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天怒人怨
月下孤草见柳离久不答话，冷笑道：“怎么，编不下去了？是否需...” 柳离摆手说道：“前辈！那日情形你可还记得清楚？” 众人立旁不语，看着柳离信心之色，想她定是胸有成竹。 月下孤草说道：“老朽未到老眼昏花，岂能记不清？” 柳离笑道：“柳离不见便知，那日两军伤亡惨重，且有引天尊天等援兵，前辈到场怕是未见援兵活口吧？恶人助谁暂且不论，单凭无一活口，前辈便未觉可疑？” 月下孤草蓦地一惊，想起那日情境确有可疑，他亦曾问过月下桀，而月下桀答复之时确有慌色，想到此处，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忍怀疑自己亲侄儿，抬头说道：“桀儿击退反贼援军，有何可疑？” 听到此处，柳离大笑道：“前辈，你宁愿相信月下桀，那柳离拦不住，可你想过没有，当年月下桀与惊涛将军合力方能胜得武极，现在靠一己之力，便能大败三股强军？” 这一问，月下孤草眼珠左右微扫，心中慌乱，在场众人面面相嘘。 柳离见状便一语定乾坤，说道：“前辈，柳离告诉你真相！那日引天尊天，协助月下桀击败彤jiejie，并将jiejie囚禁。在后，引天尊天撤离战场，月下桀差人请您老出山，眼前局面，面对惊涛与月下桀，相较之下，您愿意相信谁？没了佐证，惊涛将军百口难辨！如今彤jiejie便在王城地牢，信与不信一看便知！” 月下孤草连连摇头，思维混乱，最后一句“一看便知”恰如惊天霹雳般直击脑海，眼前女子所言若假，不过多活几日，若真...... 风怀古见大局已定，惊喜万分，若能将眼前“高人”说动，那营救彤儿，更是十拿九稳，心道他先前受jian人所惑，眼下既知实情，自然懊恼不已，想到此处，不由对先前恶言颇有惭愧。 他作揖说道：“前辈，方才误会一场，多有冒犯还请前辈恕罪，不瞒前辈，我们今日确是有袭营之谋，不过为救彤儿，实乃无奈之举，前辈手持之物，便是彤儿所托，若再是不信，随我等王城一探便知。” 骁上前道：“是了前辈，若有半句虚假，愿遭天打雷劈！” 月下孤草眼神迷离，听闻几人信心之言，不必再去地牢亦是深信不疑，想到月下桀竟对自己这般欺瞒，他怒火难按，摇头闭目陷入沉思。 众人瞧他闭眼，四顾相视，片刻后，他长舒一气，睁开双目看着手中‘赤虬之筋’，摇头“啧”了一声，瞥眼望向风怀古，说道：“既是彤儿所托，想必少侠定知那‘尽止之境’吧？” 风怀古笑道：“前辈也知‘尽止之境’？” 月下孤草说道：“国之禁地，老朽岂能不知？对了，彤儿可将那‘起止咒’传于少侠？” 风怀古正欲说“是”，却见那月下孤草神情古怪，他又颇具察颜观色天赋，捕到这一瞬间，心中升起一丝莫名恐惧，疑惑道：“前辈为何问及此事？” 月下孤草既已晓实情，却不再多问，众人心中皆有顾虑，此时，他嘴角扬起怪笑，说道：“既是我月下禁地，那‘起止咒’老朽理应多做关心，不知咒文为何？” 风怀古微怒，说道：“此咒文，当有国主一人有权知晓，他人怎好问及，前辈还是莫要强人所难了。” 月下孤草不耐，喝道：“既如此！你又算什么？快将咒文告诉老夫！” 柳离上前插道：“前辈！此时不念彤jiejie安危，却有心打问旁事？不似忠良所为吧？” 她以“忠良”相激，探他到底做何打算，月下孤草笑道：“忠良怕是低估了老朽吧？” 笑容诡异，众人惊骇纷纷退步，月下孤草真气滚烈，厉声喝道：“老朽一世英名岂能毁于尔等！” 此刻其心已明，风怀古握拳大怒，喝道：“哼！看来叫你老贼，果真没有叫错！” 柳离咬唇摇头，淡言道：“前辈...你这般做，可对得起列祖列尊？他日仙逝有颜面再见豪国主？” 月下孤草放声大笑，说道：“尔等闭嘴之后，老朽声名依旧，至于豪国主，便托诸位俊杰...替老朽美言几句了，哈哈哈！” 气浪四散，狂风大作，夜空中一阵强闪划过，细雨化作倾盆，又是“轰隆”一声巨响，雷雨风电交错而来，众人内心绝望，颇觉人心叵测，就像说变就变的天气一样，私欲膨胀间已容不下道义，所谓光明磊落，不过是巧遮其暗罢了，眼前这‘老贼’定是铁了心要将众人灭口。 曙光一瞬最恼人，夜寒推开身旁族人，强撑起身，聚意大喝：“飞蝙血狱！” 众人见状，还待何时！