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神仙也会为情所困
几百年前，天庭琼池台。 一身蓝裙紫纱的女子停下脚步，放眼望去。一片亮粉尽收眼底，迷雾一般，层层叠团团，片片拥簇簇。大片樱花海在束束阳光下璨璨流丽，一如子蝶海蓝色长发上掌大的花缀发簪。 子蝶双手轻拂着犹如丝带的长发，四周无比安静，时间仿佛凝滞，恬静悠然漫上心头。 比水光更透亮的浅蓝双眸轻轻一眨，朵朵樱花无风翩舞，似要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一种温馨的颜色，更为树下的一对男女轻轻添上一笔浪漫。 只见清秀的男子一眼期待的望着前方，而站在他对面的女子似并不受气氛所染，脸拉得比苦瓜还长。 一察觉到异状，树下女子立刻扭头，盯着和自己一摸一样的面容，发出求救的目光。 子蝶无奈一笑，看来她的jiejie再次被桃花埋下，无法脱身。在男子几乎祈求的目光下走上前，冲他幸灾乐祸地笑了笑：“金锣大仙好久不见。” “明明昨天才见，”金锣轻声嘀咕了句，连忙又楚楚可怜地望着子蝶，“小蝶呀，你一定要帮帮我。” “难道金锣大仙对jiejie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斜睨到金锣一脸黑线地低下头，子蝶差点笑出声，决定放过这个太过老实的男仙。 “哎，jiejie你知道么？昨天紫凝告诉我最新的统计报告，这次雨神被评为天庭第一懒神。” 子涵‘噗嗤’一笑，“还不都是你，骗他如果他一季不下雨，就告诉他为什么每次雷公都比他先出风头。” “这还不简单么，因为先打雷后下雨，人界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他竟然还被骗。”子蝶一脸无辜地说道，彷佛她才是受害者。 子涵伸出纤长的手指戳了戳子蝶鼓起的两腮，责怪且宠溺地说道：“是是是，谁叫他得罪我的宝贝meimei，在她整人时候没及时给雨。这下活该被整是吧？”说着顿了顿，一丝担忧漫头眉头，“这次人界旱灾，想来玉帝肯定会给雨神重罚。” 子蝶摆了摆手，甩了甩落在手心花瓣，“怎么会，无非叫他每天在值班完去打扫净玉宫。对男仙来说，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呀，能见识到玉帝所有妃子。” “能看不能吃，还好？”子涵沉重的话音，一语点破。 子蝶精致小脸顿时故作茅塞顿开的神情，接着双眸烟雨迷雾，泛起内疚的水波。谁知，抬起头的瞬间，脸上竟一滴眼泪都没。姐妹对视了下，笑声不止。只有被忽视许久的金锣如鱼竿般立在一旁，心有余悸地想到，千万不能得罪子蝶。 “这次天庭第一美女嘛——”子蝶突然止住笑意，故意拉长语速，“还是嫦娥。”知道这是子涵的痛楚，但早晚都要说，早死不如晚死，她说总比jiejie从别人那听来好。 子涵脸色微变，不屑地哼了一声，“紫凝那个八卦王的消息不信也罢，她上次还说金锣的三头坐骑爱上蛤蟆王呢，分明两个都是公的。” 说着，瞪了眼趴在远处的三头六脚巨型大马。而当事马抱着头，不停心里默念，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子蝶对三头投以万分同情的目光，对于屡次受jiejie拒绝对象的坐骑来说，当然少不了它当靶子。指桑骂槐的功夫，她jiejie可是丝毫不比她逊色。想起它第一次被子涵损，差点踏伤了子涵。如今竟然能做到这样，果然是环境改变马。在金锣天天痛诉下，连神马都能隐忍了。 “不过jiejie你被选为第一小美女了。” 见jiejie渐转哀怨的神态，子蝶识相地扭转话题，“这次天庭第一受期待男仙还是紫凝他哥紫微哎，年年都这样，太没新意了。” 等了半天没听到人接话，子蝶很是纳闷，往常这会jiejie不都会嘲讽几句么？ 难得她的话题竟然遇到冷场，轻咳了声，扫眼金锣。 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金锣背后立马冷风阵阵，刚准备找借口开溜时，子蝶先开口了。 “对了，紫凝告诉我，金锣大仙这次你也进风云榜了哦。”子蝶故意一停，见清秀的男子满面乌云，比樱花更粉嫩的双唇微微勾起。 紫凝是天庭的信使，信使是官方称呼，白话点就是刚刚她jiejie所说的八卦王。不过八卦这种东西，貌似不管在哪都很受欢迎。每到下午，蟠桃园中就能见到守园的仙女在一起闲聊，张张嘴中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此。