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 周府上大发威
一四六周府上大发威 木香起一揖:“见过周大少郎。” 周康说:“木姑娘不必多礼。既然是我弟弟喜之人,也就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木香便令柳青上茶点。 木香说:“不知大少郎喜欢吃什么,如今这儿只备了点云片糕。” 周康说:“我不像瑾玉,我比较随和,吃什么都不打紧。” 云片糕和菊花茶上来了,周康喝了一口茶,手抓了块云片糕,看了看棋局,笑道:“这步棋走得好,这必定是汤弟走的。” 周汤笑道:“看来康哥哥对弟弟的棋步,了如指掌哪。” 周康也笑道:“从下便与你下到大,对你这棋步若还不熟悉,但我真是白白念了这几年的书了。” 相互说笑了一会儿,周康忽然说:“其实我今是找汤弟弟,想请汤弟帮我个忙。” 周汤笑道:“哥哥怎么这么客气?自家兄弟,能帮的自然会帮,就怕帮不上什么忙,反倒给哥哥添乱。” 周康摆摆手,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方盒,说:“汤弟哪里话?还说哥哥客气,汤弟更客气。” 周康将小方盒递给周汤,说:“我想请汤弟帮我,将此物转交给一个姑娘。” 周汤一怔:“请哥哥明示。” 周康脸上浮起了羞涩的红来,说:“我这次回广陵,偶然在郊外游玩,偶遇一个姑娘,真的长得国色天香,我对她很有好感。只是这位姑娘总是忽远忽近,我没法与她走太近。如今京城发来急书,王太傅要我速速还京,怕是明鸡鸣就要动回京了。这一走,又不知何时能再见那位姑娘,所以,想请汤弟代为兄,将此物交于那姑娘。” 周汤笑道:“哪位姑娘有这等福气,能得哥哥这般喜?” 周康说:“这位姑娘姓纪,芳名叫碧君,正是郊外一个佃农的少妻。那个佃农名字叫阿呆,人有些傻气,你去牛家村一问便知了。” 周汤与木香面面相觑。 原来纪碧君已嫁人了,可是周康明知她已是有夫之妇,竟还要与她来往? 周康看周汤脸上的不解,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圣人云,他人之妻不可碰,可是,自从那云田间偶遇,我见如此美丽大气的一位姑娘,竟嫁给了一个呆子,真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便无法释怀。碧君也与我哭诉,她也是生活所迫,出于无奈,才嫁给阿呆的。我无法忘记她,可是她却总是对我忽远忽近。公务在,我短期内怕是见不到她了,为了让她感觉到我还会回来找她的,只好托汤弟你帮我这个忙了。” 周汤问:“为何哥哥将这么重大的事,交与弟弟我呢?”其实你打发一个小厮去送,不就行了? 周康说:“汤弟有所不知,我家夫人王氏,泼辣,若是让她知道了我与碧君的半点风声,我怕她会加害碧君。别的人办事不利索,我怕被外人打听了去,只有汤弟你,为人谨慎,又时常外出郊游,不会有人起疑。所以,特来摆脱汤弟了。” 周汤接过长盒,看了木香一眼,木香脸上很不高兴。 周汤说:“既然兄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弟弟还能不答应么?” 周康又再三叮嘱,一定要亲自交与碧君手中,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周康将茶喝完,便先走了。 周汤将木香往怀里一搂,笑道:“怎么了?生气了?” 木香说:“瑾玉明真的要去见碧君?” 周汤拍了个这个方盒子,说:“周康这样殷切嘱托,我不去也不行呀” 木香便将脸绷得紧紧的。 周汤用手指勾了下她的下巴,看着她的汪汪水眸说:“不过你放心,我将这东西交与她了后,便走,不会多呆一刻。” 木香说:“你多呆呆也好,你们过去也是朋友,好久不见了,是应该好好聊聊。” “谁说我与她是朋友了?”他笑得很得意,好像很喜欢木香吃醋一样,“我与她,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碧君过去为了他,推掉了原来的婚事,虽然这是她一厢愿的,可是周汤却说得这样冷漠,木香不高兴地说:“她这么喜欢你,你这么对她,你怎么这么无?” 周汤摇摇头:“喜欢我的女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要对每一个都有不成?” 