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83;心跳
夜，静了下来，从余韵中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冴子趴在床上，抬着头正用腻人的目光俯视着我。 “再睡一会吧。”她说道。 “让我醒着吧，说不定睡醒了的我就不会原谅你了。”我轻轻喘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有什么关系，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把你抢回来的。”她把头靠在枕头上，一直看着我的眼神透着自信和侵略。 “怎么这样子，不准伤害我的朋友们，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已经被她的无赖打败了，有些哭笑不得的 “抱歉，我也没有想到。”冴子有些歉意地说道，刚才还不肯认错的她松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和懊悔。 “算了，就是我在也不是就一定能避免的事情，只是我吓坏了，我以为……”我明白就算是我一起去了，也不能保证沙耶就会没事，只是惊恐之余的我在下意识地寻找一个原因，下意识地否认着是自己的计划出现了漏洞。 “我明白，说实话吧，我也吓坏了，我以为我们……呵呵，为什么呢，每次我的计划都会起到反作用。”她的目光沉了下来，似乎在感伤着什么，用手轻轻地笼着我的头发。 “我明白的，其实我明白的。”我把身体向她靠了过去，枕在她的胳膊上。两个人的心在慢慢靠拢，我似乎能听到她的心跳，夜光静静地为我们盖上了银纱。 “对了，你如果不睡的话……就把这两天欠我的一起补偿给我吧。”她突然露出有点邪恶的笑容，说着便出手抓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拢住了我的腰，翻身压在了我的身上。 “不要，我睡了我说我要睡了啊，不要……”？？？，那浪漫的气氛到哪里去了，冴子你就这么饥渴吗？ 我喜欢这种早晨，在看到晨光之前先看到她的笑靥，无论今天的世界将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安心面对。两个人似乎都放下了什么包袱，昨晚的相互坦诚让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在一起过了。在床上温存了一会，便起床洗漱，换上衣服，相互吻别之后，我去给沙耶送早饭，而冴子去道场晨练。 在二楼走廊里我很意外地看到了辻堂，我以为她已经离开这里了，没想到她还在，而且还是在等我的样子。 “你好些了？”她双手叉着腰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心和关切，但嘴上却依然是那副教育人的语气，“你现在需要休息不知道吗？平时都不知道吃饭吗？我第一次看到因为身体失调而虚弱成这个样子的人。” “那个，只是自己的体质而已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反应这么大，其实只是3天没有睡觉而已，对一般人而言只是有些累而已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晕倒的时候发烧41度，心跳乱到我以为你有先天心脏病？”辻堂似乎更加生气了。 “那个那个，对不起，辻堂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但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等身体好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辻堂，她的脸色因为生气而透着红晕，但是嘴唇还是有一丝苍白。不能再把她气跑了，让她肯留下来安心养好身体是最重要的。 “要等你身体好了，”辻堂打断了我的话，“明白了吗？你现在是我的病人。” “哎？”我有些不明白，这是同意的意思吗？是因为我生病了才留来的吗？但是为什么，不是已经讨厌到不想见到我了吗？ “什么也没有，送你的饭去吧，你这个笨蛋。”