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魔王的许诺
鲁鲁修·V·布列塔尼亚的一生制造过无数谎言，也曾经以力量和行动来回答世界。无论如今魔王在两个骑士面前是否依旧戴着谎言的面具，他那份让欧洲的苍穹换上新颜色的伟业却打动了世人。 欧洲大执政官生日宴席当晚，北大西洋中部。当鲁鲁修在宴会上同他的骑士们共饮闲聊时，王昔日唯一的meimei正满怀期待前来参观‘新欧洲’的成就。在淡淡的月光下，女皇的新座舰‘紫石英’号正在平稳的贴着波浪鳞鳞的大洋前进。舰体两侧悬浮翼的绿色光芒混着月光给修长洁白的舰身披上了一件淡雅的靛色薄纱，同时也映亮了四周护卫的暗金色KNIGHTMARE‘文森特’。 此刻，紫石英号尾端厚重的弧形舰甲已经缩进舰壳中，月之女神温柔的光辉拥抱着玻璃穹顶下永不凋零的花园，布列塔尼亚帝国第一百代女皇正坐在花园中心的轮椅上，静静仰望着半轮明月和浩瀚的星海出神，一身圆桌骑士制服的阿尼娅站在娜娜莉身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娜娜莉陛下，阿尼，在想什么？夜已经深了呢。”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娜娜莉的沉思，她回过头，果然看到了一抹淡淡的金色。爱丽丝看着娜娜莉，削尖的俏脸上满是挪揄的笑容，她故意用哀怨口吻说：“陛下，难道在怪罪我抢夺了佩恩伴陪您出访的机会嘛？陛下真是偏心呢，明明我也是您的骑士啊。”娜娜莉闻言小脸红了起来，连忙摆手说：“没有的！爱丽丝jiejie！”女皇顿了顿，轻轻的把双手放回了轮椅扶手上，低声说：“爱丽丝jiejie，我在想欧洲的大执政官。他为人民做这么多事情，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吧。” 爱丽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瞄了瞄身旁一直沉默不语阿尼娅，轻声说道：“陛下，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能被称为‘温柔’吗？”娜娜莉听到金发少女的话，零之镇魂歌最后一幕时哥哥那张染血却宁静的脸浮现在她眼前，女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回答道：“如果怀着一颗善意的心，却只能用让人憎恨的方式来表达呢？将自己的善意传递给世界，最后却不在意身后留下的骂名，这不是最大的温柔吗？” 爱丽丝听到这句话，顿时沉默了，她扭过头看着同样心事重重的阿尼娅，问道：“阿尼，你的弗拉基米尔算是一个温柔的人吗？”阿尼娅低下了头，淡淡的回答：“我现在不知道。”爱丽丝看到阿尼娅略带悲伤的脸，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三人一下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打破沉默，花园里的夜色一瞬间被寂静凝固了，只有月光在悄无声息的拥抱着三个各怀心事的少女。 第二日早晨，欧洲新首都柏林，国际空港。白色的‘紫石英’号沐浴着清冷的晨曦降落在了柏林空港的水泥停机坪上，布列塔尼亚帝国的女皇陛下在第一骑士和爱丽丝的护卫下踏上了新欧洲的土地。鲁鲁修早已准备好了欢迎仪式，大群被临时动员来的市民们已经围满了机场。欢迎者们穿着简单整洁，纷纷打着‘友谊万岁’的欢迎标语，向帝国的女皇展示新欧洲的活力和好客。而欢呼声最强的地方却是大执政官所在的迎接台，许多市民接受临时动员不是为了来看年幼的女皇，而是为了能亲眼瞻仰大执政官的风姿。 娜娜莉感慨的看着为执政官欢呼的人民，当她上一次访问欧洲时，在欢迎队伍中只能看见一张张被财阀们用金钱收买来的虚伪笑脸，可是今天她却看到人民脸上都充满着热情，在满怀崇敬的为那个额角带着一道可怕疤痕的年轻大执政官欢呼。“爱丽丝jiejie，世界上有虚假的承诺，可是行动却不会骗人，你现在相信了吗？”娜娜莉的小手轻轻抚着身后轮椅推杆上的纤手，笑着说道。金发少女没有回答女皇，她静静看着身着黑色挺拔的高领长礼服，站在欢迎队列最前端的‘大执政官’，那双深不见底的紫色眼睛依旧带着坚冷如铁的光彩，只是那张英俊的脸上却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尊贵的女皇陛下，欢迎来到欧洲。