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六章 决心

    第三七六章决心

    一口气跑到了秦暮烟家的院子外，因为心中挂记着水儿——那样小小的人儿，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从内心里喜欢上了，关心则乱，才会在这青天白日之时，毫不顾虑的猛烈敲打着秦暮烟的院门，时有经过的人，会纷纷侧过头来，眼中皆是莫名其妙，不过没有一个敢上前询问就是了，这个时代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不认识别哥，秦暮烟与赵员外之间的纠葛，旁人没有不知道的。***

    秦暮烟是天亮之后才睡下的，原本她这院子里还还有几个帮着打扫伺候着的下人的，自从秦暮烟生下了水儿之后，那些下人在一天时间内都不见了，最后也只剩下从赵府中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婆子刘妈。

    本来没了赵员外的供给，这秦暮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后来李家还派了人来跟秦暮烟要银子，秦暮烟一次没给，后来李家那个形容猥琐的姑爷又来了几次，最后一次话里挑明了说若是她不给银子，秦暮烟她娘就会被赶出李家。

    秦暮烟没有办法，卖了成亲时候的镯子，这才算勉强应付了过去。

    那个时候初到赵家，赵员外极其宠爱了她，不过她对首饰珠宝那些物儿并不十分的喜欢，赵员外见她不喜欢，也到没多送了那些稀罕的东西，秦暮烟喜欢银子，这赵员外就直接给了她银子，而那些银子不过是秦暮烟替李家人喜欢的。

    因此秦暮烟嫁给赵员外两.年时间，其实并没有攒下多少私房钱，待到上次被李丫的女婿要走了那最后的贵重物之后，秦暮烟也就没什么东西了，刘妈看着秦暮烟可怜，还是留下了，；刘妈吃的是赵家付的月钱，赵员外对刘妈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此刘**月钱还是照样能领到的，他并没有把事情做绝。

    刘妈睡在外间屋里，上了年岁的.人，睡觉就轻，别哥没敲几声她就听见了，连忙起身去开门，看见是别哥，有一阵错愕，随即不解的问道：“段公子这个时候前来可是有事？”

    别刘妈这样一问，别哥脑子也.清醒了一下，方才想起了这个时候人来人往的，何况自己与衔女之间又生出了别的事端来，若是这事传到了衔女耳朵中，也是不好的，别哥为自己的后知后觉为难着，正想着如何回答的时候，就听见了门里传出来了秦暮烟有些倦意的问话：“婶子，外头可有人来了？”

    刘妈笑着回身说道：“是巷子那头的段公子来了，我.正问着他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呢？”

    秦暮烟听见别哥倒了，心头突突的跳了几下，随即.笑着说道：“婶子问问段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若是没什么，就请他回去吧，这个时候我不适合见客。”

    秦暮烟说得委婉，别哥却听出来了她的拒人千.里，不知道她这态度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时候的秦暮烟并不是这样的，想想倒也丢开了方才心中那些顾虑，大声的说了起来，“赵员外把水儿让给我了，我的行程有变，先过来瞧瞧她可好，我抱走她的日期许会提前了。”

    刘妈听了这话，.倒是有些莫名了，回头看了看站在院子里听了这话瞬间就变了脸色的秦暮烟，是放别哥进来也不是，这不放他进来也不是了。

    秦暮烟沉默了良久，才轻声的说道：“也罢，这水儿跟了段公子去想来也算是有个好出路了，若她一直留在我身边，怕是哪天老爷又生气了，她的命都保不住了，婶子，你也莫要迟疑了，让段公子进来瞧瞧水儿吧。”

    说完落寞的转身，她是想见别哥，可是当衔女给了水儿第二次生命之后，秦暮烟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格看别哥了。