辻堂的脸颊绯红一片，像是在害羞，又像是在生气。她猛地转过身，撂下这句话就下楼了。嘛，总之她肯留下来还肯跟我说话就好了。不好，突然发现手里的早饭都快凉了，我忙向沙耶的房间赶去。 沙耶还不知道我昨天晕倒的事情，大家昨天都瞒过了她。我一边推开门一边想着如何解释自己没有来叫她起床，没想到她倒是对我过来更加吃惊。 “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昨晚我爸爸和mama回来了吗？”沙耶问道。高城会长和夫人一直在外面主持收集物资和加固防线的工作，虽然离家很近但也没有经常回来，在家过夜更是一次也没有过。托福他们拼命工作的精神我这两天才会这么辛苦。 “没事吧，只是送个早餐，就算被看到了又发现不了什么。”我不在意地说到，但是自己和冴子还不是经常腻在一起，也没人发现什么，只当做是感情很好的闺蜜而已。 “但是……”沙耶有些不放心的样子，在她看来跟同为女性的我相恋应该是很离经叛道的事情吧，有些心中忐忑怕人发现也是难免的。 “相信我，没事的。”我安慰道，说着把饭和配菜摆在床桌上。身体已经恢复的我自然很高兴享受沙耶偶尔喂过来的早饭，欣赏着沙耶用沾着我口水的筷子吃饭时脸红的样子。 上午是原定于昨天下午的听觉实验，因为我没有参加也就推迟到了今天。长玉是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的，但是有关手环的秘密在我的女仆中也只是直接管理我生活的市子知道，对于其他人都是绝对要保密的。 “虽然听市子说过大小姐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大小姐不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可不行，如果被市子知道的话她恐怕会亲自来把大小姐接回去的。” “啊，就这件事还是饶了我吧。我会注意的会注意的。”我连忙摆着手说道，因为市子一直照顾我的生活，又是家里的大管家，市子生气的话对我来说也是灾难啊。 车子驶进训练区的一个空地，那里已经用木头搭起了一个很长的房子，应该就是所谓的试验场地了吧。果然，一走进去，就看见房子的远端放着昨天那些蒙着黑布的笼子，而门口站着一些没见过的大叔们在讨论着什么，还有一些拿着枪的人正在警戒，有些眼熟似乎是昨天的那些队员。 “大家……”长玉咳了一声，见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接着说道，“我是来自教官团的织田长玉，暂时负责基地的军事行动。欢迎大家今天参加丧尸的听觉实验，目的是检验大家制作的声音发生器对丧尸的效果。” 因为我的要求，长玉没有介绍我，因为今天的试验而兴奋不已的大家也忽略了有意隐藏自己的我。 实验的对象自然是昨天抓到的丧尸们，实验的设备却是千奇百怪的一共有12种，据说都是幸存者中有电器维修和制造经验的人设计制作的，大多是从各个建筑中搜集来的电器改造的，比如被拆下来的家庭影院设备或是高保真音响，不用赔偿这一点算是末世唯一便利的地方了。 实验的数据记录和处理过程我完全看不懂，前世20年上到大学也没有见过那个高中物理教师写出来的公式，但他自己介绍是东大物理系的研究生毕业，这里就安心地交给专家处理吧。还好最终提交的结果算是简单易懂，总之丧尸对声音比人迟钝得多，5米范围人的正常听力是在25分贝，但是丧尸平均状态是60分贝，这相当于人在正常说话的程度，当然这是以触发丧尸移动为条件。也就是说只要不说话轻步行走，接近丧尸5米它不会有任何反应。但试验中观测到有丧尸在30分贝的时候就表现出移动的现象，也观测到在低分贝时从简单转头到触发移动的变化过程，类比于人就是集中注意力似乎会提高丧尸对声音的敏感程度，但是这些现象的出现极不规律不能作为确定现象。这样算来要吸引1公里范围的丧尸需要一个相当的设备，要求能够在一定时间内持续发出140分贝左右的声音，倒不是做不到，但是要加上电源的话就不是个人能轻松携带的了。 突然一个想法浮现在心头，也许……我小声地问一个站在其中一个发生装置旁边的大叔：“这位先生，你是这个装置的发明者吗？” 大叔应该有40岁，回头看着我有些脸红地挠挠头说道：“哎，嘛，可以这么说吧。” “那个这个装置只能发出纯音吗？”我问道，纯音这名词还是刚从报告上学到的，就是指没有变化的声音。 “也可以插麦克风或是MP3之类的。”