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相
“恩。”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没错，只有这样的解释似乎才更合情理一些。 “也就是说，大小姐并不是吸血鬼，和我们一样仅仅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我无法想象我能够如此镇定快速的接受这一切，不知为何这似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恩。”一边的刘审冷静地点了点头。 “与其说是谎言，不如说是一场闹剧，而且还是一场耗钱耗力的闹剧，无论如何像这样荒唐的事情都应该早点结束！”一边的陆伯怒气冲冲的说道。 “闹剧？”梁魁虚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告诉我，你又要如何对小姐解释呢？告诉她她只是个普通人，关于吸血鬼什么的只是她自己的想象？我可不认为她会接受这一切，她根本不会相信你的话。” “我说，谁能解释一下这一切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如你所见的，一切只是一场戏，为大小姐安排的一场戏。”梁魁虚撇了我一眼，“我们的小姐，林梦夜，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只叫做莉丽丝的吸血鬼。但事实上，这一切只是她自己编造出来的幻想而已。” “幻想？” “她患有非常严重的妄想症，使得她总是沉浸在自己构筑的妄想中而和现实脱轨，我作为她的主治医生，一直都在竭尽全力想治好她的病，但是很可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效果。” “治好她？我看是在纵容她，花那么大比钱买下那几个废弃的仓库，进行改造，如此大费周章的为她构筑了一个吸血鬼的世界，她无法自拔有一大半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一边的陆伯哼哼着。 “改造？” “恩，”一边的唐忻使劲地点着头，“还记得上一次我，伟大的星期六男爵在你们面前升起烟雾消失的场景吗？那就是一个标准的魔术时用的暗道，在烟雾升起的一瞬间，利用地下暗道消失，然后再在另一头出现，从而让你们见识到我巴隆大人的强大。”说这话时她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当然还有我这个‘尖啸者’所谓的尖啸。”刘审在一边补充道，“除去周围加装了音响以外，我们还在窗子上安装了少量火药制造玻璃震裂的效果……”“恩，没错，这些装置都是刘审亲手制作的，当然还包括那些丧尸面具，做的很逼真吧，嘿嘿嘿，伟大的巴隆撒麦迪从地狱唤醒沉睡的死者！当然他们都是些带着面具的群众演员，但是你当时肯定没有发现。”笨蛋打断了他的话兴奋地说着，“不仅如此，刘审之前还是散打队的，并且获得过省级比赛的冠军……” “可惜我那点功夫在大小姐面前真的完全不是对手，我这还是第一次碰到把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而且之前那些负责来装扮丧尸的人也都是我的一些学弟，事实上我并不敢找别的人，如果不是练过的恐怕挨不了林小姐的拳头。当然现在几乎没人再愿意干下去了，这确实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 这确实是实话，从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我便已经看到了她那近乎变态的战斗力。 “话说回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刘审做的，那你究竟负责什么？”我转过头略带挑逗性质地问着一边得意洋洋的笨蛋。 “当然是扮演伟大的巴隆撒麦迪大人了。”后者不假思索的说道。 “仅此而已。” “恩，仅此而已！” “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都不应该再继续了。” “很抱歉，但是这是治疗的一部分，我作为她的心理治疗师不能被你们外行人的判断所左右！” “你敢说这是治疗？” “如果想让她恢复就必须让她先从能够让她易于融入的环境着手，循序渐进帮助她区分哪些是幻想哪些又是真实。”梁魁虚此时的表情变的格外严肃。 “一派胡言！” “陆先生，当初这可是你提出的，难道你要在现在半途而废不成？”梁魁虚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变的无比尴尬，每个人都互相张望着其他人，一边的唐忻和刘审也停止了交谈，确实现在并不是一个该说话的时机。 “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继续下去，你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梁医生继续说道，此时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继续下去吗？”我看见陆伯有些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抚着额头，陷入了一种矛盾的沉思当中。 “别忘了，是你让我来的。”一边的梁医生说道。 “没错，该死，或者这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主意，真是该死。”我看见陆伯有些懊恼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当然，对于你们的工钱，也不会少。”接着他转过身对另外两人说道。 “这个没关系，但是现在问题重点是其他人都不愿意干了，我们得到哪里去找人？”刘审叫道。 “去雇佣一些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不是什么大问题。” “得会些身手的，扛打的，一般人不行，相信我。”他继续说着，“短时间内我很难找到合适的。这问题很严重……” “多付点钱，到你以前的训练场找点，或者去武校看看有没有有意向的。”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外走去。 “并不是钱那么简单，你知道上次有个叫小伍的男孩被打伤的事情吗？” “我知道，医药费我们并没少给。而且仅仅只是折了腿而已，并不是大伤。” “重点是没人会为了赚点钱而受这种罪！他可是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刘先生，我们付你钱是有原因的……” 我跟在他们之后离开房间，听着前方两个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唐忻从我后面走上来，她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好奇地打量着我。 “呃，有什么事吗？”那种眼神就仿佛在看外星人一样，让我感到一丝困惑。 “没。”她摇摇头，“只是一直比较好奇，你在大小姐身边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设定的角色？” “角色吗？”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仔细想想我又算什么呢，和大小姐同样蒙在鼓里被当成白痴耍的人？“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扮演一个普通人类吧……” “普通人类？” “恩，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之类的……” “恩~~”她望了我一会，随后低下头，一脸严肃的表情，“奇怪的设定。” “奇怪的设定？” “没错，毫无能力的普通大学生遇到吸血鬼大小姐，就像是某部蹩脚烂大街剧情的男性向后宫漫一样，怎么想都烂透了。”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像……” “没错吧。你想啊，我们是大小姐雇来演戏的，那么一切应该是以600年的吸血鬼千金大小姐为主角的展开，而这样的设定怎么想都不合理。瞬间就仿佛主角转换了一般。”她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呃，我还真没考虑这么多过……” “真正合理的设定至少也应该是帅气英俊强大的狼人护卫骑士，为了美丽的大小姐甘愿奉献一生这样才多少合理点。而且这样的男性不应该只有一位而是应该有两位三位四位包含不同类型的，帅气稳健的大叔，沉默寡言的眼镜青年，活泼健气的正太……” “我说，这是少女漫吗？” “重点是满足金主的需要。” “说实话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是闻所未闻。还真有那么多人愿意来跟着演戏……” “大小姐给的工资可不低哦。”她笑了笑，“当然同时也有一定的风险，就像是他们谈到的那个受伤的男孩，从某种角度看来可以算的上高危职业了。” “恩，我觉得我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恩，这么说起来你一开始算是被蒙在鼓里的不知情者吧，亏你还能如此泰然的面对这一切。”她说话时带着一丝坏笑。 “恩，算是吧，话说回来你又为何会扮演星期六男爵？” “啊……？” “我是说大部分传说中星期六男爵应该是个男的吧……” “哼，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血姬600年来唯一的宿敌！无人能取代的存在，当然，这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她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你究竟是怎么掺和进来的？” “怎么说呢，也算是比较运气吧。一开始我只是个龙套演员，直到有一天事务所介绍说有一个不错的活，然后就是在那儿见到了梁医生，而且竟然还面试成功了，最初只是觉得工资待遇很不错，比起一直在各种剧组跑龙套要好多了，但是……” “但是？” “像是慢慢的融入角色，感觉角色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之类的……”她撅着头思考着，“那时候为了塑造巴隆撒麦迪这个角色我开始去看动漫，学习上面的人物的说话方式，然后渐渐的感觉自己似乎也在变成那样的人。” “啊……” “包括和大小姐的接触，我发现我喜欢这种接触，这种感觉，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和大小姐应该算是朋友吧，巴隆和莉丽丝，每一次的接触和对话就仿佛是脱身与这个世界的。” 脱身与这个世界吗…… “我说你……难道是……同性恋？” “喂，你究竟是怎样的脑洞才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她斜眼瞥向我。 “抱歉，抱歉。” “不过我确实憧憬大小姐倒是实话。” “哎？” “恩，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如果说巴隆撒麦迪是我的话，那也仅仅是我所扮演的一个身份而已，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回过头来我还是得生活，回到真实的自己。但是莉丽丝却是真的，从头到尾，她都一直以莉丽丝的身份活到现在。一个就像是完全生活在二次元里却又真实存在的人……我相信除她以外没人做的到。” “生活在二次元的人吗……” “恩，”她双手插在身后走到了我前面，“仔细想想其实很可怕不是，就像一个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不过却让人感到憧憬，或者说就像那么多人为什么喜欢看动画一样，那是一种让人短暂的脱离这个世界的感觉，在那一刻你可以忘记周围的一切，你的情绪将会和动画里的人一样，仿佛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份子，我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恐怕就是这样的感觉。” “不过说白了这不就是人们口里常说的中二？” “中二，哈哈哈，确实是如此。不过如果这就是中二的话我还真不是那么介意，话说回来难道你就没有偶尔在心里幻想自己成为什么人过？幻想自己力量非凡，幻想自己拥有能力，哪怕那是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人和动物的不同之处不就是我们总是在幻想么？因为幻想我们才有了前进的目标，而不是在那里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喊着理想在现实面前是何等的脆弱，杯子碰撞的声音是梦想破碎的声音等等，我想这应该才是大小姐真正让我憧憬的原因吧，完全不再去考虑现实怎样，明天怎样，而是放开心境，全身心的融入到她所构建的幻想世界之中。和她在一起似乎让我成为了那个我想要成为的人，虽然听着很蠢，但却真的是这样的。” 接着她猛得跳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死亡国度的神明，丧尸之王，600年的血族宿敌，星期六男爵巴隆撒麦迪在此！！”她摆动着双臂一脸认真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