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约会 1
约会去哪？哪？ 方思仪摇头甩手表示不知道。以前和李恒在一起时方思仪从不约会，体谅中李恒学习辛苦从来不吵不闹，但是特殊的节日里，总会收到一份特殊的礼物，那样的小惊喜小浪漫安抚了方思仪些许焦躁的心房。 没有惊喜，没有激动，虽然一大早就被嫂子从被窝里拉扯了起来，仿佛要约会的是她，兴奋地为自己挑选衣服，讨论妆容。 一番捣鼓后，方思仪站在落地镜前。 镜子中的自己与以往有些不一样，及腰长发被拢在身后只用一根简单发带束着，还算不错的五官不染粉黛，只是涂了一层薄薄的防晒霜，而身上的装束换成了及踝的白色长裙。 方思仪蹙眉。 “嫂嫂，这条裙子好像和午夜凶铃贞子的裙子是同款诶。”方思仪没心没肺地干笑，嘴角抽搐看着镜子里讨厌的自己。 装扮太过清纯让方思仪莫名烦躁，镜中的方思仪像极了几年前的她。 林清清瞪了方思仪一眼，将方思仪指着镜子的手指拍落。“傻丫头，你懂什么，现在的男人啊就喜欢这样的女神范儿，听我的准没错，你看广告里的女神都是穿白裙留长发的，而且这裙子你穿着也不是挺好看的嘛。” 方思仪不满地扯了扯腰际的发梢，这身装扮她没看出哪里女神了，就觉得自己可以出演午夜凶铃了。 不过，也罢，一副皮囊而已，无论穿什么还不都是她。 外边的天气其实还不错，只是太阳晒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时，隐隐有种灼伤的火辣。 碰面的地点依旧是街口的咖啡厅，方思仪到那时，顾非凡已经在上一次她坐的位子上等待着，呵欠连连看样子疲惫不堪。 方思仪仿佛已经习惯这样子懒散的他，向他走近时礼貌性地敲了敲桌面然后再坐下。“抱歉，等久了吧。”语气疏离不似恋人。 顾非凡抬头，视线掠过方思仪时眼神有一瞬间的惊愣，而后蹙眉，嘴唇微动。“方思仪？”语气中几分不确定几分猜测。 敢情这是没有认出她来。 方思仪不恼，点头微笑。“只是换了身装扮，很奇怪吗？” 顾非凡笑笑，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很聪明，若是他说这身装扮好看，一般女生肯定会追问昨天的是否好看，哪天的她更加漂亮。所以他很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陷阱。只是，他不了解，方思仪不可能会问他那样的问题，同样的她觉得那样的问题毫无意义。 街上炎炎烈日，方思仪打着伞遮阳，顾非凡与方思仪并肩而站，两人沉默地走着，所谓的约会逛街，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在街上走着走着一直走着。 方思仪不喜欢逛街，太阳是她皮肤的敌人，虽然她觉得像顾非凡那样整天在烈日下训练的军人或许不需要在意肤色，但几分犹豫之下还是举起小手连同顾非凡一起遮住。 迎面而来的情侣都是男的在打伞，只有方思仪这对情侣是特别的。方思仪甚至还能听到过往路人的心声：这黑皮真不懂怜香惜玉，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别问方思仪怎么知道路人所想，随便一个人都能从路人的表情读出他们的心声。 而顾非凡显然没有注意到旁人是怎么想的，只是满脑子在思索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无聊的约会。 “非凡。”方思仪突然出声，与此同时换了一只手打伞，太过纤细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肩。“这个约会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扑面而来的热浪让方思仪焦躁，好死不死地今天她穿的衣服一点也不清凉，太过高温让她想要变成一条在水中畅游的鱼。 或许顾非凡与方思仪的默契就只剩下这一点，两人都迫切想要结束无聊的约会。所谓约会，是堂哥提出的，希望她和顾非凡能够好好了解彼此，而方思仪觉得没必要去了解，顾非凡想着婚后有大半辈子时间去磨合，约会什么的根本没有必要。 但是方思仪主动点破这一层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纸，让顾非凡的脸有点挂不住，仿佛方思仪不耐烦和自己在一起，这对于男人来说无疑是在践踏他的自尊。 方思仪越想要离开，顾非凡偏不如她愿。女人就该乖乖的听男人的话，以自己的男人为天。 “不急，战友都知道我申请结婚的事了，趁今天去见个面吧，反正我的朋友以后你也得见的。” 无法拒绝。 应该说是没有留给方思仪拒绝的余地。 方思仪想：反正以后也是需要接触的，那么就趁今天一起解决了吧。 从前与李恒交往时，他不曾给她介绍过他的朋友。那时方思仪年幼，曾幻想着某一日他带着自己去见他的朋友，给他的朋友介绍她的身份。而她在那之前也做足了所有功课，比如如何讨他的朋友欢心，如何给足他面子。 只不过，一切都是纸上谈兵，从未实践过。 顾非凡的车在路上行驶着，方思仪就坐在副驾驶座闭目憩息“复习功课”。 “方小姐，我事先提个醒，我的战友都是当兵的，自然没有方小姐平日里接触的朋友来得高端，届时若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可以自行离去。”顾非凡说得很委婉，但方思仪不傻，能从他的语气中判断出这句话的原意：兄弟和女人之间我偏向兄弟，到时候你若是不适应，自己离开，别想着我会为了你冷落兄弟。 方思仪并不介意。 “无碍，我明白。还有一点我想作个提醒，我们现在勉强算是情侣了，就不用先生来小姐去的了，直接唤名字吧。”方思仪淡笑，凝视着前方，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非凡笑笑，打了个方向盘转弯将车子驶至一边，从表面上看来心情像是不差。 方思仪的心情也不会差。虽然和他不算是熟悉，但是彼此都不会将一些事藏在心中，可以摆上桌面上来说，就好像是知道彼此的底线，知道这样做对方并不会介意一般。和他的相处很轻松。 车子一路前行，经过前方一间店里时，方思仪想了想喊了声“停车”。见顾非凡看她，她牵牵唇角。“那个，要不陪我去买些东西吧，第一次见你的朋友，空着手总感觉不太好意思。”眸子清澈，脸颊微红，大抵是因为并不习惯做这样的事，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顾非凡也能大致想象得出来，以她的性子确实不太像是会经常参加朋友聚会的人。不过，这丫头倒是懂事，会是个好相处的对象。 “下车。”顾非凡对她道，“到店里等我，我先把车停好。”这里不允许车辆停在路边，身为国家军官怎么也得遵守规矩。 方思仪下车，站在路旁看着他倒车，火辣辣的太阳晒在她身上guntangguntang的，水泥地板也散发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方思仪很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化浓妆，要不然迟早会被汗水浸花。从包包里翻出手绢，方思仪擦了擦额头的汗略喘粗气。 躲在屋檐底下的阴凉处，直至顾非凡的车子拐了个弯不见了踪影，方思仪才进入店中。 这是一间专门卖各种烟酒的专卖店，方思仪不抽烟也不爱喝酒，所以这种店她还是第一次来，难免有些不适应。 “嗨，美女，需要帮忙吗？”店员是个年轻小伙子，二十几岁的模样，穿着件红色的T恤，看样子应该是工作服，细碎的头发狂霸不羁地在头上肆意，有点蓬松像是爆炸头。 方思仪向来对流行元素不太感冒，所以并不知晓这种发型该叫什么名字。 “你好，待会我需要参加一个朋友聚会，想带些礼物前去，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推荐的。”方思仪礼貌点头，表情无喜无悲，端的是一副礼貌温顺的姿态，并不算难以接近。 这种店一般只会来男顾客，就算有女顾客前来一般都是有男朋友的，或者是比男人还要男人的女汉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漂亮而且还是独自进来的美女，自然得耗上几分热情相待。 男店员带着方思仪到酒柜前一样一样介绍，特别推荐了几款平日里聚会最受欢迎的产品。方思仪边听边点头，并没有表态要买哪一种。 男店员不去推销，也不催促，能与美女多相处一刻算一刻，比起销售烟酒他更想要将自己推销出去。 “美女，大概就是这么多了，你是买来自己朋友聚会用的还是送人的？”男店员靠在货架上摆出自以为很帅的姿势看她，介绍完产品自然是得开始推销自己的。 方思仪脑子里还在消化各种酒的区别，听见店员这么一问，友善笑笑：“都有。” 女神一笑几乎闪瞎了他这种常年只能自己撸的单身狗，或许是觉得自己有机会，店员大哥开始加大马力。 “美女，要不留个微信号呗，让我也去蹭一蹭你的朋友聚会。”男店员双手插兜，自以为很阳光帅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