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83;崩溃
鞠川校医好友的衣服被提前搜了出来,我可不想玩什么裸体围裙,冴子也一向很注意自己的“清白”。但是突然变得醉醺醺正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的丽就完全不顾形象了,再加上已经同样带着酒意睡着了的高城,清凉一屋的少女呼出着醉人的酒香。 “北川,光线有些暗哦。”我有些无语地看着淑女一般微侧着双腿,坐在单人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书的北川爱,难道刚才丽她们在这里喝酒聊天的时候北川就在这里读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学校里还有这么奇葩的一个女生啊。 “没关系。”北川低声说道,头也不抬的翻过看完的一页。 我摇摇头走过去给她搬过去一个落地灯,打开之后为她调整了下灯光。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能放着她不管的感觉。话说这就是爆发母性的巨蟹座吗?哎,明明过了20年的男性生活,我还真是随遇而安啊。转过身,披散的长发如流苏般轻转飞扬,最后铺染在白色的浴衣上,我走到丽和高城身边,把搭在手臂上的两条毛巾被展开盖在这两个人身上。就这样睡着了,不知道会感冒的吗,这两个人? “千月,你的头发还没吹干呢。”出现在门口的冴子扬了扬手里的吹风机。 “头发当然是自然干才健康才对吧。”我不屑地转过眼。 “又在说什么歪理啊,不快点吹干会头疼的。”冴子像是在劝小孩一样说道。 “我说~我~要~自~然~干~”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是,那最少也要用毛巾吸一下水吧。”冴子用迁就的语气说道,说完把吹风机放下,张开手里的毛巾示意道。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冴子用毛巾轻轻包裹住我的长发,拥着我回到卧室,无限的温柔体贴。这个时候我可以随意对她发脾气,她也全没了刚才的压迫,只会迁就我。但不要会错意,这绝不是在认错,或者说她的心里从没有觉得对我做那些事是错误的。这是两个人的战争,必有一个人胜利一个人失败的战争,自从4年前她不宣而战的那一刻开始。不过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场战争,明明两个人关系的进展是如此顺利,我甚至完全夺取了家族的大权,就是为了将来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人能阻碍我们。我是莫名其妙的参战者,不明白战争的原因,不明白战争的胜利条件,我唯一明白的是冴子是认真的,她会动用一切允许的手段去击败我。 “在想什么?”冴子放下毛巾,抓住我的肩膀,把头埋进我的头发里。 “在想我们小的时候。”我放松身体,向后靠在她身上,“为什么我们要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这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啊。”冴子环住我的腰,抬起头来,微微蹭着我的脸,“不要去想了,这可是难得的时间啊。” “嗯。”我应了一声,用手掀开厚实的窗帘,不远处就是御别桥,那里依旧灯火通明。只是那不是什么装饰的灯火,而是等待过桥的幸存者残烛般的生命之火。而吹灭这些灯火的狂风已经近了,丧尸群已经到达了这所公寓的附近,正慢慢地向御别桥前进。 有人在小声的敲门,冴子拿起毛巾盖在我的头上,我也戴上了那副眼镜。 “谁?”冴子问道。 “打扰了,毒岛学姐。那些东西就在附近了,我来提醒大家小点声。”推开门的是孝,说起来他应该是和平野君去上面取武器了吧,那些枪应该在那里才对,毕竟悍马都已经按照剧情出现了。“还有岩崎学姐在吗,我想她应该上来看一下。” “我知道了,我和千月换一下衣服。”冴子笑着说道。 “啊,是。那我先上去了。”孝连忙缩回去头,关上了门。 校服还没干,又不想穿那些暴露衣服的我,只好换上男式的衬衫和裤子,头发也梳回平时的发型。来到三楼,孝和平野君正在看电视。摄像机前一个男子正在喊着什么口号,他的身后跟着很多举着标语的人,电视上显示的是“LIVE御别桥”。 “是喊着什么生化武器的家伙,要警察接触御别桥的封锁。”孝向我解释到,“但是什么生化武器的也太扯了吧,怎么可能有这种生化武器。” “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破坏人的大脑,使人丧失高级意识显露本能或是使人变得嗜血的毒素或是病毒早就已经发现多种了,急性致死的病毒也不是不能想象。而至于死去的人重新站起来这一点,只能说人体并没有死去,但是组织发生了什么变化,对于血液循环的依赖在变弱,身体可能获得了传输物质的途径。” “这么说这场灾难是认为的吗?”孝大喊道。 “全新的疾病加上全球的同时爆发,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在里面的,但我肯定这不是任何国家制作的武器,这种武器对任何国家都没有好处。”