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船舶专家的选择

    船舶专家显然就是那种典型的工程技术人才，对于专业知识之外的东西，反应就十分迟钝，居然还把送到手里的好事往外推。

    “对了，我看图特摩斯那老家伙就不错。虽然他也只是个种地的，建筑的事估计也不行，但他管人的本事还是比较强的。而且这里有那么多土地需要开垦，这可是那老家伙最擅长的事啊。公子，您看是不是让他来干这事比较好？”

    为了摆脱他心目中的这个苦差事，船舶专家立即就毫不犹豫地把远在西斯克堡的农业专家拉出来当自己的替死鬼。而且亏他有机智，居然还想出了一个听上去似乎还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

    王远无语望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连小白娘这等同样没啥政治敏感度的技术专家，也不禁听得在旁边直摇头。

    “哎，这件事回头再说吧。”王远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道，“不过在此之前，这里还是要由你继续负责的。另外，我可以把张福派给你当副手。但他本来就年轻识浅，又在军队那边也有一摊子事要处理，所以你还是要以自己为主，可不能把什么事都扔给他，自己当甩手掌柜哟。”

    以船舶专家的政治智慧，自然不会明白王远此举的用意，以及后面那句话中包含的意思，还十分高兴地感谢王远体恤自己的辛苦。同时心中暗想，只要等到王远一离开，自己就赶紧把那些麻烦事全都扔给那个张福去处理，谁让他是副手呢。

    眼见摆脱那些麻烦的差事有望，船舶专家顿时就高兴起来，也不再提要去干老本行的事了，开始十分热情主动地向王远介绍炼焦场的情况。

    炼焦场建在河流左岸的小山脚下，离河边不足一百米，距离入海口也只有二三百米的样子。但由于仍然是处在狭窄的河谷之中，有周围的山脉遮挡着，却并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同时，虽然生火炼焦时会产生烟尘，但由于焦油和氨水都被收集起来了而不是直接排入空中，因此不会产生那种滚滚的黑烟。再加上茂密的林木，烟尘排到空中之后倒也不会太引人注意。如果再奢侈一点，使用木炭作为燃料的话，可以说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烟尘了。

    这座炼焦场非常的简陋，大量的煤炭只能堆放在露天，任凭风吹雨打。只有焦炉的上方才搭建了一个四面透风的简易竹棚，聊以挡雨。

    焦炉的容积也非常小，估计一次最多能够装煤30吨就不错了，只有他原来那个时代的小型土焦炉的十分之一，也难怪这么短的时间就建成了。不过投入使用还需要再等几天时间，因为现在还在对焦炉进行低温烘烤，否则在使用时是会膨胀变形的。

    焦炉的旁边还有一座石灰窑和一座木炭窑。焦炉炼焦时产生的荒煤气，在热交换室经过冷凝之后，可以用作烧石灰和木炭的燃料。同样的，木炭窑产生的木煤气也可以用作焦炉或石灰窑的燃料。

    等过些天纸浆泡好后，开始造纸的时候，也可以使用这些燃料——虽然无论是制竹纸还是皮纸，原料都要在春末夏初采集，但制造粗劣的草纸就用不着讲究这一套了。话说一直用价格不菲的莎草纸上卫生间，王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看完炼焦场的情况之后，王远等人又乘坐小船溯流而上，去即将开工建设的炼铁厂所在的地方查看。

    炼铁厂的地点也选在河边，水流颇为湍急，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水力资源十分充沛。不过出于安全和保密方面的考虑，这个地点却是选在了小河的源头附近，也就是最里面的那个巨大的山间盆地里面了。上次王远乘坐竹筏进去，遇到水流湍急的地方，还要下来从岸边徒步走过去，好在这次乘坐小船却不需要如此做法了。

    也幸好是这样，否则就算这里面再安全，但如果不能顺利地把矿石、焦炭等原料运进去，那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这条小河虽然只能使用小船进行运输，每只小船的载荷只有可怜至极的2吨左右，但对于王远他们设计的那座小高炉来说，如果旁边建有配套的采石场，那么每天最多五只小船跑上两趟的运载量也就足够了。

