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高门里
(明天开始恢复准点更新,这两天真尼玛忙屎银~) 兴冲冲地捧着不是香皂的香皂到贺秋水屋里,贺秋水正在整理床铺,一见她冲进来就说道:“姐,你干什么,今天一天都跟抽筋儿似的没一点消停。” “秋水,你看你看,香皂。”她在这香皂里特地加了些花瓣,这时候前院儿正开着一树洁白的花,香气很清幽好闻,加进香皂里正合了香皂的“香”字。 她递给贺秋水,贺秋水就趁手接着,因为香皂她已经事先试过,沾了水有些滑,贺秋水一入手就掉到床塌边儿上。她赶紧手急眼快一捞,将将没有碰到被褥,要不然凭着贺秋水的脾气今天又得多洗一道被子。 “姐,你这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发现你今天怎么尽做些没头没脑的事儿,这又是什么,能吃能喝还是能玩儿。”贺秋水说着就到洗脸架边的铜盆里净手,手一入水轻轻揉搓便有泡沫起,凑到鼻尖还散发着干净清幽的香气。 看着贺秋水傻眼的模样,贺千里忍不住直乐:“傻了吧,是不是觉得很奇特,我都说了这是香皂,可以用来洗脸洗澡,这样比做成丝瓜瓤的更好一些,皆瓜瓤还是太粗糙了,有点儿割人。” 洗净手上的泡沫拿布巾子一擦,贺秋水翻来覆去看着双手满意地道:“比皂角粉是好些,皂角粉洗出来更干一些,这个洗出来感觉好像湿湿的,姐……你看,多好看呀。” 贺秋水那双手自来漂亮,修长而均匀,这些年养得好,一双手细嫩有rou,看这手都知道是富贵相儿。经常有老人看着贺秋水这双手就直夸她,说她是“天生福相”,额宽而亮,下巴、鼻尖、耳垂都饱满有rou,再加上这双手,不少家里有儿子的老早就开始打听贺秋水的去向。 要不是父母双亡,兄妹三人相依为命这条在前,估计求亲的人早就把门槛踏破了。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心生感慨:“秋水,你悔不悔?” “悔什么?” “悔跟着我们一直没有去寻找亲人,秋水,我也觉得你像老人家说的那样是天生的富贵相,就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事事不愁。可现在你和我们在一块儿,不但颠沛流离居无定所,还揣着个睡觉都不踏实的东西。”这话虽然是对贺秋水说的,但其实这是她的心声,只是她没地儿找亲人而已。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有哥有姐,其实我也能感觉到从前可能生活得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那样的生活肯定不像现在这么安闲自在。姐会由着我做想做的事,就算什么都不想做,姐也觉得这样过一辈子都没什么,因为姐也是这样过的!”贺秋水说道。 这是批评吧,绝对是批评,合着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这榜样儿不好呗,老觉得和稀泥地过就行,平平庸庸忙忙碌碌,像每一个世俗中人这样去活,这样不也挺好。毕竟这世上,多是庸碌活着的人,真没必要活得那么波澜起伏。 一边想着关于人生、价值之类的事儿,一边做了不少香皂,加上贺秋水帮忙,两人把灶上垒满了香皂。然后俩人特有成就看地看着那一灶台的香皂,倍满足地说:“大功告成。” “秋水,我觉得这个生意可以做耶!” “什么生意?” “呶,香皂呀,你不觉得有钱人家肯定愿意花大价钱来买这个,比起皂角粉,这个好得多吧。其实这么简单的配方,只要咱们俩不说,谁能知道。这世上不管什么生意,独门独家儿总是更容易来钱。”贺千里心想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银钱,所以还是先挣钱再说。 闻言贺秋不不解地道:“姐,你不是说做买卖不好吗?而且我们俩做这么让人眼红的生意,会出事儿的,就算现在我们在军营边上,陈北护着我们,那也护不得多少。” “找人喽,慢慢来,做这东西也需要时间,而且咱们得做出花样儿来,挣钱什么的就全靠它了!”记得八十年代,一块儿上海产的硫磺皂受尽追捧,未必她这有各式花香气的还不能风靡一时。 中午吃罢过伙饭,还没歇了饭气儿就见安家来人,正正式式的投帖子,而后便称道:“五太太知两位姑娘与少爷有授艺之谊,特请两位过府叙话儿,并备下晚间酒水宴席聊表谢意。