大口地喝着矿泉水，看起来也是在补充水分，其他几个人女生的额头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汗珠，唯一没什么变化的就只有小花了，不过她在场上的跑动也是最少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机器人已经可以分泌汗液了吗？ 下半场的比赛已经变成了2对4，天神队的陈飞和于志杰通过不断的传球与掩护，对抗着恶魔队除了小花之外的四人，当男生面对女生时，基本都会放水，包括胡子男阿坤，看来他们都不会为了一个道具对女生认真，最后的比赛结果毫无疑问，天神队赢了，每个人都得到了奖励道具…… 天神队这边，每个人都很高兴，尤其是躺赢的三个女孩，而恶魔队的王安琪和阿凯看起来很沮丧，其他人则没什么反应，这个细节，被于志杰看在眼里…… “下面的时间大家可以自行安排，不要忘记，晚上六点，在餐厅集合。”球场上又传了管家阿莫的声音。 大家纷纷离开了球场，很明显，都是想要回房洗澡，于志杰正准备走，却发现陈飞一个人在投篮…… “怎么，还不走，没打够？”于志杰上前问道。 “随便玩玩，离开学校后，就没再摸过篮球了。” “看你打球的意识，以前也是高手啊！”于志杰接过弹起的篮球，跟陈飞一起投篮。 “还好吧，打过校队，也拿过不少奖，现在体力不行了，球技也生疏了。”陈飞的脸上看起来有几分落寞，他接着说道：“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总想着以后会出人头地，受人尊敬，后来才发现，在学校的那段没钱没势的时光，才是人生巅峰，当你在球场上的时候，有无数的女生会发自内心的为你加油，然而当你步入社会之后，还有什么机会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呢？每个人都在过着自己的生活，想要引人瞩目，对一个平凡人来说，怕是没有太多机会了。” 陈飞看起来颇有人生感悟，于志杰静静地听着，也默默地看着，从陈飞的神情来看，的确有一种怀古伤今的感觉，他一定不是机器人，于志杰心里认定了，陈飞一定是人类。 “喂，你总不至于让我这个穷学生来安慰你吧，你可是心理医生，高收入阶层，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哎，你不懂……”陈飞摇了摇头，将篮球轻轻地放在地上，离开之前，对于志杰说道：“谢谢你，陪我了玩了一会篮球，让我想起了以前跟兄弟打球的时光。” 于志杰回房间洗完澡，对着镜子欣赏起自己的身材，刚才的篮球赛让他有点飘飘然，他觉得自己好帅，对着镜子摆起了造型，他看了一眼钟表，已经12点多了，他穿好衣服，便去餐厅区吃午饭。 “哇，大球星来了！”说话的是王安琪，餐厅里除了她，还有韩真和阿龙。 “你打的也不错啊，一个女生能到这种程度，很厉害了好吧。”于志杰也有点不好意思。 “球打得这么好，在学校里一定有很多姑娘追吧？”韩真也开起玩笑来。 “当然没有啦，雕虫小技而已。”于志杰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男生都是有虚荣心的，他们热衷于被女生关注。 “有女朋友吗？”韩真邪魅地一笑。 于志杰的心猛地颤了一下，被这样的御姐言语调戏还是第一次，看起来他真的是一个纯情小男生，将别人随口的玩笑话当做调戏，想法也是蛮可爱的。 于志杰，韩真，王安琪三个人开心的聊着，阿龙则在一旁独自吃着饭，似乎被当成了空气…… “龙哥，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啊？”于志杰的性格就是，对每个人都比较好，总是想着大家都开心，他看到阿龙被人忽略，就想要把他拉进大家的话题来。 “都是些小生意，不值一提，勉强糊口而已。” 其他人对这个话题好像没什么兴趣，不想接着问下去，好像在他们眼里，阿龙到底是机器还是人类，他们完全不关心。 这时，胡子男阿坤也走了进来，一言不发，默默去自动售货机拿了饭就坐下吃了起来。 于志杰偷偷地观察着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双目炯炯有神，他旁若无人地吃着饭，好像忽略了所有人的存在。 于志杰也不想自讨没趣，赶紧吃完饭，匆匆地离开了…… “现在基本可以确认，陈飞是人类，而其他人，暂时还看不出什么，在球场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很正常，虽然几个女生打球的动作很不协调，但那都是初学者的正常姿态，至于生理方面，除了小女孩，所有人都流汗了，还有一个细节，阿凯和小飞，他们每次进球之后，都会快速回防，在非专业比赛中，这多半是出于进球之后的人会更加自信，因而更加积极，这应该是人类的反应，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于志杰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上午大家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