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过年
陈玉颜拿来过来，略翻了一翻，便找到那篇拔鸟毛的内容，笑着说：“瞧瞧，原来你从小是个调皮的。” 佳敏羞得把帕子遮到脸上，懊恼地说：“早就知道你看了会定笑话我的！” 陈玉颜不依不饶地扯下她的帕子，打定主意要当面好好地臭她一回，说：“这可是市面上卖的书，你不让我看这本，我不会买来看？你猜刘家兄弟和李二公子有没有看过这本书？” 佳敏气得鼓鼓的……保泰不看，保康和李文渲不可能不看！后悔不该教小文和小武识字…… 陈玉颜看她已经很生气了，便转回来安慰她，说：“不过上官夫人把你调皮的样子写得很可爱，一点儿都不让人反感……瞧瞧，什么淡红衫子碧玉锁，那些小时候用的东西可都还在？” 二人正在屋里打着嘴仗，只听外面桃花回来了，一边向屋里走，一边教训着小丫头：“我去给姑娘熬药，门大开着，你们就敢跑得没影了？倘姑娘有个吩咐，谁去答应？！” 说着话，桃花端着药进到屋里来，猛然看到陈玉颜正坐在佳敏身旁，吓了一跳，放下药盏，先行了一礼，说：“小陈少爷过来了？”，又惭愧地看着佳敏说：“姑娘，等会儿我好好教训她们。” 佳敏却不在意，笑着说：“平常她们也没这么偷懒，是不是前面有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把她们勾了过去吧？” 桃花笑着答：“正是这样，我听她们说，那几位小爷弄了好些个烟花爆竹过来，想在过年的时候在山上放。” 佳敏笑着说：“真是没见识的——烟花还没放出来呢，能有什么好看的？” 桃花解释说：“听说有宫里赏下来的东西呢！因为明年是皇后的圣寿，要大庆的，京城里从年后就要开始热闹——所以今年各地进上的烟花特别多，还赏了亲近重臣不少，让大家过年的时候放，叫做普天同庆呢！”说着这话，桃花似乎也很兴奋。 佳敏受到感染，也有了几分兴致，说：“快服侍我吃药，待会儿我们也过去看看……” 看着佳敏喝了药，陈玉颜便要走了——佳敏猛一拉他的袖子——陈玉颜不提防，被她拉倒，整个人趴在了她的身上…… 陈玉颜慌不迭地站了起来，理理衣裳，埋怨道：“你怎么这么大的手劲？” 佳敏吐吐舌头，笑着说：“你不许走！” 桃花在一旁可是看得心惊rou跳，她说：“姑娘可别大意！且让我看看可伤到了？”转又对陈玉颜解释，“姑娘腰以下都没有知觉的，就算伤到了，她自己都不知道……” 陈玉颜的一张小脸儿本来是窘得通红，现在则吓得雪白，说：“那你快给她看看！” 佳敏却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儿，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她危胁陈玉颜说：“你先去外面等着，可不许走——否则给你好看！” 陈玉颜只得答应：“我不走……”就去外面等着。 等桃花检查过了，确定佳敏没事儿，这才又给佳敏梳洗了换上衣裳。 桃花抱着佳敏向前院去——陈玉颜扭不过佳敏，也只得跟了出来。 或许是那李文渲那天生就有的亲和力起了作用，又或许是李文渲来得次数多了，陈玉颜已经把他当成与刘家兄弟一样的人——反正现在的陈玉颜不是十分怕见他了…… 来到前院，只见那群小爷们，正围着那堆烟花商量什么时候来放。 这么细一说，大家还真犯了愁——过年的时候，肯定是要各自回家过的……年前家里事情多，他们都大了，少不得要帮家里做些事；年后呢，又要在家里宴客，又要去各处拜年…… 佳敏想着，这些人里面，都有个家可以回去，自己也会回上官府陪老太太过年的，只有陈玉颜一个人要在山上过，便是留下陈嬷嬷陪他，仍是显得孤清些…… 于是佳敏便故意说话给众人听：“我虽要回去陪老太太过年，但是十五之前肯定是要回来在山上过的——我就要在那天晚上放烟花，你们来不来随便！”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不得不想办法——李文渲便跟刘家兄弟说：“那天晚上反正是要出去会朋友、观花灯的，不如那天大家都跟家里告假，就说出去观灯，到时候就一齐聚到这里来过？” 众人都说这个主意好。 保康说：“我们到不必跟家里说谎，若跟奶奶说是来陪敏meimei，她肯定会赞成的。” 保泰却反对说：“不能跟她说实话，那样说了，他们一则怕我们淘得过了，二则她老人家又是爱凑热闹的——恐怕会跟我们来——那样我们还能玩得痛快？