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即将到来的全面战争
在伊考特山谷里见了拉贾，了解了炎龙教会如今的大致情况，又具体吩咐了对方一番后，艾洛再度变为人类的样子，几乎可以算是马不停蹄地返回了扎基夫的王室城堡。 “艾洛，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 维斯微微躬腰，恭敬地站在艾洛身旁，淡紫色的眼中闪烁着寒芒。 这是十二年来他第一次面对面地与艾洛交谈，因为先前艾洛还没有综合情报部门最高负责人的身份，贸然进入王室城堡与国王暗中会面的话，没有被注意到还好，万一被注意到了……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猜测。 现在艾洛可还不能忽视冒险者这个实力分化巨大，而且什么闲事都爱管的群体。随着这些年他对冒险者的了解越来越深，他也渐渐明白了当初自己的运气有多好。 无论是战狼还是烈焰小队，严格来说都只能算是二三流的团队，如果当初把那些真正处于一流水准的高级冒险者招过来……恐怕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在伊罗兴历史上，接触过神明，得到过神明赞赏和帮助，甚至成就神位的冒险者都不是没有！ 所以艾洛才一直到了今天，才真正与维斯面对面地谈话——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这次谈话确实也很重要，单纯依靠魔法通讯，艾洛觉得不太牢靠。 而对维斯这条也快要进入青年期的混血龙来说，作为艾洛埋在法肯里奇的重要棋子，他这些年依靠艾洛的判断，还有自己原本就出色的智慧赢得了不少赞誉，此时在王国大多数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然至高。 但是在面对艾洛的时候，他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尊敬，这不仅是由于当年的核辐射给他留下的阴影，也是由于亲眼见证了艾洛决策给王国带来的变化。 不知不觉中，维斯已经渐渐开始发自真心地认可艾洛作为老大的地位了。 总之目前他的做法就是，对于这条神秘黑龙的判断，即使不懂也不要问，安心去做就好……毕竟到此为止，面前披着优雅人皮的理智怪物还从没出错过。 “我的手下应该已经告知你了，在史塔西边境一带，我们必须保持防御状态，史塔西那边境的战争准备究竟进入到了什么状态，我非常清楚，所以不要怀疑我的决策。” 艾洛站在国王卧室里那个数平方米大小的宽阔沙盘模型前，话锋一转：“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你至少和那些人不同。” 说着，艾洛别有深意地指了指外面，显然他所谓的“那些人”，指的是人类。 “我会简单和你说一下我的考虑，你也可以将这番话告知你真正信任的将领们。” 维斯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惊，艾洛猜得很对，尽管嘴上不说，但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错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些年经过艾洛的全力输血，法肯里奇的士兵已经时刻准备着应对史塔西的入侵，囤积在边境一带的军队足有二十万之巨——这对一个小国来说，已经算是倾国之力了——却要等着史塔西先动手。 “既然你认为等待是合适的，我就让他们等待。”维斯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显然这条小龙的变化也十分明显，十二年没有恢复过本体，使得他学会了更接近于人类的思维方式，同时在为人处世方面更加圆滑和老练。 “原因有三点，”艾洛意味深长地笑道，“一是道义，二是后勤，三是帝国。” 维斯愣了愣，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没错，虽然从表面上看，史塔西将会取得先机，进而占有战争的主动权，然而不要忘了，一场战争，能够决定其胜负的因素，并不全都在战场上！ 第一，史塔西率先发动侵略，这就从道义上占了下风。无论各国如何虚伪，都没有谁会喜欢主动挑起争端的一方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让史塔西先进攻，就等于将自己变为了受害者，不但能拉一下大国或真心或假意的同情，也能拉到一些同样恐惧史塔西入侵的小国的支持。 第二，就是人们不用去思考那些烦人的后勤补给问题了——法肯里奇和史塔西都不算是幅员辽阔的国家，然而它们的领土面积也不算小，两国首都的直线距离也有近千公里。 如果要主动出击的话，无疑法肯里奇需要承担更长的补给线。可防御就不同了：所有的物资都在家门口放着，这等于说直接解决了一个难题。 有了这个好处，那些大量要消耗在进攻路上的物资，就可以用在防御上。 第三，如今不管法肯里奇和史塔西如何冲突，实际上背后还是大国之间的博弈。 站在史塔西背后的塔多亚帝国，还有随着法肯里奇逐渐发展，渐渐重视起这个小弟的哈瓦尔帝国，它们才是这场战场的真正cao作者。 如果法肯里奇率先发动攻击，塔多亚帝国可以说就获得了一个名正言顺地帮助史塔西的机会——想想看，史塔西可是被侵略了啊，光明之神的子民怎么能遭受这种伤害？ 