所以蟠桃园就变成第一八卦场所，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每次盛会都会选择那里，又称蟠桃盛会。 “是第一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仙。” 一听是这个，金锣似没料到的愣了下，下刻心中的激动无法压抑，急急确认道：“真的么？” 子蝶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当然！首先你的相貌太过平凡，这对想要稳定恋情的女子来说，可是最大的安全感。” 轻灵的声音才落，就见金锣愣在原地，仙体慢慢由灵化转向石化。 “对哦！”子涵忍住一笑，连连附和道：“还没权，不会在外面搞外遇。虽说这方面天庭比人界要严谨的多，但还是有一些男仙在出轨。好像是前些天，牡丹花仙的表妹的丈夫不就偷偷去幽会松花江里鱼妖的表侄的母亲了。” 顿时一滴冷汗从子蝶额间滴落，两叶柳眉惆怅地蹙了蹙，一脸痛苦地说道：“jiejie怎么你和紫凝似得，对这些八卦关心起来了？”站岗时有一个紫凝整天在她耳边念叨就够受了，她可不想一回来还要受摧残。 子涵一脸受伤状，抽了下鼻子，抽噎地说道：“meimei讨厌jiejie了，meimei嫌jiejie烦了。” 好不容易从石状中挣扎出来的男仙刚想安慰，被一计冷瞪活活打住，硬生生把所有安慰话吞下去。 子蝶没事人般，扭头笑盈盈地握起子涵手，“没呀，对了jiejie。我还想起金锣一个优点，那就是个性软。” “嗯嗯，好欺负。”子涵点头认同。 “对了，还有很贤惠。” “嗯，以后家务事和看孩子都可以丢给他。” “还有还有……” “还有啊？”金锣嘴角抽搐到快要抽筋，一脸痛不欲生。 “女人说话，男人不准插嘴！”随着两声不约而同的怒吼，姐妹双拳分别打在男仙两只眼睛上，男仙后仰垂直倒地。 在他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极不雅观地四肢并用爬走。 夕阳西下，金光镀满一院粉红，在诗情画意下隐约可见一抹惨绝仙寰。一个瘦弱的爬行动物，后面跟着一只庞大的马。马在不住摇头长叹道：“哎~！这是第四百四十四次失败，为什么主人还不能体会其中的深意呢？”接着爬行动物停在一个黑暗的无人角落，开始画圈圈，诅咒下次那只小蝴蝶消失到远远的。 意识到金锣已离去，子蝶伸臂一拽，揪下一支樱花，笑道：“其实我觉得金锣大仙不错了，最少他是在jiejie的众多追求者里，唯一个没有轻言放弃，坚持到现在的。不如我的天庭第一小美女jiejie，放低点要求将就将就。” “不！”没等子蝶说完，子涵决然地摇摇头，“那次他竟然把你当成我了，不可原谅。想要我点头，他一定要能清楚分辨出我们，无论何时何地。” 凝望着jiejie眼中的坚定，子蝶心中不由沉下一分。在子涵回头的前一刻迅速收回目光，重新回到手中把玩的樱花上。能清楚分出她们两个的，在天庭里恐怕只有那个仙了。 清风拂过，吹乱了两姐妹理不清的蓝丝长发，以及剪不断的心事。 夜里，子蝶回到了静水宫，她和jiejie的住所。 一进屋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两盘仙桃，各个白里透红，可见经过一番细心挑选。 子蝶见风使舵地啧啧两声，奉承道：“一定是笨蛋男仙送来的！jiejie，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呀。” 没有听到回话，子蝶侧头一看，子涵嘴角弯起浅浅一个弧度，竟带着苦涩。一本玄冰术的竹简从子涵怀里抽出，书的主人径自走到玉桌前坐下，看了起来。 子蝶眨巴眨巴浅蓝的眸子，把不解的目光从桃子移到子涵，发现子涵脸上明显写了‘请勿打扰’四个大字。 “jiejie，那我先出去喂会蚊子哦，不打扰你看书了。”子蝶识趣地拿起一个桃子，闪出屋子，就手带上门。 坐在房顶上，月宫近在眼前，除了凄凉还是凄凉。真是一个可悲的地方，没多想便把目光移向别处。刚扭过头，一个巨大的脸庞出现。 “啊！”子蝶大叫一声，本能地用力一推，接着两手一抓身下的琉璃瓦，半天才勉强保持了身体的平衡。 被推的男子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不是他反应够快，漂浮术够好，早一个狗吃屎状趴在地上了。 重新飘回子蝶身边，揉了揉屁股，一脸疼痛地说道：“好痛哦。” 子蝶没好气地瞥了几眼身边的男子，在他温柔的笑容中漠然说道：“紫微大神，莫非你的修为减了？