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各有志（上）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很快就到了快过年的时候，这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三次的考试奠定了秦亭班级第一，年级前三的位置，赫然成为老师们的关注对象。但也因为这样，班里的大多数同学都和她没有什么交集。除了宋杨、何晏、吴小倩，还有同桌肖烨之外，就只有石佳佳他们几个偶尔过来讨论讨论题目。

    很幸运，第一次月考之后的调座位，秦亭肖烨和何晏吴小倩这两对同桌没有打散，而且四个人变成了前后座。惹得宋杨同学无比的羡慕嫉妒恨。因为有一次被老陈发现这丫头坐得笔直，貌似认真听讲的样子，其实却在神游。恨铁不成钢的老陈就把她拎到第一排加强教育去了，可怜她那双热衷八卦的眼睛只能整天面对黑板和粉笔灰。

    至于杨倩那件事，在秦亭的再三追问下，原本就藏不住话的胡彤彤同学一股脑儿全交待了。原来，韩旭在实验班依旧出挑。当然，成绩拔尖的高富帅上哪儿都引人注目。而实验班里那些正处于青春期荷尔蒙萌动中的小女生们齐刷刷的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就连寡言的杨倩也一反常态的借由班委会的名义常常找他说话，以前有了不会的题目总往办公室跑的杨倩，现在已经很久没去了，说是韩旭成绩好又是班长，要多帮助同学。于是，次数一多，风言风语的就传出来了。胡彤彤一听到苗头，赶紧过来探秦亭口风。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反目成仇。

    虽然胡彤彤百般解释杨倩真是为了学习，那些暧昧纯属子虚乌有，但是秦亭却有些不可知否。前世她也曾听到过类似的传言，不过杨倩从初二开始成绩下滑、一蹶不振，也算是有迹可循。杨倩家里负担重，常常是一副朴素打扮，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几次在她们嘲讽一些花枝招展的女生。去了卫校之后更是穿衣风格大变，就连一直对她印象很好的秦mama都告诫女儿少和她来往。但是，这种早恋的问题，秦亭去说实在不合适，何况还是对韩旭，被人误会可就不好了。秦亭只有和胡彤彤强调了一下严重性，让她去劝杨倩，也不知道现在效果怎么样？有合适的机会，自己还是得和她说说。

    可看着一遇到自己就绕道走的杨倩，秦亭表示鸭梨很大！不是说重生女无所不能么？为什么她这点儿问题都解决不了？想日行一善也不容易啊！还是关起门过自己家的小日子吧！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伴着对期末考试的紧张和对寒假的期待，学校里的气氛变得奇怪起来。各家各户也开始准备起来，这个时候可不比后世，大过年的可没办法现买东西去。因此，腊鱼腊rou什么的必须先准备好。还有些工会积极的单位开始发年货了，比方说学校，毕竟期末考试之后离过年就只有个把星期了。有的时候看到某老师抱着一箱水果，提着一大挂肥鱼走过去，引得学生们指指点点。

    秦家当然也不例外。爷爷去年七十了，落叶归根，带着奶奶一起去了邻县乡下老家生活，儿女们怎么劝都没用，可都要上班也没办法跟过去照顾。好在听说爷爷的几个弟弟都在，现在每天去田里转悠转悠，老兄弟几个唠唠嗑，爷爷地精神头儿倒比以前好多了。今年过年他们一家四口要到乡下去过年，一家四口正商量着要带什么东西去呢！看着哥哥上串下跳的叽叽喳喳，谁能想到现在和乐融融准备年货的一家子，就在几年后日子将会越过越歪，危机四伏。秦亭轻轻地叹了口气。下学期哥哥就要中考了，虽然记忆里哥哥凭借小聪明考取了个很不错的成绩，但是因为功底不扎实，在省重点H中的自主考试中失败了。秦mama疼惜儿子，就花了一笔赞助费送秦宇去了一所市重点高中。在那里，秦宇和一群富二代交上了朋友，花钱大手大脚不说，还染上了网瘾。后来成绩自然一落千丈。因为这个事，父母一说起来就吵架，奶奶也越发不待见mama起来。再加上两个姑姑乱嚼舌头，后来婆媳俩的关系恶化到势同水火的地步，就连过年，mama都不上门了。这次，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实在不行，让哥哥在县里读高中也是好的。还有mama，现在离粮食部门职工大批下岗的时间还有几年，要先做好准备。不然又像前世一样，临到头来，孤注一掷，走了一条最辛苦的路，虽然成功了，但是让mama忙得连家都没有时间回，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顾及家庭，掰正儿子，再后来小三就出现了。而秉承严父慈母观念的秦爸爸是个不善与孩子相处的人，除了棍棒之下出孝子，他拿不出跟好的办法来。于是秦宇就一条道走到黑了，最后直接拿了家里的钱开了间网吧度日。唉，想到那几年，家里整一个鸡飞狗跳。对于此，秦亭表示肩上的担子很重，别的事情只有先缓缓再说了。