这话说得太得意了,木香有些不高兴,周汤说:“又不高兴了,我对别的女人好,你不高兴,我对别的女人不好,你也不高兴。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木香看周汤脸上有些严肃了,知道他有些生气了,马上撒笑道:“我要你只对我一个人好,我就高兴。” 周汤想,刚刚还生气来着,现在见我生气了,她便故意撒笑着了,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便亲了下她的额头,说:“你现在知道揣摩我的脾气了,很好。看来我的功夫没白费。”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丫头了。 木香想,既然要跟着你,总能先学着不与你吵架,适当地退让也是应该的。 退让后,自己又没失去什么,反而好处还让自己得了。 何乐而不为呢? 正亲着,忽然有人敲门。 柳青在门外说:“少郎,姑娘,大小姐来了。” 木香看了周汤一眼:“紫烟怎么来了?” 紫烟进了屋,看到周汤也在,便笑道:“成天一个人在屋内关着,有些闷,便就近来木姑娘这里逛逛,不想哥哥也在。” 周汤说:“正与木香下棋呢。” 紫烟走到新进的珠帘旁,说:“哥哥天天都来木姑娘这里,也不顺路拐到我房间里,真是不公平。” 周汤笑道:“中秋过了,想是你会忙于刺绣针线上,所以,不好打扰你。” 紫烟撩了一个珠帘,说:“这珠帘可真真好看。比我房内的竹帘也好看。” 木香接过说:“是周夫人新送的。都不知要怎么谢周夫人才好。” 紫烟故意将珠帘撞得叮当响,说:“原来是母亲送的。这么好的珠帘,怕也是母亲为儿媳妇准备的。” 紫烟这话有些尖酸,木香听了很窘,便起给紫烟倒了一杯茶,紫烟说:“这是菊花花么?刚刚在家里喝过,再喝下去,可胀死了。” 周汤说:“既然来了,紫烟,坐着陪哥哥下棋吧。” 紫烟便走到棋盘处,说:“哥哥真是欺负新手,明知道木姑娘不会下,还更得这样咄咄bī)人的。” 周汤笑着要重摆琴盘,说:“正要下得咄咄bī)人些,才能让她早些学会。” 紫烟说:“哥哥,不必重摆,紫烟接下木姑娘的棋下,也能胜哥哥。” 木香便坐到了一边,让紫烟坐在周汤对面。 紫烟凝神略思,便将木香留下来的残局给下回去了,周汤的棋陷于重重包围之中。 木香在一边看得有些闷,周汤说:“木香,若是想睡,你可以先上榻休息去。” 木香给周汤满上一杯茶,说:“你们好好下,我去去。” 这围棋也太深奥了些,木香看得很累,还不如去呢。 看了一会儿书,见周汤和紫烟仍没有比出下输赢来,周汤说:“不如放着这棋局,明儿再下吧。天色也不早了。” 紫烟摇着头:“不行,哥哥,再下一会儿,meimei一定将哥哥给赢了去。” 紫烟不服输的时候,也很倔强。 木香便合了书,去院子里走走。 柳青柳红在院子里的宫灯边上等候,打着哈欠,看来这两个小丫头想睡了。 见木香走出来,作揖道:“姑娘。” 木香说:“你们去睡吧。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了,就是一壶茶。放到明再收拾好了。” 柳青柳红便谢过走了。 木香看着天上慢慢瘦下来的月,便踱出芳泽院,在回廊里走着。 正好赵姨娘的婢女小芳急匆匆地走了来,远远地难闻到一股浓香。 小芳走得急,这回廊又暗,没看到这里站着人,冷不防撞在木香上,手上的一个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木香捡起来,是一个软软的荷包,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但是这荷包可真真地香。 看来闻到的浓香是从这荷包里散发出来的。 小芳见是木香,也没行礼,抢过木香手中的荷包,擦拭了下,嘀咕道:“还好没散出来,若是少了,姨娘今夜的熏香可就不够了。一时就不知哪里买了。” 小芳提了脚便走了,走得很急。 木香很好奇,赵姨娘怀孕了还要熏这么浓的香么? 听说赵姨娘天生带着nongnong的体香,以此深得周安的喜,难道就是这样熏出来的? 可是,这么浓的香,是什么香料呢?过去从未闻到过。 她这样逛了一会儿,回到芳泽院,紫烟已回自己房内睡去了,周汤正将棋盘给收起,见木香来了,说:“本不想赢她的,可是不赢她,她就不走,只好将她赢了,让你早点休息。” 木香说:“原来你是故意不赢她的。” 