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龟船
其实平心而论，龟船虽然肯定远没有宇宙第一大国所吹嘘的那么了不起，但却也不失为一种比较优秀的军舰，否则像王远这样的军事小白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它的存在了。之所以没有考虑这种军舰，主要是因为它只适合在近海看家护院，却不能进行远航作战，更不能装货，因此不符合王远的战略意图。 但是船舶专家却因为终于发现了一种可以很快投入制造的船只而兴奋不已，手舞足蹈地给王远说明道：“您看，这种船其实和咱们的三桨座战船区别不大，最主要的无非就是减少两排划桨，并用第三层甲板把船顶封闭起来而已。” “呃不对啊，公子，既然不要那么多的划桨，为什么两侧仍然还是要开那么多孔呢？朝外射箭也不好射啊，难道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临时增加划桨手？可是看着似乎也不怎么像嘛。” 显然，他还不知道王远已经制造出了火炮的消息。不过王远也顾不上给他解释这个，而是赶紧解释道：“不，维德姆先生，这种船是我当时随手画上去的，你不用考虑它。” “为什么呢？”旁边的小白娘很好奇地抢先问道，“我觉得这种船看起来挺不错的啊，应该是很有战斗力的样子。而且还不需要花少多时间进行研究，就可以进行制造，为什么不用考虑它呢？” “因为这种船有许多缺点，它不能够……”王远大致解释了一下，并把自己的意图对二人进行了一下说明。 简而言之，王远想要的船是要像西班牙大帆船或者福船那样，航行性能优异，能够破浪远航。同时还要体型巨大，既能当做货船使用，又可以装上武器进行海战。 “老实说，公子，我认为您的这个想法有些问题。”听了王远的要求或者说想法之后，维德姆毫不客气地直言道，“也许这是您以前的经验，但把它继续用在咱们这里就有些生搬硬套了。就说这种龟船吧，它确实不能运货，但您要说它连远航作战都不行，那就不对了，至少在咱们这里是不对的。我可以向您保证，不管是三桨座战船还是这种龟船，您就算是要用它们去远征罗马的西班牙行省，那也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以前也曾听一些去印度进行贸易的商船水手讲过，途中的风浪如何巨大。但咱们这里的攸克辛海，除了冬季的北部海域之外，却极少有那种巨大的风浪。而南边的地中海，一般更是十分平静的。再加之海上岛屿众多，沿岸也拥有许多天然良港，因此远航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追求船只破浪的性能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 “另外，您对风帆和船桨的看法也是如此。其实谁都知道利用风帆比划桨要省力得多，但问题是咱们这里的攸克辛海还好，可地中海除了冬季比较盛行西风之外，其它季节风力都很小。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船桨就是必然的了，并不完全是因为造船技术落后的缘故。当然，如果您要求的那种大帆船能够造得出来，我相信确实就用不着船桨了。可是要直接把那种风帆运用到现在的船上，那实在是不太可能的事。” 船舶专家的这一席话，听得王远好一阵才想明白过来。说了半天，意思不就是虽然更好的船造不出来，但现在使用的船也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还是可堪大用的。而自己提的那些要求，显然有不合理的成分在内。 对于这种说法，王远显然不能认可。很简单，像“索契号”这种现在正在使用的货船，能够加装火炮当做战舰用吗？这种船都是圆底，吃水很浅，同时干舷又低，连大型的弩炮和投石机都不敢加装，更不要说火炮了。 “可是货船和战船本来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船只，用途更是完全不一样，您怎么能够强求让它们互相替代呢。”船舶专家明显觉得王远的想法很不可思议。 “因为这样比较省钱。”王远随便解释了一句，然后正色道，“总之，维德姆先生你就按照这个原则来进行研究，尽量争取早一点把大船造出来。” 为了省钱？这个理由简直太强大了，囧得维德姆和小白娘二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最后船舶专家只好答应道：“是，公子，属下一定尽力。不过这确实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完成的，因此我觉得战船还是应该先造两艘，您看呢？” 看来他还是想最后再努力一下，希望能够争取让王远同意建造两艘龟船。对于这个建造新型战船的机会，船舶专家是绝不愿意轻易放弃的。天可怜见，在领地这么多年，他就从没主持建造过一艘大型的船舶。不是他没有这个能力，实在是领地平时只需要对船只进行维修，偶尔才建造几艘小船，实在是没有他的用武之地。