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故人
NIGHT－RAID会议室，全体成员聚集在此。 娜洁希坦依旧像带头大哥一样坐在中央，将情报告知众人。 “这次的目标是帝都传闻中的连续杀人犯，在夜里会随机出现，砍下脑袋后拿走，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恐怕有几十人了。” “被害者有三成是警备队员对吧？好强啊。” 塔兹米与玛茵在城市里走动时也打听到了相关信息，不知不觉就感觉到压力巨大。 拉伯克将目前的情报在脑海中连成一片：“不会有错，肯定是那个‘斩首赞克’。” 桐梓想起来了，因为追杀凶犯，桐梓从娜洁希坦那里得到了很多连环杀手的信息，这个斩首赞克便是其中一位。 斩首赞克原本是工作于帝国最大的监狱，是专门执行死刑的斩首者。因为宰相的缘故，被处刑的人数越来越多，每天都在不断的杀人斩首，不断斩落着乞求活命者的脑袋。不知过了多少年，听说都已经成了习惯，最后……终于疯了。 不再满足于只在监狱里杀人，开始在城市里连续杀人。 布兰德曾经是讨伐赞克的队伍一员。 “在组成讨伐队后，那家伙马上消失了，没想到竟然又在帝都出现。” “真是个危险的人物，找出来并打倒他吧！！” 布兰德像安慰孩子一样的走过来按住塔兹米的脑袋：“喂等等塔兹米。” “……大哥？” “赞克是偷走了典狱长的帝具才开始连续杀人的，不两个人一组一起行动的话，你就危险了。” 拉伯克和桐梓不由自主的后退到安全距离，因为遭遇赞克会不会遇到危险还不知道，但目前而言，被布兰德抓住肯定是危险了。有一定几率被拖入‘那边’的世界。 按照两人一组的分配话，赤瞳与塔兹米、布兰德与蕾欧奈、玛茵与希儿……拉伯克负责后勤，娜洁希坦不上阵…… 桐梓很想跟希儿一组啊，但是要强行加入玛茵和希儿中间，那不是显得太刻意了吗？ 被问起来要不要在总部待机的时候，桐梓表示：“我一个人就够了？” “又在逞能了桐梓，小心被干掉啊。” 桐梓毫不在意，想到与大家称为朋友的今天，经历了无数战斗，无一次失败的战绩，桐梓就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已经没有什么害怕的了，我已经不是孤单一人了。”桐梓摊开手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就算真有危险，只要大家及时赶到就行。不过，如果是我遭遇了赞克，说不定就没有你们表演的机会了。” “有自信真是好啊，年轻人很有朝气，那么就这样吧，全体出动，都要给我活着回来。” 散会后，按照之前的分组，众人两两三三的离去，分批潜入帝都。 帝都是个不太妙的地方，至少桐梓是这么认为的，他老早来到帝都街道上四处游荡，只是为了来混个脸熟四处看看。 在NIGHT－RAID的日常生活中，桐梓可不是经常宅在根据地的，而是经常千里独行三四天，寻找盗贼团进行消灭，偶尔还会救援商队，保持黑色剑士的名字四处流传。 如果调查的话，表面上，桐梓就是以帝都为补给站在全国行动的剑士。 “老板来五十斤苹果。” “客人你吃的下这么多吗……” “少废话，这么多苹果，我不会开苹果聚会么。” 苹果喜欢吃桐梓…不，桐梓喜欢吃苹果。倒不是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而是因为记忆里的那位母亲，经常给自己的买苹果吃，咬着苹果的同时，桐梓好像能想起家里的事情。 忽然身后有人的脚步声停止了。 “桐梓…是桐梓吗？” “欸？是兰？” 故人的声音，桐梓听到后就不会忘记，毕竟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位朋友。 那个很像女性的男子，温柔的男子，居家好男人的兰。 因为与当地太守一见钟情迅速陷入爱河，兰选择了仕途，尝试从内部改变帝国，与桐梓分道扬镳。 “没想到你会来帝都，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刚刚从西面回来，跟着商队来到帝都补给一下，准备去西南方向搜索。话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快一年没见，你结婚没？” “还没，但也快了，这场战争结束后就回老家与米斯卡塔结婚。倒是你，这段时间都在追踪那个凶犯，有线索了吗？” “很遗憾完全没有头绪。” 桐梓从容的将虚构的经历缓缓道来，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反正刺杀jian佞跟围剿盗贼是一样的。尽管跟兰是好友，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桐梓还是把握的很清楚，再加上他现在脑子里也有弦不对劲，演戏也不会被看出来。 两个人并肩在街道上行走聊着，往兰暂时的居所走。 “你是说，围剿……？你一个人。” “对啊，我当时就对那伙恶贼说‘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劝你们放下武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兰觉得自己脑袋跟不上思维：“然后呢？那伙恶贼就逃走了。” “怎么可能，他们看我只有一个人，全部冲上来，攻击我的都被斩了，由于他们太弱，所以都死了。