我谨代表欧洲人民向您表达最诚挚的欢迎和友谊的愿望。”鲁鲁修带着杰雷米亚走到女皇跟前，由于今天‘熟人’太多，所以他没有带圣婓一起出场。魔王轻轻托起了娜娜莉的小手，弯腰优雅的印上了一个吻，他扭头看了看阿尼娅和爱丽丝，接着说：“娜娜莉陛下，柏林的市民们都在期待您的到来，请对他们说几句话吧，将帝国的友谊传递给欧洲的人民。”说罢，他从爱丽丝手里接过了女皇的轮椅，对身旁的杰雷米亚说：“我的大将，你负责暂时招待一下两位美丽的女士。”说罢，他推着娜娜莉的轮椅径自朝临时搭建的欢迎台走去。 阿尼娅看着对面一身将军礼服的骑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上一次她还在爱丽斯面前为他请求，怕他被整个帝国和黑色骑士团列为公敌来追捕。可是今日再见时，世界已经是另外一番模样了，昔日的帝国大骑士，如今再次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已经不再需要少女那可笑的担心和求情了。 “哎，弗拉基米尔，这就是你当初说的‘目标’？”爱丽丝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笑着指了指杰雷米亚的领章，那金色的领章整个欧洲只有一对。杰雷米亚听到这句话，无奈的笑了起来，他轻声回答：“爱丽丝。我所想要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公正的世界。如今，已经快实现了。”爱丽丝听到这句话，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因为她也没法否认那个阴冷的年轻人为欧洲所做的一切，尽管她同样没法原谅他在北美、中东和中华联邦制造的一连串惨剧。“弥补错误最好的方法不是接受惩罚，而是去做正确的事情。”一句古老的铭言出现在了金发少女的心底，她轻轻的将那份愤怒和痛恨塞回了心底，俏脸上重新挂起了开心的笑容，轻轻揽过阿尼娅微微颤抖的手臂，用略带不满的语气说：“只可惜你的新世界里似乎没有阿尼的位置哦，不如把她给我好了，我爸爸一直想多要一个女儿呢。”阿尼娅听到这句话，小脸微微红了起来，她死死盯着对面骑士的脸，可是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索性扭过了头去看另外一边的风景，故意将杰雷米亚晾在一旁。 杰雷米亚听闻此言，眉头跳了一下，他当然知道爱丽丝的父亲是谁，如果真的让阿尼娅成为老将军的女儿，那他这辈子就很难有戏了，于是连忙对阿尼娅说道：“阿尼娅！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我的事业就要完成了，我现在想要的只有属于我们的宁静而已，你一定要相信我！”“事业。你的事业永远比我重要，不是吗？我永远都排在你心底的第二位，对吗？”听到骑士的心声，一向沉默寡言的阿尼娅难得破纪录的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她暗红色的大眼睛带着一丝愤怒和悲伤，紧紧盯着骑士的眼睛。杰雷米亚听到阿尼娅的质问，一下沉默了，因为他既没法反驳少女，也不愿意撒谎。在他的心底，主君的事业始终排在第一位。为了那份伟业骑士牺牲了如此多的东西，连眉头都没有皱过，可是今天，他的眉却皱了起来。 “抱歉，女士们，让你们久等了。”爱丽丝见到气氛不妙，连忙准备开口缓和两人之间的气场，可是一个温和优雅的声音打断了她，鲁鲁修推着娜娜莉的轮椅来到了三人旁边。轮椅上的女皇似乎也看出了阿尼娅的情绪有些不对，想开口询问，可是鲁鲁修似乎已经知道了她想说什么，于是先开了口：“陛下，今天的会谈将奠定我们两国之间的友谊，请移驾国务大厅。”娜娜莉也明白国务为重，便没有多说什么，轻声招呼爱丽丝和阿尼娅准备前往会场。鲁鲁修看了看脸色有些阴郁的杰雷米亚和略带悲伤的阿尼娅，笑着说道：“陛下，为了增进两国军队的相互了解，我建议同时展开军事交流，让弗拉基米尔大将陪同您的第一骑士参观柏林和国防军训练场。”娜娜莉看了看阿尼娅，微微点了点头，鲁鲁修对骑士使了个‘把握机会’的眼色，带着女皇和爱丽丝转身走向了机场旁边的专车。 