    别哥听见了秦暮烟平稳的声音，心中明白水儿是没事的，可是秦暮烟声音中却含有一丝刻意压制着的落寞，这点究竟为什么，别哥是不知道的。

    刘妈听了秦暮烟的话，放了别哥进门，在别哥进了院子的时候，秦暮烟已经走回到房子里去了，并没有像曾经那样站在院子里等着他进门。

    别哥对秦暮烟的态度实在是迷茫了，闷声跟在了刘妈身后向秦暮烟的房子里走去。

    衔女走的时候留下了她昨日付了医馆的诊金余下的碎银子，医馆给水儿开了些细碎的药面拿回来了。

    余下的刘妈收着去买了些给秦暮烟补身子的东西，本想着让水儿再饱饱的吃上几顿娘奶，却没想到别哥这个时候就到了。

    别哥进门之后，水儿吃过了早上那些药，现在看起来与平日没什么区别一样安稳的睡在了床上，秦暮烟却没有了影子，别哥逡巡了一圈，见不到人影，也不好多问，只是低头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水儿。

    “婶子，我一早听说水儿昨日害了病，现在瞧着都还是正常的啊！”

    刘妈听了别哥这话，自然激动了起来，不禁开怀的说道：“这个还多亏了段夫人帮忙，不然小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见你了呢！”

    别哥缩回轻刮着水儿嫩滑的小脸蛋的手指，不解的问道：“什么段夫人？”

    刘妈一愣，喃喃的问了起来：“怎的，她没和你说过么？”

    听了刘**话，别哥随即想到这刘妈口中的段夫人大概是说得衔女，脑子里一阵空白，嘴上却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的问着：“衔女，她怎么了？”

    刘妈笑着说道：“段夫人昨日回府路过了医馆，瞧见了咱们家主仆的狼狈，二话不说就帮着如夫人给付了医馆的诊金，随后那郎中说水儿小姐是没什么希望了，也不知道段夫人用了什么办法，竟让小姐奇迹似的好转了过来，当时那郎中都惊叹了，段公子能得了这样善良贤德的女子为妻，真是好福气啊。”

    总会听见有人对他夸赞着衔女的好处，久而久之倒也不那么在意了，今日再次听人提及，别哥心头又浮上了感动，也似乎明白了秦暮烟为何是那种态度了。

    低头看着水儿，别哥一直沉默着，既然衔女知道了水儿的存在，自己可不可以把水儿带在身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的可笑，就在方才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赵员外一定要除掉，这点也是衔女的意思，既然除掉了赵员外，那么水儿还是跟着秦暮烟身边是最适合的。

    既然跟着秦暮烟合适，难不成他要把秦暮烟招到他段宅中，他娘倒是未必能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可是对于衔女却是不好交代的了，因此别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要把水儿带回到段家的念头，一切都按照原计划好了。

    从始至终，秦暮烟都没走出隔壁房间一步，因为衔女昨日失踪之时，别哥现在也不好面对秦暮烟，如此她避而不见，别哥反倒觉得轻松了，见水儿没事，他想自己也该出门去了，遂笑着对刘妈道别，其实他心底是清楚的，自己不过是对着刘妈身后的房门说着的，那后面有一个女子紧紧的倚在门板上，他虽然看不见，却是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道别之后刘妈便送别哥出门，却没想到才走到门边，就瞧见了赵员外红光满面的走了进来，见了别哥先是一愣，随后那双精明的三角眼微微垂下，笑着问道：“在这个院子里见到段公子还真是稀奇的事情，敢问你这是来作甚？”

    别哥本也有做贼的心虚，不过想到了衔女对他的吩咐还有方才在街上听到的那些消息，心中顿时被怒气填充，哪里还会有紧张了，冷笑一声说道：“方才我上街，听人谣传了赵员外对水儿的冷酷，我就觉得赵员外不是那样的人，他们还说了水儿已经不治身亡了，我想着赵员外一直都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可他们确说的言之凿凿，如此才过来看看赵员外答应我的事情可还有希望。”

    别哥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赵员外虽然有些心虚，不过多年的历练让他遇事还能泰然处之，遂轻笑的说道：“结果可如传言中一般。”

    虽然赵员外掩饰的很少，还是在顾盼之间让别哥看出了端倪，遂笑着说道：“赵爷做事岂能是那些市井小民所能猜想的，水儿还好，昨日我本说了要与我家娘子回娘家的，孰料临时有了些变故，如此那几日的安排倒也取消了，若不是在此遇上了赵员外，许稍后我便要去府上叨扰了。”

