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再次造访秦家大庄园
黎夏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三个兄弟围在床边，一脸的担忧。 “二姐，你醒啦。”黎秋还是第一次喊黎夏二姐，嘴一扁，眼眶马上就红了。 “对不起，我拖累了你们。”黎夏醒来，脑海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演出又被她搞砸了。 “没事，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的。”黎春拉起黎夏的手，用难得的、少见的温和语气说道。 “二姐，mama马上就来了，已经在路上了。”黎冬抹着眼泪安慰黎夏道。 黎夏微笑着环视着她的这三个兄弟，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抬眼一看，床尾还站着三个人。 两个陌生人，另一个竟然是秦绪。 黎秋见黎夏注视着后面三个人，就向她解释道：“是秦绪让旁边的司机送你来医院的。他还帮我们垫付了医药费。另一个是节目组派来的哥哥。” “谢谢你们！”黎夏礼貌地道谢。 秦绪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拉起秦绪就往门外拖：“好了，她已经醒了，我们回电视台吧。安琪的表演都要结束了。” “放手！”秦绪一声低喝，甩掉司机的手。望了一眼床上的黎夏，欲言又止。 跟着司机走到病房外的走廊，却一屁股在塑料椅子上坐了下来。两道nongnong的剑眉紧蹙，不耐烦地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了？啊？！……等她mama来了，我就走！” 司机吞口唾沫，转身给包惜兰打了个电话，汇报了现在的情况。 包惜兰立马给秦绪打来了电话：“绪儿，你让老鲍守在医院就行了。你自己跟着钱阿姨和安琪回家吧。那个叫什么黎夏的丫头，跟我们家非亲非故的，帮她到这步就行了……” 秦绪拿着手机，狠狠地瞪了眼司机老鲍。叹口气，拉着长音喊了声妈：“妈……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快乐些吗？现在我告诉你，我觉得帮助别人，我感到很快乐！而且我很想知道，黎夏她们一家人，虽然很穷，为什么却一直很开心？看着他们四兄妹，互相关心，互相帮助。我站在一旁，都觉得很温暖……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你不会理解的！” 秦绪啪地一声挂掉电话，看到一个女人急匆匆地走来，核对了下病房号，冲进屋里，就带着哭腔叫道：“黎夏！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呀？人不舒服也不说一声！” 秦绪慢慢站起身来，靠在病房门口，怔怔地注视着弯着身子，拉着黎夏的手，已经泪流满面的林妈。 黎夏努力地绽开一个笑容，伸出手替林妈擦去眼泪：“妈，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林妈：“傻孩子，比赛能比人还重要吗？” 黎夏报歉地说：“对不起，mama，我真的很想得到那笔奖金。如果得到那十万块钱，我们就可以还清欠秦伯伯的，还有胡爷爷的债了。还可以帮果果做裂唇修补手术……” 果果是跟豆豆一个孤儿院的，长的浓眉大眼，活泼可爱。唯一的缺陷就是她天生兔瓣唇，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了。 林妈刚停住的眼泪又刷地掉了下来：“这些事，都有爸爸mama处理呢，你瞎cao什么心呀！我的傻孩子哟……”林妈一把将黎夏拥入怀里，三个男孩子也一拥而上，抱住林妈。一家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秦绪走出病房，擦拭着眼角的泪，心里好羡慕他们一家。他都想不起来，包惜兰上次抱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的事了。 没想到，黎家人一直还记得欠秦伯朗的钱。 由于“四季萌”菜馆开在贫民区，菜价都是平价低廉的，尽管菜馆的生意一直不错。但刨去店租、水电费、人员工资、食材辅料等等成本，一家七口人的开销……刚开张那半年，只能勉强扯平，第二年，黎司南又开创了两个招牌菜，将菜价稍微提高了点，才慢慢开始有点积蓄。 许是夫妻俩有时聊天，提到什么时候能存够钱还债，被黎夏听了去，一直存在了她的心里。 黎夏在医院住了两天，回到C市已经快过年了。 过完年，身体已恢复，初四就得去重庆拍《青恋》。 初三那天，黎爸林妈准备带着四个孩子，再次造访秦家大庄园。一来为还秦伯朗的五万块钱，二来为感谢秦绪的帮忙。 黎夏的医药费并不多，节目组已经帮她付清。而且为她们的节目，额外增设了一个鼓励奖。虽然他们最终与总决赛无缘，但一家人都无怨无悔。努力过，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为避免跟上次一样吃闭门羹，黎爸打电话给高管家，但对方已换号。又让黎秋在QQ里给秦绪留了言，但半天没回应，估计他一直没上线。 只好通过胡正军，打听到安琪mama的电话，然后又通过她问到了包惜兰的电话。 说明意思后，包惜兰又给了他秦伯朗家里的电话，让他们直接去找秦伯朗的夫人——丁凤竹。 打辆出租车盘旋至庄园门口，再打个电话，门卫从里面打开了大铁门。这回没有任何车辆出来接他们，出租车又不让进。一家人只得步行，走了一刻钟，才走到第一幢独立别墅门口。 门口有一个穿着白色短围裙的女佣站在那等候他们。招呼他们一家人进了屋，通报道：“夫人，客人到了。” 黎夏环视一圈客厅，这幢别墅的装修风格与去年瞄过一眼的秦绪家，迥然不同。红木家具、藤椅、木地板。墙上挂的画也是中国山水画，沙发的布艺是淡雅的绿荷红莲。 靠墙的香案上供奉着一尊陶制的观世音菩萨，两边的檀香炉内淡香氤氲，轻烟袅绕。 丁夫人（秦伯朗去世前，人们都叫她秦夫人。为与包惜兰区分开来，后面一律以此为称）从红木扶梯上，款款走下二楼。穿着绛红立领小袄，胸前挂一串珍珠项链。裤子是直筒喇叭口的，显得整个人古雅精致。 “伯母，新年好！”四小齐声拜了个年，丁夫人微笑着招呼黎家人在沙发上坐下。佣人泡上香气喷鼻的茶，夫人介绍道：“这是龙井茶，请慢用。” 随着夫人下楼的吉娃娃绕着众人的脚走了一圈，跳上沙发，就钻进了黎夏的怀里。黎夏惊喜地搂着它，抚摩着它的背：“小吉，你还认得我呀！” 夫人望着怀抱吉娃娃的黎夏，不由地想起前年夏天，他与丈夫一起上黎夏领狗的那天晚上。眼眶一红，悬泪欲滴。 黎司南赶紧干咳几声：“这个……不好意思，冒昧到府上来，打搅你们了。我今天来，是还钱的。”他打开随身提的大拎包，从里面先拎出一盒点心，介绍道：“这是我店里的特色点心，给您尝尝。” 然后再掏出一卷用报纸包的方方正正的纸包，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剥开，是五捆人民币。 “你们这是干什么？当年收下你们的欠条，只是为了让你们安心收下钱。那本来就是我们答应给你们的……你拿回去吧。”丁夫人与黎司南再三推让，见黎司南心意坚决，也就只好收下。 丁夫人长叹一口气：“时间过得好快呀，孩子们都长这么高了。要是伯朗看到你们来，一定很高兴。” 黎司南见提起丁夫人的伤心事，很是尴尬窘迫，不知道从何答话，拘谨地站起身：“我们还得去谢过秦公子，就不打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