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魂香

    许久，屈术道，“以探马奏报的情况，大黄蜂兵力虽多，倒不甚精。成琳的巫兵、项朗的狼牙军、项袭的飞龙军不日就要回城，我方有高城深池，又有几百门龙髓炮，可以抵挡一阵，不至于失陷城池。一面叫人往金簇山招神箭兵，沐羽湖招魔巫兵，白驹原招精骑兵各一万，就足以反击。兵马未到时，全城征兵，年满14岁的男子全部上城墙，年满14岁女子入征修缮战甲、准备军务。全国举办国殇大祭，壮军威，鼓士气。启动东灵河、西暮山、南棘林、北荒坡的迷雾大阵，可以阻挡敌军的进攻速度。”

    楚王听后似乎有了决断，大喜，对门外的中书说，“按屈大夫的意思快快整理起草相关文书。”

    楚王告辞，屈术站在门前相送，待楚王行远，一屁股坐在地上。银铃夫人与众人忙将他扶上床去。

    当日晚二更天，屈术三分精魂即将耗尽。

    屈术对银铃说道，“你苗疆有一种药功，叫回魂香。”

    银铃是苗疆巫家的传人，一听屈明的话就知道他的想法，哭道，“老爷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屈术平静地说，“我屈家是楚国历代大祭司，我在楚国举足轻重。我与子骏好比楚国这只凤凰的两翼，子俘被俘，已失一翼，又加牺牲四万军士，每家父母兄弟，痛苦流涕者何止十万？如果我再逝去，城中更是民心士气低落。所以我要用回魂香。”

    银铃含泪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香囊，浓香扑鼻，而且香得恶心，银铃不由地咳了几声。银铃说，“老爷以何为念，以何为期？”

    屈术说，“以我王不弃为念，以大黄蜂退兵为期。”银铃对着香囊念了咒语，然后系在了屈术的腰间。

    回魂香是苗疆的巫家秘术，可以让死去的人在没有魂魄的情况下继续完成他生前未完的愿望。上古祖巫之一的刑天，就曾用了回魂香，以至于在被黄帝砍了头后，仍然不死。这才有了刑天以乳为眼，以脐为口，舞动干戚的传说。回魂香有时间限制，也就是直到死者完成生前的愿望。刑天没有杀死黄帝之前，一直不会死去，所以一直在不周山下舞动干戚至今。

    屈术说以楚王不弃为念，以大黄蜂退兵为期，就是说，回魂香可以维持他不死到大黄蜂退兵之日。

    屈术见银铃念好咒，系好回魂香，一丝弱弱的游魂终于出窍而去，鼻息全无，面色苍白。

    子时一过，屈术眼皮跳开，目光呆滞，色如死灰，但僵直的身躯坐了起来。银铃并没有感到惊喜，反而痛哭流泣。

    听见银铃大哭，早有奴婢报与屈明知道。屈明进来，并不明白就里，见父亲坐在床前，虽是眼如死灰，面色枯槁，但毕竟能坐起身来。忙进来作揖，又问后母银铃施了什么法术？

    银铃哪里肯说，这回魂之术一旦说破，屈术必暴死当前。银铃只胡乱说她用了引魂渡魄之术，可以让屈术多活几日。屈明虽是学习巫家秘术的，但对于精深的秘术并未尝试，所以并不知道。也不深疚。

    银铃怕他呆久了看出端倪，问他后事办得如何。

    屈明说，“已派老三屈景带人去采雪炭木，因要做国殇大祭，所以又加派了人去砍伐雪炭木。老二屈晴被派往金簇山招神箭兵，也用不了多日就能回来。老四屈星在峨嵋学剑，御剑飞行也不用多少时日就能到家。meimei屈照在昆仑山，已派出飞船去接。”

    银铃点点头，“你先下去吧，再发滴血纸鹤传书，务必要快回，一则为你们父亲送终，一则保家卫国。”说着泪又下来了。

    屈明下去，来到书房，老仆屈松林端上一个檀木漆盘来，上放四只纸鹤。屈松林道，“大少爷，四只纸鹤都按您的意思书写并折好了。老奴也已派人去通知景少爷了——屈晨少爷的能发出去吗？”

    屈明接过檀木漆盘，放在几案上，敬上三柱香，然后用玉刀划破手指，在每一只纸鹤中滴下一滴鲜血。接着，双手结印，默念咒语后，三只纸鹤扑着翅膀向门外飞去，到了门外，如断线风筝，扑扑扑一会就没了影。只有一只送给屈晨的纸鹤没有动。

    屈松林道，“难道小少爷他——”说着哽咽了。

    屈明拿起那只纸鹤，“不，父亲不会骗我们的。”

