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懵懂情怀
随着文青逐渐长大文祥和葛琴也都暗自惊喜，一喜是她长得越来越俊，容貌愈发出众，二喜是她聪明学习好，让他俩脸上有光，三喜是她和文山走得越来越近，原先还拿不准她会喜欢老大还是老二，现在看不用他俩费心了，一切都水到渠成，他俩只负责等文山毕业时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两人没有了障碍就可以了。 然而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毛英梅的出现打乱了这一计划，文祥和葛琴也放弃了，文青和文水几乎没有可能，所以他们打算把这一秘密藏在心里，永远不说出来。 事情一变再变，文山撕毁婚约后他俩又看到了希望，但有沉重的债务负担他俩也只能先考虑这事，后来债务没了，文家也有钱了，那八万元存折之所以是两张，一张一万一张七万就是那张七万的是给文山和文青准备的，他们在盖的新房里成婚可以，但不会长久住在这，愿意去哪他们商量，家里出钱。 事情又变，文水把钱输光了，文祥说不着急，等文青毕业了再说吧，葛琴说那不行，要是文青搞了对象怎么办，所以他俩最后的打算是：明年，文青大二，年满二十的时候挑明此事，这样他俩也就放心了。 但事情再次变得面目皆非，文青没交男朋友文山却有了女朋友，而且听张六子的话语这个女孩子并不比文青差，这下文祥和葛琴慌了神，如果是文青有男朋友还好说，现在却是文山的问题，这样想拉回来很难，但左思右想还是不甘，这多好的姻缘那，女儿和儿媳妇一个人，什么都熟悉，也什么都没改变，还是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多好。 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就算文祥和葛琴想挑明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想的，把文山和文青叫到跟前，告诉他俩，你们不是亲兄妹，你们俩可以谈恋爱，可以结婚，爸妈就是这个意思，于是俩人在惊呆之后抱在一起，大功告成。 现在的情况是，文青知道后会怎么想，没有了儿媳妇这一层保障她知道了自己身世后会不会受到打击，如果是那样还不如不告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下去，两难间文青要开学了，葛琴一咬牙打算探一探她的口风。 从文青回来后葛琴就和她、康馨住到了里屋，新房还没盖好，要等到夏天，所以临睡觉前说话比较方便。 看母亲吞吞吐吐的样子文青问：“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点事。”葛琴欲言又止。 “有事你就说，要不我可睡了，这些天哥让我帮他弄预算和成本核算，把我的脑袋都弄迷糊了，我得好好歇歇。”文青打了一个哈欠，身子缩进了被窝。 文山交给她的任务基本完成，但也把她累坏了，这才知道会计不是那么好当的，绝不是扒拉扒拉算盘珠子那么简单。 “青儿，你等会睡，妈有个问题想问你。”葛琴捅了一下文青，说。 “你问吧，我听着呢。”文青又打了一个哈欠。 “你有没有想过找啥样的对象？”葛琴俯过身子问。 康馨也没睡，一听是这个话题也把身子探出被窝往这边凑，然而身子出来后感觉有点冷，于是她干脆把被窝挪了过来，挤在了葛琴的身边。 “没有，我还小呢。”文青想了想说，不再打哈欠了。 “不小了，快二十了，也念大学了，该考虑考虑了。”葛琴说。 “是呀，青姐，不小了。”康馨像个大人似的插了一句。 文青和康馨接触的时间比较少，见她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于是问她：“你也不小了，十六了，想没想过要找啥样的男朋友？” 康馨被文青说得不好意思，一捂脸说：“我才小呢，等你找完我再找。” 文青觉得康馨的这句话有点意思，自己找完她再找？这里有没有点谦让的意思，那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馨儿，你是不是看上我哥了，想嫁给他？”文青憋不住，直直地问了出来，她本来就有这感觉，从知道康馨来家的第一天就有，但这多半年她没在家待几天，也没工夫观察。 这一下文青把康馨问住了，葛琴也愣了，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怎么又扯到康馨身上去了，这不是越来越乱了吗。 一阵沉默之后康馨说：“山哥哥有对象了。” 这句话你理解成承认也可以，但文青却再没心思猜度，她“扑棱”一下坐了起来，问葛琴：“妈，哥有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见瞒也瞒不住了，葛琴把文山和穆丹的事大致地说了一遍，说完后问文青：“青儿，你觉得这个姑娘怎么样？” 文青良久没有说话，最后说了一句：“挺好。” 屋里没有开灯，葛琴看不清文青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文青的失落，这种失落就好像是心爱的东西被人盗走了一样，并非就是想独自占有，而是害怕这个东西到了别人家里人家不会那么精心和喜爱，就是这样。 这是因为她是他的meimei，知道就算是自己再喜欢他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这种情况，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葛琴咬了咬牙，决定把一切说破，是福是祸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否则自己也快被憋疯了。 “青儿，妈有件事想告诉你，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嗯，你说。”文青觉得没什么事比刚才的事还大，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平静，也许自己早就暗示过自己，这一天早晚会到来。 “你是妈捡回来的。”说完这句话葛琴彻底放松下来，伏在枕头上“嗷嗷”大哭。 哭声把外屋的爷仨惊着了，仨人急忙进里屋查看，并打亮了灯，只见这屋的仨人是三个状态。 葛琴还在哭，这保守了将近二十年的秘密一旦说破她不知道将会给这个家带来什么，但她知道，从今往后这个家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家了。 康馨张大了嘴巴跪在那里，也不知道冷了，她没想到原来文青和她一样，都是收养的，只不过一个是从小就被抱回家的，叫养父养母为爸和妈，而她管叫阿姨和叔叔罢了。 文青扔掉了被子，双手抱膝坐在那里，头一会抬起一会又低下，抬起时泪眼涟涟，低下时又好像在笑，不过笑得很傻，很天真。 如果说刚才的平静是自己心里早有了预期，那么现在这个事实使文青彻底明白了自己的情感。 也不知道是从哪天起，文青对文山的感觉越来越异样，她希望自己是他的meimei又希望不是，希望是是因为她可以继续撒娇，继续欺负他，让他疼自己，爱护自己，希望不是是因为她愿意嫁给哥哥，做他媳妇，给他做饭生孩子，而且这不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一晚她好像偷听到了爸和妈说的一句悄悄话，爸说将来让她给文山当媳妇。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她虽再没听到那样的悄悄话，但这种心思已经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再后来，她努力学习，想和哥哥一样到大城市生活，因为那样或许就会有奇迹发生，大都市里，不是每天都在发生奇迹吗？ 如今奇迹发生了，但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伤心所以掉泪，负罪感解脱了所以她笑，这一哭一笑之间虽然只是生活开的一个小小玩笑，但对文家来说就是一颗炸雷，拉响了。 文祥看到这样的阵势明白了，他拍了拍葛琴，然后问：“你说了？” 葛琴使劲地点头，她现在已经后悔了，但晚了。 “说就说了吧，孩子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下面的路怎么走，她自己决定。”文祥的话里把两件事都说了，葛琴这才止住哭声，坐起来问丈夫：“那下来怎么办？” “这样，康馨出来，今晚在外屋睡，你和她好好唠唠，别让孩子憋着，我顺便也告诉他哥俩是怎么回事。” 文祥真得告诉，文山和文水都蒙了，这怎么爸妈像说天书似的，都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东西，但谁都听出来，这件事干系重大，重大得需要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