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83;情报
麻烦了…… 明明外面阳光明媚，明明室内干净整洁，我却心中一团乱麻地站在高城家茶室的门前独自烦恼着，犹豫了好一会我才叹了一口气伸手拉开了茶室的门，接着我就看见那个让我现在郁闷不已的男人正坐在榻榻米上等待着我。 昨天下午5点，小队5个人正式结束了秘密侦查任务返回了高城家。因为是保密的行动，所以除了知道这次行动的长玉和参与迎接行动的30名精英训练生，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出去过也不知道我们回来了。从丧尸的包围中左突右冲，费了一番事才回到基地的大家自然也没有什么精力和兴趣去应付什么欢迎凯旋的仪式，按照我的要求统一进行了消毒，领取了大剂量的抗生素之后，便换上了各自的衣服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住所。 我也不例外，被桔梗的欺骗和发声器的意外连番打击的我精疲力尽，虽然已经睡了一路，还是想找个地方什么也不管的睡上一天放松下大脑。但是在家中为我担心了3天的沙耶是一定要去看一下的，我便打算去陪她吃一个晚餐，没想到刚推开门就被已经等在那里的高城会长抓了个正着。“明天上午来茶室聊一下吧”，他看着我说道。而我一看到他阴云密布的神情和沙耶苍白的脸色，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接下来高城会长虽然离开了，但我和沙耶两个人只一起吃了一个沉默的晚餐。 当然，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脸苦相地站在茶室门口的原因了。 “早上好，高城会长。”我还是先按照晚辈的礼节给正坐在那副“敬天爱人”之下的高城壮一郎行了一礼，然后才在他对面坐好。 “嗯，岩崎小姐回来的正是时候，虽然与外面的交通已经断绝，但是高城家的花棚中还种有几株茶树。现在正好是采摘春茶的时候，我已经叫人去准备了，应该马上就到。”高城壮一郎微微笑着说道，仿佛昨天那个阴沉的脸色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让您费心了，多谢款待。”依然无比心虚的我弯了下腰表示感谢。 “这是应该的，我本想在这里招待各位勇士的，可惜没有遇到小室君他们，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吧。”高城会长好像很遗憾地笑了笑，才接着说道，“没想到岩崎小姐竟然比我想象的更有能力，如果不是我临时回来，也许直到现在才知道日本第一世家的千金和现任家督竟然领着一群高中生去进行什么秘密侦查任务了。” 我额头不禁冒了几滴汗，我表示歉意地再次弯了弯腰：“实在抱歉，因为不知道能否成功，为了不影响士气我就决定对此保密，绝没有故意对您隐瞒的意思。”现在是在对方家里与人家合作，我这样做也确实有些不对，而且现在还涉嫌拐带人家的独生女，我的立场就更是尴尬了。 “既然不知道能否成功，为什么要亲自去，稍有不慎就会殒命于外，难道您不知道吗？”高城壮一郎的脸色严肃起来。 “当然清楚，但是我亲自参加就是成功的保证之一，我想没有比我更适合做这次行动的指挥了。”我坦诚道，“再说即使我遇到了危险，岩崎家还有很多人可以担任家督。岩崎家走到今天并不是靠哪一位家督的智慧和力量，就像在各个时期战死在倒幕前线的数位先代一样，我也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果然还是太年轻，岩崎小姐，我想你还没有理解家督的意义就被推上了这个位置。”高城会长脸色严肃地摇了摇头，“请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再决定以后自己的行动。岩崎小姐，要知道我同意合作的是你，而不是岩崎家；而且，也只有你在的岩崎家才会与高城家合作吧。” 我沉默了下来，还是第一次被家族以外的人批评太年轻，说实话一贯被家族这么批评的我蛮讨厌这个说法的。但是高城会长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无法反驳，如果我死了，岩崎家会不会重新开始支持右翼，断绝与高城家的合作或者推翻我的计划这也许都是不能无视的问题。 “现在既然你已经安全回来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那么你们出去这几天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获吗？”高城会长放松了语气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是，我们在非常近的超市里发现了一批幸存者，超市的物资也很充足没有被动过。在樱花公园，我们不但找到了一些发电设备，还找到了一个地下武器库，里面应该保存有一个连的装备和3辆装甲车，如果运气好的话，那里的3架直升飞机或许也可以使用。”我扬起眉毛说道，虽然这次出去最关键的目的是证明只要按照一定的规则，出入丧尸包围的城市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以鼓舞士气，但是这个话题既然已经揭过去了，我可不想不识趣地再提起来，像是在说教一样。 “哦，这可真是不错的消息。”高城壮一郎也露出了笑容，也许在他这个右翼的眼中，武器什么的才是最关键的，丧尸什么的只要有枪全干掉就好了，“但是现在有大量的丧尸包围了这里，我们根本无法派人出去搬运这些物资。” “今天我会安排一些实验寻找大范围的消灭丧尸的方法的。”我藏着一丝得意地点点头，“我想很快就会有一些结果，当然如果不行的话我想我们只有选择隔离或是消灭它们了。” “哦，有什么好的想法了吗？”高城会长挑了下眉头。 “是，嘛，只是一些家居少女的生活小常识了。”我笑了笑，还是瞒不过他，看来说我太年轻也是对的，跟这种人打交道我很容易就被抓住脸上的表情，或许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市子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那我就期待一下少女的生活小常识了。嗯，看来茶已经到了。”高城壮一郎的话音未落，茶室的门就已经被拉开了，一个穿着白色樱花浴衣的少女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我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不禁抽出了一下，聊了半天没有提这件事，我还以为是高城壮一郎不想直接提这件事，看来今天这茶不是很好喝啊。 “父亲大人。”沙耶跪下来把一杯茶递给高城会长，接着她转向我，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杯茶递给了我。我连忙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端起茶装模作样地喝起来。 “怎么样？”高城会长突然黑着脸问道。 “啊，是是，很好喝的。”我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打翻了。 “嗯，我的夫人虽然不是很赞成，但是我一直认为茶道和花道是日本少女的传统，更是矜持和美德。”高城会长露出得意的笑容，却意味深长地说道。 “哈……真是受教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还有这样的父母啊，像是我家就从没要求过这些，看来岩崎第一世家的名号也有些名不副实啊。我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沙耶，她低着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榻榻米，好像是在数格子。白色的浴衣，樱花的纹饰，没有戴眼镜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粉红色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黑色，非常相衬让我分不出黑色和粉红色哪一个才是本来的颜色，长发梳成了正式的发型插上了传统的头钗，洁白的脖子完全露了出来。很漂亮，我的心中不禁有种痒痒的感觉。 “咳咳……”高城会长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由微微缩了一下脖子，连忙转过头来。 “嗯，今天想说的话就是这些了，岩崎小姐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高城会长微微翘了一下嘴角开口说道。 “啊，没有没有，我上午还要去安排一些事情，那就先告辞了。请恕我失礼了。”我连忙站起来弯了一下腰就告辞离开了。关上身后茶室的门，我才长松了一口气，这种诡异的气氛真是让人难受得有种要抓狂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很显然我和沙耶的关系被高城壮一郎察觉了，无论是昨天在沙耶房中等着我还是今天让盛装的沙耶出来奉茶都是在告诉我这件事吧，而且旁敲侧击地表达着自己反对的态度。哎，今天还真是不像样子，完全被高城壮一郎牵住了鼻子，最后竟然还狼狈地逃了出来，现在应该是沙耶在承受着一切吧。可恶……本来就是难以出口的事情，我现在更加没有立场去争取这件事，那个高城壮一郎也不是能用语言说动的一个人。但是不会太久的，不会太久的，我站在窗前看着正在渐渐盛开的紫藤花。第一次，我在心中感谢这个混乱的时代，因为是个混乱的世界才好，否则这将是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 无论是为了沙耶还是大家，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啊。我离开高城家的主屋，长玉的车子很早就已经在等着我了。我走到车子一边时，长玉一边给我拉开车门一边在我身边说道：“公主大人，欢迎回来。” “哎？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愣了一下，欢迎回哪啊？ “但是我回去想了很久，昨天我的那句欢迎回来您应该是没听到的吧。”长玉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扭扭捏捏地说道。 “噗呵呵，你都在想些什么啊，也太奇怪了长玉。”