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两种火炮

    经费这种东西，显然没有哪个人会不喜欢。听到资金有充分的保障，就连米歇尔这种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形狗熊，也不禁乐得眉开眼笑，其他几个人就更不用说了。当然，奥斯提亚例外。

    “公子，我们海军……”见步军得到了大笔资金，奥斯提亚顿时着急了。身为海军校尉，他自然也要为自己的部门争取好处。

    王远抬起手，示意海军校尉先生不要着急，“不用急，海军肯定也要改造，我已经有了计划。不过这件事以后找个时间咱们再谈，今天先说步军的事。”

    “怎么样，你们觉得这个方案究竟是否可行？或者还有什么没注意到的缺点？”王远继续问道。虽然问的是所有人，但眼光还是看向了斯通－耶罗。

    奥斯提亚是海军，米歇尔就是个人形狗熊，军法官先生不懂军事，后勤部长……呃，目前没有专职的后勤部长。因此，就只有步军校尉先生也许还勉强算得上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公子您的这种设想，显然是在罗马阵型的基础上进行了加强。”斯通－耶罗缓缓地说道，“以我个人看来，您的设想确实非常了不起。但我只是一个曾经的中级军官，对于军队的编制、战法这些高深的知识，确实难以给您提供什么意见。”

    “但是我认为，您这种设想首先一定要经过实战的检验，可以先按这个方法训练一段时间，然后再进行一次实战演习来看是否可行。不过更重要的是，您所说的那些新式远程武器一定要制造出来。只要真的有了那些武器，我相信不管用什么阵型，在战场上获胜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娘希匹，这家伙到底是军官还是官僚，说起废话来一套一套的，还滴水不漏。王远暗自皱眉道，难道连新战术需要经过实践检验的道理我都会不知道吗，还用你特意再说一遍。不过人家都已经自认水平不够了，又捧了王远的场，而且好歹还提了一条无比正确的建议，因此王远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就先这么办吧，先照这个方法训练一段时间，再来看效果如何，你们这两天先拿一个训练方案出来给我。”既然手下们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王远也只好先这么决定了。练一练看看效果再说吧，也许在训练的过程中还能发现点问题，总结点经验教训什么的。

    训练方案？那又是什么东西？一众军官，特别是被指定负责训练工作的斯通－耶罗顿时又是一头雾水。

    唉，真是麻烦。王远暗叹了口气，又给几个毫无概念的手下简单科普了一下什么叫做方案计划，以及这么做的必要性和重要意义。至于他们听进去没有，反正王远对此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好的，公子，我会尽快把这个训练方案交给您的。”斯通－耶罗颇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反倒是已经确定将会被任命为这个新编营指挥官的米歇尔十分兴奋，冲着王远问道：“公子，这么说的话，新编的这个营就要扩充到一千人咯？”

    “扩什么扩，”王远没好气地回答道，“就这四百个人先练着，反正就是后面少站几排人嘛，等有了效果再说。”

    于是会议到此结束。

    两天后，演习也结束了，五名获胜者随后就将会被任命为百夫长，同时还有十余名指导员也要一起任命。

    由神殿改造而成的宴会厅内，气氛热烈而肃穆。数十名官兵整齐地排列成行，王远一身正装端坐在主席台上。只见他头戴7旒冕冠，玄衣纁裳，上衣绘着华虫、火、宗彝三章纹，下裳绣着藻、粉米、黼、黻四章纹，共七章。穿上这套侯伯级别的冕服后，王远同学看上去倒也似模似样的。

    一阵悠扬的乐声之后，王远从侍立在旁边的老太监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文件，然后就开始中气十足地大声念起来。

    原卫队整编为一个城防营，由步军校尉斯通－耶罗兼任营军候兼指导员。这个城防营仍旧保持目前的任务、编制和驻地不变，但人员大部分调出，由这次新扩编的民兵进行补充。

    另组建一个野战营，由军司马米歇尔兼任营军候，张福担任指导员。

    组建一个营级教导队，由原驻守格连吉克的百夫长、黑蜀黍亚历克升任假军候兼指导员。（注：假军候就是代理军候的意思。）

    然后是各个百夫长、小队指导员。

    除了斯通－耶罗和米歇尔这两个向下兼任的，在王远念到自己时只是站起来行了个军礼之外，其他被念到名字的军官一个接一个地走上主席台，接受王远的祝贺，并从他手中接过象征军官身份的指挥刀。

