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车间群殴
第三十二章车间群殴 就在我为提醒巅子后悔的时候,门开了,桌子也已经从新摆好了,看起来好像他们没动手。看到他们像没事人一样走出来后我的心才放心来。我本以为巅子会打他,或者他们会打架,我出来后我就后悔了,我不该多事去拆穿别人,万一那个叫猴子的人记恨我怎么办?我刚刚来什么都不懂就得罪人了,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直到他们没事的走出来后我才稍微的放了心。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那个猴子认输外,还另外赔了五千块钱给巅子。等于巅子一下就赚了九千七百块。巅子当天晚上并没有动手打猴子,只不过以后的日子在巅子输了钱没钱后就会时不时的去找猴子的麻烦。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有人来喊我起床了,睁开眼后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爬起来后发现脑袋还有点痛,这才记起来昨晚喝了不少酒。就在我穿好衣服的时候拖拉机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袋子,里面有几个面包和几根油条,还有两瓶豆奶。 “来,吃早餐。”本来就很饿了,看到面包和油条后就更饿了,连脸都没洗牙也没刷就吃了起来。没想到这里还有油条面包吃,更没想到的就是还有豆奶。这样的早餐和外面有什么区别,这种待遇是不是太好了一点?我毕竟是来服刑的,是来吃苦受罪的。这样的面包和豆奶让我觉得自由煤矿太美好了。我忍不住的在心里问了问自己,我还是在坐牢吗?但是现实告诉我,我的的确确身处在高墙电网下,而且还有十二年的漫长刑期在等着我。吃完拖拉机的早餐后我就去洗脸刷牙。在拖拉机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一个水龙头下,那水龙头里面流出来的水把我之前对自由煤矿的美好感觉一下子击打得荡然无存了。这哪里是生活用水?这简直比臭水沟里的水还要脏!水是黑色的,发出一腥臭的味道,而且还有渣子,是煤渣子。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水有个特别的名字,叫“老脓水”。这水是煤矿井下抽上来的水,只是稍微的沉了一下,根本就没有过滤和处理。我强忍着刷了下牙和擦了把脸。 洗刷完后就跟着别人进了车间,车间就在我们中队斜对面。出了中队大铁门就是了。车间是个礼堂,平时用作车间,从事劳务加工,有事要开会的时候就临时腾出来。车间挺大的,我们劳务三队跟劳务二队共用。自由煤矿的前身是个国企,五几年建的矿,开始的时候是工人在挖煤,后来煤矿改成了监狱,挖煤的人就由工人变为了犯人,以前有五个公区,即五个矿区。一矿区和二矿区以前是工人在生产,三矿区和四矿区以及五矿区是犯人在生产,后来一矿区和二矿区的煤挖完了,索性就没用工人挖煤,现在的自由煤矿全部用犯人作业。一矿区和二矿区关闭后就剩下三矿区、四矿区和五矿区了,每个矿区关有犯人一千多个,我所服刑的地方是四矿区。四矿区有十多个中队,以前全部从事井下作业。现在除了采煤队外还有三个劳务队、即劳务一、二、三队。劳务一队是从事毛衣加工,跟我在青州监狱从事的工作是一样的,拉毛衣。劳务二队和劳务三队从事彩灯加工。劳务三队是个老弱病残中队,说是老弱病残队,其实老弱病残只能占中队人数的一半左右,剩下的那些要么是监狱级的反改造(不配合管理和安心改造)要也是关系户,我应该也算是关系户当中的一个。 到了车间以后,车间管事的安排我焊灯泡,这算是最辛苦的工种,我开始也不懂,就只能跟着管事的学着做。犯人出工的时候根本没有警察管,现在车间连警察的影子都看不到。这里不像青州监狱出工收工都要警察带押,在这里全部是管事犯在cao作。什么都是犯人安排,包括生产任务,人员调配,甚至有些管事的工种都是犯人在安排。车间管事的,有大组长,仓库保管,小组长。基本上是大组长一个人说了算,大组长负责整个车间生产,生产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一手抓。我们车间的大组长叫曹阳江,仓库保管叫何光辉,他们也很年轻,跟我差不多大,而且他们两个还是老乡,都是青州人,车间里基本上是他们说了算。要是换做在其他的中队,像他们两个这样的职务应该可以一手遮天,但这是个老弱病残队,这里有很多的反改造和关系户,以至于像他们这种年龄的新犯人去管生产就显得有点力不从心了。特别还是在自由煤矿这种地方,这里的犯人地域帮派观念和逆反心理特别的强烈,这就更加的增加了自由煤矿的管理难度。 上午九点多我们的中队长才不急不缓到车间来转转,平时一般警察上班都待在中队办公室里,想起无聊了就到车间来看看。今天中队长来车间的主要原因是来看我的,因为我昨天才调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那中队长大着嗓门对我喊着。我被车间大组长叫了出来。