我不禁笑出声来。 “您能笑出来就好。”长玉收起了刚才的表情说道。 “呵呵，长玉，谢谢你，”我平静了下语气，接着用玩味的眼神盯着她，“但是啊，无论是昨天还是今天，我都被人又是欺骗又是敲打已经被欺负得不轻了，现在又要被自己的侍女用这种方式捉弄，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呢。长玉，你的主人我看起来很傻很天真吗？” “哎？没有没有，公主大人。”长玉连忙摆着手说道 “算了，拿自己的侍女出气，我也真是的。”看着长玉分不出真假的神情，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坐上了车，“去训练所吧，我们的时间不知道还有多少能浪费。” “阿是，呵呵，请原谅我吧，皱着眉头的公主大人实在是太可爱了。”长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着说道。 “快开车吧，不要再说傻话了，有谁是皱着眉头时可爱的。”我不满地抱怨道。 交谈的地点是在训练所一旁的一间别墅里，别墅的主人在自己的家里准备了一个音乐室，即使在里面演奏交响乐外面也绝不会听到半点声音。 “太夸张了吧，长玉，这种时候有什么人会偷听不成。”我看着厚厚的隔音墙设计。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公主大人带回来的照片我都已经看过了，但果然还是先听听公主大人的想法吧。”长玉给我拉开椅子，然后坐在我对面，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堆照片，是我在侦查的过程中拍下来的那些。 “嗯……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说，那我就想到什么地方就说什么吧。我首先想说的是，如果再让我带着一些人去城市里行动的话，我更想带着一群手持利刃身穿铠甲的战士而不是穿着军装使用步枪的士兵。在很多地方安静而迅速地清除挡路的丧尸比什么都重要，使用声音巨大而且只有攻击头部才会生效的步枪实在是太不利了。”我想了想继续说道，“当然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带着无数战车坦克直接碾过去就好。” “我想装甲车之类的是不缺的，根据军力部署，东京都地区有第3师团和第10师团驻防，其中坦克和装甲车的数量大约各有200辆左右。而且大约有100辆10式坦克正好在东京区的工厂里完成了组装，这部分情况应该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这么说最缺的还是开坦克的人吗？”我点了点头，有了坦克和装甲车也不意味着我们能驱动它们，这不是开车只要知道换挡踩油门就可以的。而且使用这些重型机械就意味着要有充足的后勤保障，源源不断的零件弹药燃料，这都是要人去cao作的。 “现在基地里有不到600人，其中接受过训练的有100人，我想只要进行1个月的训练就能让他们掌握坦克的驾驶技术。”长玉说道，但是我明白她的掌握只是会使用而已，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坦克兵。 “除了已经选出来的30人，就再选出来50人训练一下坦克的驾驶吧。”我想了想，基地里的人手太少了，“这一批的训练生计划完成之后就开始下一批吧，不过要对有条件的侧重一下冷兵器的使用，注意我说的不是匕首。” “我明白了。” “嗯，这个就先放在一边，第二点就是我找到了一批幸存者，你应该已经看到我照的照片了。具体的地点标注在平野君的那一份地图上，我希望能马上就实施救援。”我从桌子上的照片堆里翻出几张说道。 “预定明天上午就可以开始进行第一批次的行动，如果一切都按照设想进行的话，心跳发声器会把丧尸从那个超市的附近吸引出去，我会安排一辆车先进去救援那些幸存者的。”长玉点了点头。 “就这样办吧，别的先不提，樱花公园和那个超市必须保证各在两个以上的发声器的覆盖之下，救援过程不要出现任何闪失。”我说完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关于发声器的那个意外，但我不得不说，因为我一想到看到的那一幕心中就会非常的不安，“然后就是最后一点，那个心跳发声器了，我们进行了实验，效果也非常好，但是……但是造成的结果与我们在实验中观察到的不一样，那些东西在奔跑，奋不顾身地向这个装置冲过去，在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些丧尸还像是一堆蚂蚁一样拥挤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山丘一样的东西。”我一边比划着一边试图说出那个场面的那种恐怖感。 “是吗？您不想使用这个装置了吗？”长玉问道。 “我只是有些不安，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丧尸都能像人一样奔跑了，我们的麻烦或许就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决定，看到那一幕时我就仿佛看到了各种变异体跳过高高的围墙，撕裂着本来坚不可摧的战车，不可阻挡地杀戮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可不这么想，如果那些家伙会跑步了我们就开一辆车把它们拖在后面，让它们跟着我们跑上个100公里，不累死他们也能让他们瘦上个几十斤。”