这次好容易遇上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王远稍微考虑了一下，既然不管是西班牙式的三桅风帆战舰，还是华夏的福船战舰，短时期内都没什么希望。而现在仅有的两艘战船确实很难兼顾索契和塞瓦斯托波尔这两头，那么为了海上的安全着想，建造两艘战舰还是十分必要的。 “好吧，就先建造两艘。”王远点头同意了。 “啊？哎呀，太好了！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我明天就开始准备，一定用最短的时间把这种船的模型先制造出来。”船舶专家高兴得语无伦次，倒让王远和小白娘觉得十分疑惑。而不厚道的王远更是忍不住暗自猜想，他不会是因为可以从这个项目上捞一笔，所以才会这么兴奋吧？ 当然，接下来他很快就明白船舶专家为什么会这么兴奋了。 “公子，这个……呃，要制造这种战船，船厂需要进行扩建。还要再增加一些……呃，设备和物资，还有人手。”兴奋了一会儿之后，船舶专家又吞吞吐吐外加小心翼翼地对王远说道，似乎生怕他反悔的样子。 “没问题，”王远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十分豪爽地答应道，“具体需要些什么，回头你详细列个清单出来给我。” “清单？有，有，我早就准备好了。”船舶专家大喜，随即变戏法似地从身上掏出一卷莎草纸来递给王远，同时还感叹道，“这份清单我请人写好都已经好多年了，可主公就是一直都不批准。还是公子您更加英明啊，知道我们船厂的重要性。” 好家伙，原来是早有准备啊！王远目瞪口呆地接过船舶专家递过来的莎草纸卷，展开一看，足有八开书页大小的纸张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犹如蝇头小楷般大小的拉丁字母。虽然王远一个单词都不认识，但光看上面的这么多文字，顿时就不禁感到一阵头大。 “哇，这么多啊？”旁边的小白娘首先惊叹道，“维德姆先生，难道你打算扩建一座整个攸克辛海沿岸地区最大的造船厂吗？” “攸克辛海沿岸地区最大的造船厂？”船舶专家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随即大喜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没错、没错，船厂这次完成扩建之后，每个月至少可以制造一艘‘索契号’那种大货船。虽然比起罗马的某些大船厂来还有一定差距，但在整个攸克辛海沿岸地区，绝对是首屈一指的最大造船厂了！” 整个攸克辛海沿岸地区最大的造船厂？每个月制造一艘大货船？王远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最后完全黑了下来。 “每个月制造一艘‘索契号’？维德姆先生，先不说那要多少钱。我想问一下，你是准备把这些船全都摆到海滩上进行展览呢，还是打算用驴拉着它们在陆地上跑？或者你能够把它们都卖出去？”王远气愤地宣布道，“你这个想法完全不切实际，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啊？公子，不是啊。”船舶专家顿时着急了，连忙大声说道，“我只是说船厂可以达到这样的规模，没有说要每个月都制造一艘‘索契号’啊。您刚才亲口答应同意扩建船厂的，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 “我刚才那是因为被你欺骗了，自然不能算数。”王远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说船厂建起来之后不造船，那我建这么大一座船厂来干什么，为了好看吗？难怪没人同意你这个计划呢，换了谁都不可能同意嘛。” “可是公子，船厂如果不扩建的话，根本就没有能力制造战船啊。”船舶专家都快声泪俱下了，“咱们说是造船厂，其实基本上干的都是修船的活，一年到头也未必有一艘船可造。即使偶尔有了造船的任务，也只要求造些小船。这么多年来，咱们船厂造过最大的船，也才只有50吨而已。如今船厂的实力，不扩建真的是不行啊。” 听起来这个造船厂果然比较凄惨啊，于是王远神色稍和，对船舶专家道：“虽然是这样，但维德姆先生你也不能盲目要求扩建啊。这样吧，你回头再重新拟定一个合理的扩建计划给我。” 见船舶专家还欲讨价还价，同时也担心他再搞出什么过于宏大的计划，王远又紧接着威胁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这两艘战船我就只好去找外面的船厂建造了。” 当然，为了避免船舶专家闹情绪，胡萝卜也是必须要准备的。于是王远又许诺道：“如果你把大帆船或是福船研究出来了，我就扩建一座比你要求的还大十倍的造船厂，到时候你就可以尽情地施展你的能力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样的程度了，可怜的船舶专家还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十分无奈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