我们就说去舅舅家里观灯吧……” 李文渲一听这话，也有了主意，说：“我就说去宫里陪皇子们观灯……” 大家七嘴八舌商量得正热闹，小武面有难色地看了佳敏好几眼。佳敏明白，小武肯定有事要跟她说，便悄悄命桃花抱着她，转进了小武的屋子——小武会意，趁众人不注意，跟了进来。 佳敏问：“你有事吗？” 小武说：“过年时我要回趟秋林城，去看看郭老爷，还有黑爷爷……” 佳敏说：“应该的，他们对你既有养育之恩，又有师徒之分——记得多带些年礼，别在这上面太省了……”又嘱咐说，“你常年在外，能孝顺他们的日子又有几回？在那里多待些时日也是可以的。” 小武说：“可是我不放心你自己住在这里——这里到底偏僻些，没有京城的两府内安全。其实我刚才想拦着你，不让你十五回来……”又说，“如果你怕那陈玉颜自己在这里孤清，就带着他回刘府里吧，那些烟花，也可拿到刘府去放啊？” 佳敏点头，说：“我知道了。那些事你且不用担心。回秋林城路途遥远，你自己要多保重才是。”又问，“路上要不要多带几个随从？” 小武说：“那到不必——郭府在京里的下人们，有几个过年要回秋林城去的，我跟他们搭伴走。” 佳敏说：“那就好——路上多个人就多个照应。” 小武又把刚才的话叮嘱一遍，叫她千万不要自己住在山上…… 佳敏应下，出来后便跟伙伴们说，还是等皇后圣寿时再放烟花吧！ 众人看她出而反而，都觉得扫兴，齐问她为什么？ 她说：“我家老太太规矩大，恐怕会留我过了十五，才能放我出府的……”又假意不高兴地说，“到时候你们个个都能请假出来，我却不能，岂不是让我白忙了一通？” 保泰却说：“我们都商量好了的，才不要等你！再说了，皇后娘娘圣寿的时候，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热闹好瞧呢！那时谁还要跑到山上来？” 于是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没了个定准…… 转眼到了新年，上官府自然早早地就派人来接了佳敏回府。 回到上官府后，佳敏仍旧住在老太太的院中。 佳敏陪老太太过了新年，收了长辈们的红包——这次没有刘氏半途“盘剥”，红包全部收到了佳敏的手中。但是佳敏却快活不起来——她很想念当初跟刘氏“锱铢必较”的日子…… 热热闹闹的新年中，转眼就过到了十五，这天一大早就听到外面来人说：“刘家来人，要接姑娘去那边过十五……” 老太太见是刘家的人来接，便准了。 于是佳敏便收拾了东西，由桃花抱着来到外边。 来外边一看，刘府派来的竟然是保康保泰兄弟俩！ 那兄弟俩看着佳敏直笑，也不多说，只一个劲儿地催佳敏上车。 等那车子走动起来，佳敏才发现，他们没去刘家，而是直接去了城外！ 佳敏恍然大悟，那兄弟俩竟然是来接她回温泉别墅的！ 这时，保康保泰才告诉她，他们早两天就让小文把别墅收拾好了——就等她回别墅去过十五…… 佳敏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跟他们俩个商量怎么玩…… 忽然佳敏想起一个有趣的玩艺，问他们：“你们可放过‘孔明灯’？” 那二人齐摇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佳敏便连比带说，跟他们解释了半天，那二人还是不大懂。他们都不相信，灯还能飞到天上去？！ 佳敏笑得直不起腰来，说：“这有什么稀罕的，回去我就做给你们瞧——那些材料都是极容易找的，什么竹篾子、熟宣纸之类的，别墅里就有。” 保康保泰半信半疑，又充满了好奇，齐催促赶车的下人：“快回别墅……” 众人一回到别墅，那兄弟俩就吩咐人出去找做孔明灯的材料。佳敏也顾不上不歇，找了纸笔，写写算算起来。 保泰问：“敏meimei你还写什么？快给我们做好玩儿的东西！” 佳敏说：“急什么？你们去把小颜找来，他心灵手巧，做这种精细活儿可少不了他……” 保泰说：“人早就过来了。”说着把陈玉颜推到佳敏面前。 原来，听说佳敏回来了，陈玉颜早就跑到前面来了。正巧听她赞他，自是得意，缓步走到她近前，问：“要做什么？” 佳敏含着笑打量他，二十多天没见，似乎又长高了些呢……佳敏说：“我们来做‘许愿灯’。可以飞到天上去的……”说话把图纸拿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