连这种程度的推搡都能摔倒，还真是丢你师父的脸呀。” “小子蝶，你还是这么绝情哦。不过真的很疼呢，不信你摸摸。”剑锋一般的眉几乎要拧成一团。 若非子蝶清楚他几斤几两，换做别的少女估计早被骗了。翻了翻眼皮，继续无视。 “小子蝶，实在太狠心了。亏人家好心来给你们姐妹送月饼吃，唉，我好伤心哦。”紫微悲痛地说道。余光扫到一物，眼中一亮，问道：“这次桃子怎么样？” “没吃。”见他不再演苦rou计，子蝶口是心非地说道，“一看就不好吃，我才不要吃放几天的剩桃子。” “不是，这是才摘的。”紫微忙解释道。 娇小的仙儿突然转头，子蝶凶狠地瞪着他，“你意思我说谎了？” 紫微愣了下，接着笑了笑，说道：“当然不会，小子蝶怎么会说谎呢。下次我挑更好的桃子送你好了。” 碧色的眸子比冬阳更暖人，子蝶良心不识时候的跳出，她今天忽然不想嘲讽他了。 “不吃，不如给我吃吧。” “不好！”子蝶立刻把桃子护在怀里，防备地说道：“你不要打它的主意哦。” “好，好，好。”紫微连连点头，仿佛就算没吃到桃子，他这会也很幸福。 这时，点点星光闪过子蝶那双灵动的眸子。伸手把桃子递到紫微身前，满面春风地说道：“今天本姑娘心情好，赏你了。” 望着子蝶闪着鬼光的眸子，紫微竟想也没想接过桃子，一口咬下。 子蝶支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紫微一口口吃下桃子。 就在俊美的脸庞在注视下微微浮起红晕之际，子蝶突然问道：“虫子好吃么？” “什么？”紫薇只觉头上一蒙，不祥的预感在心中疯狂腾起。 然而，子蝶彷佛没说过那句话似得站起身，拍了拍土，跳下房顶，冲紫微招招手，“还不快点下来，要不一会jiejie要休息了。” 紫微一脸凝重追了下来，念念不忘地问道：“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好子蝶，告诉我好不好？” “你真想知道？不后悔？”子蝶回头试探地望了眼跟在屁股后面的男仙，这会的他简直和他平时威风凛凛的时候判若两人。 紫微停下脚步，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光泽闪过浅蓝的双眸，子蝶不紧不慢地说道：“哦，其实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紫微刚舒出一口气，子蝶又说道：“因为看到你吃下去一只虫子。”说完指了指紫薇手中。 身高八尺的男仙如被雷击中一般，僵硬地把剩下的一半桃子拿到眼前，可以清楚看到有个虫眼，然而里面的虫子却不见踪影。 “啊啊啊啊啊！！！”紫微抱着头痛叫起来。 惊天动地的叫声同样惊动了屋中的子涵，“鬼叫什么？” 走出屋子的子涵看到紫微，一朵笑花在嘴角绚丽绽放。 “jiejie，我告诉你哦，这笨蛋男仙吃了一只虫子。”子蝶落井下石地在jiejie耳边说道，天庭谁不知道男仙80%对子涵心存爱慕，就连紫微大神都包括其内。 谁知，子涵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你们在外面多久了？” 子蝶收起笑意，想了想，“好像有一会了。”紫微在子涵面前出丑所以面色阴沉，这点子蝶不觉得奇怪，但子涵为什么不高兴呢？实在想不通。 见子涵不说话，子蝶忙慌张起来。把紫微推到子涵面前，拽过紫微手里的篮子，捧到子涵面下，“jiejie你瞧瞧，紫微带来了你最爱吃的芙蓉月饼。” 瞪着黄橙橙的各个圆月饼在篮子里，香味弥漫，情意nongnong。子涵脸色由青到白，呼吸越来越浓重。最终怒不能持地一手打翻，斥问：“什么我喜欢吃的仙桃，我喜欢吃的芙蓉月饼。紫微，这些真的是我喜欢的么？” 子蝶呆呆望着地上的月饼，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问题，难道jiejie喜欢的和自己不一样？那为什么每次还一脸幸福的陪自己吃到肚子撑？ 子蝶没有听到紫微回答，慌了起来，抬头努力笑着说道：“jiejie？你不开心么？我变樱花给jiejie看好不好？” “樱花？又是你喜欢的东西？在你和大家眼里，我不过是你的影子。”子涵声音愈发怒意加深。 jiejie的话汇集成五颜六色的珠子，一颗颗重重砸落在子蝶心底，互相碰撞，苦不堪言，她第一次领略到内心的可怕与不可揣测。 “jiejie，对不起。”子蝶眼前一模糊，伸手想去握住子涵的手。 手刚碰到苍白的指尖，她就被狠狠一推，跌倒在地上，子涵嫌恶地吼道：“不要碰我！” “jiejie！？”子蝶抬眸，吃惊地望着朝夕相处、疼她胜过自己的jiejie，两行清泪滑下脸颊。 