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东方的炼金术士

    “真是太神奇了。”女富商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发出这样的赞叹，最后她两眼狠狠地瞪着王远道，“我可爱的年轻人，这些东西你以后一定要全部卖给我的商会。我和你叔叔二十年前就已经认识了，咱们两家的交情那可是十分深厚的，和jiejie合作你绝对不会吃亏。”

    喵喵的，你还真会拉关系，不过是你萝莉时期的一段暗恋，而且是不是真有那么回事还不知道呢，居然也能被你说成交情深厚的证据。王远心说就算是这样，你的辈分显然也没有搞对头嘛，你应该自称阿姨而不是jiejie啊。

    “只要你同意把这些东西卖给jiejie我的商会独家经营，你要的那种叫做胆矾的东西，以后我全都用这次的象征性价格供应给你。”女富商显然也知道他们两家之间的深厚交情不太靠得住，于是果断加码，提出了她认为可以令王远心动的交换条件。

    依妮－欧克斯并没意识到胆矾这种东西会有极其巨大的价值，因此一见到王远拿给她看的这些好东西，立即认识到其中价值的她，便毫不犹豫地抛出了她心目中价值不高的胆矾作为交换条件。

    正如王远所想的那样，像依妮－欧克斯这样的大富商，就算是对胆矾的用处感兴趣，也犯不着亲自跑到索契这个乡下地方来。当然，她对胆矾的用处确实有那么一些兴趣。但这次她跑到索契来，主要还是因为她不知怎地忽然想起，情窦初开的时候还有过一段短暂的暗恋，于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其实王远也并不贪心，虽然说货比三家不吃亏，但他却并没打算大张旗鼓地多找几个商会来搞什么竞拍，以实现利润的最大化。他认为，现阶段的任务是埋头发展，因此还是保持低调为好，不宜过于张扬，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以致于最终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即使女富商不用胆矾作为交换条件，只要价格合适，他也并不介意让女富商的商会来独家经销他的产品。

    既然已经获得了很大的好处，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女富商的出价又比较合理，还愿意给他提供低息贷款，因此双方很自然地就达成了合作协议。

    根据协议，今后王远领地的各种新产品，都只能卖给伊妮－欧克斯的商会，由她来独家经营。当然，这一协议包含的范围仅限于罗马帝国及其属国，像帕提亚王国、东方的华夏势力范围、以及北方的野蛮人势力范围都是不包括的。不过同时王远也要保证两点，一是必须优先保证女富商的产品供应；二就是要保证其它地区不能把产品销售到罗马的势力范围内来。

    而伊妮－欧克斯的商会除了正常的交易之外，还同意以年息百分之十（单利）的超低利率——在这个年头这就是超低利率——分三笔向王远提供总额为五百万塞斯退斯的两年期贷款，帮助他尽快扩大生产规模。另外就是，必须按照一个象征性的价格，向王远长期供应胆矾或胆水这两种物资。

    “你要这种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呢？”谈好合作条款之后，女富商还是忍不住问道。她实在是很好奇，胆矾那种废弃物到底会有什么用处。当然，她找了个比较说得过去的理由，“你用它又能够制造出什么好东西？可不能瞒着我哟，咱们是有协议的，这些东西只能卖给我的商会。”

    “要是真的能够造出来，我是肯定不会卖给你的。”王远看了一眼女富商，见她有些变了脸色，才悠然说道，“我要制造的乃是传说中的九转金丹，要是成功了，我服下之后就可以长生不老，甚至得道成仙。这样的神药，我就是真能成功炼制出来，自己服用还嫌不够呢，能卖给你吗。”

    对于什么九转金丹和得道成仙之类的名词，女富商是完全不明白，但王远的意思她却是大概听懂了。她的第一反应是认为王远在忽悠她，但见他一脸肃穆和狂热的样子，心里边又不禁有点动摇。再一想到他搞出来的种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忽然心头一动，生出一个想法：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该不会是一个东方的炼金术士吧？

    世界上并不只是华夏的道士们才在研究长生不老的丹药，在西方的古希腊和古埃及时期，就已经有人在开始研究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了，这些人就被称作炼金术士。炼金术士们相信，世界上存在着一种物质，它能够魔术般地使金属出现人所企望的变化，还能够让人延年益寿、提神强精，并改变人的精神面貌，最终达到令人长生不老的目的。