相对而言，哈瓦尔帝国就会缺少支援法肯里奇的理由了，它总不能冒着违背大陆舆论的危险，去帮助一个所谓的“入侵者”吧？ 而如果史塔西先进攻，那么局势就会正好掉转过来。哈瓦尔帝国的军力固然不如塔多亚帝国，但论起物资援助，没有一个国家能比得上经济第一的哈瓦尔帝国！ 法肯里奇现在最需要的，也不是什么士兵，而是足够的物资。 没错，艾洛固然不惜代价地给法肯里奇输血十二年，信仰点都用掉了不知道多少，但还是不够弥补上法肯里奇百年前欠下的庞大“债务”的。 另外其实还有一点原因，那就是作为进攻者而言，史塔西是没办法将全部兵力都压上去攻击法肯里奇的——周边的小国都不傻，比如塞菲公国和科雷公国这两个著名搅屎棍，如果史塔西真的敢全军出动，它们绝对不会介意趁机捅史塔西一刀的。 而法肯里奇作为防御者，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以全部军队来应对史塔西的攻势。一增一减之下，似乎胜算就不是那么小了。 别忘了艾洛还将法肯里奇的周边基本都扫平了，西南部还有卫茨公国这个潜在的盟友，比起史塔西周边那些恐惧着它扩张的小国来说，真的要强不少。 总之，接下来艾洛只需要将领们一心一意地加固炎龙要塞一带的防御体系，等着史塔西在某天早晨发起“突然的”进攻。 此时此刻，已经被数次强化的炎龙要塞周边，几个军队的指挥官们正在想尽办法完成自己辖区内的防线。 法肯里奇这一次为史塔西的进攻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同于十二年前仓促的防御，这次他们在边境地区给史塔西的军队准备了整整十一条防线。 二十万常备军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在训练和休息之余，剩下的时间就是负责进一步强化防线了。虽然这些防线都不是什么工程浩大的永备防御工事，不过史塔西可没有法肯里奇这种可怕的发展速度，十二年过去，他们的军队并没有产生质的飞跃。 而法肯里奇就不同了，尽管客观上来说比起史塔西还是差了一筹，但比对比十二年前，那就真的是飞跃了。 装备着简单附魔装备的精锐部队，上百架魔法弩炮，布置得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阵列，还有骑兵部队…… 艾洛自己也对这个防御体系进行过多次推演和评估，根据保守估计，史塔西要用至少五万人的生命来填满前面的防御阵线。 而比较乐观的话，甚至可以认为，这些防线加上炎龙要塞本身，吃掉史塔西七八万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至于法肯里奇所要付出的代价，艾洛的初步预测是只有大约三万多人的损失。 不过一旦战争全面开始，目前驻守在边境的三十万史塔西正规军后面，可是还有大约十万左右的预备队。 值得庆幸的是，正面双方兵力对比也并不是简单的二十万对比四十万，而是法肯里奇与卫茨共计二十二万军队对阵史塔西的三十万部队——正如前面所说，史塔西不太可能将全国的兵力都压在正面战场上，而卫茨公国的马伦大公一直主张与法肯里奇交好，两万援军还是拿得出来的。 当然，这段时间里史塔西人的军队也没有闲着，他们调兵遣将正在积极准备着乔恩大公一直鼓吹的复仇行动。 随着闪电风暴计划接近完成，几乎全国的青年都在鼓舞之下拿起了武器，甚至还有一些与史塔西关系密切的国家，不得不出兵了，这就导致在那三十万常规军之外的预备军数量，远远超过了法肯里奇的预计，所有人都准备与他们的世仇法肯里奇展开一场旷世大战。 为了这场战争，更为了未来的崛起，史塔西实际上各方面加起来，准备了超过六十万的大军。这可以说是穷兵黩武了，因为哪怕是经过几十年的积累，整个史塔西公国的人口加起来，也才堪堪五百多万而已。 与法肯里奇类似，史塔西也有着自己的充分准备：法肯里奇有的，他们几乎都有，而法肯里奇没有的，他们也有。比如说……整整五百名地行龙骑士！ 地行龙骑士算是陆战的王牌兵种，所以凡是知道这个情报的史塔西军官，都有理由相信他们的部队可以突破炎龙要塞，特别是乔恩大公本人，他对史塔西突袭法肯里奇的战争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基本上胜券在握了。 而在他的带动下，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筹划占领扎基夫之后要做什么了。 而且一些熟悉法肯里奇军队的史塔西将领们也非常看好这一次作战，史塔西作为最强的公国，经过乔恩大公几十年的改革，涌现出了不少能人，其中有人就在研究了历史上法肯里奇的战斗方式之后，找出了对方的弱点。 那就是缺乏远程火力。 由于长期的资源缺乏，像是弓箭、强弩这样弹药消耗量很大的武器，对法肯里奇来说想要维持一个较高的装备水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前几代国王都更重视士兵的近战训练。 这就导致了他们的军队并不善于防御作战，因为在防御中他们缺乏远程火力的支援，会比其他对手更快崩溃。 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看法，而是史塔西很多高级军官的看法。所以史塔西高层的论调是：“与其等着法肯里奇来进攻，不如我们集中力量先打过去。这样不但可以占据先机，还能让法肯里奇被迫防守，进而使战争的节奏落入我们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