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一切都是假的
凌灏歌坐在二楼阳台的躺椅上,一边纳凉,一边打电话。 “总裁,据果乐说的地址,我们追查到破旧的游乐场,罕见的城堡空无一物,干净的连丝灰尘都没有,无从查证。但我们从游乐场外围发现一片断裂的鼎片,找了考古学家鉴定过,属于商代的。”祁苍的话已经给了凌灏歌最大的线索。 众所周知,曲仁是恐怖组织里唯一附庸风雅的喜欢和收藏艺术之人,况且能在短短时间内完全撤离,一定是有组织有防备的。 那么绑架果乐的人究竟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那警方那边有关于童扇车祸的最新消息吗?” “没有。”祁苍摇摇头。 夜晚的凉风微拂,他眸色加深。沉默了下,就说:“吩咐兄弟们,一定要小心警惕着保护好他们。” “是,总裁。” 童扇一回到家,凌灏歌回屋就问:“你跑哪里去了?” “我跟童凉碰面了。”想起今天得到的线索,她抬眼看看凌灏歌,试探她的问他:“你有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绑架了果乐?” 他眉峰一凛,淡声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好心被拒,她当然也会郁结。但随即想想也许她触痛了他的伤心事,也就没多说什么。 次日一大早,薛落筝又眉开眼笑的到她家做客,陪着凌果乐一起跟十一玩耍,凌灏歌也不知道打哪来的闲情逸致,终于肯放下电脑,在庭院里一边看孩子们玩闹,一边给树浇水。 秋天的阳光斜斜照进厨房里,暖意横生。 她洗手做早餐,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外他们的玩乐,笑意微扬。 关了火,她也走出去,到凌灏歌身边,自然的替他挽起被水管淋到弄湿的衬衫袖子,说:“入秋了,今天我打算带果乐去买点厚衣服,顺便买点羊绒和毛线,我给你们织围巾吧!反正我时间很充裕。” “手艺好不好?”他扭头打趣着。 “别看手艺,看心意。”话虽如此,可是她的巧手织出来的一定能入眼。 将水管移了位置,他走远了两步,说道:“你这么能干,我真是怀疑我娶了个变形金刚。” “是不是觉得你下聘的钱娶我物超所值?”她双手抱胸,跟着他,然后催促着:“赶紧浇水,然后吃早餐。” 话音落,她瞥见薛落筝柔顺的抚摸着躺在地上半露着肚皮,享受着阳光和按摩的十一,轻笑:“落筝到底谁家的孩子啊?” “你还不知道吗?她是。。。。。。”凌灏歌正要回答,被警觉从地上蹿起来的十一的“汪汪”叫声打断。 镂空雕花铁门被吉南遥推开,她提着包包,走向他们。 “南遥,你怎么一大清早就过来了,有事吗?”他搁下水管,随意问道。 她顺了顺短发,道:“嗯,我要出国一段时间,趁周末想见见果乐。” 这一次,童扇先发制人,她赶在凌灏歌开口之前就答应了:“当然没问题。不过为了避免上次我一个人带他去游乐场分身不暇,被你带走他的情况,这次我可以跟着一起吗?” 她指的就是上一次吉南遥一声不吭将凌果乐带走,害她提心吊胆了大半天。 她也看得出吉南遥虽然明着放弃了凌灏歌,却通过凌果乐一直介入他们两人的感情,她真的不明白吉南遥究竟怎么想的。 但她会保护好她想要保护的一切,即便付出很大的代价。 吉南遥显然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次就没多加阻拦,同意了。 然而—— “你不用去了。”凌灏歌却断然拒绝。 童扇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如果你不是怕我阻碍你们,我为什么不可以跟去?” 他一听,就知道她想歪了,就解释道:“果乐对你很亲,跟南遥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又黏着我,这次我想让他们俩单独相处一会。” “可是我要mama去,我还要带着薛落筝和十一可以吗?”不远处凌果乐似乎听到又可以出去玩,捧着逗十一的玩具小球跑到凌灏歌身边,扬着脸,认真的询问他。 他犹豫了下,看了看童扇,最终同意了。 十一伸着舌头,喘着气,看到吉南遥瞪着它,它也不甘示弱的回了句“汪汪汪”。 “十一,够了,不准再叫了。”童扇低斥,它果真乖巧的哀怨的瞅了她一眼,闭嘴。 吉南遥嫌弃极了,收回视线,她向凌灏歌撒娇着:“灏歌,你知道的,我对狗毛过敏,我们可以不要带它去吗?” “人命关天的事,那肯定没得第二种方案。”凌灏歌笑笑,就同意了。 童扇神色淡漠的看看十一,突然发现它好可怜。 雅格动物园。 