出来后才知道是中队长找我,中队长姓段,长得三大五粗的,大脑袋,大嗓门,大块头,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形。最重要的竟然他也是我的老乡,从他的口音中我就听出来了。 “报告警官,我叫罗钦。”我故意用齐阳话回答。 “你是哪里的?” “齐阳的!” “齐阳的,齐阳哪里的?”显然他对我客气了点。 “达寸田的!” “你是哪个把你调来的?” “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个姓肖的。” “姓肖的?是不是叫肖东平?” “好像是的!” “这个狗日的又给我做好事,调到我这里来搞么子?占我的人数。”段队长骂骂咧咧的走了。 随后我又回到了车间,刚坐下没多久,车间里就打起架来了。刚开始是两个人在打一个,是那个叫曹阳江的大组长和叫何光辉的保管在打一个做事的。刚打一会儿就变成了群殴了,最后整个车间都打闹起来了,接着分为了两派,三四十个人在搏斗,还有两个人脑壳打开了,满脸是血。车间在搏斗的同时外面还有人冲进来加入打斗,包括昨天接我的那个宣鼓和那个戴眼镜的互检。打斗的人越来越多,我看到巅子也进来了,不过他不是冲进来的,而是不急不缓的走进来的。巅子进来后就站在一边看着,表情非常的平静,好像这几十个的群殴跟他毫不相干一样。接着中队的三个警察跑了进来,一人手上拿着一根警棍。 “干什么,都住手!”段队长大呵一声,但是根本不管用,混乱的打斗并没有因段队长的呵斥而停止。 “都他妈的过好了是吧,还不住手。”陈队长看段队长的呵斥没有起到效果后他提起警棍就挥向离他最近的两个打斗的人,在他的呵斥和警棍的挥舞下混乱终于停了下来。 “做事的全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快点。”陈队长挥着警棍大声的喊叫。 “曹阳江,何光辉,邓立,杨三,你们出来。”陈队长继续说着。随后他们四个人便跟着陈队长和段队长出去了。剩下的那个警察带着两个受伤的犯人去了医务所。 “在干什么?”巅子走到了我身边问了我一句。 “做事,焊灯泡。”我边回着话边站了起来。 “焊灯泡?哪个安排你的?这不是把你当脑膜炎搞。”巅子有点气愤的说着。 “焊灯泡怎么啦?挺好的啊!就是刚刚打架的那人安排我做的。”我如实的说着,我刚刚开始做,所以也没觉得焊灯泡怎么,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最苦的工种。 “曹阳江安排的,好像也怪不得他。”巅子自语着。 “别做了,我带你去外面坐,车间里味道重。” “不好吧!我事还没做完呢!” “没事,走,快点出去。”巅子显然是不习惯车间的味道。 “过来…”巅子冲着一个管事的人喊着,那个人飞快的跑了过来。 “这是我老乡,我带他出去了,你等下告诉曹阳江,说人是我带走了,他等下回来了要他到杨木匠那里来找我。”
“颠哥,没事,你们去吧。等下曹大组长回来了我告诉他。”那人恭敬的对巅子说着,随后我跟着巅子走出了车间,随他走到了教育股的房子前。教育股是一栋独立的房子,前面是一个开阔的平地,在平地的前面就是我们劳三队的房子。教育股的房子比较新,两层,一层有七八个房间,大的房间是教室,平时井下中队的人一个星期会去教室上一节课,教课的是犯人,都是花钱找关系调去的。 “你叫什么名字?”巅子坐在教育股走廊的一把椅子上问着我。 “巅哥,我叫罗钦,外号叫鸡腿子。” “鸡腿子,怎么叫这名字?对了,车间你就别去了,等下我把你打招呼。” “不去车间?什么意思?那警察还不找我麻烦?”我疑惑的问了问。 “车间那是脑膜炎才去的地方。你先在车间挂个名,过几天我把你弄出来。再说了你一个人调过来的,肯定也有点关系!” “有不有关系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我家人帮我找人调来的。” “算了,有没有先不管,等下曹阳江来了我要他帮你安排。” “那谢谢巅哥了!”看他轻松的说要把我从车间里弄出来我真的不太敢相信,不过我还是客套的跟他说了声谢谢。 “对了,巅哥,刚刚车间那么多人打架是怎么回事?而且连中队长都喊不住,这里的犯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打架,这很正常啊,你在青州监狱的时候没有人这么打过架吗?” “哪里有这么打的?而且还是这么多人打群架。青州监狱两个人打架的都好少,我在青州待了大半年还从来没看到犯人打过架,更别说是这么多人的群架了。”我如实的回答着巅子,我在青州监狱时确实没有看到打过架。虽然在医院看到那个被人捅死的犯人,不过后来听说凶手有间歇性精神病。青州监狱犯人打犯人很少,不过警察打犯人到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 “不可能吧?青州监狱就没打群架的?”显然巅子对我的回答不相信。 “反正我是没看到过。” “巅哥,车间里打架管事犯不但不拉架,我看到宣鼓和互检冲进来好像还在帮忙,这事怎么回事?”我继续问着巅子,因为我真的不敢相信管事犯居然不及时制止反而还打得最凶。 “这是青州人和少阳人之间的矛盾,说了你也不懂,以后你就知道了。”巅子简单的回了句。正说着那个曹阳江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