    屈松林泪已经下来了，“也许他是为了让夫人宽心，才那样说的。”

    屈明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屈伯，有些事不可说，一说就成真。”屈松林马上敛住了悲声，说，“小少爷一定没事的，凤都也没事的。”

    屈明把那只纸鹤放到蜡烛焰下，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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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黄蜂本是在东边倔起的一个小城邦。因为人民勤劳，不断地将大块大块的陆地拖上空中，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大城。其崛起之快，几乎成了地球城市的一个神话。这让一些古老的城市和国家很是恐慌。

    子骏正是锋芒毕露，想要建功立业的时候。恨不得找几个对手实习一下他的军事功课，发泄一下他作为青春男子的旺盛精力。

    是呀，一个战士，一个想有所作为的战士，如果把青春磋砣在和平的年代里，那将是一种多大的浪费，也是一种多么大的耻辱呀。

    子俊是这么想的，他的动机并不很纯洁，但也不至于肮脏。他是一个战士，从第一步跨进军营，这就是他的宿命。

    楚王宇也想要有这么一次让楚国立威的机会。对于那些古老的城邦和国家，他们都有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盟约。如果向他们出兵，必然要引起公愤。

    一个古老的民族或国家因为古老总会产生惰性，不思进取，上至老臣，下至小民，无不沉浸在古老的文明中。他们有最古老的乐舞，有最古老的文字，有全球第一代龙髓石，有全球最大的图书馆，等等。只要是说到凤都，就好像我们说到古印度或古巴比伦一样让人产生由衷的敬意。如果不在这个星球上立威，楚国也许就会在这种骄傲中没落下去了。

    外面的世界在日新月益，有很多城邦已经移民到了火星、木星，甚至遥远的天王星。而楚国却选择了一个与科学相反的方向——人文。无疑楚国对于生死灵魂是研究得很透彻的，对于生命的意义也有着很深刻的研究。

    然而楚王宇知道，一个蓬勃向上的国家或城邦，是不应该专注于生死和灵魂的。他需要一次战争，来唤醒民众的激情，来激发民众的信心，来引导年青人向着热血的方向奔流。

    他这样做了，不仅强烈地支持子骏，而且启动他的宣传机构为子骏鼓噪呐喊。无数的粉丝涌向子骏时，楚王宇知道，那正是进了他的“圈套”，他需要英雄，楚国更需要英雄。而且他要让英雄的血液流进每个民众的心中，重新雕刻出一个强大而务实的民族。让这只金凤重新飞翔在这个蓝色的星球之上，重新让凤都成为这个星球的政治中心。

    一个帝王，如果没有野心，也许不是一个好帝王，所以我们也不能够去责备他什么？是非对错，不是一个人或一群人甚至几代人能够评说的。如果帝王或首领，专注于旁人的评论，而不是把深遂的目光看向远方，望向天空，那只能是一代庸君。

    楚王宇这样做了，而且从没有后悔过，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他记得在古籍中有这样一句话，“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如果注定是灭亡，为什么不振翅一搏呢？

    子骏给他带来了中兴的信心，让他有了自己标柄史籍的勇气。然而他没有料到大黄蜂像他的名称一样的坚韧。而且燃烧起了复仇的火焰。

    战败后，大黄蜂在楚国的胜利号角中偷偷地把主城“蜂巢”移到了边远的海上，那是一个无人能到的天之尽头，那里是众多城池的发源地，大量的土地被拖上天空，成为空中城市的一部分，所以那里的土地很低洼，海*。

    他们失去了粮食区，鱼虾海澡是他们的主食，他们失去了快捷的资源开采场，只能从大海深处获取石油、铁和稀有元素。对于一个没有失去信心的民族，短短的五年就足够了，他们在海底发现了更为丰富的矿产资源，在艰难的环境中更加注重科技的研发。他们甚至驱动着他们的飞船再次飞向龙髓星球，取得了更多的龙髓，补充他们主城的能量，为他们的科技研发服务。

    大黄蜂城邦只能称城邦，还不能称为国家，虽然他的城很大，但只有一个城，并没有建国。虽然没有建国但却有敢于向国家挑战的勇气。

    大黄蜂的城主叫莫路，下面是城市委员会，一共七个委员。分管着城市的政治、经济、文化、宗教、教育、医疗、军事等行业，当然政治永远是属于城主的。

    蜂巢城里广场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联军大败楚军的新闻。子骏被捆绑着送上囚车的画面出现时，民众愤怒地大喊着，“处死他——处死他——”

    当然从前线到蜂巢城还有几天的路程，子骏还没有被押解进城，那只是前线记者们采播的军事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