杰雷米亚对主君回了个感激的眼神，便带着沉默的阿尼娅乘上了另外一辆车，离开机场来到了市主干道上。和昨天阴沉的大雪不同，今日似乎是一个难得的晴天，深冬淡淡的阳光照亮了重建后的两侧街道，人们在忙碌的打扫街上的积雪，还有些孩子在顽皮的打雪仗，然而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脸上多带着微笑。阿尼娅静静的看着车窗里不停向后飞逝的一张张陌生却快乐的脸，任由身旁的骑士滔滔不绝的介绍一路上见到的风景。杰雷米亚似乎没有在意阿尼娅冷淡的反应，依旧不停的讲述他在欧洲见到的各种奇闻，他调整了一下电子导航，将车转到了一条小路上。 杰雷米亚驱车带着少女来到了柏林市郊的海滨公园，他将车停在了海边，绅士的为阿尼娅打开了车门。阿尼娅一路上听着骑士讲述的各种不可思议的奇闻，心情也好了一点，不再冷着脸了。杰雷米亚轻轻的拉过阿尼娅的手，少女没有反抗，任由骑士拉着自己走向海滨公园的游乐场。“阿尼娅。上次我来到这个公园时，到处都是废墟。只有冷风和鬼魂在这里游览。”杰雷米亚凝视着远处崭新的游乐园里正在开心玩耍的孩子们，轻声对身旁的少女说道。阿尼娅也被旋转木马上孩子们开心的笑脸感染了，她静静的看着游乐园，没有回答骑士。杰雷米亚的声音低了下来，有些沙哑：“而那时的整个欧洲，就如同这个公园一样。人们像老鼠和野狗一般为了活下去在冰冷的废墟里穿行。”骑士仰起了头，看着天空中飞翔的白色海鸟，接着说：“面对这样的欧洲，骑士团这么久以来只不过在袖手旁观。可是他却做到了，让公园里再次响起快乐的音符，让这片土地再次充满公正！那就是我的事业。”“可是在中东和联邦发生的事情呢？能算作公正吗？”阿尼娅看着身旁骑士的脸，淡淡的问道。 杰雷米亚想起自己在北美、中东和联邦的一系列行为，低下了头，轻声说：“阿尼娅，无论用何种手段，我必将实现我的事业。否认过去没有意义，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只要骑士团愿意，从今往后不会再有战争了。”阿尼娅微微低下了头，问道：“橘子，告诉我，这是你的意愿，还是‘他’的意愿？”骑士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冷了下来，他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既是我的，也是他的。” 阿尼娅隐隐约约猜到了站在骑士身后的人是谁，这个世界上能让帝国大骑士屈膝效力的人，实在不多。然而少女看着骑士真诚的脸庞，心底升起了一股甜甜的感觉，她没有再多问什么，甚至不愿再去想这个问题，有的时候笨一点也许反而是幸福，想到这，阿尼娅脸上的冰也溶解了，她轻轻靠进了骑士宽阔的怀抱，闷声说：“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丢下我离开，你就永远不再有机会了。”“当然！阿尼娅，我不会再离开你身旁了。等到欧洲和帝国与骑士团达成全面协议，我就提出辞呈，当你的专属骑士！”杰雷米亚听到少女的话，连忙诚恳的做出了许诺，但想了想好像有什么不对，因为他此前对阿尼娅的许诺已经违背过数次了，于是便大声的补上了一句：“若我不遵守今日所说，必不得善终。”阿尼娅微微用力的锤了锤骑士合金的胸口，似乎在为刚才那句不祥的誓言恼怒。杰雷米亚看着怀中人儿微红的小脸，就连冰冷的合金胸口都快被心脏散发的热融化了，他轻轻的托起少女小巧的下颌，侧着头俯身准备品尝那樱桃般红嫩的唇。阿尼娅微微合上了大眼睛，仰着白皙的脸有些紧张的等待骑士的动作。 就在少女可以明显感受到骑士灼热的呼吸洒在脸上时，通讯器那刺耳的‘嘟嘟’声煞风景的响了起来，全神贯注的杰雷米亚被通讯器吓了一跳，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连忙放开了怀中的人儿，急匆匆的从口袋里拿出了通讯器：“是！阁下，有什么事？”鲁鲁修的声音隐约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我的大将，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惊慌？让我猜猜，我不会恰好打搅了你的‘好事’吧？”“嗯！啊，没有，阁下。绝对没有。”