周汤说:“我不喜欢赢了女孩子,尤其是像紫烟这样的小姐,若是让她赢了,她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木香心想,你倒真的很会讨女孩子开心,这么会揣摩女孩的心思,便说:“那你怎么总是要赢我,都不让让我。” 周汤说:“你不一样,我待你是真实的。” 木香将茶杯收拾了一下,忽然问:“瑾玉,你可知道,赵姨娘为何又喝这么苦的药汤,又要这么浓的熏香呢?” 周汤拉下帘子,将窗户关上,免得木香夜里睡觉着凉了,说:“只听说,她一向是这样的习惯,三年前就喜欢喝苦药,至于熏香,好像她生来就喜欢浓香。” 木香说:“赵姨娘就不怕,有人在药汤里投了毒,或者在花香里投了毒么?她现在正大着肚子,为何还是这么不顾忌呢?” 周夫人难道会让赵姨娘顺顺利利地将孩子生下来? 周汤说:“这些事她都小心得紧,全部由她自己信得过的奴婢亲自煮药,亲自端送,并且,连郎中也是她娘家人为她请来的。不必替她担心。” 次,木香一早便醒来,梳洗完毕去给周夫人请安。 柳青柳红聚集在奴婢房内吃早餐时,正遇见了书画和木叶。 柳青柳红在议论着木香今一早便被周夫人请了去,还说周夫人送了珠帘给她,木叶听了,对书画说:“不会是真的吧?那个狐狸精上位上得可真快?这么快就能获得周家人的赏识了?难道她就要做少夫人了?” 书画哼了一声,眼中透着不屑:“你听她们乱搅舌根的,若是喜欢这狐狸精,早就娶进门了,也不会就这样晾在府上,就这样不给名份,也不知若是周府不要她,就凭她在周府住这么久,也不会有人再要她了” 木叶说:“就是真不知廉耻狐狸精” 柳青柳红听到木叶的话,她们素来受木香的好处颇多,都极为感恩木香,十分不高兴木叶这样辱骂木香,柳青提高了嗓门说:“你说什么呢?你们也不是赖住进来的么?我们家主人哪里得罪你了,竟这样辱骂我们姑娘” 木叶素来有点小脾气,也站起来回骂道:“我又没骂你们,你们凶什么?你什么主人?不也是与你们一样是奴婢出?” 书画却拉住木叶,说:“她们终归是周府上的人,我们是外来的客人,不要与她们争执。想是她们也是受了那女人的骗,竟甘心服侍一个奴婢” 木叶哼了一声:“就是,我们只见过奴婢服侍商人,服侍士族,哪里见过奴婢服侍奴婢的?” 书画硬是将木叶给拉走了,柳青柳红却闷闷不乐。 柳红看了柳青一眼,说:“其实她们说得也没错。木姑娘本就是奴婢出,比我们还不如呢。我们怎么说还是大户人家的奴婢。如今,却要我们服侍她去。” 柳青白了柳红一眼,说:“姑娘平里给我们的好处还少么?英雄不问出,你怎么知道姑娘会不会攀上高枝,有朝一做了周家的少夫人?到那时,我们的好处岂不是更多?” 柳红说:“她们说得也没错,周家人若是要娶她,早就娶进门了,放了这么久还是不娶,分明就是不想要。也许就是想玩一玩,玩够了再甩掉。” 柳青忙压低声音说:“这话以后可别再讲了你知道我们家姑娘可是厉害人她平里待我们极好,若是知道我们在她背后这么说她,她这一恼,怕也不是吃素的” 柳红撇撇嘴,说:“只是不服气罢了,我也没笨到要将这话四处说去。” 那边,周夫人带着木香,召集周家上下的管事的、杂役、奴婢,将权杖交给了木香,并说,若是有不听木香的,木香的命令便是周夫人的命令,可以先斩后奏。 木香看到大家都很不服气,也没说什么,脸上也不带笑。 反正就当一的管家,笑给谁看? 今周安不在府上。 周府上周夫人说了算。 木香来到帐房,一一对帐,将有问题的人罗列出来,果然,那些妾室娘家带来的人,支出款项总是特别多。 她看了下赵姨娘的娘家人支走的最多,名义都是很含糊的名目,什么“买杂物”三个字下面,就写了好几万两银子,真是中饱私囊到一定程度上了。 不过赵姨娘她没打算得罪,因为赵姨娘肚子里有周安的孩子,若是动了怒,孩子有了个闪失,岂不是要怪罪于她头上? 这是周夫人周汤想怎么保也保不了的罪名哪,为了周家鞠躬尽瘁到这种地步,她才不要呢,又没好处给她。 她叫来了张姨娘、李姨娘的娘家人,问:“你们于某某月某某支走的这笔钱,是用来作什么的?” 这伙人头昂得高高的,一副理不理的样子。 木香声音提高了:“不要忘了,我今是受周夫人之命你们若是拒不接受调查,我绝对有权利将你们给开除了” 那伙人只好答了几句。 木香说:“区区一点小事,你们就支走了那么多银子?这分明就是中饱私囊” 那伙人冷冷而傲然地说:“你不要血口喷人” 木香也冷笑:“我血口喷人?周夫人早上说得很清楚,但凡查到贪污与中饱私囊的,尽数开除怎么,你们还不服气?” 说着,看了周夫人为她配制的带刀侍卫一眼,说:“将这几个人赶出周府去” “你——你敢——”那伙人没想到木香竟然真的敢 木香冷笑道,拿出了前世的魄力:“你们不是想看我敢不敢么?