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83;城市
空空荡荡的街道，时不时出现在路边的血迹触目惊心；更甚者还有路边倒下的丧尸与人的残躯，这里是战斗发生的地方；高大楼房的间隙，偶尔可以窥见远处大火燃起的浓烟。空气中飘荡着血液的甜腻，耳边隐约人的惨叫，大脑已经分辨不出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 喧闹的城市，不如说是喧闹的地狱。 “太惨了，距离这场混乱开始明明还不到24个小时。”我喃喃道。 “嗯，变化实在是太快了。昨天下午出来寻找车辆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眼睛，这真的是一直生活的床主市吗？总觉得有种噩梦的感觉。”冴子也叹了一口气。看来昨天下午的城市应该是更惨的景象吧，制造那些血迹和尸体的惨状一件件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让你如何相信自己的眼睛。 半个小时，没有见过一个活动的东西，既没有活着的人也没有那些丧尸的影子，要知道这附近可是生活着差不多三万人啊，不知道有多少就这样一夜之间成了只知道咬人的怪物，追逐着还活着的人去了什么地方，把曾经的朋友或是亲人也变成自己的同类。像是个残酷的玩笑，可惜没有人能笑出来。这个世界也有同样生化类题材的电影游戏，从头至尾的血腥场面一直是这类电影抓住观众恐惧和刺激的主要手段，但是看着现在的城市，更多的是悲伤而不是害怕。 车子停在了一家便利店，冴子检查了下周围对我说：“下去买点东西吧，前面可能就没有让我们悠闲地挑东西的时间了。” “啊，说起来……”我突然笑了笑，不为什么，只是什么生化题材的小说或是电影里，似乎获得食物都是最重要的。发生在我身边的时候，却完全把这件事情忘了。 “可以挑些自己喜欢的哦，反正店长也不在。”冴子看见我笑了也露出调皮的笑容。 当然没有心情像平时购物一样挑挑选选，便利店也小得可以一眼看遍。不过还是感谢这是在日本，如果是前世就只能拿泡面了吧。两个人各提着两大袋食物和饮料放进车的后座，冴子就要钻进车里，我忙拽住她的衣服。 “等等，微波炉似乎还能用啊。”我晃了晃手里的便当。 “骗人的吧，真没想到还能吃上热的东西。”冴子有些夸张地说到。 我笑了笑，和平的日常在自己眼前一件件崩坏了，突然能吃上热的便当都成了一件足够幸福的事情，不是因为需求什么的，而是文明的生活似乎还没有全部远去的感觉，而是希望还是存在的的感觉。 “但是，你不觉得这样更浪费时间吗？”我有些不满地望着冴子，而她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张开口，啊……我叹了口气，夹起一块鸡蛋卷放到她嘴里。不错，两个人一边开着车一边在玩着两人世界的喂便当游戏，只是其中一方是在辛苦地纵容，一方是在单纯地享受罢了。 “啊，不好，昨天好像转圈转多了，要没油了。”冴子看了一眼仪表盘皱了皱眉头，“但是这附近我不熟……应该是有加油站的吧。” “我说，既然是司机，这种事早点发现啊。”我放下手里的便当，拿出手机转到GPS模式，“还有既然不知道路你要怎么开到东区警局啊。” 冴子有时候很天然，但这算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不知道为什么在外人眼里的冴子是传统的日本女子，不但外表充满了大和抚子的感觉，更是文武双全才貌兼备的优等生。但是在我面前，不时的很天然，不时的很腹黑，更不时的会很变态；如果把外人眼里的冴子比作光明的天使的话，在我面前她保持的却是堕天使的状态，但只有一点是相同的，无论那双翼是什么颜色的都会试图为我遮挡所有伤害。所以爱上了，即使被那样对待过。这样看来，我其实也是个变态吧，严格来说，从男性变身成女性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很难有正常人的心理了。我们两个人要怎么说呢，变态和变态真是相性超不错吗？ “前面的那条路向右转吧，最近的加油站就在前面不远了。”我看了看地图上的指示。 “了解……千月，我饿了，把手机放下。”冴子再次张开口。 “是是，哎……”但是冴子，我也饿了啊。 自助加油机显然不是我和冴子曾经使用过的东西，这是需要投币或是插卡才能使用这一事实也是两个人无意中发现贴着的图示说明才明白的。