柳离提气后跃，挥臂大喝：“双刃齐飞！” 骁双目如椒，踏地猛冲：“逆贼受死！” 风怀古双手握旗，大旗如电：“旗斩！” 暴雨如瀑，龙媚水玉臂交叉，凝神大喝：“水龙破邪！” 黑齿族众人抽刀齐喝：“杀！” 一时间众怒冲天，漫天蝙蝠首当其冲，月下孤草未及多想，展臂大喝将群蝠震飞。 猛地后仰躲过急旋双刀，他右掌撑地，左肘挡住重拳，登时却被大旗斩断，惊愕间，水龙如柱直冲胸膛，他顺势躺地，此时，二十余刀刃齐齐砍来，他扬起‘赤虬之筋’“噼啪”一阵将刀刃接连甩飞。 待黑齿族众人丢了兵器，月下孤草大喝一声，猛地御气至右掌，以右臂为轴，“踏踏踏”将众人踢飞，迎掌力，腰身一挺站起身来。 当下断臂之痛愈发明显，却不等他痛呼，骁撑起一丈大盾，迎头再来，月下孤草断臂间真气大损，单掌接下大盾，口角溢血，风怀古大旗直挥腰间。 命悬一线怎能不急，他集尽真气，推开巨盾，落掌拍断大旗。 水龙狂舞，直冲断臂处，月下孤草一声痛吼，心下大骇，想不到众人合力竟有如此神威，惊愕间跃身而起，双腿踏向巨盾，借力向营寨飞逃，风怀古与骁正欲追赶，却听后方柳离喊道：“龙姑娘！”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龙媚水已爬身倒地，再凝视营寨，眼下月下孤草元气大伤，此等机会怎能错过，风怀古喊道：“诸位照顾好龙姑娘！回山林等我们！” 不待众人答话，二人便直向营寨奔去，夜寒本想劝阻，却已不见二人身影，无奈叹气，转头说道：“柳姑娘、阿潮，你二人先与龙姑娘回马车处，其余人依计行事！” 说完，夜寒挥舞双臂，漫天飞蝠得令，迎着暴雨向依山郡冲去，黑齿族众人摸出号角鼓气长吹，柳离与黑齿潮搀起龙媚水向回跑去。 雷声滚滚，角声震天，众守军闻声仓惶出帐，此时月下孤草已踏入营寨，众守军瞧见月下孤草断臂，惊愕交目，月下孤草边跑边喊：“速速迎敌！” 城墙守卫鼓气吹角，南侧建筑中，大批将士纷纷涌出，待风、骁二人入营，已被几百人包围，顷刻间杀声震天刀兵齐来，风怀古大旗一挥，拦腰斩断十几人，骁大喝一声，推盾向人群冲入。 蝙蝠“吱呀”涌来，向众军撕咬不止，风怀古喊道：“骁！” “怀古大哥你去！我能应付！” 说完“啊！”的一声咆哮，前方人群被接连冲散，风怀古跃身而起，踏过众人头顶直向大帐奔去，暴雨倾盆，早已没了火光，远处城墙众人撑起弓箭乱射一气，不时传来己方惨叫。 风怀古锐目扫过，直盯月下孤草，此刻旗枪脱手，如风似电般飞出，月下孤草大喝一声，御气相抵，他内力大耗，片刻间已觉气力不足，猛地侧身躲过。 风怀古身下众人纷纷举刀狂舞，他便踏起刀刃“叮当”前行，此时已距大帐咫尺，他再挥大旗，月下孤草扬起‘赤虬之筋’将旗帜紧紧套住，风怀古落地间，真气如爆，瞬时将近身众人尽数震飞数丈。 月下孤草紧握长鞭，此番相交亦觉不敌，骇然不已，想不到眼前少年内力如此深厚，无奈喝道：“探兵速去求援！” 一语方罢，风怀古抬起大旗，月下孤草那‘赤虬之筋’顺势脱手飞出，他急聚真气于右掌中，待风怀古旗枪再来，只得奋命迎击，不料被登时穿透掌心，他惨叫一声收回右掌。 风怀古大旗再举，“啪”的一声巨响，电光一闪间，月下孤草身首异处，四周将士纷纷惊恐后退。 月下孤草头颅滚地，众人惶惶避开，此刻远处密林之中，夜寒气力耗尽再难支撑，他放下双臂单膝跪地，意念停运后众蝙蝠“吱呀”撤出营寨，骁双肘撑盾连连大喝，旋身抵挡刺砍兵器。 风怀古转身向后走去，众将士无不躲出三丈开外，待他捡起‘赤虬之筋’后纵身一跃，踏上后方屋檐，提气大喝：“月下孤草已死！” 嗓音浑厚有力，盖过惊雷号角之声，众将士闻言交耳连连，战意大减，而骁却振奋不已，加力撞退众人，人群中那守郡副将，见得军心涣散，不由大喊道：“老将军尽忠竭力！此仇不报国颜扫地！擒贼寇者即刻加封进爵！杀！” 一番言语激鼓，营寨中杀声再盛，风怀古本想待大军彷徨之际在动之以理，而眼下情形却毫无游说余地，骁纵然盾灵寄体，却并非无孔不入，此刻已是满身血迹。情急之下，风怀古扬起‘赤虬之筋’大喝：“骁！抓住！” 骁奋力震开众人，紧握长鞭顺势跃出，待到屋檐之上，二人相视点头，向密林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