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整军改制（二）
能够发射十多磅重的弹丸的远程武器，那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弩炮发射的石弹重达一塔伦特呢。但是射程能够达到600步以上，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600步啊，那是什么概念？就是一个健壮的士兵不带任何负重地全力奔跑，也要跑上好一会儿的时间。而现在射程最远的武器弩炮，其最大射程也不过才200步左右而已，整整三倍的差距啊！ 到了战场上之后，自己可以隔得远远地对敌方进行随意打击，而敌方想还击距离却够不着，还有比这更令人愉快的事吗。因此众军官一听说竟然会有这样逆天的远程武器，顿时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王远，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们全都这么盯着我干啥？”王远貌似有些不悦地说道，其实心中十分得意，“不用这么看着我，这种武器你们很快就会看到的，到时候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其实，这么点距离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射程就是再增加一倍，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而且，这种武器的发射速度也至少要比弩炮快上三倍。” 就算射程再提高一倍，也不过才1200步而已，也就是不到1800米的样子。比起号称可以打到5公里的红夷大炮来，还远远未够班啊。至于射速，王远依稀记得像12磅山地榴这种轻便的前膛炮，熟练的炮手好像可以做到3发/2分钟。而弩炮的射速，据他上次默算，大概要2到3分钟才能发射一次，据说那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因此王远觉得，自己已经讲得足够保守了。 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军官们来说，王远的这番话，不啻于是放了一个亩产十万斤那种程度的卫星。这下子军官们已经不是惊喜，而是极度的震惊了。 在1200步之外就可以进行远程打击，发射速度还是弩炮的三倍以上？真要是这么变态的话，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军官们都这样想道。若不是这段时间以来，王远的各种发明创造层出不穷，这些人绝对会认为他是在吹牛。而且即使有前面的那么多例子，军官们却仍然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好，现在我们再来说侧翼突破的问题。”王远知道，军官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些在他们看来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因此就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道，“我设想的长枪方阵，和马其顿方阵有很大的区别，其实和罗马方阵反倒还比较相似，具体是这样……。因此，根本不必担心什么被敌人突破侧翼的问题，即使咱们暂时还没有骑兵护卫两翼。” 王远提出来的，是另一个时空曾经威震一时的西班牙方阵。比起死板的马其顿方阵来，西班牙方阵的机动能力就要强得多。实际上，这种方阵和罗马军团的排兵布阵方式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也是排成同样的三个横列。只不过由于每个横列的人数达到了50行乘以20列，共一千人，因此就不叫横列而叫做方阵了。 最小单位只有1000人的西班牙方阵，比起最小单位也高达数千人的马其顿方阵来，无论是机动性还是对地形的适应能力，显然都要强得多了。而且西班牙方阵的主要威力来自火枪兵（暂时以弩兵替代），长枪兵的数量很少，与火枪兵的比例只有1:3，因此自然不怕什么侧翼突破——不管是火枪兵还是弩兵，拔出腰刀同样可以近身格斗，何况弗朗机炮和手榴弹难道是吃素的吗。 经过王远的详细解释，而且西班牙方阵本来也不复杂，又和罗马方阵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因此几个军官都基本上明白了，但只有奥斯提亚才最先、也是最透彻地理解了王远的战术意图。 “也就是说，您的想法是最大限度地运用远程打击的方式来消灭敌人。是这样吧，公子？”奥斯提亚问道，神色十分向往，“朱庇特啊，这么多士兵以轮流不停的方式进行不间断地射击，箭矢一定把整个战场的天空都遮住了吧，我怀疑敌人是不是能够接近我们的方阵都不一定呢。” 