冴子摸了摸口袋就拿起木刀走向加油站的便利店，不久就拿捧着一把硬币走了出来。 “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啊。”我感觉额头冒出了冷汗，4年不见，冴子的形象好像又要更新一次了，会开车会砸收银机了。很好，多了两个很实用的技能。 “哎，但是每次看店员找零的时候里面不是有很多硬币吗？”冴子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问的样子。 “说是这么说。”但是一般人不会惦记在心里吧，算了，总之是解决问题了。 转会原路，我把转到GPS的手机放在冴子前面的仪表盘上，然后终于有机会在自己座位上享受下已经冷掉的便当了。 又前行了1个小时，今天第一个丧尸出现在了路边，冴子的神情开始紧张了起来。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收拾了一下便当的盒子和包装袋，从车窗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终于结束了吗，这段悠闲的时间。重新把象白牙和黑檀木绑在大腿上，用裙子遮住；腰包也缚在了腰上，小心地检查了下上面挂着的手雷的保险。 零星的丧尸当然没必要在意，但是就像行军一样，这只是丧尸大军的尾巴；越是往前丧尸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形成一道丧尸的海浪，冲向逃亡的人群。而我和冴子的麻烦不是如何躲避这道浪潮，反而是怎么样穿过去。 “怎么办，就这样直接冲过去吗？” “不行，就算是越野车如果是昨天学校那个数量的话也是冲不过去的，而一旦被围住就没有希望了。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数量，但是应该不会少于十万吧。” “那怎么办，就在这里等着吗，反正丧尸一路向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移动回来。一段时间内这里还是安全的吧。” “但是我不放心鞠川校医她们，她们那里只有子弹不够的平野，只会用蛮力的孝和打不死丧尸的丽，剩下的高城和鞠川校医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只会添乱。” “说的也是， “去个高一点的地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情报啊。”我握了握手里的手机。 更简单的方法不是没有，只要一个电话，10分钟后五十铃就会调动数架间谍卫星来进行拍照吧，然后传回情报中心解读，最后告诉我丧尸在床主市的分布情况。但是我同样明白，五十铃那里也不好过，各国政府显然没有重视五十铃的警告，才会出现新闻上各国的惨状。她也正在尽全力保存人类文明的种子，可能多救下来一个科学家就多能保存人类数十年的科技成果，多保存一支部队未来就能多守护一片农田。现在我怎么能去调动那些宝贵的资源呢。 两个人开车停在了床主市银行大厦的门口，这里不但是附近最高的建筑而且上面还有一个观景平台，四周放置着高倍的望远镜。 冴子率先推开大门，突然回头对我说道：“这次要是被困在这里可就没人来救我们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种时候不要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啊。” “啊，对不起。”她好像被打击到一样，脸色灰了下去 大厅空无一人，倒是省去了我们不少的麻烦。我走到电梯门口，按了向上的按钮，不错，停在一楼的电梯打开了，里面非常干净，没有血迹也没有其它痕迹，看来危机爆发时到现在还没有人用过这部电梯。 但我正准备走进去就被冴子拉住了：“不是说有危险的时候不能使用电梯吗，千月？” “啊，但是去50层观光台实在是太高了，会浪费很多体力哦。而且走楼内反而比电梯危险，不知道什么地方就会窜出来丧尸，一旦被围住更是无处可逃。而且床主市的电力是来自核电站，危机才爆发一天，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解释道。 “原来如此。”冴子点点头，跟着走了进来 电梯设定在50层，门慢慢关上了，不亏是高速电梯，这种突然加重的感觉可是很难在其他地方感觉到的。