长玉显然不明白我的忧虑，她反而敏锐地发现到了丧尸学会奔跑后我们的另一个优势。 “噗呵呵，不要逗我笑啊。你说得对，或许是我太多虑了。移动慢的丧尸和移动快的丧尸都各有劣势，只要我们善于利用还是能够对付的。”我定了定神，那种丧尸是不可能的，无论多么不合理，丧尸要进化到这种地步决不是一个病毒携带的那点遗传基因能实现的，“而且目前这是对付丧尸最好的办法了，我们还是用吧，不过这次一定要仔细观察使用结果，如果没有其他的异常我们就把这个方法通报给各国吧。说起来联合会议上决定的第一批救援国的情况怎么样了？” “是，各国目前也只是在做统计和评估工作。虽然还没有完全完成，但是大体上的数据已经出来了。美国本土140万军队只保存下了5万，而现在在联邦政府控制下的只有2万，剩下的基本上都散落在各地动弹不得，海外军事基地认定为全灭。3亿平民按军队生存率的1/10计算是100万左右，而目前确定的只有20万，其中只有5万在军队的保护之下，剩下的分散在全国各地是靠无线电和卫星电话联络上的。”长玉的声音越来越低，一个残酷的现实通过一个个差距巨大的数字比对展现在我眼前。 “140万只有5万，1/28吗，平民只有20万？怎么会这样，那么欧洲的情况呢。”我不敢置信道。 “欧洲中英国最惨，21万军队已经全部残缺，那位少将仅仅凑出了一支5000人的队伍，绝大部分是海军和海军后勤部队，虽然保存了1支小型舰队，但陆地作战能力近乎没有。600万平民按军队生存率的1/10计算只有1.4万人存活，但目前只有3000人得到了确认而且几乎都是散落在全国。”长玉顿了顿接着说道，“法国77万军队保存下了2.2万人，而6000万平民按照军队生存率的1/10计算还有17万，但是确定的只有3万人，其中2万人在各地区的部队保护中，算是目前世界各国保护比例最高的国家。中国没有公开资料，剩下的国家情况有好有坏但是总量都太少。根据计算机按照人口密度和军队战斗力推算，全球63亿人口，如果不包括中国，幸存人数在1.5亿人左右，这与亚非拉美地区军队作战力量普遍评估为低人口密度为高有关。而目前确认的幸存者有大约55万人，得到军队有效保护的人数只有不到10万人。” “日本的推测情况呢？”我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15万平民，巨大的人口密度和一定程度上受限的军事力量，这是电脑给出的最乐观的估计。”长玉没有说明比例，但这个稀少的数字就已经足够说明现状了。 “15万，连床主市一半的人口都不到，整个东京都可是有1300万人口，如果加上整个都市圈的话可是有3500万啊。很好，我们连一个零头都凑不到了。”我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情况远比我想象的严重得太多了。我甚至有些庆幸长玉找了这个隔音室，这些数字要是被谁听到了整个基地会一瞬间失去所有希望的。 “很遗憾，大小姐，但是……还有15万不是吗？不要这么看着我，五十铃发回来的信息上最后一句就是这个。”长玉本想鼓励我要乐观，但是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立刻摆着手解释道。 “抱歉，我有些……心情不好。”我也道了声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当然明白希望还是有的。 “大小姐……”长玉见我一动不动地想着什么，有些不安地叫了我一声。 “我们要更快行动了，半个月之后我想我们可能连5万也没有了。”我拍了一下桌子，眼前的现状让我没法再做下去了，有些事必须用更加有效也许更加严格的方式去做了。 “是。”长玉点点头应道。 “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关于大面积清楚周围丧尸的事情。我打算下午开始一些尝试，恐怕要麻烦你们去抓几个过来先进行个体实验了。”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天最重要的一个计划竟然忘了说，就是找到大面积杀伤丧尸最好的方法。 “我明白了，那要试验的方法是什么呢，我好准备一下设备。”长玉问道。 “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用烟熏而已。”我露出了笑容。无论丧尸是什么东西，它要在这个星球上用人的身体活动就必须要使用细胞产生能量，而大型生物必须依靠氧气来支持能量的产生，那么只要减少空气中氧气的含量就能够是丧尸渐渐窒息而死。当然这还都是我的猜测，虽然理论上是如此的，但是在缺氧的情况下，丧尸会不会进入假死状态而躲过窒息的危险；或是丧尸本身对氧气需求很少，这样空气中的氧气量无法降低到致死线或是需要维持很长时间的低氧状态才会起作用的话就也没有意义了，因为它们动作总是很慢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希望接下来的实验不会让我失望，我就没必要动用更过激的手段去打通这条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