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历史小说 - 异世大宁在线阅读 - 第九十六章,抛毛

第九十六章,抛毛

    萧剑声的手里的碧玉牌子,边上还镶嵌着黄金,翻过来后才赫然发现上面刻着四个篆字“辅国将军”。

    ‘诚王怎么会突然选择这时候将这块家父以前的玉牌给自己?难不成他也知道圣上的密旨?’

    想罢,萧剑声朝着那个给自己相当惊艳的青年看过去,原本举棋不定的心,此刻却是因为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使劲地拧着人家的胳膊,而他却是装作若无其事般和自己的两个子嗣谈论着,于是便有了定计。倘若在继续任由自己的女儿胡闹下去,那么诚王这一关就不好过了。

    有的时候,旁观者清,因为他也同那些常年在官场上混的官员一样,看出来,诚王在不知觉间偏袒这位神秘的青年。

    “妍儿,还不过来,成何体统”。萧剑声一句话,就让眼前这些才子停止了颂扬,或是诋毁,或是疑惑,或是仇恨。

    “小侄给世伯问安!”孔籍一见到这位自己幻想无数次的岳父过来,顿时朝对方拱手。

    虽然这萧剑声是商贾,可是人家的辅国将军爵位并没有销掉,只是失去辅国将军的实权而已,所以在道义上他还得向人请安。

    这一来,倒是有些文人看不下去了,不但没有像孔籍一样恭敬,反而带着鄙视的眼神。

    原因很简答,那就是在他们看来,萧家太有辱斯文了,堂堂的辅国将军爵位不好好珍惜,反而做起了商贾这样下贱的职业。

    “伯父安好!”九重也有学有样地问安着,倒是旁边的萧太炎,萧太章有些意外,‘难不成这哥们脑袋也有开窍的时候?’

    “步云逍遥子,这倒是个好名字!”萧剑声没有向对方回礼,反而指着上面的落款说了出来。‘笑话,难不成我还得向自己的女婿回礼?’

    “呃,这个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当不得真?”九重有些感到汗颜,这不过是自己临时起意,想向那些流芳千古的大神一样留个名号,没想到却被这个老狐狸点了出来。不过这老狐狸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根据夕颜给我的情报,这萧剑声可有些内敛,很多东西一直是不明确的。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只是妍儿得跟我回去,这里不适合你!”这句话说得有些大声,顿时大厅里面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这时候秋葵和芷儿在九重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也跟着萧妍的后面走了过去。

    这一来,倒是只剩下九重一个人看着那三个离去的背影,半天才收回目光。

    恰巧看到纳兰春狼性的目光还在盯着自己的女眷,顿时一个耳光响亮地摔了过去。

    “啪”。大厅里原本就因为萧剑声的话变得异常安静,这一响声却是“深入人心”。

    “来人,给我抓起来”,纳兰武德马上站起来,对着左右大声咆哮。

    “总督大人,难道你忘了这是哪里了?好像这里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吧!”这声阴测测的声音正是漕运副使孔秀的。

    诚王没有说话,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被自己看重的水师将军,怎么调任做这个河道总督后,会变得这般的让人失望。

    挥了挥手,两个侍卫便架住了纳兰武德。

    “王爷开恩,属下不过一时担心犬子,所以才打扰了王爷的雅兴,请王爷开恩啦!”

    诚王看了看纳兰春脸上被那个混小子一巴掌打上去的超强耳光,那隐隐的红色似乎说明已经有些内伤,‘难不成打人耳光还带着玉清观的功力?’

    再看看眼前这位留着长须的部下,曾经的他雄姿英发,而现在却被安逸的生活磨灭掉了上进的斗志。

    “你告老回乡吧,这奏折本王会帮你写!”说罢没有理会纳兰武德连连的求饶声。

    如此一来,倒是让那些在诚王下座的官员更加战战兢兢。

    ‘这怎么回事,诚王不是生性和蔼吗?怎么就因为这么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就让一位堂堂从三品的河道总督丢官回家,这也太疯狂了吧!’

    可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官员可不这么想,他就是漕运副使,孔秀。‘哼,一个小小的计谋就将你扳倒了,这也多亏了你那文采出众的孩儿,要不然我们能这么容易就借诚王爷的手替廉王拔掉了圣上的一颗钉子了?’

    这嘴角微微的上扬,自然逃不过居上位多年的诚王。

    “好了,今天这戏,本王那个也没有心情看下去了”,说罢诚王摆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接着说道:“兀那混小子,给我滚过来!”

    九重亲眼见到了一个堂堂从三品的河道总督就是因为在这个老小子的宴会上咆哮了那么一句,就丢官卸职,想来不禁感到寒冷。

    此刻一听到诚王那句只有他们自己才用得着称呼,就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了出来,虽然脸上一万个不情愿,可还是走了过去。

    这几天跟着夕颜学了一些简单的规矩,倒是很有用处,此刻的他正朝着诚王缓缓走了过去。

    诚王一看那阵势就知道,这小子不会给自己行礼的,为了不出丑,自己还是给个台阶吧!“贤侄,你那上联‘水冷酒,一点两点三点’的下联不怎么契合吧!你是不是有更好的,不妨说出来!”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一下联确实算不上最佳之选,但是当事人自己都没有提出来,再加上这可是代表着苏州的文人,所以也没有点破,可还是此刻的诚王爷一点破,众人反而有些期待,究竟那一句才是上上之选。

    ‘玛德,老家伙,又来压榨我,早知道那几天就不应该和你聊那些压根不存在这世界的事,得了爷的便宜,还这般的压榨我,看我下次怎么赚回来’。

    “王爷英明啊,这么高深的学问,您老都慧眼如炬,一照,就让妖魔鬼怪无处遁形……”正当九重要继续拍下去的时候,诚王打断了他的话。

    “别废话,赶紧说,起风了!”