今本姑娘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带出去”木香对侍卫们说,“查没他们留在周府的家产,充公” “是”侍卫们得令,上前抓着那几个人,他们慌忙说:“我告诉周太守去我告诉周太守去” 侍卫们说:“我们只认权杖”硬是将他们全部拖了出去。 木香清点着这些妾室充公的家产,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和高档的花瓶器玉,心想,看来这充公的还值不少银子。 木香对侍卫们说:“趁着现在没人看到,你们快点拿点银子走” 侍卫们一怔,不敢相信木香说的是真话。 木香说:“就当赏赐给你们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侍卫们大喜,哪有见了钱不要的,连忙拿起一把银子往衣袖里送。 木香说:“你们要藏好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了去。” 侍卫们说:“多谢姑娘” 这时,那些姨娘们便匆匆赶来,大哭大闹着要木香还她们银子。 木香问侍卫:“你们看到这里除了花瓶、器玉,还有别的银子么?” 侍卫们大声说道:“奴才没有看到这里有银子” 姨娘们痛骂:“我的银子呀一定是你,是你这个jiàn)人给自己中饱私囊了去” 木香不紧不慢地说:“各位姨娘们,有些话可不能乱讲要知道,周府上有规定,若是随意污蔑人,可要杖责二十的你们嫩嫩的子,可受得了么?” 其中一个机灵点的姨娘甩了甩手帕,冷笑道:“哎哟,说得可真好怕就怕说别人中饱私囊,自己倒是趁机将银子往自己口袋里塞了去了敢不敢让我们当众搜一下呢?” 木香淡定自若地笑道:“姨娘们尽管搜好了。若是搜不出,你们污蔑我,又该当如何呢?” 姨娘们相互看了看,异口同声地答道:“不可能没藏在你上这银子明明就在房间里的,难道还自己会飞了不成?若是没有,那我们就随便你处置好了” 那个机灵点的姨娘又说了:“若是有呢,又该当如何呢?” 木香说:“也随便你们处罚。” “好” 姨娘们七手八脚地将木香全摸了个遍,没发现有银子。 个个都傻了眼。 她们是怎么也想不到,木香会让这些与她素不相识的侍卫们藏了银子的。 因为,侍卫们都是周府的人,木香要也是自己拿走银子,怎会白白给了侍卫。 却不知,木香的格局比她们都高。 木香自己行得正,却将这钱拿来收买这些侍卫,侍卫们自然会感谢她,以后办事也会更加服从她。 她才不在意这么些银子呢,她又不是赚不到。 可是姨娘们的格局是想不到这一层上的,虽然侍卫们个个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姨娘们要来搜查他们。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木香这时不再笑眯眯的了,而是厉色相向。 姨娘们还是有些不服气,木香说:“难道,你们想要杖责二十么?” 终于将姨娘的嘴给闭上了。 木香于是将这些花瓶器玉全部充了公。 姨娘们的娘家人都被赶出去了,连这些娘家人在周府上的财产也都冷不防地被充了公,心下不服气地紧,忽然发现,木香没有得罪赵姨娘。 想必是不敢得罪赵姨娘。 于是姨娘们这会儿分外团结,一点也不像平里勾心斗角,而是马上跑到赵姨娘面前哭述。 赵姨娘想不到木香会这样有魄力,安慰她们:“还不是因为老爷不在,她才这样大胆你们放心,等老爷回来,我与老爷说去,一定不会这样放过她”
这时,那个机灵点的姨娘凑近赵姨娘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话,赵姨娘一怔,问:“李姨娘,你说得可是真的?” 李姨娘确定地说:“千真万确妾怎会在这种时候,还说胡话?” 赵姨娘一笑:“好呀好呀,真是天助我也木香这丫头,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木香将这些妾室的娘家亲信都赶了出去,怕等下周安回来了,经不起妾室们的耳边风,又会召集他们回来,便将搜集的证据和帐本给保存好,心想,周安其实并不很喜欢让这些人进自己的府上,只是不想让这些妾室们不开心,为了讨好她们才同意的。 如今周安看到这些驻虫这样败他的家,也许就不会再让他们进府了。 怎么说也是堂堂太守,不至于昏庸到让美人误了江山的地步。 