大叔指着藏在底部的几个插口说道。 想输入的自然不是什么歌曲，而是人的心跳，因为丧尸在近距离的时候对这种声音非常敏感，那么把心跳的声音放大之后会不会同样能远距离触动丧尸的移动呢？实验倒是很简单，输入心跳的麦克风是拆了一个手机得到的，而播放的设备就是那个大叔的作品，用四个长方形立式音响组合成的圆柱扩音器。效果很满意，仅仅30分贝，10米外的丧尸就已经急切地要向这里扑来了。其实对于心跳的特殊频率人本身就是很敏感的，但是这种敏感在潜意识层面更明显。据研究新生的婴儿在母亲的身边会非常安心，就是因为母亲的心跳声使婴儿觉得如同还在母亲的身体内一样。还真是残忍的利用了人性啊，我有些感慨地在心里说道。 装置被确定了下来，两种定型，播放纯音的大型设备会安放在基地内，而播放心跳声的便携式会连同电源配置为单兵设备，并内置心跳录音和加入了定时功能。实验结束，大家离开去吃午餐了，我和长玉留在屋子里讨论这15个丧尸应该如何处理。 “大小姐，还是让市子用直升机运回去海上基地？也许基地的那些科学家会发现什么也说不定？”长玉想了想说道。 “太危险了，这种东西进入海上基地，万一出了什么事市子和基地怎么办？”我不同意。 “那就切成组织带回去？”长玉又建议道。 “切成片吗？”我犹豫了一下，方法是不错，但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啊，“还是杀了，确认没有行动能力后就火化吧。对了，记得火化前稍微整理下遗容，留下照片和骨灰，也许是基地里认识的亲人或朋友什么的。” 善后的事情自然有长玉安排人处理，她交代了一个部下几句，然后就开车把我送回主屋，一路上我则开始设想接下来的行动。既然设备已经定型了，那么随后的行动就是按照预定的牢笼打破计划把外围的丧尸分成两批。先用基地的设备发出声音，把附近的丧尸吸引到基地周围，为潜出队制造安全区和声音掩护。接着潜出队通过下水道或是索道离开基地，把便携式的播放器安置在预定位置，然后播放器的声音就会把指定范围的丧尸吸引成一个丧尸团，这样大量空出来的安全区域就可以安心地进行物资搜索和救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计划，可以把那些丧尸耍得团团转，但是危险也是相伴而生的。进入丧尸群中安放设备的设想能不能实现实在是没有把握，而且预定的吸引点会不会有人存活也难以肯定，万一这个行动把藏在附近的幸存者困死在了丧尸团里就不好了。 需要有人去实际侦察和尝试一下，那么，让谁去呢？长玉那里的30人其实就是为了这个行动而准备的，但是……输不起啊，这算是基地的首次行动，一旦失败就是军心尽丧，恐怕很难再让他们有勇气作战了。也就是说只有找他们帮忙了，我想起了孝和平野他们，但是沙耶的事情再次发生的话，对我而言也是一种痛苦。 “大小姐，大小姐……” “啊，长玉，抱歉我走神了。”我被从沉思中惊醒。 “没事，我是说大小姐，我们已经到了。” 下了车，看着长玉离开我才转身进楼，心中还在考虑着刚才的事情，我返现自己陷入了两难，为这里的大多数人考虑我该叫孝他们做一次尝试，他们不但有经验而且更有对抗丧尸的勇气，论起个人实力从尸群中杀出来的他们也显然比匆匆训练的那些新兵更好，更重要的是万一出了事不会影响士气，因为大家都不熟悉他们；但是从感情来讲，我不愿意自己的朋友去冒这个险，沙耶跟我成了恋人，她也不想自己的同学被当成行动的试验品吧。 午饭是陪着沙耶一起吃的，顺便我也想听一听她的意见，我可不想让她觉得是我在拿她的朋友去冒险。经过辻堂的愤怒，我也学会了多为自己身边的人考虑。我决定如果沙耶不同意的话，那么就不让孝他们去了。 “如果是朋友，最关键的难道不是孝他们的意见吗？如果他们是你的部下，那时你在考虑该不该派他们去吧。这种事都要苦恼，你是笨蛋吗？”她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有说我是笨蛋啊。”我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因为我讨厌笨蛋，特别是你这种笨蛋。”她说道，但是是笑着说的。呵呵，心口不一的女孩子，但是确实如此，如果是自己的朋友的话，我更应该尊重他们的意见。 下午我就找人集合了孝、丽、平野和冴子，自从来到高城家以来，高中学生团第一次集合全部战斗人员，而集合地点是高城家的一件书房，我让人搬走了没用的书架和书桌，搬来了挂板和椅子，做成了一间小型的会议室。