虽然电梯的运行是安全的，但是如果停在50层时门口恰好有丧尸存在的话可就是另一回事了，但没有别人当负担，单凭我和冴子根本不将一个观光平台的危险放在心上。看着数字已经上升到40层，我和冴子拿出武器做好了准备。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接着便是电梯门打开的滑动声。门外是明亮的观景平台，一点危险的感觉也没有。我放下枪，有些奇怪地想到，大厦里面的人呢。要知道平时可是有大约1000名员工在这座大厦工作，而来这里俯瞰床主市景色的游客也有不少。 “似乎连搏斗的痕迹也没有啊。”冴子也有些迟疑地说到。 “嗯，空气中也没有血的问道，好像完全没有影响到这里一样。”“不管怎么说，没有是件好事啊。我们赶快行动吧。” 通过高倍的望远镜，远处的几座连接床主市两岸的大桥也清晰可见，上面是数道用水泥墩墙或是铁围栏设置的封锁线，后面是警戒的警察和防暴车辆，在后面是成片的急救帐篷，可以看到有很多人在里面接受处理。大桥上无数从床主市西区逃出来的人和车辆正在通过警察的检查进入东区，东区也正是孝和丽他们家所在的地方。这么说学校的巴士也应该在车流里面了，但是因为几座大厦的阻碍，视野并不全面，一时也不能确定在那座大桥的车流中。而丧尸的情况就更糟糕了，丧尸的前锋线已经和逃难人群的尾巴接触了，虽然按照这个速度要到达大桥还要有数个小时的时间，但大桥上缓慢的通行速度，还是会有很多人在丧尸到达前无法通过大桥。我咬了咬牙，开始仔细寻找通过这股尸潮的路线。小道是不能走的，万一有什么事无法处理，而主干道几乎被逃难的车辆堵住了，越野车根本无法通行。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似乎是被抛弃的车辆阻碍，尸潮西线部分出现了延迟，再加上弧线的河道，那里露出了一个缺口，如果速度够快的话应该能赶得上。 “冴子，你会开车那你会骑摩托吗？” “怎么可能，那种不淑女的事情。”毫不迟疑地回答。 “哈……是吗？”你开车的风格怎么看也不是跟淑女学的吧。只是这样就苦恼了，要通过那个缺口必须用摩托车穿越那片车辆堵塞区才行啊。 “不过我会骑自行车，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吧。” “嘛，区别虽然很大，但是靠着你的运动能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对。”说到底就是平衡而已，这种事对于冴子而言就是费点吹灰之力啊。 “这样吗，那我就试试吧。”冴子露出自信的微笑。 “嗯，我们速度去找一辆摩托，时间要抓紧了。” 乘坐电梯回到大厅，我正要推开大门，又被冴子拽住衣服还把我拉到了大门一边躲了起来。只见一辆面包车跟着一辆拉风的运动摩托停在了大厦对面的一个超市。几个人跳下车进了超市，其中还有两个扛着霰弹枪。 这么快就开始物资的抢夺和储备了吗？看来因为末世电影的泛滥，幸存下来的人很快就进入末世时代了。也许不久之后这里就要成立幸存者营地，营地的首领将通过控制物资来统治这座城市，一旦人类不能回复以前的秩序，他们将站起来组建国家与政权。丧尸渐渐失去他们的优势之后，人类又将在这片大地上重新扩张，一点点夺回失去的领土，接触后相互战争，但那时的人类也许连一辆丰田汽车都无法制造了吧，也在漫长的末世中忘记了先贤们花了数百年建立的现代社会体系，但是考虑那么久的事情干嘛，现在他们能活下就是最好的。 “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来。”冴子示意了我一下就猫着腰轻轻推开门溜了出去。不一会，那辆运动摩托停在了银行门口，骑手带着大大的头盔却穿着高中的校服，我笑着跑出去爬上摩托，冴子你又多了一个抢摩托的技能啊。 “这个有种骑马的感觉呢。”冴子的声音透着兴奋，武士的血似乎又在她的身上燃了起来。 “路口向右转，然后就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河边吧，冴子。”不好，连带着我也兴奋起来了。不过这就是摩托的感觉吗？感受着强风的扑面，听着引擎的轰鸣，看着周围飞速的后退，真的有种心也飞起来的感觉啊。 城市在崩溃，但只要还有人生存在这里，希望也不会断绝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