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抉择
姬老追问道：“为何不想？” 姬老面无表情，不过从他眼神中张毅看到了nongnong的杀机。张毅立即镇定下来，此刻决不能否认，否则更会引起姬老的怀疑。 他脸上故作轻松，视无边的杀气如无物，镇定地答道：“长老的事情岂是我们这些低辈弟子所能猜测的到的。如果姬老想告诉我，那是对晚辈的恩宠；如果姬老不对我说明此事，也是怕晚辈好高骛远，耽误了修为。所以晚辈不想知道。” 他这话答得相当圆滑，丝毫不露破绽。姬老紧绷的脸色顿时一松，杀气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姬老瞄了张毅一眼，眼中满是赞许之色，说话的语气也比刚才多了几分亲近：“你师父是谁？来伏虎门多久了？” “回姬老的话，家师李自遥，晚辈刚入门不过两个多月。” 虽然不知道姬老为何会态度大变，但是张毅知道危险终于过去了，他顿时长长出了一口气。 “嗯，自遥那孩子确实不错，只可惜资质太差了点。好啦，把灵草放下就走吧。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也包括你师父。” “是。“ 张毅答了一声，从百宝如意盒中拿出一堆灵草，分门别类的堆积在石桌上。然后向姬老行了一礼退出罗隐洞。 刚出罗隐洞，张毅就感觉一阵虚脱，后背凉飕飕的，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刚才那一幕实在太恐怖了，他能够感觉到，只要自己的回答稍微不合姬老的心意，他就可能出手将自己击杀。 不过，姬老的种种表现反而更激起了张毅的好奇心，他不禁想要弄明白，他究竟想要炼制何种丹药。 也是姬老大意，以为张毅不过是练气期的修为，尚没有资格知道炼丹配方。他却不知道，李自遥早已许诺，允许张毅到玉虚洞翻阅所有的丹药配方。 张毅离开罗隐洞，马上朝着独角峰飞去。他可不敢保证姬老一定不会反悔，万一他打算杀人灭口，有师父在身边也能令他稍有忌惮。 回到独角峰，张毅看到凌云洞的防御阵法都已经开启，知道师父在闭关修炼。他也不惊动师父，而是径直朝玉虚洞走去。 玉虚洞外面常年都有防御阵法开启，张毅早已从李自遥口中得到了破解此阵的口诀，很快进入其中。 不过，当他走进玉虚洞后疑惑起来，玉虚洞非常宽敞，甚至比他自己住的地方还要大一倍，可是如此巨大的空间一共只放着一个书架，书架上稀稀落落的放着二三十片玉简。这和他想象的景象完全不同。 按理说既然是收藏丹药配方的地方，都应该做些灵草的标本才对。难道伏虎山穷得连标本都用不起了？ 且不去管这些闲事，张毅拿起玉简认真阅读起来。这些灵丹配方上记载的不止是炼制丹药所需灵草的种类、分量，就连炼制时的每一个步骤，火候的控制都描述的非常详细。 张毅一连读了十余个玉简，终于发现了今天姬老所要灵草的配方：谱烨草三株、百年枸杞十粒……上面总共记载了十几种药草，都是张毅今天给姬老送去的，但唯独缺少了一个金银花。 张毅这才明白，原来姬老故意多说了一种金银花，就是想不使人起疑。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药园之中刚好没有金银花，姬老做贼心虚之下，以为事情暴露，所以才骤然起了杀心。 这十几种灵草可以炼制成一种叫做塑骨丹的灵丹。据玉简所载，塑骨丹为十品灵药，服用者可以大幅度激发人体潜力，延续生命。 张毅看到此处，心中暗暗吃惊：不知姬老究竟受了什么伤势，竟然需要以这种歹毒的丹药来缓解痛楚，可是这种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如果服用久了，不但伤势不会减轻，而且还会使生命力消耗殆尽，最后全身肌rou抽搐，死状极其恐怖。 他不禁对这位姬老产生了一丝同情，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也要延续生命，可见他对生命是多么执着，可是人最终还是要死的。从他花白的头发和面如死灰的脸色就能够看出，他的生命已经不多了。 如果想要将伤势彻底治愈也不是没有办法，但那需要炼制更多的上等丹药。以伏虎门的实力，想要收集那么多珍贵的灵草难如登天。或许张毅可以帮上忙，以他如今的灵草藏量，即使一流门派都要眼红，但是他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献出如此多的灵草吗？而且这个人还要杀死自己灭口。显然不可能。 突然，一块墨绿色的玉牌进入了张毅的视野。能够和丹药配方放在一起的玉牌必然不是平常之物，张毅好奇之下，将它拿起来，只觉玉牌暖暖的，竟然是由罕见的暖玉雕琢而成。玉牌正面刻着一个“火”字，背面则画着一股似乎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不过火焰的颜色不是红色，而是白色的，显得非常诡异。 这种火焰张毅从未见过，但天地之间火焰不外乎四种：天火、地火、冥火和鬼火。四者必居其一，再联想到李自遥曾经说过，伏虎山有鬼火的存在，那么此火必定是鬼火无疑了。那么这块玉牌极有可能是进出鬼火之地的凭证。 这个时候，张毅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注意：拿着这块玉牌假借师父的名义前往鬼火之地炼丹。这个想法一出现，就立刻充满了他的脑子，怎么也挥之不去。 可是这件事情一旦暴漏，必然要被师父深究。说不定还会赶出师门呢！ 面对门规与修为该如何抉择？如果遵守门规，就要向现在一样老实本分的修炼下去，想要达到父亲的要求，恐怕没有百八十年是没有可能的；但是若是不顾门规所设的限制，凭他现在的灵草储量，如果炼制灵丹的话，必然能够使修为突飞猛进，只是这样一来所冒的风险实在太大。 张毅在玉虚洞中转来转去拿不定注意，玉牌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虽然美味，但却充满危险。 张毅思前想后考虑了一个时辰，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了一件事而考虑这么久。最终，他的理智战胜了心中的欲望，暗叹一声，将玉牌放在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