    尽管从来没有哪个炼金术士炼出过这种神奇的药物，但由于长生的诱惑力，炼金术一直都有着广阔的市场。在另一个时空，不仅西方的许多国王，一心希望通过炼金术使自己达到长生不老。就连伟大的牛顿都坚信炼金术是可行的，并且还进行了长时间的研究，甚至发明了他自己的炼金术符号和系统。

    伊妮－欧克斯身为一个贵妇人，又是大富商，也算得上是见识不凡，自然不会不知道世上还有炼金术士这种人物。尽管她本人从来都不相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但她同时也知道，有很多人都是相信这一套的，其中不乏知识渊博的学者。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猜错的伊妮－欧克斯，最后就这样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王远是一个东方的炼金术士。

    于是王远的目的也达到了。不仅合理地解释了他购买胆矾的用途，而且以后还要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可以全都解释为炼丹材料。至于香皂之类的东西，显然就是炼丹不成而得到的副产品了。

    当然王远也没有傻到承认所有的东西都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比如精盐，他就宣称是在西海都护府的地盘上找到了一个出产井盐的地方，那种洁白的精盐都是用盐井里出产的高质量卤水制取的。

    而雪糖和冰糖，王远就干脆说那都是印度产的。根据他的说法，三哥们的土地上有一种神奇的植物叫做甘蔗，可以用来榨糖，而且榨出来的糖是雪白的。只不过三哥们比较愚钝，以前没有开发出来而已。直到吊民伐罪的华夏大军到了印度之后，才把这种好东西搞出来。由于目前产量还很有限，因此这两种糖基本上只供应国内。这次他叔叔赶去印度，除了购买奴隶之外，就是为了打通购买这两种糖的渠道。

    不得不说，这年头消息传递的速度实在慢得可以。三哥们投降都已经四五个月了，女富商竟然还是前些日子向章鱼打听领地的情况，才知道阿三们已经投降，王远的叔叔去了印度，而更多的人根本就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由于信息不对称，所以女富商也不知道王远说的这些到底是真是假，而且她对此也并不关心。只要王远如约把东西卖给她就行了，至于东西究竟是他自己制造的，还是从印度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来的，她才懒得理会呢，反正她也没想过要打王远这些技术的主意。

    “对了，”拟定具体的协议条款时，女富商问王远道，“贷款你是打算派人直接去我的商会提取呢，还是我给你汇到你指定的钱庄？”

    钱庄？汇款？王远一愣，现在就已经有这么先进的金融业务了吗？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还真是有这么先进。由于工商业和高利贷的兴盛，罗马的金融业也十分发达，近百年前就已经出现了专门经营存款、贷款、汇兑、转帐等业务的钱庄。如今钱庄更是早已遍布各大城市，而且国营、私营的都有。

    王远想了一下，觉得去塞普勒斯提款不是一个好主意。领地和塞普勒斯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乘船最快也要二十来天，这么远的距离，路上一旦出点什么问题，王远恐怕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毕竟第一笔贷款的金额是两百万塞斯退斯，已经算得上是一笔巨款，足以吸引海盗了。要知道，虽然黑海上没听说有海盗，但地形复杂的爱琴海上偶尔还是有海盗出没的。何况除了人祸，还有天灾，万一船在海上遇到风暴怎么办。所以王远觉得，直接去塞普勒斯提款基本可以不用考虑，就是不知道最近的钱庄在哪里，以及汇款的手续费高不高。

    “钱庄啊，北边，王国的各个城市；南边，罗马的卡帕多细亚行省到处都有。不过要能够一次性兑付两百万，又比较近的，大概就只有王国的费奥多西亚、王都潘吉卡裴、以及卡帕多细亚行省的库塔伊西这三座城市了。”领地的财务官布鲁斯－维纳尔如数家珍地给王远详细介绍各个钱庄的情况。

    “从距离上看，是去王国比较近一点。无论是去王都还是费奥多西亚，从西斯克堡出发，都只要一天的时间就够了。但是手续费方面，就是库塔伊西要低一些了。毕竟卡帕多细亚行省和塞普勒斯行省同属于罗马，而王国不仅是跨国，还有个货币兑换的问题。”