后来我四处看了看没什么人，就放走了刚刚被他们抓起来的妇女，给了点钱就离开了。真可惜啊，连个愿意以身相许的都没有，你都快结婚了，我却连个女朋友也没有。” “……” 许久不见，桐梓一如既往是那副淡泊名利的脸，以及不动声色随便调侃的习惯。 在帝都，兰的住处不算特别豪华，但也是权贵特有的居所，不是有钱人可住不起的地方。 “随着内政官绍尔的死，现在空出了很大一片权利，在米斯卡塔的建议下我来到这里……不过说实话都是经手一些普通的政务，由于米斯卡塔的关系，稍微有些不受待见。” “良知派的苦衷么？” 桐梓咬了口苹果，顺手丢给兰一个。 “我跟米斯卡塔商量之后，向宰相派委曲求全，做出很多妥协和让步，现在的局势不得不这么做求得自保……同时秘密庇护一些被迫害的人。” 兰的声音显得疲惫，这段时间真的很辛苦，四面楚歌处处受制。 尽管最初的时候兰接近米斯卡塔有刻意的成分，咱在这段时间的相互了解和没羞没躁后，两个人在思想上达成很多共识，互相扶持着走到今天，建立了稳固的势力。这个稳固是相对而言。 “能留下来帮我吗？” “暂时不会，我要继续四处调查那个犯人的下落。” “不改变帝国的话，会有更多类似的事情发生……” 兰是个思想比较保守的人，而且坚持自己的原则，更是走在一条正在努力的路上。 只要铲除宰相势力，将帝国政治的权利交给皇帝陛下或者值得信任的人，重新建设和改变这个国家。 “但我也不能半途而废。”桐梓直接说道：“更何况现在的帝国不是生病的树苗，而是一具腐朽的尸体，兰，我始终认为你的想法改变不了这个国家，也救不了那些仍然遭到苦难的人。百姓穷困不堪，卖儿卖女，宰相腐败，群臣无能，就算没有了宰相，以目前的情况依旧一筹莫展。” 兰苦笑连连：“这就是边境人与中央地区人民的区别了，桐梓，无论帝国做了什么，我都无法痛恨它。总有一天能够改变，我们的国家，能像我们爱他一样爱我们…我不惜为此付出生命。” 对此桐梓无言以对，兰又不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清楚这条路上可能发生的任何意外，对于任何可能的结果兰都有了觉悟。 人类是个奇怪的生物，有时候明知道不可能还是会想去努力一下，奋力一搏，寻找希望。 “那么，桐梓你打算有何作为吗？” “先让我观望吧，我目前没有任何打算，大环境这么糟糕，到处都是战乱，还能有什么作为。” 如果直接回答兰自己加入NIGHT－RAID的话，两个人的关系恐怕会变得十分微妙，决裂也不是不可能。 “不如来从军吧？” “呵…饶了我吧，这趟旅途下来我见过太多作乱的军队了，跟强盗土匪没有区别。” “希望未来会往好的方向走吧……对了，难得你来帝都，你带你去大餐馆好好的吃一顿吧，有一些美食可是外地绝不会出现的哦，想必你在外面风餐露宿一定没见过。” 桐梓求之不得：“那敢情好。” 于是桐梓的午饭解决了。 虽然桐梓有那么一会儿产生在帝都游玩的念头，但是街道上无论何处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压抑的气氛根本产生不了闹事的愉悦。 好半天，桐梓才起来关于这次出击的任务。 “差点忘了一件事情，兰，我这次来还有个目的是寻找‘斩首赞克’的下落，在通缉令上看见了价值不菲的赏金，准备当做下次的路费使用。” 兰稍微沉思就在脑海中浮现了赞克的信息：“那个家伙…听说是帝具使，实力很强，即使是我们也不容易得手。” “嘛，说不定捡到了尸体，赏金也能得到呢。” “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啦，凡是要靠自己努力，天上掉馅饼什么的才奇怪。对了，桐梓，你想不想使用帝具？” 桐梓一拍脑门：“有的话倒是想试试，但我是用剑的啊，没了剑我干啥都不顺手。” “嗯…先等等吧，过一段时间，说不定有个机会可以让你接触帝具。” “行呗，那我在帝都附近游荡一段时间，过几天来找你。” 约定之后，天色已经快暗下来，桐梓便离去了。 这时候街上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警备队员，斩首赞克再次出现造成很大的压迫感，如今帝都不少地区人心惶惶，就连警备人员也害怕遇到持有帝具的杀神。 由于那些四处搜查的警备人员搅合的附近地区气息一片乱，桐梓无法通过气息感应确认赞克的位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搜查。 不久之后，桐梓发现了战斗的痕迹，循着声音找过去时，看到的是受伤的赤瞳与重伤的塔兹米，以及被杀死的赞克。 能够让赤瞳受伤显然说明了赞克的实力，但无论如何，死者就是失败者，无论之前被说的多么厉害可怕，现在也只是不会说话的尸体而已。 “你们下手也太快了，塔兹米还好吗？” “没死，但是好痛。” “你们先撤退吧，善后的事情交给我，跟BOSS说我去把赏金领回去，这下又能开宴会了。” 赤瞳抱着塔兹米离去，桐梓拖着赞克的尸体去警卫厅报告，黑色剑士的名望通过杀死赞克再一次得到提升。 完成这些事情后，桐梓在离开帝都看向兰居所的方向，轻轻一笑：“天上掉馅饼什么的才不奇怪啊……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成为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