    “段公子客套了，哪里算得上叨扰，段公子此话之意是？”

    别哥与赵员外二人相对而立，赵员外不请别哥再退到房间里说话，别哥也不让了身子放赵员外进门去，两个人就站在门边说着原本该是私下里交谈的事情，别哥见赵员外不让他，有了衔女的支持，他底气也比平日里壮上了几分，对着赵员外的问题也不客套，朗声回答道：“饶是如此，都是故交了，我也不与赵员外您拐弯抹角的，这几日的安排临时有变，如此你我七日之约恐日子太久，当然，若是赵员外坚持，那我们等着七日之后再说也好，若是不坚持，赵员外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过了房契呢？”

    赵员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审视着别哥的笑脸，他想不透为何一个吃亏的生意别哥会做得如此开怀。

    这赵员外哪里会知道了别哥的想法，他现在把铺子给了赵员外，在不久的将来他会让赵员外怎么吞了他的铺子然后再怎么给吐出来，不过现在暂时还不成，以前也研究过赵员外的弱项，可毕竟还没完全掌握了他的死xue，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相处方式与赵员外过招才好。

    两个人相对而笑，脑子里却都是另外的想法，不过接手了别哥的铺子却是赵员外现在最急于想做的事情，别哥说不想等了，他还哪里有推迟的道理，连忙笑着说道：“如此也好，你既然同意了提前进行了这事，那么我也没有客套的必要，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你便把这孩子带走，自然那铺子的房契你也要给了我，这样可好。”

    别哥算了算时辰，送水儿回到了阳岔再回来，天黑之前他定然能回来的，如此让水儿离开了赵员外这里，他也放心了去，笑着说道：“赵员外果真爽快，那你稍等我片刻，我回去给你取房契去。”

    赵员外点了头表示应下了别哥的要求，别哥这边一出了院子门，那边赵员外就来到了秦暮烟躲进去的那个房间的门外，刘妈跟在赵员外身后小心的陪着笑脸，“赵爷，如夫人不舒服，方才段公子来的时候，她一直都未曾出房门。”

    对于秦暮烟并不出来见别哥，赵员外还是比较满意的，可是他这些日子总有要找秦暮烟麻烦的念头，这会儿她还躲在屋里，正好给了他借口，抬脚就踹上了一边的房门，门随即敞开，原本倚靠在门板上的秦暮烟狼狈的趴在地上。

    赵员外看着眼前的情景，嘴角微微的咧了开来，秦暮烟只是趴在那里不动，初期赵员外看她趴在地上的样子觉得舒坦，可她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弹，赵员外便担心了起来。

    上前一步蹲在了秦暮烟的脑袋边，伸手抓起了秦暮烟的头发，狠狠的向后面一拽，秦暮烟被迫的扬起了头来，刚好让赵员外看个分明，她脸上有许多擦伤，眼角挂着泪，眼皮红肿。

    看着这样的秦暮烟，赵员外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冷着声音问道：“你这下溅的东西，我来了竟敢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想找死么？”

    秦暮烟愣愣的盯着赵员外许久才轻轻的问道：“没了水儿，我怎么办？”

    秦暮烟不说倒还算好，她这一说，赵员外是彻底生气了，加重了抓着秦暮烟头发的力道，恶狠狠的说道：“你竟有脸问这样的问题，当初我没掐死那个小咋种已经算是开恩了，现在我饶了她一命，你不谢我，反倒问你怎么办了，你说你该怎么办。”

    秦暮烟咬着唇不说话，发丝被拽得生疼，使她脸上的表情扭曲着，即便如此她却是不敢出声吭一句疼的，很多的时候，她越喊痛，赵员外打得越兴奋，久了也就摸出了这个规律来了，她不出声，赵员外也没那么多的心情打她的。

    外头竟又传来了别哥的声音，“瞧我这记性。”

    第三七六章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