但也很难想象有什么恐怖分子能制作出这种病毒,现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什么未知的古老病原体因为冰层解冻或是地质变迁而被释放到了大气中,从而感染了对此没有任何抗性的人类。 呯,电视里传来一声枪响,那个带头抗议的人被一个警察击毙了,跟随他抗议的人群传出一阵惊呼,电视信号被掐断了。 “虽然是迫不得已……” “果然还是马上转移好一点吧。” “最好不要,晚上太安静了,一点声响就有可能惊动那些东西;视野又不好,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容易被偷袭。可以算是对我们最不利而对那些东西最有利的时候。”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只围着浴巾的鞠川校医从后面慢慢飘向孝的背后。话说刚才就一直没有看到鞠川校医,她究竟是躲在什么地方啊,又为什么从那个地方飘过来啊。 “孝,鞠川校医就拜托你了,注意不要让她感冒啊。”我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孝,便转过身下楼去了。原因什么的现在是无所谓的问题,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刚才看着鞠川校医上去了。”看见我下来了,围着围裙在准备夜宵和便当的冴子说道。 “正在缠着孝呢。” 我给高城重新盖上毛巾被,北川还坐在那里,但手里的书已经完全的从手里松开了,头也一点一点的,一副在课堂上打瞌睡的样子。我犹豫着是把她抱到床上去还是就这样让她睡在这里。想了想,果然还是去卧室取出被子在这里打了一个地铺,把她和丽抱了过来。所幸女孩子都比较轻,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两个人放平,裹在了被子里。 “还真是诡异的世界,明明外面如同地狱一般,我们却在这里做着晚饭,照顾着meimei们。”冴子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是呢。不过这才是终结的开始啊,以后会越来越残酷,像这样做着晚饭照顾meimei的时间也许不多了。不是要说抓住幸福的尾巴吗?”我整理了一下北川散乱的留海。 还可以笑出来,是因为我们在一起。 不再是要求警察让自己通过的哭喊声,被丧尸抓住的惨叫声和一边逃跑一边发出的惊恐喊叫已经可以在这里听到了,不难想象御别桥那里现在是怎样一副人间惨剧,不,用地狱来形容也毫不为过。更何况幸存者刚刚从巨变的城市中逃亡出来,还没有完全接受突如其来的灾难,现在求生之路就在前方却被残酷地关闭,死亡之手就在身后,更是无法阻挡地向自己靠近。 呯呯,像豆子在油中不断爆裂,是远处响起的枪声。我拉开窗帘,御别桥已经完全被丧尸包围了,发现了自己处境的幸存者已经完全不顾警察的封锁,拼命冲击着封锁线,有不少人跳过了敦墙,爬过了围栏,警察也已经放弃了前三道封锁线退守在大桥的中间。被灯光照亮的大桥与被黑暗吞没的大桥,那光明与黑暗就是幸存者与丧尸的分界线,但是灯光下也只能看到惊慌失措的幸存者和乱了手脚的警察。这三座桥本是阻隔丧尸和救援民众最有利的地方,狭窄的地形丧尸无法展开,湍急的河流丧尸又无法通过,只要组织得当,床主市的灾难也许就可以被遏制在西区,而这些人也会得到拯救。 突然,大桥的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拿起在屋子里找到的望远镜看去,四台并列的推土机已经发动了引擎,要做什么已经很清楚,要把桥上的丧尸一口气碾碎,但是推土机的前面不但有丧尸还有幸存求生的人群。 大桥崩溃了,不是物理上的损毁而是作为床主市最后一道防线的象征毁灭了。 因为警察突然不顾一切的使用了最后手段,桥上的幸存者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绝望的人群开始四散逃跑。我放下望远镜,但仍可以用rou眼看到从桥上跳下的一个个身影,逃离了死亡大桥,但他们肯定会溺毙在湍急的户川河里;有的车子被无数丧尸包围,应该是有人藏在了里面,但他们也只能在等待中慢慢耗尽自己的生命;有的冲向防线,在枪声中晃动着倒下,而更多的是被淹没在丧尸的狂潮之中。记得有个动漫中的杀人狂说过:恐怖这东西,也是有“鲜度”一说的,人越是害怕,感情也就“死”得越快。真正意义上的恐怖,并不是一种静止的状态,而是不断变化的动态,其正是当希望化为绝望的那一瞬间。如果那个家伙在现场也许会哈哈地大笑道:真是太棒了,这水嫩新鲜的恐怖与死亡。 大桥上的照明灯一个个被丧尸推到,跌落在地,熄灭了灯火,坚持了不足24小时的御别桥陷落了,丧尸开始向东区前进。相比其它两座桥也会是同样的惨剧。问题并不只是如此,从这一刻起,床主失去了所有政府方面的力量,本就是因为抵御个人无法应对的灾难而诞生的国家和政府宣告了自己的灭亡,活着的人只能靠自己生存下去。很快就会有侥幸逃生的人看到这里的灯光,会来寻求帮助的吧。 要怎么做?灾难发生以来,第一次也有了自己无法选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