虽然追求的确实就是这个效果，但你这种形容未免也太夸张了吧，王远暗想道，看来还是海军将士最明白远程打击的重要性啊。 其余几人听了奥斯提亚的这番话，也仿佛看见了一副箭如雨下、遮天蔽日的场景，顿时全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幸亏只有咱们才有弩箭这种可怕的武器。”一贯神经粗大的人形狗熊米歇尔也忍不住庆幸道，“幸好弓箭手不是那么容易培养出来的，其他军队也学不来咱们这种做法。” 培养一个合格的弓箭手，需要花费数年的时间，但培养一个弩手却最多只要三个月。而且弓箭手的体力是有限的，步弓手能射出20到30支箭就已经是非常强悍的了；而弩手对体力的要求就要低得多，还可以由旁人负责装填上弦，因此能够坚持长时间的战斗。 本来弩还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是装填费时，射速慢，但这个问题却被王远提出的三段式射击给解决了。如此一来，他确实是可以像设想的那样，利用远程打击力量上的巨大优势，对敌人进行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可是公子，”斯通－耶罗忧虑道，“咱们虽然有弩箭这种可怕的武器，可是平日里基本没动用过，还是使用的弓箭。因为主公早就有过交待，说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动用弩这种武器，以免被人见过之后学了去。毕竟弩虽然结构复杂，但像罗马这样的大国，肯定是能够仿制出来的。到时候，咱们可就没有优势了。”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没让你给卫队也装备弩箭啊。”王远解释道，“如果到了咱们领地的军队都需要上战场的时候，你认为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至于你担心弩被人见过之后仿制，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到那时自然会有比弩更强大的武器，而且管教别人无法仿制。” 哼哼，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短时间内军队是不可能出战的。等到弩曝光并被其他人仿制成功的时候，老子的米尼步枪就算还没有造出来，至少“百虎齐奔”之类的古代版喀秋莎火箭炮绝对是有了。到时候，那些花大价钱仿制和装备弩箭的家伙，脸色一定会很精彩吧，王远恶意地想道。 “公子，我其实不太懂打仗的事，”军法官塔斯勒－霍夫随后也审慎地发言道，“虽然感觉您这种方法确实可行性很高，但是似乎消耗同样也非常高啊？” 这倒是一个明白人，王远十分高兴，看来自己手下的这些人还是很聪明的嘛。消耗高，那是肯定的。想要用炮弹、子弹、弩箭这些东西而不是用人命去消灭敌人，性价比肯定是远远比不上给士兵们发把大刀的。但问题是只凭大刀未必一定打得赢啊，要是打不赢，有再多的钱不也是给别人准备的吗。 “关于费用的问题，你们不用考虑，我自然会有安排。”王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可谓是底气十足哇。 前些天，王远卖给罗马女富商伊妮－欧克斯万余块香皂，每块售价一个第纳尔银币，但是他的成本，每块还不到两个塞斯退斯。而且据老太监和财务官布鲁斯－维纳尔反复计算，如果以后不是像这次赶得这么急，再加上大批量制造，成本绝对可以降到每块香皂1.5个塞斯退斯以下。 也就是说，每块香皂王远就可以赚到2.5个塞斯退斯。而即使是只考虑罗马帝国的市场需求，一年至少也可以卖出去20万块香皂吧？那就是50万塞斯退斯的利润啊，相当于以前年收入的八分之一了！ 这还只是罗马帝国一个地方，还只是香皂这一种产品的利润，要是再加上精盐、白糖、冰糖等产品，再把市场区域扩大，那又该有多少收入？ 另外还有一个巨大的财源，则是连王远最初也没想到的，就是那批胆矾。王远知道胆矾的含铜量不低，但却压根儿也没想到过，这种有着漂亮的蓝色外表、如同晶体一般的矿物，含铜量竟然会高达四分之一！ “南海号”购买回来的，加上女富商过来时带来的，两批胆矾足有500多吨。也就是意味着，从里面可以提炼出130吨以上的铜来。而王远为此付出的成本，除了少量运费和燃料之外，其余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况且，这并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还会继续有这样的好事送上门来。 130吨铜能值多少钱？有一种并非太精确的计算方法：罗马有一种叫做赛斯特提的青铜币，它的币值和塞斯退斯相等。一枚这种青铜币的重量，经称量大约是13克的样子，其中铜的含量在95%左右，因此就按照全铜来算吧。那么，130吨铜，就相当于一千万个青铜币，也就是一千万塞斯退斯！ 俗话说财大气粗，虽然那些钱全都还在别的地方待着，但王远却已经俨然是一副暴发户的气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