凌果乐和薛落筝兴奋的跑在前头议论着各种各样的动物,由于人太多,凌灏歌和吉南遥怕弄丢他们,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安然处之的拿起相机拍风景,偶尔视线会定格身材高大的凌灏歌和俪影成双的拉着手乱跑的一对小人儿。 逛个差不多,凌果乐提议要去鬼屋,凌灏歌似乎对于这种锻炼胆量的事从来不会妄加阻拦,或者说他自信可以保护好凌果乐,所以就同意了。 童扇跟在他们身后,听吉南遥跟凌灏歌大谈育儿经,最后干脆将话题引到这些年她在加拿大的生活。 她撇撇嘴,一句话不吭。 这时,突然从暗处蹿出来一张极恐怖丑陋的脸,吓得吉南遥花容失色,加上鬼屋背景音乐乍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凄厉惨叫和冷笑,她背脊发冷,穿着细跟高跟鞋想躲开,一个不慎就扭到脚,整个身体往凌灏歌怀里扑倒。 “别害怕,我会保护你!”平声安慰顿时起了效,凌灏歌轻揽着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服烫着她的肌肤。 “可是。。。。。。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她喃喃说着,话里有丝隐忍。 童扇站在一边,借着鬼屋里森然闪烁的红绿色灯光,她看见吉南遥靠着石柱,凌灏歌脱下她的鞋子,细致的按揉着她扭伤的脚踝。 时不时的还问着:“现在还疼吗?” 这么委下身段的事情,他未曾对她做过。 “好多了,谢谢你,灏歌。”她的声音很轻柔,似能掐的出水的柔缠着童扇的心。
她终于忍不住,将口袋里的药膏拿出来,上次凌果乐出去玩不小心跌伤了,她细心的备好药。 她走过去对着吉南遥道:“明知道鬼屋的一切都是假的,不需要害怕。” “害怕是我无法控制的。”除此之外,任何事情,她都可以掌握拿捏。 “可是从你进来之前就已经能预想了,不是吗?你不需要逞强。”童扇幽幽的说,这话似乎也在对自己说。 凌灏歌蹙眉,冷声道:“好了,童扇,她都已经扭伤了,你不要那么多话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没有同情心了?童扇轻嘲,将药膏塞到他手中,从一侧绕开,前去寻找凌果乐了。 她听到凌灏歌在背后不悦的叫她,“童扇,你给我站住!” 也听到吉南遥劝说他:“算了,灏歌,她心情不好,让她静静吧!” 她恍若未闻,勾起的笑意更深,她的目光幽冷。甚至比这些扮鬼的人还要不可近身。 放着两个小孩不管,他俩躲在后面你侬我侬,这就是陪凌果乐吗? 童扇撇撇嘴,一手牵一个小孩,看他俩有时候吓得恨不得贴到她身上,她倒乐悠悠的跟他们一一解释:“果乐,落筝,这个形销骨立的是饿死鬼,所以你们俩要乖乖吃饭哦!刚刚左右夹击的分别是黑白无常。。。。。。” “mama,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凌果乐崇拜的仰头,却看不清童扇的表情。 她当然知道很多,因为她小时候一个人流浪,甚至睡过荒野坟地,她恐惧的闭上眼瑟瑟发抖,仍是感觉周身阴魂不散。为了克服恐惧,后来她去寺庙里找来佛书,将各种各样的鬼都看了也记了下来。 认识了鬼,也就不害怕了。相反,她怕人。 “薛落筝,你看我mama很厉害吧?”他得意的向他的朋友炫耀着。 其实,只有在乎她的人才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她属于他。可是凌灏歌除了给她一场轰动引世瞩目的婚礼,从来没以为她是他的骄傲。 出了鬼屋,吉南遥的脚似乎好了很多,她拉着凌果乐的手走向水上乐园。 凌果乐怔愣了下,回头张望了童扇一眼,看不见她,才伸出手拉着吉南遥,随着她脱鞋进入偌大的水池。 也许真的,母子连心。 也许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凌果乐不再对吉南遥产生抗拒。 这样总归是好事一桩,毕竟他们是亲生母子,任何人也不能剥离这种感情和关系。 童扇坐在大棚下,看他们玩的正起劲,她觉得自己根本融不进去他们的世界。 凌灏歌不顾打湿的衣衫,将凌果乐和薛落筝报上水上滑梯,看他们畅快的从顶端飞速滑落到水中,每个人的笑容都发自内心的愉快。 不高兴的人只有她一人。 她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像个妒妇一样要跟来? 有些事情,即便她亲眼见到,或者更加阻挠也毫无用处。 凌灏歌喜欢她,永远是在没有吉南遥存在的前提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