子涵倏地一怔，似同样吃惊，头一低，只留下一句，对不起，就跑走了。 “子蝶，你没事吧？”紫微跑来问道，手足无措地想扶起子蝶。 子蝶摇摇头，一些事情在刹那间看清，转瞬冲紫微露出一个桀然的笑容，“我没事。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追jiejie呀！” “可是你，”紫微温雅的眸子满是难为和担心。 “可是什么！”子蝶站起身，推了紫微一把，“快去，否则我生气了哦。你也知道我生气后果很严重的，你不想下个被整吧？” 紫微回头看眼子蝶，碧色的眸中仍是不减的不放心，但点了点头。 子蝶爬起来，独自坐在静水宫最大的桃树下，jiejie和紫微跑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底。她没有去追，有种莫名其妙的思想冲上心头。或许jiejie看不到她会开心的更快点吧？ “有心事？”一个空灵的声音自榕树上端传来。 子蝶没有抬头去看那张让女子自愧不如的面容，反而把头低得更低，垂下眼睑，“魅哥哥。”她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轻轻喊了他。 树枝无声的一颤，浅蓝的眸中出现一双脚，穿着高贵的黑金丝鞋。能奢侈到把黑金用来做鞋，就算有人敢做，敢穿的恐怕也只有前方这个男子。 在懂事那会，玉帝让他教她和子涵法术。深刻记得第一次见面，他说师父这个称呼太老气了，让她唤他魅哥哥，她很听话地点点头。毕竟他是在玉帝之外，唯一能让众仙俯首行礼，言听计行的人。在许多年后在子蝶能分辨出所有生灵不同气息时，惊诧的发现，他更是在天庭唯一一个没有仙气的人，所以她用到人这个字。 至于他到底是什么，这个迷在天庭无仙知晓。一次无意窥到，玉帝看他的眼神是复杂的，她无法读懂。 “其实太过相似的东西，有时会让其中一方又爱又恨。”魅坐在子蝶一旁，轻声说道。 子蝶双眸骤然瞪大，心猛烈一颤。有根针不偏不倚地扎在上面，引起阵阵疼痛，很小很轻，却让她无法无视。 “你、你是说我和jiejie么？”声音无法自控地颤抖。 魅浅浅一笑，把腿舒展开，靠在树上，“如果是呢？如果子涵对你的爱和恨是同样的，很可能随时恨把爱吞噬，将你推向万劫不复。你会怎么办？” 子蝶一惊，抬头望向一旁的魅，在他琉璃般的紫色眸子中读不到一丝玩笑。恍然间，那张平时让仙哭笑不得的双唇吐不出一句话，浅蓝的双眸如同被惊碎的湖水，无处闪躲。 “子蝶？”魅眼中笑意加深，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多出一丝残忍，逼她面对的残忍。 小小的脑袋不停摇，子蝶重新低下头，小声道：“我不知道。” “或许你该懂得，”魅没说完，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尖叫，随之整个天庭宛如炸开了锅。 在惊慌的吼叫中，一句话在子蝶耳边格外清晰，“子涵被穷奇抓走了！”一遍一遍，从耳朵响彻到心底。 “子蝶。” 一声呼唤把她拉回现实，子蝶一把抓住魅胳膊，大喊道：“魅哥哥！子涵被抓住了！” “那又如何？”魅淡淡反问道。 无关风月的态度让子蝶微微一愣，立刻说道：“抓走她的可是凶兽穷奇呀，快去救她呀！” 闻言，紫色的双眸被月色蒙上一层银光，格外冰冷，“你确定？” 子蝶用力点点头，却久久不见魅有所动。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她，那种目光她并不陌生，初见时他也是这般看着她。 “魅哥哥，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救子涵么？”子蝶不安地问道，在那种目光下子蝶不敢多问，只得静静等待。 过了半晌，魅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我只是在吃惊原来我的小蝶不傻，知道自己打不过上古凶兽穷奇，没直接冲出去。”看到子蝶羞涩并焦急的神态，魅补充道：“我这就去，保证把子涵完整的带回来。” 子蝶吁出一口气，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看着眼下这个孩子的单纯笑容，魅也不由笑了起来，那是一种纯粹的笑容。那一笑，满园的桃花都碎了，花瓣飘零，落红成阵。 就这样魅消失在花中，子蝶再没有见过他，只见两天后回来的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