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无心插柳
(今天迟更是因为从乡下往家里搬东西,加上乡下停电,实在没办法,拖到现在才更新,摸摸大家,还是市区生活配套更可靠。乡下电压不稳台式机和猫容易罢工,水压不足洗衣机罢工,唯有空气清新,环境清幽,邻里殷切这几点比市区好。 年底社交活动神马的比较多,所以搬回市区还是更方便一些,省得天天两头跑。) 搬家有安豫尘带来的人,倒是很快,本来贺千里想拒绝,可是话刚到嘴边上,安豫尘那张阳光灿烂的脸儿又让贺千里觉得不忍,她真是个又心软又渣的家伙呀! 在去往碣石镇的马车上,贺秋水瞥着她说:“姐,你今天好有心事?” 她点头长叹一声,道:“秋水,我惨了。” 她的话让贺秋水大惑不解:“姐,你怎么惨了,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长一声唉短一声叹的。” 能不叹吗,明明想着是比较单纯的当邻里朋友一样来往,可是吧到头来还是会变味儿,这种感觉很不好。 “秋水,从前我听人说过一句话,说这世上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朋友关系,就算有也不可能一辈子。”贺千里喃喃着,她心里头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去安家,怎么让安家人主动平事儿。 “姐,你是说安豫尘吧。我觉得姐应该好好想想了,再过几个月就十二岁了,趁可以相处好好相处,说不定将来就是我姐夫。其实安豫尘不错,在京城声名也好,家世也干净,安家只有他一个嫡子可谓独宠当门。”贺秋水把安豫尘的家世说得头头是道。 她最不爱这个了,在这样的时代里,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出身高门的人怎么会只娶一个,不管做妻做妾都不能舒心安稳过日子:“就是这样才不好高门大院女眷多,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你说我斗得过她们吗?就算不用争来斗去,要我天天在后院儿里出个门儿都难,你觉得我能忍得住吗?” 听着她的话,贺秋水低头似是仔细想了想,然后又抬头看着她说道:“嗯,也是,姐这么没脾气又心肠软的,在深宅后院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啊就得被人挖坑埋里边。如果这样,姐应该早点说明白,不要等到说不明白的时候再来说,那对谁都不好。” 连连点头,贺千里也是这么想的:“是啊,我也这么想,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他那清澈漂亮的眼睛,我就觉得要让他满眼失望,肯定会有罪恶感。本来是想去他家那外宅,伺机透露点什么让他的长辈出面儿阻止,可是觉得这样挺不地道。秋水啊,要不你替我去摆平他。” 这样的事儿,搁谁也不肯,贺秋水又不傻怎么会应她:“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小时候你教的。” …… “我错了!我不应该把你带回来,把你带回来也不应该教你东西,教你东西也不该教这些乱七八糟的……”她现于体会到《武林外传》里的佟大掌柜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姐好可怜啊!”贺秋水听这话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每回到最后贺千里都能把这几年来事情的种种因果说得极为可乐。 这时马车停下来,安豫尘站在挑开的车帘前笑容浅浅地说道:“什么事笑得这么高兴,一路上尽听着你们俩人笑。” 俩人笑,明明是一个人笑,光贺秋水笑了,她可没笑。贺千里愤愤地瞪一眼贺秋水,然后跳下马车。 跳下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院墙,约一米高的院墙被重新刷过,**子还是湿的,看起来便有着一股子耳目一新的感觉。虽然她觉得安豫尘这事儿很麻烦,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有安豫尘在她们确实省了不少事。 “里边只打扫整理一番,时间太短,来不及做什么,你们将就着先住下,住东屋,西屋各处先慢慢整修着。”虽是简单宅院,但安豫尘却比修缮自家的宅院还要更经心一些,处处都想得妥当周到。 其实这本来就是个被照顾得很周到的少年公子哥儿,被照顾得细加上本身就细心,自然是处处观察,这算是他头回自己办件事,倒也能说上办得有条有理、进退得宜。 