    王远和小白娘合伙设计出来的小高炉，容量也是低得令人发指，竟然只有三个多立方米而已，简直是丢人之极啊！不过好处也是有的，这种小得不能再小的土高炉，建造起来速度飞快。在数百名工匠、奴隶外加四百名士兵的共同努力下，从挖地基开始，到炉体建造完工，就只用了短短的不到五天时间而已，倒是后期的烘烤还要费时间些。

    当然，一个炼铁厂并不仅是只有一座高炉而已，还要有搅炼熟铁的炒铁炉，锻造器物的煅炉，以及用于生产钢的滴钢炉、坩埚等。此外像什么浇铸生铁铸件的坑槽，使用水力驱动的锻锤，还有厂房、仓库、员工宿舍、以及配套的采石场等，也是必须要有的。

    如果要把这些东西全部建造完毕，就算是人手和材料都十分充足，并且有些东西比如往复式鼓风设备是早就已经制造好了的，只需要安装起来即可，但即使这样，估计再怎么也得要两个月以上的时间。

    王远当然不可能在这里停留两个月以上的时间，他这次最多只能待上半个月。不过还好，半个月的时间应该已经可以开始生产生铁和熟铁了，倒也不至于叫他空跑一趟。

    在炼铁厂建造期间，王远又将自己对造船方面的一些看法和船舶专家维德姆进行了交流。

    希腊和罗马的航海技术都十分发达，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造出来的船就同样十分优秀。对于现在领地使用的船舶，不论是商船还是军舰，王远都是十分不满意的。因此他希望维德姆这位船舶专家，能够依照他提供的思路和一些简单的资料，制造出一些比较令人满意的船舶来——比如西班牙大帆船之类的。

    王远没怎么玩过《大航海》之类的游戏，对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的船舶方面的知识也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除了从某些天知道究竟是不是靠谱的YY小说上看了点一鳞半爪的东西外，在这方面唯一比较直观的认识只是来自一本名为《古今中外船舰图谱》的书籍。而这种书籍就只有图片配上几句简短的说明而已，显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但就是这些一鳞半爪的东西，外加几幅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还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画对的外形图，却令维德姆如获至宝一般，甚至欢喜得都有些疯狂了。不仅和小白娘那个技术狂人一起拉着王远追问个不休，还强烈要求王远把他的“古书”借出来——根据王远的说法，这些东西都是他以前从某本古书上看来的——搞得王远郁闷不已。

    “公子，虽然您提供的这些资料都非常宝贵，但还是太简略了。造一艘新型的船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这些船型显然全都十分复杂。老实说，只凭您给的这些资料，没有最少一两年以上的时间，我恐怕连最简单的那一种船的模型都做不出来。就算有了模型，要造出船来，仍然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经过王远的反复说明，船舶专家才终于相信他确实没有什么古书，而不是因为小气不肯借出。颇为失望的他，这才想起王远的要求，但是虽然感到十分遗憾，他也只能对王远实话实说。

    “没错，要设计一种全新的船型是非常花费时间的。”对造船也略知一二的小白娘在旁边帮腔道，“像最复杂的那种大帆船，我看没有个十年八载的时间，是不用指望能够造得出来了。”

    十年八载？你不如干脆说等我闭眼的那一天好了。王远十分失望，但犹自不死心地问船舶专家道：“维德姆先生，就算没有一种船是很快就可以直接投入制造的，但能不能把那些船上某些好的设计直接用到现在使用的船只上，让船只的性能有较大的改进和提高？”

    “这个，借鉴某些设计提高一些性能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要让船只的性能有大幅度的提高，恐怕不太可能，毕竟现在使用的船只都已经定型了，能够改进的余地并不大。”船舶专家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又拿着那几张草图仔细翻了翻，忽然拍案大呼道，“嗨，差点漏掉了这个！公子，这种船我只要稍加研究，基本上造起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王远闻言顿时大喜，忙问道：“真的吗，是哪种船？福船吗？”

    “不，不是。”船舶专家递过一张草图，指着画在右下角的一艘很小的船只道，“就是这种船。”

    娘希匹，王远一看之下差点愣住了。心说那不过是因为见纸上还有空白的地方，所以一时无聊随手画上去的而已，这样居然也能脱颖而出？果然不愧是宇宙第一大国思密达！

    原来，这种被王远随手画上去，又被船舶专家一眼选中的，正是号称宇宙第一大国镇国之宝的龟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