    至于剩下的那些什长们，还算不上军官，因此自然也就没有指挥刀，更不能得到王远的亲切关怀和热烈祝贺了。但是相信他们参加过这次的仪式之后，内心一定会受到极大的震撼和鼓舞，今后也一定会更加努力地训练，争取在战斗中立下功劳，日后也能当上军官。

    事实证明，这次的仪式是成功的，效果是明显的。这些新晋的军官们从王远手中接过指挥刀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激动得热泪盈眶，个别人甚至泣不成声，连感谢的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

    对这次军官晋升仪式取得的效果，王远十分满意，同时不禁考虑是不是给所有的军官都来上这么一次仪式。当然晋升是不行了，但是可以授衔嘛，现在的军官们只有军阶，还没有军衔。如果把这个能够极大地提高军人荣誉感的制度搞出来，再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亲自给他们授衔，军官们的忠诚度还不立即“嗖嗖”地往上涨啊。

    当然，军衔制还是以后的事，仪式一结束，王远就立即一头扎进铁匠作坊，开始和工匠们一起研制火炮了。

    王远首先准备上马的是两种简单的火炮：佛朗机炮和M1841型12磅山地榴弹炮。

    佛朗机炮是一种简易的后装炮，由母铳和子铳构成，因此又被称作“子母炮”。母铳用于瞄准和发射，形状是一个细长的金属管，铸有炮耳、准星和照门。炮管后部是一个宽大的炮腹，上面开有长形孔槽，用以装填子铳。子铳可以看做一个小火铳，它的形状有点像一个热水瓶，可以预先装填好弹药备用，战斗时把子铳从炮腹装入母铳便可发射。由于每个母铳可以配多个子铳，因而这种火炮的发射速度很快。

    佛朗机炮的优点是对内膛的要求比较低，而且由于母铳、炮腹、子铳这三个部分是可以分开铸造的，因此工艺也十分简便。同时由于有子铳的缘故，母铳不必铸得太厚，所以也比较省料；它的缺点在于子铳与炮腹之间的缝隙公差较大，会造成火药气体泄漏，因此不具备太远的射程。

    佛朗机炮有多种型号，具体的射程究竟有多远，也是众说纷纭。比较靠谱的说法是，千斤以上的重型炮，其有效射程大约是五、六百米左右的样子。如果是以45度角发射，则最大射程可以达到一公里以上，当然杀伤效果估计就不好保证了。

    王远目前不打算制造这种重型佛朗机炮，他只需要比较轻便的中小型炮即可。因为佛朗机炮最适合用于发射霰弹，据说一炮轰出去，弹幕散布可达20余丈，杀伤面积极为广大。不过即使是对骑兵使用霰弹，有个二、三百米的射程也已经足够了，没必要造那么大的重型炮。至于远距离支援火力，M1841型12磅山地榴弹炮绝对要比佛朗机炮更合适得多。

    M1841型12磅山地榴弹炮的射程其实也不远，以5度角发射实心球形弹时，其射程只有1000码，发射榴弹时则只有900码，而发射榴散弹时更是仅有可怜的750码。但是它的优点也非常明显，首先是技术含量非常低，炮身就是个简单的金属管子而已，据说只要有商朝的技术就做得出来。

    其次就是它的重量实在是太轻了，一门完整的12磅山地榴弹炮，包括炮身、炮架和车轮在内，仅仅只有不到230公斤重。平路上一头驴就可以拉着走，如果拆开来，也只需要两头健驴驮着，就可以翻山越岭、穿林涉水，完全不受道路的限制。

    其三，由于重量轻，造价自然也就便宜，因此这款火炮的性价比可说是超高的。

    对这个时代而言，中型佛朗机炮和12磅山地榴弹炮绝对已经是先进得没边儿的武器了，甚至完全可以归入大杀器的级别。因此王远完全找不到理由认为，现阶段还需要制造更加强大的火炮。

    何况火炮的威力越大，需要的发射药就越多。王远现在还没有解决至关重要的硝石问题呢，只是靠着熬土硝才有了点硝/酸钾。可是不但火炮的发射药需要这东西，还有硝酸、某种很强大的化肥也需要这东西，甚至王远还指望着靠这些土硝弄出点亚硝酸盐来呢。在没有比较稳定的硝石来源之前，这东西必须尽量节约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