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83;黎明
夜晚再次过去了，城市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远处的天空还只是微微透着亮光，附近的路灯却已经开始逐渐熄灭。从睡梦中缓缓醒来，看见冴子的脸就在眼前。 “醒过来，”嘴唇被轻轻吻了一下，“该我们换岗了。” “嗯。”我从被放平的车座上爬起来。昨晚从公寓撤退后，这辆悍马就成了大家临时的住所，鞠川校医开车，孝在副座上休息，而我和冴子，丽，高城、北川还有救下来的小萝莉爱丽丝睡在放平车座的后排，平野则在车顶警戒。我伸了个懒腰，戴上眼镜，小心地旋开了悍马的顶盖，伸出头一看，平野正抱着他的AR－10狙击枪团坐在车顶一动不动。 我拍拍坐在车顶的平野的背，小声说道：“平野，可以下去休息一下了，我和冴子来警戒就好了。” 已经开始打着瞌睡的平野君感到有人在拍他，身体打个机灵就迅速挺胸抬头，做出正在专心站岗的表情。我不禁笑出声来，这反应该不会是真的有过站岗的经历吧。听说胖的人嗜睡，在车顶吹了一夜凉风的他也肯定已经非常疲劳了。 “一夜辛苦了，平野，好好下去休息一下吧。等下过河的时候还要靠你警戒岸边呢。”我让开通道，等平野下来，我和冴子爬上了车顶。黎明的春天还是有些寒冷，特别是金属的车顶根本没法直接坐上去，幸亏冴子提前准备了两个坐垫。 “说来，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日出呢。”我突然发现，来到这个世界，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日出。因为睡眠受手环的控制，自己从来没有在规定的时间之前醒过来，所以也就与凌晨这段时间无缘了，“书上的照片很漂亮，黎明。” “嗯，第一次呢。”冴子伸手抱着我，给我挡去了寒冷的春风；又摘下了我的眼镜，一点一点散开了我的头发，笑着说道：“很美哦，千月。” “过会梳起来很麻烦的。”我整理了一下被冴子的手弄得有些散乱的头发，把它们握成一束放在身前，冴子顺手便玩了起来，用手指在头发上绕来绕去。 “再睡一会吧，千月，你还很不习惯吧。”冴子说道。我摇摇头，按理说生物钟非常规律的人一旦打乱了作息就会影响身体的状态，但是我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完全是芯片控制的睡眠，如果芯片不发出命令，兴奋灶不被抑制的大脑永远不会有累的感觉，但会在不停地运转下拖垮需要休息的其他脏器，当然这是个很长的累积过程。现在第一次有机会看到日出和黎明，我又怎么会放弃呢。 又是一段悠闲的时间，不过在无意中发现鞠川校医已经是在半迷糊状态下开车时，我和冴子还是吓了一跳。幸亏发现的及时，否则要是把车开进河里可就欲哭无泪了。悍马停在了路边，冴子代替鞠川校医。而在她的坚持下我也只好叫醒了孝，把他赶到后座上，代替他坐在副座上，车子这才才重新上路。 翻开手机，距离北川指定的地方已经不远了。希望她所说的地方水面不高，天气的温度有些低，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车子泡进了水，没有暖和地方待的大家都要受凉感冒了。但是这样的河上能让车过去的地方又会是什么呢？真是猜不到啊。放下手机，一点一点把头发重新梳好。而且过河之后便是一个重要剧情的触发点——高城家前面的电线网。说是重要是因为这里TV和漫画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剧情走向，虽然都是同样的危险，但是TV中孝和冴子舍身诱敌，给同伴赢得了等到救援的时间；而漫画里高城家的救援十分及时，大家都成功到达高城家。还有漫画版里阻隔大家的是电线网而TV里是普通的铁丝网，这要对成功通过这一难关给出了不同的要求。究竟是什么样的考验在等待着我们，我完全没有把握。 “叮……”一声轻响，我诧异地看着手机，竟然是信息提示的声音。我打开手机屏幕，果然新信息提示标志出现在中央，而且是加密模式。我把拇指按上去，屏幕显示扫描之后，信息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第一阶段结束。” 是五十铃……危机开始3天，我接到了来自本家的第一次通讯。而这条消息，算是宣告这场混乱就要结束，人类的黎明又要到来了吗？ “千月……”冴子的声音惊醒了不知不觉陷入沉思的我，“刚刚那……不，我们应该快到了吧。” “啊，是，就在这里停车吧。我去叫醒大家。”我看了一下手机上标记的地图，的确就在附近。车子重新上路后一小时，时间是早晨5点30分，我叫醒了大家。我和冴子还有北川三个人先下了车，留下大家在车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穿上外套。北川观察了下四周便走下河堤，我和冴子连忙跟上。 “这里根本没有过河的地方啊。”高城在我们之后第一个下了车，看了一眼河流说道。 “北川同学，是还没有到吗？”我也奇怪地问道，但我也相信北川。 北川一句话没说，径直走到河边，望了水下一眼，突然向河里走去。我先是呆了一下，连忙冲进河里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北川依旧不说话，只是回过头来望着我。我突然发觉了什么，两个人明明已经离开河岸不少距离了，但是水依旧只是漫到了小腿肚而已。 “水下有什么东西吗？”