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针尖对麦芒

    “没问题。”当贺子舒思想在这边天马行空的时候，而栗一冰却在那里稍微有点紧张又兴奋的仔细核对合同。过了良久，检查了几遍没发现问题才抬头说道。

    “那就好。”然后接过，又粗略浏览了一次，才开始签名盖章。

    两个人简单吃完饭，就开车去了东莞寮步那边，这次来深圳主要就是为了这个样品单过来的。

    路上两人可能是中午的因由，都比较沉默，一个认真开车，一个闭着眼睛听车内舒缓的音乐，谁也没多说，不过也没觉得什么尴尬，只是少了往昔的热闹与玩性。

    寮步镇算的上东莞比较大的地方，一路过来，很多大工厂林立。而他们要找的工厂离松山湖不是很远。全程大概花了约一个来小时，车子才在贺子舒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大型厂区。

    “就是这里？”看着眼前一片低矮宽大的厂房，她是有点质疑的。

    “嗯，它们这类产品特性和其他不一样。”简单解释了句两人就开始这次来的目的。

    进入厂房后，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就像古代的封建王庭。每个车间大部分空间被堆满的艺术品所覆盖，产品虽然彰显了现代气息，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大气古朴。这里面的产品有个特点，不论是是艺术相框，还是为主的宫廷镜或浮雕艺术品。很难找到凸显现代冷硬气息的棱角分明的四方边角和倒尖，大部分都是一个花边弯就把每个产品的转折内涵与衔接处理的非常好，手工艺术品的韵味和冰冷的纯机械处理有着条理分明的界限。

    仔细的看着这些产品，贺子舒敢确定，这次是真来对地方了，因为他在其中一部分产品上，看到了比她的空中花园灯饰设计还复杂多变具有独特刁钻味的结构。

    “罗总，这个产品的市场价大概多少？”贺子舒不着痕迹的问向这次亲自带队的工厂老板，毕竟贺子舒在电话里谈的项目可不是小打小闹，所以这个老板比较看重。

    “这个步步生莲的浮雕艺术是一个法国客人的定制品，结构比较复杂，和贺总的产品设计，在难度上不遑多让，市场价位应该在五万美金左右。”大腹便便的罗总有深意的看了眼贺子舒，回答的很精明，完全不像快要谢顶的头发那样萎靡。

    而听到两人对话的栗一冰，视线安静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她比较无语。这两个人还没正式坐下来开始谈，就已经为后面的事情做铺垫了，真是让人头疼的生意人，不过她饶有兴致的又看了眼贺子舒，想知道他拿下这个看来一点都不简单的供应商。

    “哈哈，罗总抬爱了，我们的产品要是有这么完美的风格，那倒值这个价，法国客人的定制品，意义非凡。”贺子舒哪里有听不出罗总在回答上的将军意味。

    虽然只是那么一说，对方却在无形中既捧高了自己的产品地位，又隐约告诉他，空中花园的市场价值和这个步步生莲差不多。在不知不觉中就给了这个产品一个高帽子以及一个枷锁牢笼。

    而贺子舒的回答也是针锋相对，他既不会傻傻去念叨别个的产品不值这个价格云云。反而也用完美二字去诠释，把对方价值捧高，然后用定制品和意义非凡来表明。自己产品的设计结构和人家有着云泥之别，根本没得比，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告诉罗老板你，我们的单价要是按照这个算就离谱了。

    “哈哈~，贺总虽然年轻，但人却太低调，好的东西就值这个价，别个想否认都是不可能的，那天我刚看到这个图纸的时候，就惊讶的不行，想来这个产品设计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也是附和哈哈大笑，罗老板可不会三言两语就败下阵来，反而边开玩笑边继续较真。

    “名家就太过啦罗总，那是我花费几秒钟的一个简单描述，这次还想着把这个东西实现，看能不能在这个市场打开一条新的路，所以前面还有很多路要走啊，要是得不到你们这些大厂家的支持，就变得不可期咯。”贺子舒叹些口气，委婉表明，什么名家之手，可没那么大手笔。而语气和以前罗老板电话中的信誓旦旦，确定肯定以及不否定的态度也来了个大转折，前景变得那么堪忧。显示出一副这个单价太高，就有可能打不开市场，自己也有退却的可能。但眉角的自信，又隐约告诉罗总，当然你不能太消极，说这么多废话，就是单价要实诚，不能超出我的预期。不然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变得不可期，那自己得另择与自己合拍的供应商了。

    听到这话的罗老板，轻皱了下眉，看着这个年轻过分的人，语气却是那么老辣。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多想了，多余的揣测了对方意思。对方既然专程过来工厂，那肯定也有诚意的，至于这份老辣，反而更让他确信，对方是真的有单的，虽然贺子舒话里话外表明，价格太过就得另外找人。想通了这点，罗老板也随即舒展一笑，后面的话也是小心翼翼，半点不敢马虎，不然就大意失荆州，掉入了对方的温柔陷井。

    后面在罗总的带领下，全程参观了这个工厂的车间，这还是贺子舒的特意请求。他希望能够多看看不同类型的艺术品，见多识广，多多积累，打开自己的视野，也许以后一个不经意间，就又有灵感一现也说不定。至于参观结尾部分的产品认证，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各种国际与国内认证标准，他内心还是松了口气，虽然早知道这是多此一举的担心但是生意场还是步步为营，谨小慎微才是硬道理。

    在这个过程中，贺子舒与罗老板真的是棋逢对手，针尖对麦芒，一路的谈笑风生，却也充满一路的荆棘与陷阱，谁也不甘示弱，毕竟这些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贺总，很高兴贵方对工厂的满意度，那鄙人也就不客套，去办公室给二位奉上一杯薄茶。”罗老板侧过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哪里，有幸见得这么多的艺术精品，这是我们的荣幸，那我们也不客气，就叨扰了。”闻言，贺子舒也是爽朗一笑，然后在对方示意中往办公室行去，他知道，刚才在车间的交锋只是开胃菜，现在才是正式的好戏开锣，屠宰场见高下。

    落在最后面的栗一冰安静的看着这个薄弱的背影，心里很感慨，对方太狡猾，这个年龄不知道怎么练就的。刚才在与罗总对攻中，隐约是占上风的，因为罗老板的几次蹙眉轻顿，完全没有贺子舒的随意，就表明一切。感叹一句，扪心自问，如换做自己，在这些jian诈的狐狸中纠旋，最多能做到十分之一就不错了，自己的定位还是适合在公司帷幄，既符合自己的淡然性子，也符合实际。想到这些，看着已经进门的身影，连忙跟进。

    PS：终于回家了，以后就可以稳定更新了。抱歉今天发的比较迟，后面会努力把更补上。最后大家还是别忘记了支持本书，只有看到你们的不离不弃才动力不断。再次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