这时安豫尘可不知道,就为着这件事,那位姜五太太特地飞鸽传书去京城,现在已经把这件事呈到安家那位大老爷案前。 论起来,这事儿大概就是所谓的--男人的成长只需要一个女人! 临到中午吃饭,贺千里自然要留大家伙儿一块吃,李婶子不管收拾东西,只管把饭做好。有安豫尘在,自然是李婶子和安豫尘带来的人一块儿吃,姐妹俩则和安豫尘一块儿在院里树下用饭。 用饭前总得净手洁面再安坐,到洗手时,安豫尘跟着姐妹俩排排站在井边水槽里洗手,今天洗手自然是用洗手果煮出来的水。贺千里和贺秋水倒没什么,反倒是安豫尘边洗边琢磨:“这不像是皂角,难道是茶籽粉。” 一听就知道这位大少爷没见过茶籽粉、草木灰一类的洗涤用品,贺秋水遂特鄙视地说:“茶籽粉没这么多泡,皂角也没有,这是我们林子里捡到的,姐说叫洗手果,我觉得应该叫泡泡果,好多泡泡!” 还不如叫泡泡糖呢,贺千里没接茬说话,只认认真真把手洗干净,然后等着一块儿安坐吃饭。 只是安豫尘一句话就让贺千里不得不接茬了:“好像比皂角粉还好用些,市面上没见卖吧,要是有应该见过的。” “真没见过吗?” 不怪她,做为一个现代人,但凡想要什么就算超市没有,还有万能的淘娘,她一直觉得淘娘的广告词得是--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人,大部分东西都不会让他们觉得新鲜稀罕,所以贺千里才一直没拿洗手果当回事,这在现代也就一小玩艺儿。 “没有,我家有做行商这块儿,天南海北的货只要见过一定记得,但这东西确实没见过。”安豫尘这话说得比较隐晦,安家岂止是做行商这块儿,压根就是行商的头顶头上那片天,安家老爷子任户部尚书,在希朝财政税收及商贸交易都归户部管。 而安豫尘的外祖家则是天下数得上号的大富之家,行商走商虽不直接参与,名下却有不少类似的产业。安家要做,自然得做到行里数一数二,场面当然小不了。 “这样啊!”贺千里脑袋里顿时间转起小九九来,所谓物以稀为贵,在东西好使的前提下,东西越是新鲜稀罕越好。她虽然不知道怎么把这东西制成肥皂或可以长途运输的洗涤剂,但是她知道这东西用土法子怎么制成块儿。 这些贺千里没有跟安豫尘说,一是她觉得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二是她已经受到安豫尘太多关照,如果要真是朋友她反而能领受,要是安豫尘存的是男女之情她反而是不能坦然接受。 送走安豫尘后,贺千里就开始准备试着做,她那时也只是在同学家的街道附近见过有人这么做,觉得新奇就详细问过几句。现在也只是依稀记得,好在原料简单,就是洗手果的果壳和果rou磨碎成粉,然后和面粉、猪油加各类香料一块儿做。 “在现代香料是各种精油、香油和花水什么的,这时代让我上哪儿找,连牛羊奶都是稀罕东西。而且这是洗护用的,真能加猪油吗?”贺千里不解,她在现代可没时间研究这些小儿女的东西,每天光是鼓捣着练功就够费劲的。 “算了,反正这些东西我也闹不清,先试试。”进厨房取一小坨猪油,这时代的猪油啊,那真是凝固得跟一块块蜂蜡一样,质地很厚很结实。 抠出一小块儿放在掌心和事先揉好的面粉、洗手果粉团子揉到一起,使劲像揉面一样揉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变化,贺千里以为自己记错了就随手搁在灶台上。 灶台上长火不灭,炉里的火把整个灶台都烧得暖和极了,如果做过手工皂的人就该知道,皂化是需要恒定温度的,既不能烧开,也不能直接室温。贺千里这无心之举反倒促成了猪油遇碱后的皂化过程,但是洗手果做皂化用效果并不是那么好,所以最终出的东西不能和现代使用烧碱或皂化剂的香皂手工皂比。 但是也足够贺千里泪流满面的,拿着有些熟悉的东西,可能加少了猪油不够润,质感有些粗糙,但是洗出来的感觉跟香皂真的很像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纯天然手工皂!我只用猪油、洗手果和面粉、井水,就做出手工皂来了,有没有这么简单?”贺千里看着还是有些不相信。 “啊……我果然是天才啊!”尖叫一声朝贺秋水那屋去,她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一伟大的发明创造告诉贺秋水。 就趁着这股东风,她觉得自己伟大得都可以寻思着发明蒸汽机了,虽然她连蒸汽怎么产生、怎么用来推动器械运行都不知道…… 人一得意起来么,往往是容易得意忘形的,她也无非是在内心得瑟一点,就算跟人说人也十成十拿她当一疯子。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天才往往被人当成疯子,那还不是因为想法太过超前。 唔……她超前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