想了想我去厨房打算准备一点礼物。 10分钟后我端着几个酒杯和一瓶葡萄汁回到了房间，大家已经到了。冴子还穿着在道场练习剑道的道服，平野也穿着训练所配发的军装。以前的那个胖胖的平野精壮了起来，脸也有了更成熟自信的感觉，没想到只是训练了两天他就有了这样的变化。丽这两天一直陪着自己的母亲，感觉以前那种不安着的感觉已经从她身上消失了，脸上的笑容更加阳光起来。而孝好像是在和高城会长一起行动，看着一身灰尘的样子是从工地上叫来的吧。 见我走进来，正在聊天的四个人安静了下来。 “哎，今天叫大家来首先算是我正式向大家表示祝贺，虽然经过了很多困难和危险，我们终于找到了安全的地方。特别是丽和孝的家人确认了安全，沙耶也顺利地渡过了危险，可以说都是万幸吧。请安心，是葡萄汁，来，就痛快的干一杯吧。”我把倒上了三分之一葡萄汁的酒杯递给大家。 大家笑了起来，一起喊了声干杯。 “但是今天叫大家来也不只是这样，基地有个计划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意见。”我说完，在挂板上展开了一幅地图，是床主地区中高城家部分的放大复写版，用黑色的线条表示出了建筑的轮廓。 “这里是高城家的控制范围，目前防线的最外圈在这个位置上。”我在地图上用红色的签字笔画到，“然后这是目前在最高处经过两天的观察确定的丧尸范围。”这次是蓝色的签字笔，和用大片的蓝色斜线填充的图案。 “大家可能看出来了，我们已经被丧尸包围了，虽然防线很坚固，但是我们也出不去了。”我解释道，“因此我们打算通过一次作战解决这个问题。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声音吸引丧尸，将丧尸按照我们设想的方向吸引到无关紧要的地区，从而使主要的道路和物资收集避开丧尸活动。但是外面的实际情况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们设想的丧尸移动方向有没有幸存者或是我们需要的资源，吸引丧尸的设备能不能使用会不会起作用都需要实际试验。” “也就是说学姐希望我们出去进行侦察并去试验一下吗？”率先询问的是平野，看来他在训练所也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了。 “就是这样，我认为我们去是最有利的，也是最有希望成功的。但是，这次行动很危险，虽然有基地为我们掩护并提供通讯，但是5个人不但要穿越多个丧尸密集区还要尝试着设置吸引装置，会发生什么意外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问问大家的意见。”我坦诚地说明了原因和这次行动的危险性，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关键的是孝他们的想法。 “当然……呵呵，我要是这么说学姐又要批评我了吧，事情我已经了解了，那么就让我们考虑一晚上吧。”孝挠挠头说道，然后露出了从未见过的郑重神色。 “当然，成长了呢孝。就这样，我希望明天早上能在这个房间听到大家的答复，就这样解散吧。”我拍了拍手，看着大家站起来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叫住了丽，“啊，对了丽，今天下午我想去拜访下你母亲，她在基地吗？” “啊是……但是为什么？”丽有些意外。 “也没什么，只是想见一下。”我摆了摆手，看着坐在后面嘴角微微翘起的冴子，我头上一滴汗冒了出来，冴子不要这么敏感啊，我只是想去看一下幸存者在基地的生活状况而已啊。 是刚才不久看到的一份报告，基地内的物资统计情况，特别是食品的消耗情况。但是那些杂乱的数据令人头晕眼花，我想还是亲自去看一看更直观一些。 时间才是我们的大敌，现在距离危机爆发已经差不多有10天了，很多物资不是被人消耗而是在被时间消耗，比如说蔬菜，即使现在能找到蔬菜的仓库也没法吃了吧。因此如果现在生活物资跟不上的话，也许开始在基地内提前进行食物种植来防止基地出现营养不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要考虑的事情好多啊，我开始有些头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