在听到鲁鲁修的话时，阿尼娅依旧一脸面无表情的天然呆，可是一只厚底骑士军靴却毫不留情的碾在了杰雷米亚漂亮的黑色小牛皮鞋上，让一向视痛苦如无物的蓝发骑士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好了，不必再狡辩了。我向你们道歉就是。午宴时间快到了，千万不要迟到。”鲁鲁修从刚才听到的闷哼声猜出了经过，故意用充满内疚的声音说完这句，然后挂上了通讯，“阿尼娅，你…”杰雷米亚感觉脚背上的疼痛突然加剧了，收起通讯器一看，少女整个人在他的脚背上玩起了独脚站立。他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弯下腰轻柔的将阿尼娅横抱了起来，乘着四周的人们还没有注意，飞快的回到了车上。 和骑士这边温馨的氛围一样，市中心国家宴会厅的空气里也充满了快乐。娜娜莉带着满脸开心的笑容慢慢品尝着大执政官亲自为她倒上的红茶，不知为何，她居然会将眼前的人和她深爱的哥哥的影子重合了起来，杯中红茶的味道让她很熟悉，却又有点陌生。但是无论如何，今天上午的会谈结果却让娜娜莉非常高兴。几乎没有任何谈判阻力和讨价还价，帝国和新欧洲之间就达成了友好互助协议和互不侵犯条约，而大执政官本人更是对她亲切有加，就连一旁的爱丽丝也数次开玩笑似的说大执政官被女皇的美貌倾倒了。 娜娜莉正准备品尝鲁鲁修递给她的布丁，可是却感到执政官身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凝视着她，她顺着视线看了过去，一个亚麻色头发的瘦弱少年正用冰紫色的眸子冷冷的盯她，少女的细眉微微皱了起来，她接下了鲁鲁修递过的布丁，轻声问道：“执政官阁下，您身后的那位少年，可以为我介绍一下吗？”洛洛听到这句话，用力的扭过了头冷冰冰看着大厅另外一侧的中华彩绘瓷花瓶。哼，这个少女不就和花瓶一样吗？总是带着易碎的美丽和高贵的姿态悲天悯人，什么都没有做，却得到了哥哥所有的爱！可是他呢？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数次在地狱和人间的交界线上徘徊，他才得到了哥哥的真心！而那个不知珍惜的少女却毫不在意的抛弃了哥哥！有那么一刹那，洛洛的心脏在冰冷中颤抖，他知道那是GEASS发动前的讯号，要不是碍于哥哥的身份和现场环境，说不定他真的会让那个满脸阳光的粟发少女用鲜血来装点这场宴席！ “当然！这位是洛洛。他是我的弟弟，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洛洛突然感到自己紧握的拳头被一只微凉的手给握住了，鲁鲁修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驱散了包围少年心脏的冰冷。鲁鲁修将洛洛拉了过来，轻轻揽着他的肩，带他来到了娜娜莉跟前，平静的说：“失去了所有家人后，只有这个弟弟依旧陪伴在我身旁。在革命中，他一次次随着我出入险恶的死地。如今新国家终于诞生，所以我不会再让他流一滴血了。”说罢，他微笑着温柔的摸了摸少年亚麻色的头发，娜娜莉看到这一幕也笑了起来，她对沉浸在哥哥温柔中的少年说：“洛洛，我真的羡慕你呢！有一个这样爱你的哥哥。”片刻后，女皇脸上的微笑慢慢淡了下去，那个曾经甘愿为她牺牲一切的兄长已经不在了。鲁鲁修淡淡一笑，对女皇行了个礼，然后对洛洛指了指他早前在桌上特地摆好的布丁和红茶。魔王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娜娜莉，他对这个曾经的meimei已经不再留恋，因为他知道，她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只要你依旧安好，鲁鲁修·V·布列塔尼亚这个名字，留在你的回忆里便够了。”鲁鲁修笑了笑，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红茶，站起来迎着他最忠诚的骑士走了过去。 在国防军大将和帝国第一骑士到席后，午宴就开始了。由于今天早上顺利的会谈，加上大执政官和女皇之间亲切的氛围，布列塔尼亚的外交官和欧洲要员们之间也充满了友善的笑声。 正在享受美食的爱丽丝见到了杰雷米亚和阿尼娅的身影，她从两人脸上的表情知道，对感情有些不善表达的阿尼肯定又被大骑士的花言巧语给哄回去了，于是便带着一脸坏笑，走到了正在低声对阿尼娅说的话的骑士跟前，哀怨的说：“阿尼~看来你有了弗拉基米尔，就不要我了呢！