    ‘啥?这和起风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老小子怕风吹?不至于吧!’不过想归想,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编制好开口说道:“丁香花开,百头千头万头”。

    “绝对”。

    “好对子啊!”此语一出,顿时引来无数的称赞,这丁香花开,那一朵朵花骨朵可不就像一个个探出的头?

    如此一来那些才子反而开始欣赏,欣赏九重的才学,反而没人注意到纳兰春那一脸的委屈。

    “高贤侄,你过来!”诚王招了招手,那个也一身文士打扮的大胡子就走了过来。

    “王爷!”

    “嗯,你可对得上那句花画上荷花和尚画”。诚王明知道这位不甚读书的大胡子是对不上来的,可是此刻的他如此说确实为何了?

    九重不禁有些迷惘,这诚王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

    “回王爷,在下才疏学浅,自然是对不上的!”大胡子没有那些才子的自傲和矜持,因为在这些所谓的道德文章面前他是真的不会,所以以他率性的性格,却是很干脆地承认自己对不上。

    “雨倒是停了,不过风却起了,本王最后一个雅兴就是将那一句上联给对出来,你们都帮本王想一想!”说罢,诚王走回了自己的作为,然后毫不理会这些所谓的才子,顾自端上他的茶杯缓缓品起了茶。

    这一来众多才子都有些汗颜,这诚王不是在打脸吗?就这么一句上联,难不成这个苏州的才子都没有对出来?看来老爷子有些生气了。如此想罢的大胡子反而不知道要不要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毕竟我对这些可不在行,再说了我也不是苏州人。

    就在大胡子要退回去的时候,却听到一句让他差点跌倒的话。

    “那个,诚王,对的上来有奖吗?”九重一见有钱可赚,哪里会放弃这样的机会,要知道上次的比试可是赢了一只玉麒麟,这次想来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呃!那个赏赐就去找知府大人,他全权负责!”诚王先是一怔,然后一看这个混小子,顿时知道这次有人又要倒霉了,所以赶紧将这个祸害转移了出去。

    那些才子面上全是鄙夷之色,‘这对子也作为了牟利的条件?’可是一想到那句梗在自己喉咙处的上联,便有些不自在,一听到诚王的话,顿时有些期待起来。作为文人都一种求知的劲头,所以他们此刻都有些期待究竟是什么样的下联才能对应得上?

    刘知府原本有些难看的脸色却是不好发作,一看到那边萧妍整这个大眼睛盯着这边,顿时计上心头然后走过去朝萧剑声说了几句。

    “各位,萧侯爷说他也很期待这一下联,所以他出一颗夜明珠作为彩头!”说罢刘知府朝着诚王看了一眼,可是诚王却没有任何回应,于是便大着胆子朝另外的富商走去。

    九重一见到诚王和刘知府的作态,就知道这两人都是一毛不拔的家伙。尤其是诚王,肯定是被自己赢多了心下害怕,才找了一个替死鬼,谁知道最后居然找上了自己未来的岳父,这东西流来流去的还不是自家的东西,那我岂不是没有赚头?

    可是刘知府后面的话确实让九重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富商居然愿意出资将近三十万两来作为彩头,这一点让九重不得不再次评估这些苏州富商的经济实力。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富商其实也是想要巴结诚王,所以才会这么rou疼地联合起来出资三十万两买下联博得诚王的欢心。

    原本那些鄙夷将道德文章用金钱来衡量的文人,均有些动容,为什么?因为这可是三十万两啊!这可是苏州半年的赋税,也是一个从三品河道总督一百年的俸禄啊,当然这不包括其他的收入。顿时跃跃欲试的人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摇头苦想。

    那些提出来的一句句均得不到大家的认可,可是就在这些所谓的才子冥思苦想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愤怒到极点的怒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九重正用力拔出大胡子的一根胡子,然后摊在手心,用力吹着落下了画舫。

    “看什么?没见到起风了?”

    “可是这和起风有什么关联?”萧太章装作一副疑惑的神色。

    “抛毛啊!”九重再次将一根胡须吹掉下画舫那个,大胡子的眼睛里全是苦水。

    “抛毛?”众才子不禁疑惑,可是半天后才发现自己又一次被戏耍了,这可不就是“抛锚?”

    “你欺人太甚,那不成你有下联?”孔籍再也忍不住这两次三番的羞辱。

    “我出的上联,我当然有下联了!”九重很得意地朝着萧家两兄弟和大胡子眨着眼睛。

    “那你说啊!”孔籍有些暴躁。

    “自己拿去!”说罢九重将一张纸砸在孔籍的胸膛上,然后很得意地说着:“看来我一会可以听见狗叫了!”

    孔籍一看纸上的字,顿时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