却忽然眼角看到赵姨娘正挑了帘子进来,她的肚子微微有些小鼓。 “木香,见了我,也不行礼?”赵姨娘冷冷地说,那保养得很好的柳腰蹭到了她案前。 她不与孕妇一般见识,连忙起作了个揖。 赵姨娘后跟着的众姨娘吵吵嚷嚷的,赵姨娘咳嗽了一声,众姨娘都很听话地安静了下来。 赵姨娘冷笑道:“木香,听说,你找到了府上众多中饱私囊者,并严格惩治了他们,真是大快人心哪。” 木香说:“为了周府着想,妾今对众姨娘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赵姨娘甩了下手绢,股一扭,笑道:“这张嘴可真会说呀,比男人还会讲看来做女人可惜了呢” 木香不知赵姨娘此来是何意,难道就是过来骂骂她,奚落一下她,解解恨的? 谁知,赵姨娘眼睛一斜,说:“带崔伯。” 崔伯? 木香一怔。 她们在这个时候,带崔伯过来做什么? 只见崔伯从门外进来,不敢看赵姨娘,一进门便跪在地上,高呼:“小的吃错了,赵姨娘开恩哪” 木香看着赵姨娘,忽然明白了。 这下完了,一定是这个崔伯,这个笨采购,与木香上次那事给泄漏了。 一直以来,木香用空间得来的韭黄,卖给崔伯,崔伯再吃回扣,木香以此赚钱。 可是如今见崔伯这样子,知道这事一定被人发现了。 赵姨娘盯着木香,冷冷地说:“木香,你说你行得正,坐得直,可是,你与这个崔采购,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来,让崔采购给我们说说去” 崔伯依旧不敢抬头,说:“小人该死接受了木姑娘的利,接受了木姑娘的回扣小人该死” 众皆哗然。 赵姨娘将帐本拿出来:“木香,你且自己看看吧,这些子来,光是从你这里买入的韭黄,这个崔伯就中饱私囊了多次了你为何不将他给开除了?” 木香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赵姨娘冷笑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想将我们的人给赶跑,培养你自己的亲信,然后,你再给自己中饱私囊” “我没有”木香辨了一句。 “没有?”赵姨娘笑得更冷了,胜券在握,“有没有,等下还是等老爷回来,再说吧我倒想看看,老爷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们” 木香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这群姨娘们的冷笑。 怎么办? 事没办好,周夫人会不会加害于她? 而且,这韭黄还有得卖么? 她让自己镇定下来,将思绪理顺,喝了口茶。 茶水灌入肚子里,人也清醒了一点,其实事并没有那么差。 城外郊区那一边,周汤一大早,便骑着马,带着周康嘱咐给他的那个长盒,来到了牛家村。 问到了那个叫阿呆的人,才知道原来这阿呆虽然人有些傻,可是阿呆父母却是富农,在牛家村也算是富裕了。 周汤远远看到阿呆所住的屋子,却没有走进去。他听从周康的嘱托,不让任何人发现。 他瞧见阿呆院子里有个女人,远看,柳腰,亭亭玉立,头上裹着条桃花红布巾,便猜可能是阿呆的媳妇纪碧君,便坐在草丛里等候着。 那女人在院子里又是洗被褥,又是晒薯干的,忙了一上午,总算是出来了,却见她抱了一盆衣服朝河边走去。 看她走路轻快的样子,周汤连忙跟了过去。 这女子走到河边,中午出来洗衣服,河边没有人。 她边洗衣服,边四处看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周汤也四处看看,见没有人,便朝她走了过去。 今周汤穿着麻布衣,戴了个青竹条斗笠,斗笠遮住额头。 那女子听见脚步声,一阵惊喜,连忙将头转了过来,阳光下,一张美丽的脸,正是纪碧君 纪碧君见来的这个人戴着斗笠,看形不像是周康,当下便有了警觉,可是定睛一看,刹那时,她怔住了。 她捂住了脸,全颤抖着,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二——少——郎——”她叫了一声,眼睛痴痴地望着周汤。 周汤在离她一米多远的地方站住,说:“是我周汤,是康哥哥要我来的。” 她似乎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连忙低下了头,抚摸着脸,说:“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今,没怎么打扮,也没穿新衣服,你看我这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周汤打断了她的话:“你一直很好看,不必打扮都很好看。”