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琐事
佳敏不敢马上就醒过来，又假装睡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保康保泰兄弟俩的声音。 听那两人来到房中，便听到只听保泰嘻皮笑脸地问：“奶奶，您又骂爷爷了吧？” 郭氏奇道：“你怎么知道，你听到什么了？” 保泰说：“我什么都没听到，我看到了——我看到爷爷笑呵呵地从您这儿走出去，我就知道，您保准儿又骂他了。爷爷说过，您一骂他，他就特别舒坦……” “呸！不学好。”郭氏说，“仔细我抽你。” 还是保康说了句正经话：“敏meimei醒了没有，我们带敏meimei去园子里玩儿。” “我醒了——”大家听到声音，扭过头去，看佳敏正趴在炕上，冲他们眨眼睛。 保泰一下便冲过去，拉着佳敏说：“敏meimei，我们去园子里玩会儿……” 郭氏在一旁拦到：“去去去，当敏儿跟你这些野小子一样？我们敏儿是官家的大小姐，去叫小丫头子们进来给敏儿洗脸梳头，才能出去。” 佳敏跟保康保泰兄弟俩在园子里又疯玩儿半日。临走时保泰眼泪汪汪的，说还没有带meimei去庄子上去看看呢。佳敏也问母亲，可不可以请表哥们去上官府住几日？ 最后还是大人哄着，说保康保泰还要每天去读书。佳敏只好带着她的一包袱礼物和各种零食以及在园子捉到的几只小鸡，作别外公一家人，跟父母回了上官府。 第二天一早请安的时候，上官敬看到了佳敏捉来的几只小鸡，便派人把自己早年养鸟的笼子送了过来。 上官谨看到鸟笼子觉得眼熟，说：“这笼子，还是早年我带着敬哥儿出去买的呢。那时他还小，一晃竟成大人了。” 刘氏在一旁道：“可不是！半年前就有人来给敬哥儿说亲了，老太太说要等爷回来再给敬哥儿定。” 上官谨说：“前日我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吃饭，有人提了张翰林家的姑娘，年纪倒是相仿，只是少个相熟的人，帮忙打听一下人品如何。” 刘氏说：“老爷几年不在京里，这些个人家家里面是什么样的，怕是都不清楚了。不如跟老太太商量下，再就是问问敬哥儿自己的意思吧。” 当年，上官谨就是自己自己做主娶的李依兰。其实依上官老太太的意思，是不太赞成的，那毕竟是侯府的千金，不符合她老人家“媳娶低门”的标准。 上官谨又道：“说起来，儿子的婚事怎么都好说。我只愁女儿们将来如何？上官家虽然不如过去显赫，毕竟是贵族，也在世家名册里面，将来几个孩子还要经过选秀这一关。皇子们的正妻是不敢想了，去宫里或给宗室做偏房，可都不是什么太好的出路。若是能给小一些的世家做个正室就是最好的了。比如大嫂家的佳惠，嫁给了礼部侍郎的幼子为妻，那才是良配。” 刘氏笑道：“爷——，你是看着自己家的孩子样样都好吧？那些能选上秀女，配入皇室或是宗室的，都是才貌出挑的。当年的佳惠都没选上，咱家的佳蓉和佳敏，可都不如佳惠。” 上官谨说：“你是不知道，当年大哥是找人活动过，才没让佳惠选上的——否则以佳惠的品貌，是极有可能选上的。” 刘氏叹道：“大哥是个明白人，咱家不能给孩子做倚仗，何苦让孩子去受那个罪呢？” 上官谨说：“可也有咱这样的人家，巴不得让女儿嫁个高门，好帮衬家里面。” 刘氏说：“说到底，也是人家那女孩儿有本事，才能帮衬到家里。我可不指着她们能做什么，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就行了。” 不提上官谨夫妻俩闲话，单说佳敏收到上官敬的鸟笼后有些吃惊，上官敬这般同她示好，又为哪般？难道说是因为他终于成功地把二柱安排到了父亲身边而兴奋过度？后来一想又明白了，上官敬这是做给上官谨看的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佳敏拿到这个鸟笼还是很高兴。这样她就可以把小鸡放到笼子里，到处提着去显摆了。 显摆到了上官老太太那儿，上官老太太看着也觉得好笑。可又觉得这个样子实在不像个官家小姐的做派。就对刘氏说：“谨哥儿媳妇，你教孩子些正经东西，一个大户千金这么提笼溜鸟的，算怎么回子事儿？” 刘氏一旁俯首称“是——” 佳敏却笑道：“老太太，我这不是提笼溜鸟，我这是提笼溜鸡——” 老太太假装生气的样子说：“那更不像话！”偏又没绷住，自己先笑了起来。 周围的人跟着凑趣，都笑了。 老太太说：“回去叫丫头们帮你养着，有空的时候多跟你太太学做针线。” 佳敏甜甜地答道：“是，敏儿最乖了，敏儿最听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笑骂道：“你这个小人精哟——” 大家又是一通笑。 回到自己房里，佳敏取了一支料石簪子放在桌上，唤了烟玉进来说：“烟玉，你带着这只簪子去敬哥儿房里走一趟，就说我谢谢他的鸟笼子。” 烟玉站一旁不吭气。 “怎么了，没听我说什么吗？”佳敏不耐烦地说。 烟玉脸上红了又白的，吱唔说道：“奴婢正忙着呢，敏姐儿叫别人去吧。” 佳敏说：“行——，你去吧，我叫冬暖她们去。” 烟玉走了之走，佳敏让冬暖找来两个洒扫上的小丫头，说：“把这簪子送到敬哥儿那，说我谢谢他，另外，求他给我画张小鸡吃米图，我好做花样子。” 两个小丫头领命走了。 随后，佳敏瞅准机会来找刘氏，挑唆道：“母亲，我不喜欢烟玉了。方才我让她帮我送礼物给哥哥，她竟给我甩脸子。不知是我得罪她了，还是我哥哥得罪过她……” 刘氏在一旁笑着制止她道：“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甩脸子，什么是得罪？烟玉打你小时就伺候你，对你有多好！你赶紧一边玩儿去吧，还学会告小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