    学校里，各班都在紧张有序的组织复习。还有一周就要期末考试了，对于老师而言，这次考试的结果关系着他们的年度奖金；对于学生而言，这次考试成绩关系到他们整个寒假的自由和屁股完好与否。这是一堂自习课，一年三班教室的走廊外，一位老师正和一名学生再说些什么。秦亭从惊讶慢慢变成释然，虽然提前了几个月，但是还是来了。是班主任推荐她去参加校学生会的事儿。前世是在初一下学期开学的时候。这一次她有自己的想法。

    虽然后来知道找工作的时候，当过学生会干部什么的比较有优势，但是那是指大学阶段。中学这种活儿就是一鸡肋，浪费大量时间不说，事情没沟通好还容易得罪同学。除了和老师关系密切，多拿几个优秀干部的奖状外，也就是出出风头的事儿。这都不是秦亭想要的。她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充实，除了上课之外，她每天坚持画画，这段日子以来，已经把前世的功底捡得七七八八了，要是拿出去，很是能够唬人。空闲时间，她就去后山小树林溜达，周围有几个老头老太太也喜欢在这锻炼身体。虽说是树林，其实不过是个小土包。但就这样的，在十几年后，县里也都见不着了，全被平了盖商品房。因为拉上晓星一起去的，老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多加小心。于晓星在二中过得如鱼得水，能歌善舞的她很快受到学校男生的追捧，幸亏有哥哥于洋挡驾，不然简直一团糟。烦不胜烦之下，她只有一放学立刻回家，刚好就被秦亭拉走了。倒是林晶晶，也不见她出来。问晓星，她俩一个学校却也不很少见面，真是奇怪。

    见秦亭提出自己家里离得远不方便，平时有事忙没时间，一副坚决的样子，班主任老陈只好作罢。看来只有再看看其他有没有合适的学生了，其实她也不想这个学生参加，怕影响学习，可是教导主任提了一句＂象你们班秦亭就不错＂，她也只得过来问问。鼓励秦亭好好复习，一定要拿个好成绩云云，就放她回教室去了。

    晚饭的时候，秦亭把这件事儿说给家里人听。秦暮生和王虹对女儿的决定表示同意，学生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学生干部什么的不想干就不干。秦宇倒是大叹失误，说方尧那小子进了学生会之后多么多么风光，meimei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云云。秦亭只是笑着听了，没有说什么。倒是让秦宇大感意外，要是往常两人意见不统一，meimei肯定会辩驳一番的。今天怎么了？诶？不过说起来，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两人没吵过了哦！嗯，meimei这个脾气改了好，省得脸红脖子粗的，一点不象女孩儿。他不知道秦亭正在暗暗吐槽：要风光你风光去，那是你没见到人家背后牺牲了多少玩儿的时间，你当帮学校干活儿轻省啊！秦亭毫无淑女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很快，期末考试结束，寒假来临了。在没有拿到成绩单之前，孩子们是大玩特玩。要知道，再过几天，就命运未知啦！还是乘这机会先乐呵几天再说吧。阮如眉同学最近心情很糟糕，就连送上门来的劳动力也没得她一个好脸儿，要多问几句，以前娇滴滴的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阮美人变成阮火药了。阮mama和阮局长在家里天天吵架，完全没有顾忌马上考试的女儿。阮如眉的成绩在班上一直是中上水平，偶尔还能冲锋一下前十，但这一次，还没考完她就知道砸了。家里闹心，考试又砸锅，阮美人的眉毛拧成了两条蚯蚓。一回到家，听到房里传来男女声对呛的声音，又吵架了，真烦！“砰”地一声，关上房门，阮如眉把头埋进枕头里。眼不见，心不烦!

    原来是阮爸爸局里几个刚调来了几个小年轻，先安排在各机关部室实习。有次阮mama有事儿去局里找丈夫，刚好撞见阮爸爸和两个年轻小姑娘有说有笑地走过去，说是没看见自己，不由心中有了计较。本来阮爸爸身为局长，平时工作应酬就多，晚上十一二点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儿。但是阮mama管得严，夜不归宿的事情倒也没发生过。可是就是这么巧，上个礼拜三说是在同事家里喝醉了晚上没回来。结果这一下，新帐老账一起算，家庭持久战开始了。阮如眉不禁开始怀疑，mama一直告诉她的“女人做得好不如嫁得好”，这话真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