我试探地问道。 “水坝。”这次倒是得到了回答。 “为什么会有水坝，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不禁为这个奇葩的答案震惊了。 “我爸爸建造的。”北川说完，然后就突然低下了头。原来是这样…… “真是的，你直接说不就好了吗？现在的水多冷啊。”我上前一步把北川横抱在胸前，所谓公主抱是也，“上去快换下鞋袜。” 北川躺在我怀里点了点头。 把北川送回车内，除了准许休息的鞠川校医和平野，所有人都来到了河边。我拿着木棒试探了一下，水坝差不多有4米宽，距水面高度也差不多只有50厘米，离悍马的最低面也要有20厘米左右的空间。但是问题也产生了，水坝宽度大概只比悍马的车宽出不到1米，车辆万一不小心开下水坝就会落入水中。水坝在湍急的水下再加上水的折射效果，很容易判断错误，必须有更直观可靠的标示来显示河坝的范围。 “需要有人先过河去。”我想了想，暗桥这种东西也不是没有先例，桥面在水面以下，当我军的车辆要通过时，只要拽起事先藏好的绳子再按照绳子行驶就会自然地通过桥面。 “要游过去吗？”冴子明白了我的想法。 “那么就让我来吧。”孝先应道，冰冷的河水自然不能让女生来忍受。 “吉克也可以。”爱丽丝举起了手里的小狗，可爱的表情惹得我们轻声笑了起来。 当然还是让孝来渡河，不过没必要全程游过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完全可以从水坝上通过，但是如果被水流从水坝上冲下去的话就不得不浮水前进了。所幸一切都很顺利，两根绳子迅速搭起来，表示出水坝的大体范围。鞠川校医也开始缓慢驱动悍马涉水前进。整个过程顺利结束时时间已经是上午的8点，大家在河边洗漱吃饭，开始确定行程。 “已经按预定来到东区了，虽然本来是要到东区警局汇合的，但是现在来看还是直接去大家的家里吧。”看着大家都笑了一下，我接着说道，“这附近我不熟悉，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里距离高城家是最近的吧，我记得是东坂二号街。”丽说道。 “嗯，是这样不错。”高城点点头。 “高城的家吗？”孝突然迟疑了起来。 “怎么了？啊……不用担心，不想见就不用了。”高城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在意地说道，“虽然我mama一直很期待就是了。” “话说高城家……高城同学跟高城壮一郎是什么关系吗？”我想起了什么。 “学姐认识我父亲吗？”高城奇怪地问道、 “啊，原来如此啊。那一定要去拜访一下。”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哎，拜访一下什么的。”高城却不知为何慌张了一下。 “嗯？我与你父亲可是有数面之缘，他应该还记得我吧。”我解释道。 吃完早餐收拾完行李，大家在此登车前进。虽然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但是穿过三座大桥进入东区的丧尸群已经失去了踪影，只留下死城一般的商店和街道。丽和孝按照顺序准备去车顶预警，但我怎么可能让这种有潜在危险的事情发生。就算不知道原作剧情，在正常的城市里车辆急刹都是有可能的，更何况现在的床主市，没有固定措施待在车顶随时都有可能被甩下去。我把渡河用的绳子系在孝的腰上，让他一个人去警戒，这样就只需要坐在顶盖处就可以了，即使有什么事情发生，只要向下一跳就能回到车内被我们接住。剩下的人在车厢休息，北川坐在一角看书，冴子在擦拭着木刀，高城做在副座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丽和爱丽丝聊上了天，我和平野坐在行李厢处理着从鞠川校医好友那里缴获的武器。 “学姐，那不是11.43毫米，是9毫米的。”平野奇怪地看着我把一颗颗手枪弹塞进弹夹，忍不住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把子弹扣进弹夹，被用来时装载7发11.43毫米的弹夹竟然完美地卡紧了，接着把弹夹合入枪托，扣动扳机再拉一下枪膛，只听里面咔的一声轻响，子弹到位并且始弹器也已经调整到了适应9毫米手枪弹的位置。最后用外壳上的滑片关上为了消除过多后坐力和消音而设计的气孔与机关，保证所有的能量用于推进子弹和运动枪膛，整支手枪竟然神奇的小了一号一般。换上新的手枪弹，不但节约下来所剩不多的黑爪，还解除了我的武器限制，这下可以更加随意地使用这两把手枪了 “总觉得学姐这两把枪很不可思议啊。”平野夸张的睁着眼看着我的动作。 “呵呵，世界独一无二，为了打造这两把枪麻烦了柯尔特公司的设计师和麻省大学的几位教授半年的时间。”我颇有些自得地说道。这把枪的诞生纯粹是一时兴起，没想到真的实现了，也许从那时起自己就清楚地认识到家族在某些方面无与伦比的力量。 我关上保险，把手枪放回枪套，开始帮平野一点一点装弹夹。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发出了叮的一声轻响，我装作不在意的拿出来，用拇指指纹打开加密信息，但里面的内容还是让我越看越动容。 “学姐，发现那些东西了。”就在这时，孝从顶盖向车里喊道。 我关上手机屏幕，轻呼了一口气，开始招呼大家一起做战斗准备。 黎明吗，对我们而言终究是黎明前的黑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