马车已停在院门外,两位姑娘若是妥当了便传小的一声,小的便同二位姑娘一道行车。” 这正正式式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感觉礼仪规矩都比平时安豫尘带来的要更严整文雅一些,到底是诗书传家的底子,连下人都显得雅致博学。 眼下也算是困了有人递枕头来,她真要想辙去安家呢,这里就有人递台阶儿来:“烦劳小哥,且请稍候。” 既然决定要去,当然不能正到晚上开席在去,人既然说是过府叙话儿,那就应该早些去好让人“聊表谢意”。 和贺秋水一块儿换了衣裳,她穿着贺秋水绣的海棠花上袄加上织五谷八宝纹襕裙,上浅青下墨绿,恰如春天一般的颜色。外边儿披着夹薄棉披风,颜色比衣深比裙浅,绣着素净的云纹远远行来如在去间一般,倒真是美极了。 贺千里自少打扮,主要是身边有一穿着粗布衣裳也像公主的贺秋水同学,她再打扮也不如这位,就干脆不打扮了,怎么舒坦怎么来。 至于贺秋水,上着回纹杏色衫子,下边儿是卷草纹绣海水云纹裙,外边披着雪般白,绣了紫藤花儿的披风。姐妹俩这么一收拾往镜里一站,一个深青浅碧,一个杏黄李白,真是春天一样的感觉呀。 “姐,你看是该好好打扮吧,这样多好看啊。” “好看是好看,干活儿怎么办,练功怎么办。” 她的话让贺秋水瞬间息声,大概也和她一样有一种无法沟通的挫败感。她们实在是不一样,贺秋水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高贵,这样的高贵有时候还真和出身、富贵没关系。至于她,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草莽气,又疲懒又随性惯了。 草莽气!唉,她为什么没能穿越到梁山呢,至不济三国、初唐都行,行一把侠仗一把义,活一世轰轰烈烈。没曾想穿这么个地方,光cao心生计就够她烦了,何况还有一串儿不明来历的钥匙。有时候她也想,或许这把钥匙无关紧要,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谁会把无关紧要的东西放在那么拉风的匣子里!。 “两位姑娘,已经到庄子上了。”西潭村离海边本就不远,这一趟马车行来不过一刻钟光景。 甫一进宅院门,先见迎门几株佳木参天,虽叫不出名字却是秀出于庭迎风摇曳着一树苍苍葱郁之色。寻常人家迎门多种花木,粉艳温香自有一派温柔之色,然而在安家的宅院里,能见到的只是一片庄重静谥之态。 安家果然不是寻常的人家,贺千里在现代总也是武术大家之后,家中门下弟子三教九流,她也是见过世面开过眼的,所以安家这阵仗一看她就更安心了几分。这样的人家,凭着小孤女的身份断然高攀不上,贺千里使劲拍拍胸口极为坦然地跨进门里。 四下里草木错落有致,丫头使女有秩序地进出行走,贺千里忍不住四下里看,这场景倒让她能领略到大观园里是什么样一番景象,这才是累世的富贵之家呀! “姐,别四处乱看,这不合规矩。”一直安安静静走着,对四周情境表现得极为淡定的贺秋水不着痕迹地轻轻拽了拽贺千里,然后又小声地对她这么说道。 “晓得了。”在这时候贺千里觉得听贺秋水的话再正确不过。 待得三门一过,便到了姜五太太的院子里,到院子里时姜五太太亲自迎上来,满脸带笑地牵着一个女孩儿近前说道:“两位姑娘可是来了。” 真到见人在场面儿上了,贺千里其实也一样仪范出挑:“见过姜五太太,这位便是安小哥常说的珊珊姑娘吧,前些时候安小哥提及珊珊姑娘也要同来切磋,只是诸事缠身终不得闲,今日来正好邀珊珊姑娘以后常来往。如今托安小哥关照,我们姐妹俩在县城东头置下宅院,离这里不远倒也方便得很。” 那叫安语珊的姑娘有些怯懦,悄悄捱着姜五太太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便是连眼睛也不敢随意瞟只一味地垂眉低目眼观鼻鼻观心着。 “珊珊,快些见见两位姑娘,红叶快些备下茶点,看我一时高兴竟只顾说话,两位姑娘快些坐下用些茶点。”姜五太太说话间便一手牵着安语珊一只手引着贺千里姐妹两上台阶往厅里走去。 落座之后姜五太太在想什么贺千里不知道,反正贺千里就憋着想透点儿风声,可姜五太太很是热情,甚至可以说很殷切,让贺千里觉得可能没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