入席那么久，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过！”杰雷米亚看着金发少女那满脸的坏笑和楚楚可怜的水碧色大眼睛，头又一次疼了起来，可是他却知道，没有爱丽丝的照顾和宽容，他哪可能这么容易把阿尼娅哄回来？骑士看着身旁阿尼娅微红的脸，低声对爱丽丝说：“谢谢你，爱丽丝。”金发少女笑着侧过头看着骑士的脸庞，接着说：“如果不好好对待阿尼，我可不会留情哦。到时候我会抢走阿尼，永远不还给你。” “美丽的女士，上次宴席一别，你的笑容已经印在了我心底。今日重逢，可否邀请你再共舞一曲？”杰雷米亚正为金发少女的玩笑无奈，一个温柔优雅的声音帮他解了围。鲁鲁修见到自己的骑士陷入窘境，便主动来到了爱丽丝身旁，弯腰做了个邀请姿势。爱丽丝迟疑了片刻，便轻轻的将手递到了魔王的掌中。四周的女士们纷纷发出低声惊呼，大执政官不好女色已经闻名欧洲，此前的宴会上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主动邀请女性共舞，于是女士们便开始纷纷猜测，执政官喜欢的类型是英气勃勃的金发女骑士。 鲁鲁修在众人的目光中牵着少女来到了大厅里端的舞池里，四周的舞者们纷纷散开，为大执政官让出了舞池的中心。魔王轻轻的揽过爱丽丝的纤腰，微笑着低声道：“爱丽丝，现在想知道真相吗？”少女被魔王的话惊了一下，脚下也慢了半步，身体向一侧斜了下去，鲁鲁修却依旧带着微笑，弯下了腰一个漂亮的回转将爱丽丝挽了回来，看着少女略微惊讶和迟疑的俏脸，接着说：“怎么？你迟疑了？还是害怕了？不愿意去触碰摆在面前的答案？为了真相附带的结果而迟疑，害怕这个答案破坏今天上午你所见到的一切？” “娜娜莉陛下相信你是个温柔的人，只因为你在欧洲的行动。可是我却没法相信父亲是个冷酷到为了权势抛弃妻女的人，即使他真的那样做了。”爱丽丝微笑着回答了魔王，鲁鲁修微微撇了撇嘴，看来眼前的人根本不相信他今早的表现，不过这也在预料内，于是他踩着旋律将少女的细腰拉进怀里，将头侧在她的耳畔，轻声说：“爱丽丝，重要的是过去还是未来？所谓的善指的究竟是结果还是过程？”爱丽丝没有回答，但是魔王的话却印进了她心底。以父亲的军阶，肯定知道一些当初黑皇帝的真相，可是每次她问起时，老将军却总是将话题转回如今的世界局势，跟她谈新帝国的变化。难道放弃过去迎接未来，也是父亲的意愿吗？鲁鲁修看着少女脸上渐渐消失的笑容，便知道自己的话已经产生了效果，于是也换下了那副面具式的笑脸，用平静的声音说：“过去已经无法再挽回了。而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只要骑士团同我达成和解，就会有一个崭新的未来。你最终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爱丽丝叹了口气，她虽然无法看透对面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但是却可以看到如今欧洲的变化，看到阿尼和娜娜莉脸上开心的笑容，看到那个冷面橘子眼中的期盼和平静，于是她低声回答：“我不会原谅你做过的一切。但是，这一次，我暂且相信你。”鲁鲁修闻言笑了起来，踏着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了舞步，轻轻放开怀中的人儿，弯下腰托起少女有些粗糙的纤手吻了一下，带着优雅的微笑轻声说道：“爱丽丝，你可知道，相信恶魔的人将会献上她自己作为祭品？”爱丽丝也笑了起来，好奇的说：“如果恶魔被祭品噎死，会不会载入新圣经？”魔王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对少女行了个礼，优雅的转身走出了舞池。爱丽丝静静的看着鲁鲁修黑色的背影，今天见到的魔王似乎和上一次不同了，但到底不同在哪里，她却一时找不到答案。 PS：以下内容和章节无关。最近有人抱怨，视角一直在黑鲁鲁这一侧停留，所以在这之后，视线将主要转到白鲁鲁那边去了，也就是说黑鲁鲁暂时将成为BOSS。此外，大家猜出是喜剧还是悲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