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周汤过去对她是这么冷,她是那么地喜欢他,为了他她退了婚,她赶来追求他,可是他却对她这么冷,从没有说过她长得好看。 可是今,她却听到了这句赞美,她激动地不能自己,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周汤却淡然地将一个长盒子递给她,说:“这是康哥哥要我交与你的。” 她接过,看到了长条盒另一侧,他那细长、骨节分明的手,那双妖孽一样的手,她思念了无数个夜想握紧的手,再也无法控制,她将手伸过去,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他用力一甩,甩开了。 “别这样。”他后退一步,声音又变得这样疏离,这样地冷淡。 “为什么?”她冲上去,不能自己地搂住他的体,他却用力将她推开,扑,她推倒在地上,滚在了河边。 她看着边的河水,忽然想,要是我掉入河里了,他一定会来救我吧?一定会抱我上岸,这样,总算能让他抱一下我了。 想着,她就要往河里滚去,周汤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 “你疯了?”周汤不耐烦地说。 对于一个喜欢他,而他却不喜欢的女人而言,这委实令他头痛不已。 若是过去见碧君这样子,他早就甩袖而去了,管她死活。可是这次不同,他是受了周康嘱托,若是碧君出了什么意外,周康面前不好交待,会引起兄弟明着反目,而且,纪碧君本是一如花似玉的小姐,如今却嫁给了一个呆子,天天要做着过去她从未做过的农活,她的遭遇,他多少要负点责任。 所以,他没有立马走开,而是将她拉上来,她却就势抓住他手臂,伏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哭得声嘶力竭,将多年来积压于心里的恋全部倾斜而出,“我可以不要名份,我可以不要尊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要了我你要了我吧好么?” 他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对付女人他并不熟练,平里也只是与木香打打闹闹的,碧君这样拖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他气得都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他说:“你如今子过得很好阿呆一定对你很好你知足吧” “是木香和纪墨云害得我这样的”碧君抬起泪眼,恨恨地说,“我不甘心这样那个呆子,他甚至连……” 那个呆子,甚至于连行男女之事都不会给不了她作为一个女人想要的任何东西 她絮絮叨叨地念叨开了,说自己当时一时冲动,离开了他们,结果走了三天三夜,饿得昏倒在牛家村,是阿呆家人救了她,阿呆自然没有娶妻,一个呆子,又有谁会愿意嫁给他,她无亲无故,只好嫁给他,谋口饭吃。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周汤问:“那为何后来,又与康哥哥在一起了?”边说边趁机从她手中,将胳膊抽了出去。 她脸上很恍惚,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泪脸楚楚可怜的样子。 可是不知为什么,周汤就是一点也不同她,若是换了别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寄去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同之吧。 碧君继续讲述着,原来自从那与周康偶遇后,周康对在田里种地的她一见钟,周康说自己从没有过女人,现有的夫人也是他父亲为了提高权势而包办的,并非真。然后二人便在一起了,偷偷的,周康承诺,一定回来将她带出苦海,给她一个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